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什丁,歐洲的焦點!


    當《時代周刊》(說明一下,時代周刊1923年才創刊)用這個標題搭配畢蘇斯基的戎裝照片成為新一期的封麵時,奧爾什丁所發生的故事頓時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哪怕是德國和協約國之間的停戰談判也無法搶過畢蘇斯基的風頭。


    實際上連畢蘇斯基本人對意外出風頭感到驚訝,不過是打下了一個小小的奧爾什丁而已,這座城市連不少波蘭人都不太清楚,能引起全世界的關注,簡直是不可思議。


    《時代周刊》對此作出的解釋是:“兩個月之前,在東普魯士,一場由猶太人掀起的起義,掀翻了霍亨索倫王朝的統治。那時,全世界都在驚呼,人類曆史上最強大的王朝之一,竟然被人類曆史上最弱小的民族打翻在地。其諷刺性,其深刻的曆史影響力,讓數以萬計的猶太人不禁振臂高呼——猶太人終於站起來了……但是,僅僅過了兩個月,人類曆史上另一個弱小民族的元首,一個毫不起眼的波蘭人畢蘇斯基先生,卻給了猶太人當頭一棒……他用實際上告訴猶太人,想要重新崛起於世界民族之林,你們猶太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囁!這個舞台不屬於猶太人,而屬於新時代的波蘭人!”


    當畢蘇斯基看到這一期的《時代周刊》時,那真是笑得合不攏嘴,他這才知道自己的勝利有如此大的意義,這才知道自己在世界人民中的形象是如此的高大。對於《時代周刊》撰寫了這期雜誌的編輯,他真是太滿意了。


    “立刻去收購一萬份本期的《時代周刊》,將其發給我們的士兵,必須讓他們也知道,他們的行動有多麽偉大的意義!”


    誰都知道,畢蘇斯基真正想讓士兵們知道的是,他在外國友人眼中的形象是多麽的高大。這種所謂的高大形象將給他在政治上大大的加分。像波蘭這種剛剛獨立剛剛擺脫奴役的弱小民族,其民族心理中都隱藏著自卑。他們很在乎別人的看法,尤其是那些看上去異常強大鄰居的看法,容易盲從,容易被忽悠。


    在他們很簡單的頭腦中。外國友人覺得覺得某人不錯,覺得某人很好,甚至哪怕隻是隨便口上客氣了兩句,都會極大的改變他們對某人的看法。


    畢蘇斯基了解這一點兒,而且已經在利用這一點。不過他並不知道,他並不是釣魚的人,而是被釣的魚。


    “在時代周刊上封麵,而且還寫這麽些惡心的吹捧的話,需要多少錢?”李曉峰問道。


    帕維爾輕蔑地笑了一聲:“小報社,花不了多少錢。如果我願意的話。可以直接將其買下來!”


    李曉峰想了想後世《時代周刊》的政治影響力,如果能買下這家資本主 義世界喉舌級別的雜誌社,似乎不錯?


    他笑道:“那就買下來,新聞領域的戰鬥,才是看不見硝煙的戰場。有時候誰能主導話語權。誰就能引導這個世界。”


    李曉峰其實也就是隨口一說,就算他能買下《時代周刊》但也爭奪不到世界新聞界的話語權。對於各大流氓國家來說,所謂的新聞自由純屬於扯淡,不管是“有良心”的媒體也好,還是“沒有良心”的媒體也罷,都是有立場的。說具體點,誰是金主。他們的立場就偏向哪一邊。節操神馬對於媒體來說,就是拿出來賣的,如果沒有節操能混個好銷量,那就裸 奔吧!


