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穿越者,李曉峰自然知道大蕭條對美國的殺傷力有多麽驚人。在1932年美國主板上市的股票價值僅相當於1929年經濟危機爆發前的11%,投資者損失超過740億(相當於一戰費用的三倍)。五千多家美國銀行倒閉,86000家企業宣布暫停營業。gdp從1040億美元下降到410億美元。有二十七萬三千個家庭被趕出出租屋,有工作的人平均周薪也隻有16.21美元。而根據計算,當時一個家庭隻有收入達到兩千美元才能滿足最基本的生存需要(一年是53周多一點)。


    舉一個例子,美國唱片業產值從1929年的五千萬美元急劇萎縮到僅有25萬美元。因為大蕭條讓絕大部分美國人都消費不起什麽娛樂項目。著名的脫yi舞皇後薩莉.蘭德後來被記者追問為什麽選擇這一職業時回答:“我不脫褲子,怎麽賺錢糊口?”


    不過當時美國的社會心態真心是相當的有意思,那就是普遍認為貧窮是可恥的,但是社會現實又是絕大部分美國人都窮困潦倒。根據當年的統計結果顯示,美國1%的人口擁有59%的社會財富,真心是一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慘相。


    當時的美國普通家庭普遍的生存狀態就是假裝依然生活得很好(因為貧窮被看不起,被富人認為是原罪是墮落)。大部分美國家庭都向鄰居隱瞞真實的生活狀況。每天可能按時上班的年輕律師已經不再是律師了,而是在一個偏僻的街區上門推銷廉價領帶、雜誌和其他日用品。還很有可能換掉衣服去相鄰的城市乞討,或者幹脆就成為數以百萬計的失業大軍中的一員。


    這個年輕的丈夫每一餐的口糧很可能就是用5美分買一杯咖啡。再要一杯免費的熱水。然後在熱水裏混入櫃台上放著的免費番茄醬。咖啡就著番茄湯,混一頓水飽。


    而年輕律師的妻子也會想盡千方百計節約開支或者搞一點微薄的收入,比如男士刮胡刀從來不買新的刀片,而是反複打磨舊刀片繼續使用,為了省電全家隻用一隻25瓦燈泡,而孩子們則收集廢舊飲料瓶換錢,或者幫母親去麵包店買前幾天剩下的快要變質的特價麵包。


    當然,家裏的頂梁柱會想盡千方百計去求職。千百萬人像後世春運買火車票一樣在職業介紹所門口排隊等待。為的就是盡量排在前麵可以獲得寶貴的工作機會。其中甚至有人步行走了900英裏(1.6幾公裏)去找工作。在曼哈頓第六大道的一個招聘機構裏,5000人爭搶300個崗位。甚至被逼急了美國人不惜用歪招,有人在華盛頓州的森林裏放火,這樣他就可以受雇幫助滅火!


    還記得著名的美蘇貿易公司嗎?在那一年,該公司每天會收到超過350份美國人想定居蘇聯的申請。最難忘的是當美蘇貿易公司貼出廣告要招募六千名技術工人時,竟然有超過10萬人前來應聘。


    經濟發達的紐約州吸引了無數的求職者,哪怕紐約州本身就有100萬失業人口也在所不惜。外來的務工者加入了曼哈頓七千“男孩”的隊伍(擦一次鞋得5美分),或者幹脆幹起了偷運煤炭的勾當(全市10%的煤炭是由賓夕法尼亞州的失業礦工偷運來的),但絕大多數外來者隻是在紐約市82個救濟隊伍中排隊。


    當時,如果有10美分。就可以住在散發汗臭和消毒水味道的廉價旅館裏過一夜。但如果身無分文,就隻能帶著撿回來的報紙走進中央公園。或者地鐵入口處,或者在市政焚燒爐旁取暖。焚燒爐的溫度吸引了數千男子在這裏度過冬夜,但他們必須睡在垃圾堆上。


    倒黴的不僅僅是城裏人,農民的日子一樣不好過。按照當時的說法,農產品的價格從來沒有這麽低過。1蒲式耳(約等於36升)小麥價格不到25美分,1蒲式耳玉米7美分,1蒲式耳燕麥10美分,1磅棉花或羊毛5美分,1磅糖3美分,1磅豬肉或牛肉2.5美分,200個一箱的蘋果(必須是完美無缺毫無瑕疵)40美分。


    可憐的美國農民辛苦勞作一年,其收成往往是收不抵支。因為一馬車的燕麥買不到一雙4美元的鞋,換成一馬車的小麥可能還湊合。這麽說吧,當農民將銀行貸款和稅費全部算進去,一英畝小麥要虧1.5美元。養殖業也是淒慘無比,牧場主花1.1美元將一隻羊送進屠宰場,最後賣肉很可能還拿不到1美元的收入。


    至於極其幸運找到了工作的工人,其日子也是一點都不樂觀。根據調查顯示,當時大部分女性工作者時薪不到25美分,其中四分之一不到10美分。至於普通男性工人,周薪約5美元。在紐約布魯克林的血汗工廠裏,15歲童工的周薪隻有2.78美元,請注意這些孩子每周需要工作50個小時,而且這是男童的工資,至於女童還要更少,隻有2.39美元一周。


    這樣淒慘的場景讓某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看不下去了,一名參議院譴責:“無良雇主已經將工資削減到中國的水平了!”


