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不亮西邊亮大概就是斯維爾德洛夫的高參們給他出的主意了,這個主意怎麽樣呢?可能對斯維爾德洛夫了來說都算是聊勝於無吧。


    不過哪怕是聊勝於無,斯維爾德洛夫也還是接受了這個主意,在10月份啟程前往遠東“視察”。當然我們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幌子而已,斯維爾德洛夫的真實目的不是視察遠東的情況,而是同三個人會麵。


    這三個人是誰呢?頭一個,應該說是一群人,這一群人是糟縣革命者的代表。其中後世名氣最大的就屬於金大胖了。當然,當年的金大胖還一點兒都不心寬體胖,東北艱難的抗戰局勢讓他不可能胖起來。


    為什麽首先見的是金大胖呢?不是因為斯維爾德洛夫多麽重視糟縣半島,之所以首先見這位金大胖,原因是最方便。為什麽方便呢?因為此時的金大胖就在蘇聯紅軍當中服役。


    可能有同誌說不對吧,金大胖抗戰期間不是跟t共混嗎?怎麽跑到蘇聯那邊去了?原因很簡單,1940年,隨著楊靖宇將軍犧牲,南滿的抗戰局勢是相當的不樂觀,金大胖的人馬是被鬼子追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不得已之下隻能跑到蘇聯那邊去避難。


    蘇聯方麵本著都是階級兄弟的原則也就給金三胖給改編了,東北抗日聯軍第三路軍被改編成了蘇聯紅軍遠東方麵軍第八十八獨立步兵旅,金大胖就是這旅的旅長。隻不過他這個旅長軍銜是相當的可憐,僅僅是個大尉而已。可想而知,他確實不怎麽受重視。


    也就是說,當前的金大胖是蘇聯紅軍的軍官,斯維爾德洛夫去遠東視察見一個蘇聯紅軍軍官就不是那麽敏感了。當然,其實這就是掩耳盜鈴。斯維爾德洛夫會見了誰,不管是李曉峰還是托洛茨基都是一清二楚,見金大胖是什麽意思,需要多說嗎?


    其實斯維爾德洛夫自己也覺得沒意思,因為之前說過在他眼中t共都隻是那麽回事,更別提現在還隻能給t共當小弟弟的金大胖了。如果不是之前實在是走了一步臭棋,他是絕對不會見這種小角色的。


    實際上後來退休之後斯維爾德洛夫回憶起這次會麵時,直言對這次會麵的結果是比較失望的:“在我看來糟縣的同誌力量太薄弱了。不光是在軍事上在政治上也是出於孩童時期,唯一能引起我深刻注意力的是他們抑揚頓挫的說話方式……”


    這次交流進行還算是友好,不過從某種程度上說更像是上下級之間的交流。金大胖對斯維爾德洛夫是相當的恭敬甚至是謙卑。最開始斯維爾德洛夫以為這是東方的同誌第一次見到他太過於激動,但是在1945年以後又陸續見了金大胖幾次之後,斯維爾德洛夫發現他搞錯了。金大胖的謙卑不是因為見到了傳說中的十月革命元勳更不是因為見到了偶像太過於激動,而是一種奉承。金大胖希望通過謙卑的態度引起斯維爾德洛夫的好感,從而獲取某種政治利益。


    當然,這是後話,在斯維爾德洛夫同金大胖的第一次會麵中,雙方的交流並不是很深入。也是,因為雙方其實本來就不算熟悉,而且地位也嚴重的不對等,要能談出花來那才叫見鬼了。實際上這就是見個麵認識認識大家留下個聯係方式方便未來好約炮而已。


    而且斯維爾德洛夫當時並沒有將糟縣交給金大胖的意思,因為此時蘇聯在糟縣問題上的人選還有很多,金大胖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實際上金大胖隻能算是斯維爾德洛夫會見的糟縣代表之一。見了金大胖之後,他又分別會見了另外三個糟縣人——武亭、樸憲永和金白淵。


    可能前兩個大家熟悉,武亭算是朝鮮的彭大將軍,性格如火不諳政治鬥爭。樸憲永則是糟縣的老革命了,資曆和地位一度都比金日成高得多。當然,這兩位的結局都不算好,一個是不擅長政治鬥爭被排擠的夠嗆,而另一個則是不被蘇聯所喜,最後被金大胖給搞垮了。


    這兩位就不多說,還是說說後麵這位大家夥不太熟悉的金白淵,這個名字大家肯定很陌生,金鬥奉大家可能熟悉不少。作為糟縣獨立同盟的委員長以及未來糟縣勞動黨的創始人,這位曾長期在華夏從事革命運動。還列席過t共的七大,屬於糟縣內部的延安派。