    尤其是一戰之後,隨著工人階 級的覺醒,隨著共 產主 義的鬥爭的需要。各國的無產階 級創辦了大量的報紙。一度給帝國主 義和資本主 義世界造成了極大的衝擊。這導致各國對新聞審查的力度不斷地加強,也導致了這個領域意識形態的碰撞愈發地激烈。


    總而言之,絕大部分時候,有錢的大金主是占有絕對優勢的。有錢又有國家意誌支撐的他們,可以牢牢地控製住話語權。也就是說。哪怕《時代周刊》影響力很大,但是如果它屁股坐歪了,分分鍾就會被群起圍攻,就會被擠兌破產。


    所以李曉峰對參合新聞界沒有興趣,他沒興趣傻乎乎地跑去找虐,在俄國真正強大之前,那種嚐試根本就是徒勞的。


    不過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曉峰沒興趣,可帕維爾卻有興趣。如果真像某人所言,輿論戰場作用如此大,那麽花點錢投資一下也無妨,反正也要不了多少錢。


    帕維爾永遠都不會後悔這個決定,在此之後,經過精心的輿論引導,幫助猶太人度過一個又一個難關,尤其是納粹上台之後的三十年代,正是有了新聞界的力量,才及早的披露出了納粹的反人類暴行,才使猶太人免受曆史上的那種滅頂之災。


    不光是以後,哪怕就是當前,帕維爾也嚐到了輿論引導的甜頭。猶太人花了大價錢,買通了各國的主要報紙對畢蘇斯基大唱讚歌,將毫不起眼的奧爾什丁戰鬥包裝成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捷。


    仿佛,丟掉了奧爾什丁猶太人就已經大勢已去,丟掉了奧爾什丁就等於丟掉了耶路撒冷。似乎對於猶太民族而言,奧爾什丁的淪陷就意味著毀滅。


    而奪取了奧爾什丁的畢蘇斯基則是當代的戰神,是當代的拿破侖。反正隨著報紙上的一通吹噓,畢蘇斯基確實有點飄飄然了,而每一個波蘭人也都以為,屬於他們大放異彩的時代來臨了。


    “這樣會不會有反效果?”布爾加寧小聲的問了一句。


    確實,如果畢蘇斯基興奮過頭了,腦子發熱帶著嫡係部隊也往前衝怎麽辦?按照這種吹捧的力度,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不用擔心,”李曉峰笑了笑道,“吹捧他隻是讓他忘乎所以,讓他發飄。真正能讓他留在奧爾什丁附近的,是我們在但澤的部隊。”


    這話是什麽意思呢?很簡單,將畢蘇斯基吹得飄飄然之後,李曉峰又命令輿論喉舌們開始鼓吹一個小道消息,那就是但澤的猶太解 放軍準備乘著畢蘇斯基全力北進的時候。抄波蘭人的後路。


    反正各路民間軍事專家對此說得是有鼻子有眼睛,一個個警告和提醒畢蘇斯基,必須防範猶太人的偷襲,絕對不能大意失荊州。一旦奧爾什丁有失,那將是滅頂之災。


    畢蘇斯基認同他們的分析嗎?一部分認同,如果猶太人真有乘著他主力全力北進後方空虛的當口,偷襲奧爾什丁,搶占這個交通樞紐截斷他的後路和補給通道的話,那形勢確實會相當的不利。


    那麽,畢蘇斯基有應對的辦法嗎?他考慮過兩種策略,頭一個就是直接兵鋒直指但澤,消滅那裏猶太人解除後患,一了百了的解決所有的問題。說實話。這個方案讓畢蘇斯基相當的動心,因為這不光能一舉解決後患,還能收獲一隻強大的艦隊。


    據他的了解,被猶太人俘虜的公海艦隊主力依然在但澤,打下了但澤。就意味著未來的波蘭將擁有一支強大的海軍。作為一個民族主 義者,一個做著大國夢的野心家,光鮮的大艦隊對畢蘇斯基擁有致命的誘惑力。


    有了這支強大的艦隊,說不定他不光可以在陸上打敗世仇北極熊,還可以在海上逞一把威風。光是想象一下將波羅的海艦隊壓著打,這就讓畢蘇斯基興奮不已。


    不過興奮歸興奮,畢蘇斯基依然保持了相當的冷靜。拿下但澤奪取艦隊固然美好,但是他也不能不管陸地上的戰鬥。雜牌軍們的追擊行動雖然一帆風順,一路上所在城市幾乎是望風而降,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的猶太人幾乎是潰不成軍。


