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曉峰積極盤算著怎麽在埃及搞事的時候,美國人已經開展了行動,因為在日本賠款問題上英國人很不上路,美國人自然是很不高興,憋著放大招要給英國人一點厲害瞧瞧。更何況中東問題有涉及到了美國的重要利益,別說有上麵這個借口,就算沒有,美國人也要搞出一個借口橫插一腳。


    所以美國人一直在關注著自由軍官組織的情況,對其幾個核心的反英立場是十分讚賞,也通過一些特別渠道跟這個組織搭上了關係,雖說聯係還不是很緊密,但雙方已經搭上了線。


    而就在此時,一篇關於法魯克一世的特別報告轟動了整個歐洲,這篇報道中不僅重筆濃墨的描述了法魯克一世圈錢收回扣的情況,還將其之前的爛事抖出來了大半。不客氣地說看了這篇報道的人對這位埃及國王陛下恐怕是不會有什麽好感官的。


    並且這還僅僅是對普通人而言,對於那些混政壇的政客和外交人員來說,這一篇報道其實就是一種信號。裏麵有的是文章可做啊!


    首先反應過來的就是英國政客,法魯克一世的私生活多麽糜爛跟他們關係不大,他們的眼睛盯著的是回扣問題。雖說當年給中間人回扣以公關不是什麽秘密,但是隨著各國製度建設越來越成功,這種商業手段也越來越不能公之於眾,說穿了就是政治醜聞。議員們自然要問,英國和埃及之間的軍火貿易或者其他貿易之中是否也存在著類似的回扣行為,這些回扣行為是不是又涉及到了腐敗問題。


    反正英國政壇頓時就開了鍋,後座議員不斷地質詢內閣,要求內閣公開相關賬目接受審查。好家夥,本來艾德禮就是焦頭爛額,現在這一檔子事兒又冒出來讓他更是措手不及。一開始他還試圖否認,認為這篇報道完全就是子虛烏有的,是別有用心的小人對政府的惡毒攻擊。


    問題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後座議員們一擁而上將英國與埃及軍火交易的合同全部翻了出來一項項審查,很快很多項目被證明是子虛烏有,說白就是為了掩蓋給法魯克一世的回扣。反正這份合同是錯漏百出怎麽都難以自圓其說。雖然艾德禮依然強硬地否認這一切,但是實際上然並卵。


    轟的一聲,英國和埃及軍火交易的內幕就給全扒了出來。隨著披露出來的內幕越來越多,那位法魯克一世陛下的形象也就越差,別說是埃及人,連英國人就覺得這貨太奇葩了。


    不用說,當這股風暴抵達埃及的時候,法魯克一世的個人為王頓時跌落到了最低點,臣民們普遍認為這個混蛋是個畜生,為什麽這麽講?因為對當時的阿拉伯人們來說,猶太人是最可惡的敵人,這些小偷竊取了聖城耶路撒冷,還將巴勒斯坦的******兄弟弄得無家可歸,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任何一個真正的******都應該同猶太人血戰到底。


    可是他們的國王法魯克一世卻在幹什麽?自己驕奢淫逸也就罷了,甚至將爪子伸向了同猶太人作戰的軍隊,以損害軍隊的方式為個人謀取財富。若是第一次中東戰爭打贏了還好說,可偏偏埃及不光失敗了,還是一場空前的慘敗。這樣的失敗必然要有人負責,要有替罪羊出來背鍋。之前法魯克一世也丟出了幾隻小羊羔,以為事情就這麽完了。誰想到回扣醜聞一經披露,民眾們紛紛在想:“原來不是我們的軍人太無能,而是我們的國王拖後腿,是他故意斂財才導致了我們的軍人不得不用一堆垃圾同猶太人作戰,如此這般焉能不敗?”