    但是大資本家是怎麽回答的,美國全國製造商協會的主席埃傑頓說:“什麽?讓我支付工資,我從來沒想過要以工人的需求為基礎,我以效率為基礎。就個人而言,我上教堂就盡到了社會福利責任。”


    全國性的饑荒就此爆發,按照李曉峰通過美蘇貿易公司收集的數據,當時美國兒童營養不良的比率超過90%,大部分貧困兒童都出現了困倦、嗜睡、懶惰和智力發育遲緩的問題。


    當時有教師建議一個小女孩回家吃點兒東西再來上課,這個孩子是怎麽回答的?她說:“我不能吃。今天該我妹妹吃。”這還是孩子。成人更慘。一貧如洗的父母們忍饑挨餓一連十幾天都不吃什麽東西,一直餓到雙腿打顫暈倒,為的僅僅是給他們的孩子節省一點兒食物。甚至當時社會上有這樣一種說法:“工人沒有權力要孩子!”


    對此,胡佛是怎麽說的:“其實沒有人挨餓,這些流浪漢吃得比以前還好。在紐約,一個流浪漢一天吃了十頓飯!”


    好吧,很快這位總統就被直接打臉了,《財富》雜誌、《舊金山紀事報》、《大西洋月刊》、《紐約時報》紛紛報道了饑荒和饑餓致死的案例。其中相當一部分被美國國會作為證詞記錄在案。比如紐約市福利委員會就報告有29人活活餓死和110人死於“營養不良”,其中大部分是兒童。


    與此同時,美國的富人們又是個什麽狀態呢?金融巨頭們都在大肆讚揚“大蕭條”:“大蕭條使人們在生意場上變得更加有禮貌,在家中也更通情達理。尤其是那些考慮欠周的女人,過去那些不識大體的妻子們對自己丈夫漠不關心、不做家務,而現在則變得溫順而謹慎。”


    還說什麽:“過渡的繁榮將敗壞人們的道德品行!”


    著名的金融大鱷摩根責說:“如果你破壞了有閑階級,那麽你就摧毀了文明。有閑階級指的是雇傭一個仆人的家庭,現在全國大約有2500萬或3000萬這樣的家庭!”


    很顯然,這位著名的金融大鱷還活在夢裏,因為當時的人口普查顯示。全美國隻有不到兩百萬仆人。他那個見了鬼的兩三千萬的有閑階級是從哪裏雇傭的仆人?


    如果像摩根這樣的貨色僅僅是玩嘴炮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這幫貨都是騙子、混蛋和雜碎。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這些金融大鱷當年最擅長玩的發財套路基本都是金融騙局。比如著名的塞繆爾.因薩爾。這貨最輝煌的時候擔任了85家公司的董事、65家公司的董事會主席、11家公司的總經理,一度資產超過30億美元。


    而到了1932年,這貨的把戲就玩不下去了,在當年六月他反而負債六千萬美元,隻能倉皇逃亡歐洲。為了瞞天過海,他在巴黎安排了新聞發布會,但本人卻從後門溜走,然後趕緊的逃亡羅馬然後轉飛雅典(希臘當時和美國沒有簽引渡協議)。等到了11月,美國和希臘達成了引渡協議之後,他又男扮女裝逃亡土耳其。


    當然,最終這位被抓回了美國,似乎是正義得到聲張了?如果信了那就真錯了!最終這位被宣布一切罪名都不成立。幽默作家威爾.羅傑斯嘲諷道:“控股公司就是警察調查你時,你把罪證交給同伴,然後就可以安全脫身了。這些油滑老練的商人做了很多這樣的事情,他們的做法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但又如此接近違法行為。”


    就如威爾所說,在那時候的美國,這太普遍了,銀行家艾伯特.威金做空自己的銀行(大通銀行)股票,然後向部門謊報以騙取收益。國民城市銀行(後來的花旗銀行)的查爾斯.米切爾強迫他的職員繼續用分期貸款購買國民城市銀行的股票,並且以經濟危機前的價格為準(每股200美元,但1932年隻剩下每股40美元)。同時,他虧本把債券賣給家人,然後再買回來,借此逃避聯邦所得稅(摩根也這麽幹,這貨1929年到1931年都沒有繳納一分錢的所得稅)。


    更可笑的還在後麵,《芝加哥論壇報》發行人羅伯特.麥考密克上校作為這些金融大鱷的搖旗呐喊者,天複一天在自己報紙上長篇大論的強調納稅有多麽重要、隻有納稅人才能享有國民福利,一再地敦促他的讀者繳納稅款。而他本人卻用各種手段逃稅,每年僅僅隻繳納區區1500美元的稅費。