    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似乎完全不用擔心,但畢蘇斯基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隨著雜牌軍和主力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一旦有個閃失,那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畢蘇斯基雖然野心勃勃,但並不蠢,還分得清楚輕重緩急。對於他。對於波蘭人來,暫時看來海軍並不是第一位的,一隻強大的艦隊最多也就是麵子更好看而已。真正能守護波蘭安全的,是強大的陸軍。如果沒有了陸軍,波蘭分分鍾就會重新亡國。


    畢蘇斯基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放棄了海軍的誘惑,放棄了主動進攻但澤的想法。不過不攻擊但澤,怎麽解決後顧之憂呢?


    畢蘇斯基決定留下小部分嫡係防守奧爾什丁,然後主力快速北上,先消滅柯尼斯堡的猶太軍隊,然後回頭再解決但澤的問題。


    “畢蘇斯基真準備這麽做?”收到消息之後,李曉峰和烏博列維奇都有些驚訝。


    畢竟從前麵情報顯示,畢蘇斯基能力有限,已經飄飄然的他怎麽會這麽冷靜?


    “他的嫡係部隊已經開始收拾行裝,隨時都有北進的可能!”


    李曉峰和烏博列維奇對視了一眼,看來他們還是有點兒小看了畢蘇斯基,這個家夥還是有點真本事的。


    “看來我們隻能下一劑猛藥了!”特裏安達菲洛夫說道,“隻能讓但澤的部隊佯攻奧爾什丁,盡量製造假象,將畢蘇斯基留在奧爾什丁。”


    烏博列維奇點點頭:“不光是但澤方向要更加賣力的表演,我們還應該放棄巴爾托希采,進一步誘敵深入!”


    李曉峰點了點頭道:“必要的時候可以放棄巴格拉季奧諾夫斯克,可以考慮在柯尼斯堡城下殲滅敵人!”


    李曉峰的提議真心需要相當的魄力了,其實放棄巴爾托希采就已經夠那啥的了,這座城市離柯尼斯堡真心沒多遠了,放棄掉這裏,基本上就沒有後退的縱深了。可李曉峰竟然說連巴格拉季奧諾夫斯克也可以放棄,放棄掉這裏之後,那真心是兵臨城下了。


    “要想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李曉峰很冷靜地說道,“我們隻有大踏步的後退,做出潰敗的假象,才能使敵人完全放鬆,才能讓他們乖乖的走進陷阱。”


    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必要的時候,可以再幫他們一把,讓他們徹底的瘋狂!”


    怎麽讓人徹底的瘋狂呢?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激起他心底最邪惡最不可告人的*。這個方麵,某仙人確實是相當的拿手,實際上他隻是演了一出戲,就讓短期內信心急劇膨脹的波蘭人瘋狂了。


    科瓦爾切克參軍已經五六年了。一戰前,他是沙皇統治波蘭的狗腿子,後來德國人打過來了,他又變成了德國人的狗腿子。現在,德國人草雞了,他又變成了畢蘇斯基的狗腿子。


    當然,像他這種一仆三主的貨色,忠誠什麽就是扯淡。毫無節操的他如今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誰能給他飯吃,他就為誰服務。不過說心裏話。他對畢蘇斯基這個主子的感覺並不是特別好,總覺得那個貨不好伺候,事兒太多。


    就比如這一次,如果不是畢蘇斯基不允許他們主動進攻,早就在奧爾什丁就能解決掉猶太人。哪裏至於讓他們這一路狂奔的窮追猛趕?


