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疑惑一瞬間就被斯維爾德洛夫推翻了,恐怕正是因為現在局勢敏感,才是使壞的最好時間。斯大林已經算計好了,李曉峰和他都不敢在這個時候猛烈地還擊,如果真這麽做了,那就真是不知輕重,導師大人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胡搞瞎搞的。


    而過了這段時間,就有兩種可能,要麽布爾什維克獲得成功,重回到政壇的主流地位,要麽一敗塗地,被科爾尼洛夫打得落花流水。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他斯大林都不必擔心斯維爾德洛夫和李曉峰的報複。


    道理很簡單,如果成功了,那麽馬上布爾什維克將迎來井噴期,下一步絕對就得忙著奪取政權,那時候有忙不完的工作等著斯維爾德洛夫和李曉峰,他們根本就沒有jing力去收拾他斯大林。


    同理,如果失敗了,那時的布爾什維克恐怕再也法在俄國落腳,準備繼續亡命天涯。大家都是泥菩薩過河,誰還有心思內訌。


    想通了這一點,斯維爾德洛夫都有些佩服斯大林了,這個家夥選的時機實在是太好了,在一段時間內,根本就不需要擔心被報複。至於過了這一段時間,還會不會被算舊賬,那他恐怕也有對策。


    布爾什維克如果失敗了,那麽一切都從談起,算賬什麽的根本就不怕。而如果成功了,那麽以他tral委員加政治局委員的名頭,在這一段時間內絕對能拉扯起一股勢力,到時候大家擺明車馬硬碰硬,斯大林還真是不需要太害怕。


    “這個家夥太yin險了”經過斯維爾德洛夫的分析,李曉峰對鋼鐵同誌的腹黑是有了深刻的認識,“這個王八蛋是想把咱們往死裏整啊”


    斯維爾德洛夫默默的點了點頭,其實他想到的還不止這些,實際上斯大林恐怕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什麽報複,這件事裏,他的教唆和慫恿都做得十分隱晦,明仁斯基絕對不會把他滾來,如果不是某人太大能了,恐怕這個時候他斯維爾德洛夫還蒙在鼓裏,根本就不知道被誰暗算了。


    自然而然,斯大林也就安全比。甚至,斯維爾德洛夫還可以猜到,這個家夥就打算這麽一直隱藏在幕後,悄悄的不留痕跡的下黑手,一次不成就再來一次,隻要在他斯維爾德洛夫沒有察覺之前成功一次,就算大功告成。


    政治上最可怕的不是赤果果的仇恨,大家擺明車馬硬碰硬隻要實力相差不太懸殊,鹿死誰手就很難說,所以這種明麵上的對抗多的時候是以相互之間的妥協而告終。


    相反,最可怕的就是斯大林這種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平常他不哼不哈,說不定還跟你稱兄道弟,可等你一轉過身去,他就在後背捅刀子,這種卑鄙的偽君子才是最可怕的


    斯維爾德洛夫記住了這筆賬,頭一次將斯大林視為一個極為可怕的對手,雖然現在或者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都不可能討回這筆賬。七八xs但是,隻要讓他找到機會,絕對會讓斯大林脫一層皮的。


    可是,對這種隱忍的做法,李曉峰並不是太滿意:“什麽都不做,就這麽放過他?太便宜他了吧”


    斯維爾德洛夫苦笑一聲:“不放過他還能怎麽辦?列寧同誌絕不會允許我們亂來的……為今之計隻有佯裝什麽都不知道,讓那個混蛋以為我們沒有察覺到他的yin謀,讓他放鬆jing惕,等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們再斷然出手,跟他好好的算一算賬”


    如果是從前的李曉峰,恐怕是不會接受這個窩囊的建議,但是穿越之後經曆了不少政治上風雨之後,他開始變得成熟了,知道率xing而為是政壇大忌。在這個jiān人輩出的行當裏,想要走得遠,活得長,學會隱忍是非常必要的。


