馬爾科夫心中充滿了怒氣,臨了臨了他竟然被維庫諾夫擺了一道,不光是沒能除掉這個很可能會影響他前途的絆腳石,還被迫放了他一條生路。一想到他不得不托關係去為維庫諾夫及其黨羽辦假護照,為此欠下了巨大的人情和搭進去了這些年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小金庫。這可是他預備了多年準備退休養老的錢啊,一想到這些錢都被維庫諾夫榨得幹幹淨淨他的心都在滴血。


    因為馬爾科夫隻能不斷地用退財免災安慰自己,隻要能保住烏紗帽,這些錢遲早還能賺回來。


    當然馬爾科夫也不是沒有一點兒擔憂,因為從現在的情況看,這次的刺殺行動已經完全失敗了,這絕對會激怒那個人,必然的將要掀起一股清算的浪潮,能不能從這股浪潮下幸存,真心是不好說。所以馬爾科夫決定往莫斯科走一趟,去拜訪一下老領導和老上級,拉拉關係,盡量避免被牽連到。


    “給我定最快一班去莫斯科的車票,要快!”


    當馬爾科夫的秘書將臥鋪車票剛剛訂好之時,馬爾科夫忽然得到了消息,李曉峰抵達了奧倫堡,要求當地的黨政軍的主要幹部全部前往座談。


    這使得馬爾科夫有些蛋疼,他不得不命令秘書趕緊的將車票改簽,並帶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前往了會場。


    會場裏的氣氛還是不錯的,至少對於那些並沒有參與刺殺行動的人來說是不錯的。大家都盼著同某仙人會麵座談,因為這對於地方幹部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誰不想提前進入下一屆領導核心的眼簾,如果能在某人那裏留下一個非常好的印象,那等於少奮鬥十年啊!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尤其是在官場當中,每一個十年都是無比的珍貴,隻有盼著多幹幾個十年的,沒聽說希望少幹幾十年的


    而這種氣氛對於馬爾科夫來說就是格格不入了,他現在壓根就不想見到某仙人,恨不得躲著某仙人走才好,別看他之前準備去莫斯科名義上的借口是去攀關係,實際上更多的還是躲避某仙人。


    馬爾科夫現在的狀態就是警察遇上了小偷,作弊遇上了監考老師,總而言之那種酸爽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反正坐在會場裏的他總有點格格不入的意思,在其他人高談闊論的時候隻有他三緘其口。


    就在馬爾科夫越來越覺得難受的時候,李曉峰終於抵達了現場,一時間潮水般的掌聲想起了。每個人都像魔障了一樣玩命的拍著巴掌,生怕自己的掌聲不夠大似的。


    李曉峰不斷地做著雙手下壓的動作,就是這兒掌聲都持續了兩三分鍾。當掌聲終於停歇之後,李曉峰笑著說道:“感謝大家的掌聲,我原本以為同誌們並不是特別歡迎我到來,畢竟我是下來挑刺的,是給大家找麻煩的,而找麻煩的人是不受歡迎的。”


    別人可能覺得某仙人這番話是活躍氣氛的小玩笑,但是馬爾科夫卻不這麽認為,他覺得某仙人這是意有所指,似乎是在警告和敲打某些人,而馬爾科夫知道自己絕對是某些人中的一員。而這就更加的讓他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反正整場座談會下來,馬爾科夫什麽都沒有聽進去,也沒有積極的參與其中表現自己,實際上他是一言不發,沉悶得就像一座雕像。不注意的話都會直接忽視了他的存在。


    一個多小時的座談總算結束了,馬爾科夫覺得自己總算是熬到了頭,他隻想快一點逃離會場,趕緊的跑路,如果繼續麵對某仙人,他認為自己恐怕會發瘋。


    就在會議即將結束,就在所有的人都準備離開會場的時候,李曉峰突然說道:“哪一位是馬爾科夫同誌?請奧倫堡軍區的馬爾科夫同誌留一下!”


    一瞬間馬爾科夫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所有的人都投向了他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因為在其他人看來之前的座談中馬爾科夫不說表現得一塌糊塗,但也是毫無亮點的,而這樣一個毫無亮點的人竟然被李曉峰點名留下,這真心是老天爺不開眼啊!