    尼瑪,鞋都跑得開綻了,結果卻連一個敵人的影子都沒摸著。更可氣地是,畢蘇斯基隻管命令他們追擊,卻不允許他們休息。一路上打下了好幾座城市,都隻能匆匆而過。


    說實話,不準在城市裏停留才是讓科瓦爾切克之類的“老兵”不滿的重要原因。對他們這樣的老兵油子來說,當兵扛槍不過是活命的手段而已。他們沒有信念也毫無理想,隻想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進城不光可以好好休息,可以吃好的,喝好的,不用在野外風餐露宿。最重要的是可以撈外快。兵匪一家親,像他們這種“老兵”手腳都不會幹淨,偷竊、搶劫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


    以前打俄國佬的時候,科瓦爾切克就沒少在烏克蘭和白俄羅斯撈錢。當然,苦哈哈的俄國窮鬼實在沒什麽油水可言。而這回進入了東普魯士。這可是德國人經營了幾百年的地盤,尤其是善於做生意的猶太人湧入這裏之後,商貿更是發達。


    科瓦爾切克一直都聽老人們說,猶太人會做生意、會賺錢,而且他們大部分都是奸商和異教徒,搶劫他們是天經地義和理所當然,就算是耶 穌都會原諒他們。


    可是那該死的畢蘇斯基卻不準他們進城撈錢,你說這氣人不氣人?反正不管別人怎麽想,科瓦爾切克是相當惱火的。


    “尼瑪,憑什麽我們累死累活的趕路,比他媽的狗都辛苦,卻一個屁都撈不著?”一個軍官道出了所有雜牌軍心中的想法。


    另一個也附和道:“就是,狗日就知道命令我們跑路,就知道用軍令和狗屁的紀律來壓我們。他們倒好,在奧爾什丁吃香的喝辣的,白撿了戰功發大財!”


    科瓦爾切克耳朵動了動,湊上去問道:“夥計,什麽發大財?奧爾什丁出了什麽事兒?”


    那軍官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不知道?都傳遍了。畢蘇斯基之所以隻命令我們追擊,而讓他的部隊在奧爾什丁休整,就是要把立功的機會給他自己的人。”


    科瓦爾切克道:“這我們大家夥都知道啊!我問的是發財的事兒!”


    “那還不簡單!”另一個軍官也冷笑道,“我聽說,留在奧爾什丁的部隊可是大撈特撈了一筆,將城裏的富商洗劫一空……之所以隻讓我們追擊不讓我們進城,就是畢蘇斯基準備撿現成的便宜!”


    “臥槽!”


    科瓦爾切克似乎明白了,似乎清醒了,難怪不讓老子進城,感情是讓老子們做牛做馬賣命,然後你們撿現成的便宜發大財。我勒個去的,畢蘇斯基,你丫的真行!真陰險啊!


    不過科瓦爾切克生氣歸生氣,卻沒有任何辦法,他歎道:“誰讓咱們是外人呢?他如今是元首又是總司令,咱們這些小兵兵又能怎麽樣?”


    “又能怎麽樣?”那軍官憤怒地跺了跺腳,“老子們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為的是什麽?還不就是吃飽肚子,能賺幾個錢混過下半輩子。憑什麽讓老子們光賣命卻沒肉吃!沒有這樣的道理!老子今天還就偏要進城,偏要發一筆財!”


    隨著這軍官的一聲吆喝,周圍的士兵群起響應,科瓦爾切克驚愕地看著這夥人衝進了小城,那一通打砸搶燒,那個痛快啊!


    不過科瓦爾切克還是不敢加入這個行列,他覺得畢蘇斯基這個人很不好伺候,公然違反他的命令,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強自按捺下發財的衝動,科瓦爾切克帶著自己連隊趕緊地走了。不過隨著這一路追擊,隨著越來越多公然抗命的搶劫發生,科瓦爾切克內心不斷地在動搖。


    終於,在抵達了科爾謝,在聽聞城內的猶太軍隊已經望風而逃之後,科瓦爾切克們的野望被無限製的放大了,當有了第一個帶頭衝進城內搶劫的榜樣,當真金白銀和漂亮的妹紙刺激著科瓦爾切克們的眼球時,再也沒有什麽能限製他們開展行動了……


    ps:


    鞠躬感謝尤文圖斯、秒殺土豆和hzwangdd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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