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滿意,按照他得到的指示,布爾什維克在俄國的ri子並不好過,應該是比較迫切的想要達成和平協議,這種時候隻要付出一些“微乎其微”的代價就能探究德國人的底線,他們沒道理不上心啊!


    在亨利看來,隻要他很隱晦的拋出橄欖枝,某人就應該屁顛屁顛的接下,那時候他將可以獅子大開口,大大的撈一票。而某人如今不急不緩的做派,著實讓他著急。


    不過哪怕是著急,他也不能把話說破,隻能繼續很隱晦的給某人施加壓力,“那安德烈你的動作可得快一點,談判桌上的情況千變萬化,我不能保證我的那些朋友,每一次都能準確的收集到相關的情報。”


    某仙人卻隻是看了他一眼,依然很淡定的說道:“我會盡快向國內反應的!”


    這句話說完某仙人就不做聲了,一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架勢,給亨利恨得牙癢癢。可是某人就是不著急,他也沒辦法啊,都已經暗示到了這個份上,再明牌就要陷入被動了。


    所以他也隻能不痛不癢的說道:“那你可要盡快,多上點兒心……”


    多上心對於李曉峰來說是肯定的,但是會不會盡快就很難說了,前麵強調過他是一點兒也不相信亨利這小子的,所以在沒有搞清楚亨利的消息來源之前,他絕對不會快,反而是能拖就拖。


    一連兩三天,某仙人就是窩在諾貝爾家的別墅裏混吃等死,哪怕是亨利隔三差五的過來側擊旁敲他也不答腔。反正就是拿沒有收到國內的指示搪塞。實際上。這貨根本就沒把消息傳回國內。他就是要讓亨利和隱藏在亨利身後的勢力著急,那樣才能掌控主動權。


    第四天,一直沒能從某仙人這裏得到答複的亨利終於忍不住了,最後一次找到了某仙人,下達了最後通牒:“安德烈,你們布爾什維克的工作效率也太低了,這麽簡單一件事兒,你們拖了三四天。都沒有答複。我的那些朋友可是已經沒有耐心了,他們拜托我轉告你,能不能答應,今天必須給一個說法!”


    “如果沒有說法呢?”某仙人懶洋洋的問道。


    亨利一拍巴掌,很嚴肅地說道:“那我隻能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合作就吹了!”


    在亨利看來,某仙人一直不給準信,那就是企圖講條件,而前幾次跟某人講條件,他都沒有討到一點兒好。所以這回他告訴自己必須強硬。不給某人一點兒空子鑽。


    而且他也相信,這回他占據著絕對的上風。從他得到的情報看出,某人來瑞典似乎就肩負著打探德國底線的任務,而且如果某人不能完成任務,似乎後果非常嚴重。基於此,亨利一定要找回以前的場子,迫使某人屈服。


    不過李曉峰的反應完全出乎亨利的預料,麵對最後通牒,他隻是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不能合作就別合作了,反正又不是我上趕著求他們合作。告訴你的那些朋友,別太把自己當一回事兒了,地球沒了誰都照轉!”


    亨利的臉sè當時變得很難看,某人這話簡直就是照他臉上掄了一嘴巴,沉默了片刻,他隻能選擇退讓,咬牙切齒的問道:“那到底還要等多久?”


    李曉峰還是那副懶洋洋的德行,打了個哈欠,很沒好氣的回答道:“我怎麽知道要多久,這個事兒又不是我說了算,沒有耐心就乘早回家!”


    如果不是亨利還有一點兒貴族的涵養,此時恐怕就要拍桌子罵娘了,不過饒是如此,他也重重的哼了一聲,“那你們就盡快!”說完,他不管不顧的拂袖走了。


    這一幕就發生在埃裏克森的眼前,他實在無法理解某仙人為什麽會如此的……如此的cāo蛋。要知道來瑞典的路上,對搞情報這個倒黴任務,某人可是長籲短歎,抓耳撓腮都沒主意。如今的現成的情報都送到了嘴邊上,隻要付出一點輕微的代價,一切都不是問題。這樣的好事還猶豫什麽?