    “好吧,便宜這個混蛋了”李曉峰怏怏的歎了口氣,“以後再收拾他。”


    李曉峰的奈三分是真的,七分是假的,嘴上他雖然放過了斯大林,但心底裏已經做好了準備,你個子臉都向老子開炮了,就算現在不能還擊,哥麽也得收集一點你的黑材料,等到機會恰當的時候,一股腦的你


    斯維爾德洛夫點點頭,“以後算賬是對的,但是安德烈,咱們必須未雨綢繆,這個混蛋能下第一次黑手,就會有第二次。老是這麽被動不是辦法,我們必須主動的收集一些材料和證據,關鍵時刻就用得上”


    好吧,李曉峰算是知道了,聰明人不止他一個,他能想得到的別人早就想到了,混政壇絕對不要自視甚高,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沒問題,這個我拿手”李曉峰不動聲sè的答應了。


    斯大林跟斯維爾德洛夫和李曉峰的第一次較量,就在形之中落下了帷幕。這一回合的交鋒,斯大林先拔頭籌略占上風,取得了開門紅。但同時他也過早的暴露了自己的企圖,讓斯維爾德洛夫和李曉峰提高了jing惕,這讓他今後再想放冷箭就變得比較困難,從長遠看,這一點點微弱的優勢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當然,這一回合的交鋒,因為局勢敏感的緣故,雙方都隻是淺嚐則止,但形中這也說明,在區聯派和列寧派合並之後,黨內的鬥爭開始變得激烈起來。直到勝利、內戰結束,直到永遠。


    好在,這種內部鬥爭暫時還不是太激烈,衝突也不是很明顯,因為他們暫時還有一致的敵人,在敵人還沒有倒下之前,他們還算是一致對外的。


    不過布爾什維克的第一大敵人已經蹦踧不了多久了,科爾尼洛夫和舒麗金完全不知道他們的yin謀詭計已經完全被識破。自以為高明的他們還在有條不紊的推行著自己的計劃,在八月二十六ri晚上,被舒麗金重金買通的哥薩克軍官杜托夫上校開始鼓動自己的部隊,準備“政變”。


    “士兵同誌們,我們再也法忍耐zhèngfu和蘇維埃的倒行逆施,他們所作所為已經完全徹底的暴露他們反的本質……在現在,在當前形勢下,我們隻能拿起武器用我們的雙手來捍衛……同誌們,讓我們攜手並進,攻陷冬宮,將反的罪惡首腦們統統絞死”


    杜托夫在台上嘶聲力竭的發表演講的同時,躲在幕後的李曉峰打了個哈欠,對身邊的安娜說道:“舒麗金給了他多少錢?這個表演能力實在夠嗆,你們就找不出好的演員了嗎?”


    平心而論,杜托夫的演講還像那麽回事兒,就是表情太糾結也太造作了,而且這個貨還沒有脫稿,對著稿子念讓人有一種這是設計好的感覺,實在是假。


    安娜摟著某仙人的手臂,瞧都沒瞧台上的杜托夫,反而是很隱蔽的看了一眼身後的莫瑞根。對於某仙人的徒弟,她很是忌憚,不光是因為這個徒弟漂亮得有些過分,是因為這個漂亮的女人是某人派來監視她的,這兩天她們是形影不離,這充分說明某人還不信任她。


    當然,這份不信任,在安娜看來很正常,麵對如此緊要的大事,如果某仙人真的隨便相信了她,一點監督措施都沒有。那麽她反而要好好的考慮一下要不要跟對方合作了。而且某仙人的監視手段是正大光明,不像舒麗金,表麵上裝作若其事,實際上卻在暗中嚴密的監控。