    這三個人中間武亭算是地位最低,而且因為性格原因,蘇聯方麵一直對其評價不高,或者說不喜歡他。至於樸憲永和金鬥奉,倒是給斯維爾德洛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為這兩位才類似斯維爾德洛夫所熟悉的那些革命者,十月革命中他幾乎就是這種樣子。


    不過對於樸憲永和金鬥奉,斯維爾德洛夫也是抱有疑慮的,樸憲永在他看來影響力太大,不一定乖乖的跟著他的指揮棒走。而金鬥奉則是太傾向於t共了,受到t共的影響太大,而現在誰不知道t共在蘇聯的後台老板是李曉峰,自然,這個人選斯維爾德洛夫也是不滿意的。


    反正這一趟走馬觀花的會麵下來,斯維爾德洛夫是有些失望的,對於未來糟縣問題他並不樂觀,認為依靠糟縣共產主義者本身的力量去推動糟縣的革命是不現實的。當時的他在日記本中著重寫道:“糟縣的未來取決於蘇聯和華夏,沒有蘇聯和華夏的支持,糟縣的革命者恐怕是站不住腳的。”


    前麵說了,斯維爾德洛夫來遠東一共見了三個人,第一個糟縣代表見完了。第二個是誰呢?


    第二個也是名聲顯赫,就是阮愛國,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胡誌明。作為印度支那共產黨的領導人,胡誌明最近一兩年運氣可不算好。1942年8月他被蔣某人逮捕,關進大牢裏吃了13個月的牢飯,差點被整死了。好不容易脫身之後這一次算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抵達海參崴同斯維爾德洛夫會麵。


    實際上斯維爾德洛夫對印度支那也就是越南的革命形勢是更加的悲觀,糟縣的問題還好辦一點,畢竟糟縣是日本殖民地,而當前幹掉日本已經是必然的。日本倒下去了,其勢力範圍肯定要被重新劃分,以蘇聯的影響力在糟縣必然有一塊地盤,而在這一塊自留地裏鬧革命想要失敗實在是太難。糟縣革命問題對斯維爾德洛夫來說其實就剩下兩個關鍵問題沒有解決:第一,是蘇聯能在糟縣半島搶下多大一塊自留地,第二,這塊自留地給誰來領導才符合他的利益。


    而越南的事情就相當的複雜了,首先越南是法國的殖民地。而法國在當前國際上的地位很玄妙。你說他是戰勝國吧,維希法國那個玩意兒你準備往哪裏擺?但你要說他不是戰勝國,戴高樂和吉拉德你又準備怎麽去打交道。


    反正法國的政治地位很不好說,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肯定不能用對待日本、德國、意大利的方式去對待法國,從法國身上割肉恐怕是不現實的。


    作為法國的地盤,越南革命怎麽弄就必須慎之又慎了,因為這將影響蘇聯同法國的關係。之前斯維爾德洛夫已經在法國問題上碰了一顆大釘子,如果再貿然的采取行動,再次激怒法國人,那真心是不好收場了。


    所以,一度的斯維爾德洛夫是準備對胡誌明避而不見的,因為這太敏感了。後麵是胡誌明一再的請求以及t共幫著說話,斯維爾德洛夫這才勉為其難的同其會麵。


    應該說胡誌明給斯維爾德洛夫留下的印象最好,在小斯看來胡誌明才是那種最類似老大哥的革命者,但是讓斯維爾德洛夫鬱悶的是,這個他最欣賞的革命者卻偏偏是最棘手的存在。對於努力想要贏得民族解放和獨立的胡誌明,他實在是給不出什麽像樣的承諾。


    後來胡誌明回憶起這次會麵時也說道:“斯維爾德洛夫同誌對越南的革命比較悲觀,可能是顧及同法國的關係,這種情況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是一盆冷水……”


    同胡誌明話別之後,斯維爾德洛夫會見的最後一個人就十分敏感和特殊了,他是t共領導人高某。作為北滿的主要負責人,根據中央的指示,高某見斯維爾德洛夫的主要任務還是協調雙方的關係。畢竟t共領導抗日聯軍此時正在配合蘇聯紅軍作戰,不過這並不是主要的。高某見斯維爾德洛夫的主要任務還是想明確抗戰勝利之後東北問題怎麽解決。


    別看t共和聯共布算是兄弟關係,但是親兄弟也得明算賬不是,東北未來是怎麽樣一個地位,蘇聯老大哥是不是來了就不打算走了。這些都得解決,提前就這個問題試探一下蘇聯最高領導層的態度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可能有同誌要說了,這有必要嗎?李曉峰不是已經向t共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善意了嗎?還有必要試探斯維爾德洛夫的態度嗎?