    當然,這些人都是小case,還記得柯立芝時代的政部長安德魯.梅隆嗎?這位柯立芝時代著名的點石成金的大財神也不是什麽好鳥。


    作為財政部長,他一再敦促那些不願意履行納稅義務的美國公民守法,不然就用強硬手段拾掇他們。但對自己他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套標準了。他要求美國稅務總局局長為他編寫了一份備忘錄。詳細描述了12種逃稅方法。而他本人就一一使用這些辦法逃稅。


    後來。這一套把戲被曝光了,這位財神通的行為引發了公眾嘩然,但是梅隆的崇拜者是怎麽回答的,他們強硬的譴責輿論,認為不應該對梅隆偷稅行為指手畫腳,因為“這將給正在鬧事的激進分子提供彈藥”。


    胡佛總統身邊可不止有梅隆一個罪犯,這位總統的歐洲問題顧問也就是著名的“瑞典火柴大王”克魯格比梅隆還要誇張,1932年3月12日這貨自殺身亡之後。人們才發現這個家夥是個盜竊慣犯,犯有詐騙、欺詐和偽造意大利國債等罪行。而且他還從信任他的投資者那裏偷了3億美元。


    類似的人還有很多很多,比如說銀行家約瑟夫.哈裏曼、比如美國銀行執行副總裁索爾.辛格、美國聯邦燃氣與電氣總裁霍華德.霍普森。


    我們在回過頭看看胡佛的“救市”政策,1932年,國會授權複興金融公司3億美元失業救濟資金。這一筆錢中僅僅隻有十分一發放到各州拯救那些瀕危企業。其餘的90%就被那些騙子把持的銀行拿走了。


    之所以要嘮嘮叨叨的說這麽多,除了讓同誌們了解一下當時美國的實際情況外,更重要的是這場危機被一個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起來,而這個人就是李曉峰。


    李曉峰在這場危機中幹了兩件事。第一是通過白手套大把的做空美國股票(當然,危機爆發“傳染”到全世界之後,某仙人也是如法炮製)狠狠地剪了一回羊毛。截止到1932年。他在美國的金融代理機構純賺了超過二十億美元。如果再算上他在歐洲的收益,整個經濟危機下來他和他的小夥伴少說也賺了超過五十億。


    有了錢自然後麵事情就好辦了。某仙人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利用這些寶貴的自己做了一些事實。比如說發展壯大北方工業集團,比如說給蘇聯政府信用貸款以支撐其工業化,比如說大量的采購廉價的農牧產品。


    北方貿易公司在那些年,累計收購了超過5億美元的農產品,因為數量實在是太大了,不得不在芬蘭北部大麵積的興建倉儲基地,而這些農牧產品將在未來派上大用場。


    這些就不細說了,需要詳細的說一說的是,在這項收入中,某仙人特別列編了大約三億美元的特別預算。這些資金用於在美國發展一個特別的組織,或者說宗教,這個宗教叫基督教救世會。名義上這個宗教是宣揚普世救世觀念的,但實際上這個宗教是掛羊頭賣狗肉打著普世博愛的幌子實質上是輸出極端思想。


    而其輸出的目標就是那些在大蕭條中受創最大的人群,比如說那些可憐的救濟金遠征軍及其家屬,比如說那些在死亡線上掙紮的貧民。基督教救世會比當時的美國政府更加慷慨,當國會還在為了十幾萬美元的救濟金扯皮時,當胡佛還在大放闕詞說什麽沒有饑荒時,當資本家們表現得愈發醜惡時。基督教救世會卻慷慨解囊救助了數以萬計的災民,尤其是對於兒童,基督教救世會是更加慷慨,收養遺孤都不算什麽,還免費為相當數量的兒童每天提供至少一頓餐食。


    反正從1932年開始,基督教救世會是大把的撒銀子,那三億美元的資金截止到1941年就被消耗一空。以至於從1941年開始,某仙人不得不從自己在北方工業的收益中拿出相當一部分補貼這個組織,維持其運轉。


    當然,有付出就有收獲,1930年,基督教救世會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教會,信眾不超過3萬。但是到了1941年,其虔誠信眾就達到了百萬,至於普通信眾,那是更加的多。在美國工業特別發達的那些州,這個教會已經擁有相當的影響力了。


    前麵說了,這個教會是宣揚極端思想的,什麽樣的極端思想呢?那就是代主懲惡。換用通俗的語言說,就是代替上帝懲罰那些罪人。那麽在基督教救世會的教義中,惡人有哪些呢?為富不仁的自然是跑不掉的。而且該教會還很寬容對待血仇觀念,認為報仇雪恨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麽做是完全不容指責的。


    反正這十年下來,當年被教會所收養的那些遺孤或者流浪兒已經完全被洗腦了,********的就是宣傳教會主旨以及報仇。還記得前麵那個被刺刀紮穿了小腿的尤金.金恩嗎和約瑟夫.安赫利諾嗎?他們已經怒不可遏的要回來報仇雪恨了!(未完待續。)


    ps:  姑姑去世了,要前往吊唁,這兩天更新可能不是很準時,見諒。


    鞠躬感謝紅色近衛軍、dudusnow、第一近衛坦克旅和尤文圖斯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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