    兩相比較起來,某仙人有點先小人後君子的感覺,就算派人監視,也是純粹防禦xing質的,而舒麗金就是純粹的猥瑣小人了。想通了這一點,安娜自然不會有意見。


    她笑道:“你以為這個人衍好找啊?假裝叛變的部隊肯定不能是他們自己人,否則那也太兒戲了。而在彼得格勒的這幾十萬大軍裏,既要找一個對他們有好感,願意接受他們的命令,但同時明麵上又有一定的威信,仿佛是傾向,能帶動士兵鬧事的軍官,不說是鳳毛麟角,那也是稀有動物。能找到一個杜托夫就很不容易了”


    李曉峰對此不置可否,反正這就是一場戲,杜托夫在其中頂多算是醜角,他唯一希望的是,這個醜角能一點進入正題,別浪費太多的時間,因為台下相當一部分士兵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杜托夫似乎也察覺了這一點,但是這個人政治智慧相當有限,他將士兵們的不耐煩,理解為迫不及待的要開展行動,他認為自己的演說已經把士兵們的積極xing完全調動起來了。


    眼看著時機“成熟”了,滿心歡喜的杜托夫在台上振臂一呼,高呼一聲:“打到資本家,打到偽zhèngfu同誌們,跟我衝啊”


    迎接他的,不是山呼海嘯的響應,而是漫天的噓聲,台下的士兵們一致的噓他,向他比劃著各種不堪入目的手勢。總而言之,除了沒有爛香蕉皮和臭雞蛋,杜托夫受到了士兵們一致的抵製。


    “滾開,你這個騙子”


    “不要想蒙蔽我們,你跟反動zhèngfu是一夥的”


    杜托夫狼狽不堪的從台上奔逃而去,一波又一波的噓聲讓他覺得顏麵盡失,不斷的向安娜抱怨道:“安娜小姐,這不是我工作不得力,我已經盡力了,我帶頭了……叫他們上街,可是,可是他們,誰都不跟我走啊”


    頓了頓,這位還很好心的向安娜提議:“要不,我們去別的部隊做做工作,或者推遲行動……”


    “不用了”安娜看了一眼身邊的某仙人,斷然道:“沒有時間了,而且行動也不能推遲”


    “可是,可是,我們並沒有……”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曉峰很不賴煩的打斷了:“閉嘴,你做的已經很好了。”說到這,他轉頭對安娜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告訴舒麗金,部隊已經上街了,一切照計劃進行”


    杜托夫瞪大了眼睛,慌張道:“先生,你可不能開這種玩笑,我們並沒有取得成功”


    李曉峰微微一笑,道:“沒錯,你們是沒有取得成功,但我們已經在通往成功的路上了,謝謝你的配合”


    杜托夫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背後的莫瑞根一記手刀砍暈了,安娜毫不猶豫的抓起電話,向舒麗金報告了這一大好消息。


    得知部隊已經上街,電話線那一頭的舒麗金頓時拍案而起,大笑三聲:“杜托夫已經取得成功了,先生們,我們開始行動吧”


    科爾尼洛夫第一時間就向自己的親信克雷莫夫致電,要求他手下的部隊立刻開始在彼得格勒、喀琅施塔得、愛沙尼亞實施戒嚴,在這一片區域以及波羅的海艦隊建立戰時軍事法庭,有權槍斃一切不聽從指揮的軍官和士兵……嚴禁集會、罷工、遊行,嚴禁攜帶和保存武器藥……並規定,從晚上七點到第二天早上七點以前禁止一切人逗留在街道上,未經檢查,報紙、雜誌禁止出版,違令者可以不經法庭審訊就地槍決。


    在這一片殺氣騰騰的命中,前總理李沃夫公爵帶著早就商議好的條件找到了現總理克倫斯基,傳達了最後通牒。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克倫斯基完全震驚了,不可置信的怒吼道:“彼得格勒一切正常,哪裏有什麽叛軍?科爾尼洛夫的所作所為才是事實上的叛變,內閣絕不會接受上述條件”


    “我勸你還是接受比較好”李沃夫公爵冷冰冰的說道,“我們立憲minzhu黨已經決定退出聯合zhèngfu。我們一致認為,在當前形勢下,將俄國的最高權力交給科爾尼洛夫將軍,才是合理也是最恰當的做法”