    這種想法就是大錯特錯了,李曉峰是李曉峰,斯維爾德洛夫是斯維爾德洛夫。哪怕是沒有去過蘇聯,t共的高層也知道蘇共最高層並不是那麽和諧的。三十年代的托洛茨基vs李曉峰+斯維爾德洛夫+斯大林。四十年代的三駕馬車並駕齊驅。到明年等托洛茨基退休之後,那就是雙頭鷹之爭,究竟斯維爾德洛夫鎮住場子還是被李曉峰以下克上,真心是不好說。


    政治鬥爭的事兒,誰能說得準?反正t共是不敢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的。而且畢竟斯維爾德洛夫才是下一屆的名義上的核心領導,怎麽都得尊重斯維爾德洛夫的態度吧?畢竟斯維爾德洛夫就是再不給力,給t共穿小鞋使壞的能力還是有的。


    尤其是之前鬧出的米夫事件,更是給t共敲了警鍾,雖然後來蘇聯方麵解釋說米夫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是背著蘇共中央胡搞瞎搞。但是這讓的解釋t共是不敢全信的,誰敢保證這不是斯維爾德洛夫使出的敲山震虎之策呢?


    現在既然斯維爾德洛夫已經來了,就正好好好的接觸一下,試探一下這位核心領導究竟是個什麽意思,這樣t共方麵也好見招拆招不是。


    高某人見到小斯之後,先傳達了t共******對斯維爾德洛夫同誌的親切問候,然後又匯報了華夏的革命形勢以及麵臨的實際困難。到末尾才試探性的提出東北問題。


    斯維爾德洛夫在東北問題上的立場是很蘇聯化的。什麽叫很蘇聯化呢?自然是站在蘇聯的利益上做全盤考慮,首先他認為蘇聯紅軍為了解放東北是花費了較大的代價的,雖然不可能像東歐那樣朝窮巴巴的t共伸手,但肯定要借助東北問題達成某些政治目的。


    比如通過東北作為跳板,幹涉糟縣問題,如果蘇聯紅軍不在東北,拿什麽去影響糟縣呢?那不是一切成為空談了麽!斯維爾德洛夫雖然覺得糟縣國際影響力再小,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有糟縣這個點心總比沒有強是吧。


    所以他對高某的答複是:“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之後的一段時間內,蘇聯紅軍將暫時駐紮在東北,維護社會秩序幫助東北的華夏人民恢複生活和生產……而且蘇聯紅軍暫時駐紮在東北對於未來的華夏也是有好處的,可以避免東北這個重工業基地落入反動派的手中,還可以很好的支援關內的革命鬥爭。更重要的是能夠通過東北輻射到糟縣和日本,帶動這兩個國家的革命的發展。”


    這樣的結果高某是有心裏準備的,因為之前李曉峰就告訴過太祖和周公,反法西斯戰爭結束之後,蘇聯紅軍不會馬上退出東北,因為那時候東北將形成一個權力真空,如果蘇聯紅軍不占據這個位置,東北就要落入刮民黨的手裏。蘇聯紅軍將會在東北駐軍一段時間,直到t共有能力接收東北為止。


    李曉峰甚至暗示,這已經是他能為華夏爭取到的最好條件了,就是這些條件在聯共布******都不一定能很順利的通過,他希望t共能夠理解。


    之前太祖和周公對李曉峰的說法是將信將疑的,畢竟隨著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勝利,更加公平公正的處理國際關係問題已經有點深入人心了。帝國主義不能再用老一套的手法劃定勢力範圍了,而且東北一直都是華夏的合法領土。開羅會議也明確表示要維護華夏的領土和主權完整。蘇聯紅軍就這麽賴著不走不合適吧?


    而現在,當斯維爾德洛夫也表示出了同樣的意思之後,這就不是空穴來風了。而且斯維爾德洛夫的表述中還有同李曉峰不太一致更讓華夏難受的潛台詞。斯維爾德洛夫並沒有說蘇聯紅軍什麽時候撤離東北,更是提都沒有提將東北還給華夏的話茬。反而是在大談東北對蘇聯的重要意義。這不僅讓t共方麵倒吸了一口涼氣。


    情況很明顯嘛!斯維爾德洛夫是不太情願將東北還回去的,似乎還有通過東北向外輸出革命的意思,這就讓t共方麵很難受了。


    斯維爾德洛夫的說法比劉備借荊州還要惡劣,至少劉某人還說了個期限,而小斯這邊是什麽保證都沒有。看他的那個態度,似乎蘇聯紅軍控製東北對t共來說還是好事。


    這樣的態度自然讓太祖和周公是不高興的,至少他們聽了高某人的轉述之後是完全高興不起來的。這讓他們想到了之前李曉峰說過的話,他們這才知道某人並不是說謊,在東北問題上蘇聯最高領導層並不是都那麽友好和客氣的。


    連太祖都不得不感歎了一句:“請神容易送神難嘍!”