    隻有馬爾科夫一點兒都不羨慕這種待遇,實際上此時他有些兩股戰戰了,他本能的察覺留下恐怕並不是什麽好事,他真心不想留下啊!


    但是馬爾科夫卻不得不留下,當會場裏的人越來越少,他的心也越來越往下沉。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到了慌亂的臨界點,不過多年的軍旅生涯還是給了他一點好處,那就是在關鍵的時刻恢複冷靜。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馬爾科夫不斷地在心中回憶是否留下了馬腳,按道理說一切疑點他都清掃幹淨,所有的嫌疑都隻能指向維庫諾夫叔侄,而這兩叔侄此時應該已經逃到了國外,逍遙法外的他們不可能指證他,就算某人懷疑他也沒有證據。


    想到這兒,馬爾科夫平靜了一點,他覺得蘇聯現在也算是法治社會,而某仙人也一直強調法製建設,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某人應該拿他沒轍。


    帶著這點兒自我催眠和暗示的心理,馬爾科夫終於第一次直視了某仙人的雙眸,可就是這麽一瞬間,馬爾科夫就仿佛遭遇了雷擊,他慌亂的避開了某仙人的眼神,差一點被嚇得魂飛魄散。


    也就在此時,李曉峰冷笑著說道:“看來你的膽子也不大嘛!”


    這一句話就仿佛三九天的一盆冰水給馬爾科夫澆了一個透心涼,他這才發現那些自欺欺人的自我暗示是多麽的無用,某人完全就看穿了一切,在他的眼睛下一切都無所遁形。


    馬爾科夫張了張嘴,他準備為自己辯駁,但是嘴張開了但是喉嚨裏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他的喉嚨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隻能發出嘶嘶的抽氣聲。


    說話的依然是李曉峰:“膽子不大幹的事情倒是不小,你們不是想刺殺我嗎?來,現在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來啊!”


    馬爾科夫隻覺得手腳發涼,他連眼睛都不敢抬,就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不敢直視老師的眼睛。隻不過這樣的躲避毫無作用,因為李曉峰根本不會可憐他,也不會放過他,隻聽見某仙人繼續說道:“你恐怕還有點兒僥幸心理吧?以為收尾清掃得很幹淨是吧?哼!”


    李曉峰的這一聲冷哼差點沒讓馬爾科夫攤到,他勉力的支撐住膝蓋才沒有跪下。而接下來依然是某仙人的獨白:“雅戈達已經被捕了!”


    這句話又是一道霹靂,馬爾科夫隻覺得兩隻耳朵像灌滿了小蜜蜂,嗡嗡嗡的叫個不停,他的腦子更是一團亂麻,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李曉峰搖了搖頭,似乎對馬爾科夫的狀態很不滿意,而這也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維庫諾夫兩叔侄在穿越海關的時候被逮捕了!”


    馬爾科夫猛地抽搐了一下就暈死了過去,被抬出去的時候唇色烏青麵如金紙,這個愚蠢又可憐的家夥竟然被嚇得中風了。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這貨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卻半邊偏癱,更讓人難堪的是他將帶著這樣一幅身子骨走進監獄。


    很快奧倫堡當地軍紀委就宣布了對馬爾科夫的處理結果——開除黨籍、開除軍職,判處終生監禁並剝奪政治權利終生。


    而他的罪名也是相當的有意思:貪汙腐化。


    作為蘇聯第一個軍一級的因為貪汙腐化被送進監獄的軍人,馬爾科夫是引發了軍內的震動,之前的**********運動還隻涉及黨政兩家,軍方還有點搬著小板凳看戲的意思,而馬爾科夫的倒下讓軍方也繃緊了神經,讓有問題的那一批人是嚇得不輕。


    不過跟馬爾科夫的“轟轟烈烈”相比,雅戈達的倒台卻顯得悄無聲息,在某一天早上,他被宣布住院療養,然後從此消失在了政治舞台的上,幾十年後的某一天,西伯利亞某一間偏僻的高級療養院裏的一個老病號因病死去,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隻留下了一罐帶有數字編號的骨灰盒。這一盒骨灰被草草安葬在了當地的墓園,沒有墓碑也沒有墓誌銘,就像一個真正的無名氏。