    反正無論法魯克一世怎麽解釋也沒有用了,人民群眾自動腦補出了這麽一個結論,他真心是百口莫辯。如此一來,穆罕穆德.阿裏王朝最後殘存的那一點點威望也被揮霍一空了。對於埃及來百姓來說反對法魯克一世就是政治正確,就是當務之急。


    這股風暴是如此的強烈,連納賽爾和薩達特都深有感觸,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之前他們倆組織的自由軍官組織一直在從事反英宣傳活動,但是在軍隊當中響應並不是那麽熱烈。大多數軍官都在觀望,沒有下決心向自由軍官組織靠攏。而這場暴風開始之後,越來越多的軍官開始向自由軍官組織靠攏,之前遮遮掩掩的反英行為也開始走向公開化。甚至不光是軍官們開始跟法魯克一世劃清界限,連政府官員也開始漸漸疏遠他們的國王。


    這對於英國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二戰之後隨著民族解放運動高漲,全世界的殖民地可都是蠢蠢欲動,一旦讓埃及開了一個壞頭,那很有可能造成連鎖反應,到時候大英帝國真心就崩潰了!


    英國人相當的著急,他們開始想辦法解決這個難題,隻不過英國人想出來的辦法並不是那麽靠譜。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英國人活在日不落的光輝中實在是太久了,以至於根本就認不清眼前的現實,以為自己還是當年的日不落帝國,可以隨心所欲的消除影響。


    所以,工黨內閣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對外否定那一切指控,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說自己有多無辜,說所謂的指控都是無中生有的造謠和中傷,還信誓旦旦的表示要追查到底還自己一個清白。


    不過前麵也說了,這一套現在是不管用了,保守黨上一次競選失敗之後一直都不服氣,就等著憋著放大招給工黨一點顏色看看,這一回怎麽會錯過這個機會呢?


    所以工黨的滅火行動不光沒有奏效,反而火勢是越來越猛,大到能一把將工黨燒成灰燼!而且隨著披露出的細節越來越多,連英國老百姓也不相信政府是無辜的了。反正反對的聲音是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烈。如此一來,艾德禮又撐不住了,他知道如果繼續硬抗,後果將不堪設想。但是讓他鬱悶的是,之前采取的否認策略又堵死了他的退路,如果要認錯,那必然得犧牲幾個內閣大臣,而這又是艾德禮做不到的。


    原因也非常簡單,本來工黨的支持率就在不斷走低,內閣大臣也漸漸的其心各異,此時又要犧牲幾個大臣,很可能他們會直接造他這個首相的反,弄不好灰溜溜滾蛋下台的是他這個首相!


    反正艾德禮是不敢賭那些大臣的節操的,混政壇的都沒有什麽節操可言,相信他們還不如相信****。也就是說讓替罪羊背鍋這條路子是走不通了,在艾德禮看來現在也隻剩下一條路可走了,那就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捅婁子的是埃及人,那就讓埃及人來擦這個屁股。


    怎麽擦屁股呢?隻要那個始作俑者宣布他的故事是假的是杜撰的,那一切問題不都迎刃而解了嗎?連埃及人都說這是故事了,你們這些該死的英國佬還叫囂什麽?


    艾德禮認為做到這一點也比較簡單,法魯克一世根本就是大英帝國的傀儡,讓他向東他敢向西嗎?再說這個事兒也弄得法魯克一世很沒麵子,相比他也想將那個始作俑者大切八塊。所以艾德禮很自然的給法魯克一世下了一個命令,找出那個編故事的家夥讓他認錯道歉,了結這個破事!


    不得不說艾德禮的政治敏感性實在是不夠,事情到了現在這個份上已經不是捂蓋子能解決的了。明裏暗裏打英國主意的那些豺狼虎豹也不會允許英國在埃及能夠輕易過關,更何況納吉布雖然在政治上有些天真,但是他的立場卻是非常堅定的,讓他自打嘴巴配合英國人,簡直就是做夢。


    實際上艾德禮的策略一開始就遇到了麻煩,想要找出納吉布那首先得過《新世界報》這一關,問題是《新世界報》會出賣納吉布嗎?想想都是不可能的,新聞記者對於爆料者的保護不亞於警察保護臥底,想從他們那裏搞到納吉布的名字,難於上青天。


    而且對於英國人和埃及人來說更尷尬的是他們還沒辦法用強硬手段,首先《新世界報》是德國報刊,德國人完全可以不鳥英國和埃及。其次,《新世界報》報道這個醜聞已經吸引了全世界的眼球,你丫英國人這個時候上門施壓,人家再給你添油加醋的這麽一報道,你大英帝國和工黨還要不要混?