    比較有意思的是,當時的斯維爾德洛夫並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麽過分,反而認為是理所當然,認為還是照顧t共。在他看來t共根本沒有能力控製東北,一旦蘇聯紅軍放手,東北將立刻被蔣某人拿走,那時候不是雞飛蛋打麽?


    所以他很自以為是的認為,保護t共的最好辦法,就是由蘇聯紅軍出麵控製東北,這樣刮民黨沒有辦法,哪怕是美國人給t共施加壓力,蘇聯也好介入。從長遠看還可以至少帶動糟縣,這是多麽完美的方案啊!


    反正在小斯看來這是天經地義的,t共應該感恩戴德的接受老大哥的好意。


    當然我們都知道斯維爾德洛夫的想法太簡單、太一廂情願、太老大哥了。作為一個有節操、有理想的政黨,t共很難接受這樣的好意,更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好意。自然的對斯維爾德洛夫的提法是難以接受,所以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根據黨中央的指示,高某對這個問題采取了冷處理的方式,既不讚同也不明著反對,而是努力地向李曉峰反應,希望某仙人將t共的真實想法反饋給共產國際,迂回的讓斯維爾德洛夫打消這個念頭。


    之所以采用這樣的策略,原因是t共也為難,之前他們已經跟斯維爾德洛夫鬧過一次不愉快了,如果這回再明著頂撞斯維爾德洛夫,恐怕是要壞事的。既然不能明著讓斯維爾德洛夫下不來台,那就隻能冷對抗用無言的沉默告訴他:“我們不喜歡這個方案!”


    那麽斯維爾德洛夫知道了t共的真實態度嗎?以他的政治智慧自然不難察覺t共的真實想法。隻不過他選擇了忽視,他沒有體會到t共冷對抗的實質是顧全兩黨的良好合作關係維護當前的大好局勢。他認為t共之所以隻敢冷對抗,那是t共不敢直接拒絕老大哥,是慫了!


    斯維爾德洛夫認為既然你都怕我了,我如果不堅持“原則”那不是傻逼了。自然的他就將t共的好意當成了驢肝肺,反而在積極的他的東方革命策略。


    那麽小斯的東方革命策略是什麽呢?他定下了一個重點,這個重點是東北,蘇聯紅軍將占據東北作為支點,然後去撬動東亞的革命形勢。他認為蘇聯下一階段的工作重點是糟縣,因為糟縣的問題比較簡單,而且又在蘇聯紅軍未來的輻射範圍之內,解決糟縣問題將比較簡單。


    解決掉糟縣問題之後,蘇聯將適時地推動華夏革命問題,爭取幫助t共在華夏北方站穩腳跟。他認為在未來華夏的革命鬥爭會比較艱難,將麵臨複雜的拉鋸和長期鬥爭形勢。


    很簡單,斯維爾德洛夫的選擇是先易後難,他認為糟縣問題簡單,自然優先解決,而華夏問題涉及的實力太多,英美都牽涉其中,弄不好將引火燒身。蘇聯紅軍雖然不畏懼英美帝國主義,但是斯維爾德洛夫覺得將寶貴的蘇聯紅軍用在對世界大革命意義不大的東方屬於一種浪費,自然是很保守。


    十月底,斯維爾德洛夫帶著他的考察結果返回了莫斯科,先不說他這個考察得出的結果是否正確。就說這一趟匆匆的旅程他究竟收獲了什麽都很難說。他是見了一些東方革命的領導人,但是很難說對他們有了深層次的了解,雙方其實僅限於打了一個招呼,隻能算認識了一下。


    這麽說吧,斯維爾德洛夫對東方和東方的革命認識是很膚淺的,真心隻能說是走馬觀花了一番。而在這樣的基礎上他搞出來的東方革命方略,質量有多高真心是不好說了。


    回到莫斯科之後,他先是將自己的想法總結為了一篇文章,然後將其發給了******。並提請******討論之後發給**********。反正看他那個架勢大有就按他說的辦的意思。


    隻不過讓斯維爾德洛夫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篇文章在******當中的評價真心是不算高。尤其是托洛茨基和李曉峰,對他的這片方略更是不屑一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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