    當然,策劃了如此一個巨大的陰謀還能混個老死,雅戈達也沒資格抱怨什麽了。如果換做在鋼鐵那個年代,直接就要請他吃槍子,死了恐怕都還有挫骨揚灰,還要牽連家人,這個結果已經很仁慈了。


    1948年走完的時候,大部分蘇聯人都沒有意識到已經改朝換代了,雖然廣播中斯維爾德洛夫的名字還經常出現,履行著國家元首的義務和責任。但是在政.治局,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斯維爾德洛夫已經要謝幕了,他現在不過是放射著最後的餘暉而已。


    斯維爾德洛夫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在這最後一年的時間裏更多的是安排好“身後事”,當然不是說他要死了,而是他必須給自己的支持者一點交代。年輕有潛力的提拔一下,跟隨了他多年的老人也給安排一個養老的好職務。總而言之,斯維爾德洛夫這邊的人馬有點樹倒猢猻散的意思了。


    現在的斯維爾德洛夫做什麽都有點意興闌珊,對什麽都提不起精神,整個人都頹廢了。


    當然,斯維爾德洛夫並不是真的頹廢了,他不過是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輸。論資曆他比李曉峰早,某仙人還在上中學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鬧革命,而某仙人開始鬧革命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列寧的親密助手。


    再說地位,十月革命之前他就是黨內最年輕的中.央委員,十月革命中更是一舉成為政.治局委員和軍事決策者之一。之後更是蘇維埃的主席,是蘇聯名義上的國家元首。而那時候某人連中.央委員都不是。


    而現在某人卻後發居上“搶班奪權”成功,你說斯維爾德洛夫怎麽能夠服氣?在他看來接班列寧—托洛茨基時代開創蘇聯新紀元的怎麽都應該是他,而不是某仙人。


    斯維爾德洛夫總覺得李曉峰隻有小聰明,而他才是掌握大智慧的人,可現在小聰明卻擊敗了大智慧,不得不說這種反轉讓他寢食難安。有時候斯維爾德洛夫真想衝到李曉峰麵前咆哮:“你憑什麽代替我!你憑什麽搶我的位置!”


    不過可惜的是,斯維爾德洛夫竟然連問的機會都沒有,不是不能,而是他自己都覺得丟份。真這麽做了,他真心就變成不折不扣的失敗者了。斯維爾德洛夫始終堅持著自己的驕傲,哪怕是輸了他也得輸得像個人樣!


    斯維爾德洛夫自哀自怨的時候,李曉峰那邊卻有點門庭若市的意思,雖然現在政.治局才知道已經分出了勝負,相關的消息並沒有廣泛傳播,但是對於中.央委員這一級別的高級官員來說,絕大部分還是更看好李曉峰的,他們普遍認為斯維爾德洛夫翻盤的機會太低了,前有列寧的榜樣擺在那裏,後有李曉峰的“圍追堵截”,斯維爾德洛夫想要繼續執政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這幫人自發的開始跟李曉峰套近乎,至少要跟某仙人麵前混一個眼熟,萬一哪天某仙人想起自己來了,那不就是賺了。


    對於這些不斷登門的客人,李曉峰的態度也是挺奇特,來了他也見,絕不拒人於門外。但是你想從他那裏得到什麽許諾和保證也是不可能的,至於有那一部分不知死活帶著貴重禮物上門的,自然也是不收,不光是不收,李曉峰還會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記下這貨的名字,等他上台之後就轉交謝列平,好好的查一查。


    總而言之,李曉峰還是過得比較“充實”的,而進入1949年之後,類似於1948年的那麽多破事也漸漸的沒有了。國際社會算是走過了二戰之後的調整期,開始向著一個穩定的恢複期發展。共.產主義陣營和帝國主義陣營之間的矛盾處於爆發前的隱匿期,大家都在積攢實力,等待著下一波機會的帶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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