    “好事?”李曉峰冷笑著抬頭望了花花公子一眼,“你真以為他亨利是活雷鋒,你以為這是好事?”


    “難道不是嗎?”埃裏克森很天真的問道,“隻要付出一點兒經濟上的代價,然後再給他們一點真真假假的情報,就什麽都不用發愁了,這是多好的事兒啊!”


    “你懂個屁!”李曉峰沒好氣的瞪了這貨一眼,教訓道:“你以為亨利這個王八蛋安著什麽好心?你以為他是隨便三瓜兩棗就能打發的主兒。天真同誌,你想得太簡單了!”


    埃裏克森頓時有些不服氣了,他覺得自己以前確實隻是一個花花公子,生意上的事兒不懂,但是這幾個月來,他覺得自己提高了不少,認為自己有能力參與這種高端事務。


    頓時他牢sāo了一聲:“哪裏簡單了!”


    這貨剛剛準備發表一番意見,就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冷哼:“哪裏都簡單,尤其是頭腦簡單!”


    埃裏克森頓時就要發飆,可轉頭一看,教訓他的是他老子——埃裏克.諾貝爾,立刻就矮了一頭。


    “爸,您前幾天還說我大有長進,怎麽……”


    老諾貝爾又冷哼了一聲,用手裏的手杖指指點點的說道:“你的那點兒長進是相對於以前的你來說,可是跟其他人比起來,你差得還遠呢!”


    埃裏克森扁了扁嘴,雖然沒說話,但是人都能看出這貨不服氣,頓時老諾貝爾又歎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語重心長的說道:“之所以說你想得太簡單,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想過亨利.歐根到底想要什麽。”


    埃裏克森很輕蔑地說道:“他不就是一個傳話的中間人嗎?他有什麽資格提條件?頂多落點人情罷了!”


    老諾貝爾又長歎了一聲,重重的頓了頓拐杖:“看來我要修正之前的看法,你小子根本就沒有什麽長進!再這麽下去。被人賣了還會到幫著數錢!”


    這回輪到埃裏克森驚歎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老子。又看了看某仙人,驚奇的問道:“難道亨利不止是一個中間人那麽簡單?”


    老諾貝爾看了某仙人一眼,李曉峰不在意的聳聳肩,比了一個請的手勢,頓時老頭掄起拐杖就給了埃裏克森一棍子:“傻小子欸!你真是蠢到了家,如果亨利隻是一個中間人,剛才他至於那麽失態,那麽緊張嗎?”


    埃裏克森摸了摸被敲了一棍子的腦門。呲牙咧嘴的說道:“說就說嘛,幹嘛打人!越打不是越傻嗎?”


    當然,嘴上抱怨歸抱怨,這貨心底裏還是開動了腦筋,稍微一琢磨,他也發現了亨利的態度確實是怪了一點,“難道說,他所謂的那些朋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從頭到尾,準備撈好處的就是他自己?”


    老諾貝爾又冷哼了一聲:“你總算還沒有傻到家!”


    “那他這麽藏著掖著是為什麽呢?”埃裏克森真心是糊塗了。“以他在瑞典的地位,就算出賣了德國人的情報。也沒人能拿他怎麽樣!”


    “你就沒明白一點,所謂的德國人的情報,根本就是他訛詐你們的幌子而已!”老諾貝爾十分輕蔑的說道,“你怎麽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答應了他的條件,最後他隨便給點真假難辨的假情報忽悠你,你能怎辦?”


    “不至於?”埃裏克森驚奇了,“他會這麽不地道?”


    “生意場上,把人想壞一點兒沒有害處的!”老諾貝爾諄諄教導道,“現在一切都隻是亨利自己說的,他根本就沒有證明自己能獲得德國人的情報,這種情況下,跟他有什麽可談的?如果這種不利的局麵你都能接受,不是主動告訴人家——我很著急,你可以放手下刀子嗎?”