    克倫斯基死死的盯著李沃夫公爵,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良久,他才反問道:“如果我拒絕呢”


    李沃夫冷笑了一聲,雖然他覺得科爾尼洛夫很霸道,但是他對克倫斯基可沒什麽好感,上一次組建第二次聯合zhèngfu的時候,正是克倫斯基聯合策列鐵裏一起將他擠下了總理寶座。如今有機會能夠報仇,他可是很爽的。


    “拒絕?”李沃夫公爵譏笑了一聲,“你用什麽拒絕?不怕告訴你,城外的大軍已經集結完畢,隻要一聲令下就能將你碾成粉末。我的總理閣下,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何去何從吧”


    克倫斯基的臉sè愈發的難看了,哆哆嗦嗦的指著李沃夫公爵,怒斥道:“滾滾出我的辦公室”


    李沃夫輕蔑的瞪了他一眼,“不知死活”說完,前總理帶著幾個立憲minzhu黨部長揚長而去。


    克倫斯基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雖然他剛才表現出絕不屈服的勇氣,但實際上心裏是暗暗打鼓,麵對科爾尼洛夫的大兵壓境,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抵擋,他手上沒有一兵一卒,怎麽看都是有死活的局麵。


    克倫斯基知道,沒有軍隊的支持,他絕對低檔不住科爾尼洛夫,但是這一時半會兒,他又變不出軍隊,這如何是好就在他最慌亂最著急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


    “科爾尼洛夫叛變了”電話裏齊赫澤的聲音比的驚懼,“你想想辦法啊不然一切都完了”


    “我怎麽想辦法”克倫斯基對著話筒一聲怒吼,“我又不能變出軍隊來”


    就在這兩個傻瓜即將吵起來的時候,克倫斯基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了,阿克雪裏羅得一陣風似得衝了進來,對著克倫斯基叫道:“科爾尼洛夫是不是叛變了?”


    克倫斯基機械的點點頭,而阿克雪裏羅得又是一陣咆哮:“那你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組織平叛啊”


    克倫斯基也火大了,怒道:“我哪有有軍隊總不能我單槍匹馬的去阻止他吧?”


    “你一個人當然不行”阿克雪裏羅得瞪了他一眼,“普列漢諾夫先生要我告訴你,立刻向通電全國,撤銷科爾尼洛夫的一切職務,宣布任何響應他政變的行為都視為叛國……”


    克倫斯基不屑道:“這有什麽用”


    “當然有用”阿克雪裏羅得緊張的解釋道,“這是第一步,從法律上否定科爾尼洛夫政變行動的合法xing,然後讓蘇維埃zhongyāng執委發布命令,動員彼得格勒的軍隊,去阻止他”


    克倫斯基立刻清醒過來了,沒錯,科爾尼洛夫確實很強,但是他手頭上的軍事力量相對於彼得格勒的幾十萬大軍來說,還是略顯單薄,隻要將彼得格勒擁護蘇維埃的軍隊調集起來,平叛不是夢想。


    不過就在他拿起電話要通知齊赫澤和策列鐵裏的時候,他忽然反應過來了,這一個月蘇維埃zhongyāng執委人品掉得很厲害,在彼得格勒算得上是威信掃地。這個時候軍隊能聽他們的?


    而且就李沃夫剛才傳遞的消息,似乎是布爾什維克首先鼓動軍隊叛變,然後科爾尼洛夫才乘機發難的,這其中不會有什麽yin謀吧?


    “你還猶豫什麽?趕緊打電話啊”阿克雪裏羅得不耐煩的催促道。


    克倫斯基支支吾吾的說道:“我聽說是布爾什維克首先叛亂,一個叫杜托夫的哥薩克發動軍隊上街鬧事,然後科爾尼洛夫才相機發動,你說這該不會是個圈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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