    一時間英國人被難住了,不得不說接替李爾文擔任軍情五處首腦的那一位能力差了一大截,而且因為劍橋五傑的存在,英國情報界對蘇聯來說簡直是單方麵透明,所以在此時軍情六處是幹瞪眼沒辦法。


    如果按照這種節奏下去,英國鐵定要跪了,艾德禮說不得就得親自向全國人民道歉請求原諒。但是對李曉峰來說,這個結果還不夠好,而且他挺喜歡傻乎乎的艾德禮,讓這個蠢貨繼續當首相總比英國人換一個保守的老狐狸來得讓人高興吧?


    所以在李曉峰的命令下,《新世界報》通過秘密渠道泄露了一部分線索給軍情六處,雖然這些線索沒有指明納吉布,但是以英國人的能力,找到納吉布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對此,暫時返回莫斯科述職的葉夫根尼有些不解,他不明白這麽做有什麽好處。對此李曉峰笑眯眯地解釋道:“真的沒有好處嗎?我問問你,如果我們不泄露納吉布的身份,這件事會是什麽走向?”


    葉夫根尼覺得如果炒作得當的話,法魯克一世的聲望完蛋,而且工黨的支持率也會降到冰點,說不得艾德禮還得發表全國演說道歉。


    “這個結果不好嗎?”


    李曉峰反問道:“這個結果哪裏好了?”不過他知道葉夫根尼現在的水平不足以給出答案,所以他慢慢地解釋道:“這對蘇聯有什麽好處?而且法魯克一世的聲望本來就不怎麽樣,再低一點又如何?至於艾德禮的道歉,甚至工黨的提前下台,這也不是什麽好處,現在將工黨弄下台才是真的傻了。更何況這麽一來這個事兒也就喪失了進一步發酵的能力,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一點兒餘味都沒有了,也就等於喪失了全部的價值。”


    稍微一頓李曉峰又繼續說道:“而將納吉布泄露個英國人,接下來就還有好戲可看,以英國人的脾氣能給納吉布好果子吃?恐怕這位敢於直言的英雄馬上就會變成階下囚,那時候……”


    其實不用李曉峰說下去,葉夫根尼也大概知道後麵將是什麽走向,納吉布不會屈服,英國和埃及將會惱羞成怒,接下來就是全世界人民喜聞樂見的孤膽英雄的個人報告會。那時候英國和法魯克一世在埃及將變成天怒人怨,隻有有外部勢力的支持,再加上納吉布的振臂高呼,法魯克一世的統治必然會倒塌,而英國人也跟著完蛋。


    雖然因為同以色列關係密切蘇聯不可能從埃及獲得實質性的好處,但是英國人的失敗意味著中東秩序將被全麵改寫,這就是一個重新劃定勢力範圍的好機會,也意味著有大量的政治交易可做。隻要蘇聯介入得當一定能夠換取相當的中東利益。這對於蘇聯來說才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葉夫根尼也很是佩服,他隻能看到眼前的這一兩步,而他的叔叔卻能至少看三四步,這種政治眼光的差別是質的變化。充分說明他還需要學習很多以及積累更多的經驗。


    不過李曉峰將葉夫根尼召回來卻不是隻想顯擺一下,也不是想僅僅想教育一下侄兒,他知道埃及的未來是多變的,必須提前布置,而現在看來他的這個侄子就是一個關鍵人物。


    “你跟自由軍官組織的關係如何了?有沒有接近納賽爾和薩達特?”李曉峰問道。


    對於李曉峰的提問,葉夫根尼是比較奇怪的,因為現在在全世界看來納吉布才是比較重要的那個人,納賽爾和薩達特是什麽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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