    埃裏克森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看了一眼依然懶洋洋坐在沙發上的某仙人一眼,問道:“所以你才根本沒把這個消息傳遞回俄國,你這是在等亨利證明自己是?”


    一直保持沉默的某仙人懶洋洋的搖了搖頭:“不完全是這個原因。我倒不是擔心那個混蛋用假情報忽悠我,我隻不過想跟他背後的人直接打交道而已,跟他這樣的二道販子有什麽好談的!”


    這回輪到老諾貝爾驚奇了:“您已經可以肯定亨利確實有德國的情報?可是這幾天……”


    老頭並沒有把話說完,因為有些問題是不好明著問的,誰都有秘密,生意場上,哪怕是最親近的朋友也最好不要去打探對方的秘密,那隻會壞事,有時候裝傻裝糊塗並不是什麽壞事。


    可惜埃裏克森就沒有這樣的覺悟了,這貨大大咧咧的就發問了:“你找到了什麽線索?說來聽聽?”


    對此某仙人隻能三緘其口,他總不能說自己這幾天看上去在混吃等死,實際上一直在暗中監視亨利的一舉一動?反正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他可以肯定亨利背後一定有人,似乎是有一股勢力在授意他這麽做,而某仙人需要搞清楚的就是這股勢力到底來自哪裏。


    “其實就算沒有線索,我也不會跟他談條件的,”李曉峰隻能岔開話題,“這小子動機很不單純!”


    埃裏克森立刻就被某人把思維帶偏了,“他不就是想撈好處嗎?”


    “撈好處也分層次的,”李曉峰緩緩地說道,“如果他懂得分寸,我也不介意分給他一點兒好處。可是那天他向我透露這個消息的時候,可是有意無意的往糧食問題上扯!”


    埃裏克森皺了皺眉頭,問道:“維多利亞還沒跟他談糧食問題的事兒?”


    “肯定沒有!”李曉峰冷笑了一聲,“而你和我也沒有告訴他,所以結論隻有一個,他通過某些渠道洞悉了我們的計劃,準備獅子大開口了!”


    埃裏克森驚訝的叫道:“你的意思是說,他想在糧食生意上占大頭?”


    李曉峰輕蔑地說道:“那是絕對的,否則他就不會那麽露骨的暗示了!”


    “這貨還真yin險!”埃裏克森立刻就開罵了。“他不過是個傳話的中間人而已。就這麽屁大點作用。就想占大頭!我擦!”


    其實李曉峰覺得埃裏克森的抱怨不是特別有道理,有些事情傳話的中間人看上去不起眼,但是意義卻非同小可,缺了他們還真辦不成事兒,所以他們撈好處是天經地義的。


    亨利在這件事上要撈好處也完全可以理解,問題是,這貨的野心沒個盡頭,明明是受人之托順手辦一件小事。他偏偏要搞得自己像救世主一樣,這一點李曉峰就看不順眼了,於是幹脆就一毛不拔了。


    反正亨利隻是受人之托,一旦他這個中間人溝通不善,作用不明顯,那麽對方要麽換一個中間人,要麽就會讓那貨換一種溝通的方式。當然,以某仙人的能力,隻怕完不成任務的亨利跟幕後勢力溝通交涉的時候,就會被當場發現。而那時候要不要中間人都無所謂了。


    實話實說,李曉峰等的就是這一刻。而且他也不需要等多久,亨利在某仙人那裏碰了一頭的釘子之後,毫無辦法的他隻能聯係自己身後的勢力了。


    “阿道夫先生,安德烈.彼得洛維奇那個小子實在是太氣人了,”在歌劇院的包廂裏,亨利憤憤不平地說道:“他根本就沒把咱們當一回事,那態度簡直是咱們在求他一樣……要我說,咱們還是換一個人溝通!以這條消息的重要xing,我相信能在布爾什維克裏另找一個足夠聰明的人合作的!”


    亨利嘴裏的這位阿道夫光是從頭型就能看出,應該是個德國人,典型的ri耳曼式大腦袋,再加上臉上僵硬的線條,容克貴族的範就全出來了。


    不過對於亨利的抱怨,這位並沒有直接發表意見,而是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緩緩的問道:“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真的無動於衷,完全沒有合作的意思?”


    亨利一口咬定:“絕對沒有!”


    “這就奇怪了!”阿道夫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須,“根據我得到的情報,他此來瑞典的任務就是衝著搞情報來的,他怎麽會不熱心呢?”


    “那個小子簡直就是個瘋子,”亨利沒好氣的抱怨道,“他有時候根本就搞不清楚形勢,天真得像三歲的孩子一樣。他還以為自己有討價還價的資本呢!”


    對這種說法,阿道夫完全不置可否,這讓告狀的亨利有些尷尬,他隻好再次建議道:“我覺得我們還是重新找個足夠聰明的人合作為妙!”


    對此,阿道夫依然沒有表態,隻是淡淡的回答道:“我會把情況匯報給國內的,在國內沒有傳達新的命令之前,你繼續跟安德烈.彼得洛維奇保持接觸!”


    對於這樣的結果,亨利自然是萬分不滿意的,接二連三的在某人手上吃癟,像他這種心高氣傲的王孫公子怎麽可能舒坦,他一點兒都不願意再跟某人打交道了。可是阿道夫的指示他又不能不遵守,因為對方所代表的的勢力他完全惹不起。


    亨利灰溜溜的走了,他所不知道的是,某仙人已經把他的底牌摸得一清二楚,且不提他惡劣的態度,就衝他不過是個小小的中間人,某仙人都沒興趣搭理他。真正的肉戲在阿道夫那邊,雖然這個家夥很像德國人,但是李曉峰還必須做最後的確認。


    跟亨利分手之後,阿道夫連續換了三次趟交通工具,圍著斯德哥爾摩幾乎轉了一個圈,才回到自己的據點。其jing惕xing之高,完全超出了李曉峰的預料,如果某仙人不是有隱身術頂著,估計早就被發現了。


    不過更讓他驚詫的還在後麵,阿道夫的據點裏並沒有多少人,實際上這也根本不是什麽據點,跟他接頭的人隨便說了幾句話之後,直接掏出了一個奇怪的儀器,圍著上下左右一陣檢查,就跟坐飛機過安檢的似的。


    “你應該沒被跟蹤!”放下了儀器,這人直接又拿出了一套全新的衣物交給了阿道夫,“把你身上的衣服全換了,然後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擦!李曉峰愈發的驚奇了,感情這不過是個安全檢查站,其目的不過是檢查阿道夫是否被跟蹤了,得虧他沒有急著暴露身份,否則就上當了。


    “至於這麽嚴厲嗎?”阿道夫一麵不情不願的換衣服,一麵抱怨道:“不過是跟亨利.歐根見了一麵,能有什麽問題?而且我已經做了安全措施,這一路上完全沒有被跟蹤!”


    “你懂什麽,我們的對手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很不一般,你的那些手段對付一般的人有效,對他毫無意義!阿基莫維奇先生對此有過特別的交代,在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出沒的地方,必須采取最高規格的安全措施。英國的軍情六處就是前車之鑒!”


    阿基莫維奇,這個名字李曉峰一點兒也不陌生,他還救過這個德國佬一命,想必那一次給那廝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所以對他這個仙人是談虎sè變了,否則能采取如此嚴密的安保措施?


    不過知道了亨利背後的人是阿基莫維奇,李曉峰也是鬆了口氣,一開始他還真擔心這是英國人或者法國人設下的全套,而現在亨利背後站著的是德國人,他也就不需要再擔心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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