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惡化


    在彼得格勒ri子過得十分艱難的不僅僅卓婭一家,跟她一樣困難,或者比她更困難的比比皆是。真要讓李曉峰見一個救一個,累死他也忙不過來。


    更何況就算他不惜將自個豁出去,玩命的救人,那一邊還有那缺德無良的資本家大把大把將工人往火坑裏推。比如全俄工商聯合會主席、莫斯科的大金主大老板布列申斯基就是這麽幹的,麵對被惡xing通貨膨脹和高強度勞動折騰得痛苦不堪的俄國工人,他十分冷血的宣布:“為了建立一個堅強的政權,為了扼殺鬧事的窮鬼們,俄國需要‘饑餓的魔掌和人民的貧困’。”


    在布列申斯基的號召下,俄國的資本家拒絕了工人的一切要求,強硬的關閉了罷工的工廠和作坊,將數以十萬計的工人直接掃地出門。企圖從經濟上扼殺工人的反抗,在他們看來,沒吃沒喝沒穿的境況下,窮鬼們的**激情會很快消退。


    八月初,在英法美意四國的強烈要求下,也是為了給反**的yin謀披上一層合法的外衣,科爾尼洛夫、羅將柯、克倫斯基以及策列鐵裏商討召開“國務會議”。會址選擇在莫斯科,之所以選擇莫斯科,主要是為了避免幹擾,在他們看來,莫斯科遠離彼得格勒,是一個完全“寂靜”的地方。


    八月八ri,為了籌備“國務會議”,在莫斯科召開了由反動將領、大資本家、立憲minzhu黨黨棍組成的“社會活動家會議”,會上成立了以羅將柯為首的“社會力量組織局”。


    “羅胖子這是準備幹什麽?”鄧尼金很納悶,明明之前都已經商量好了,八月十二ri直接召開國務會議,可偏偏在此之前,羅將柯先召開一個什麽社會活動家會議,你個死胖子這是想幹什麽?


    “羅胖子這是不甘心拱手認輸,企圖做蠢死掙紮了!”舒麗金譏笑道,“他這是準備將最後的力量整合起來,準備在國務會議上拚死一搏!”


    科爾尼洛夫同意舒麗金的看法,實際上從七月下旬開始,他就已經注意到羅胖子的一係列小動作,不過那時候他忙著整頓軍隊,沒工夫去搭理他,如今這胖子蹬鼻子上臉了,這讓科爾尼洛夫有些無法忍受了。


    鄧尼金建議道:“要不要jing告一下他,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我可不希望一兩個人拖了大家的後退!”


    科爾尼洛夫沒有直接表態,而是轉頭望著舒麗金,他想先聽聽這個狗頭軍師的意見,畢竟玩弄政治上的yin謀詭計,這位要比鄧尼金強出一大頭。


    “適當的jing告也不是不可以,”舒麗金慢條斯理的說道,那做派還真像狗頭軍師,他搖頭晃腦的說道:“羅胖子這麽搞也就是試探,他如今可以打的牌不多,就想探探我們的底。”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輕蔑道:“其實我們根本就不需要jing告他什麽,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小手段都不足為據,我們直接在國務會議上碾壓他就是了!”


    這個建議讓科爾尼洛夫計較糾結,平心而論他還是念羅將柯的好,隻不過是覺得羅將柯能力有限,不足以帶領俄國走向未來,所以他並不想跟這個胖子完全撕破臉,這時候給胖子一個jing告,說不定他就消停了。


    而舒麗金竟然讓他什麽都不做,直接在國務會議上碾壓羅胖子,說實話他真覺得有些出格。但問題是,舒麗金的意見也不是沒道理,俄國之所以混亂,就是因為沒有一個強有力的鐵血zhèngfu,對於立誌於打造強力政權的他來說,麵對敵人的挑釁,一定要給予最嚴厲的懲罰,這樣才能樹立威信。


    羅將柯的行為是不是挑釁呢?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羅胖子大可以說安搞社會活動家會議,其實就是為了國務會議打前站,就當是試水,這種一心為公的大無畏jing神,你怎麽能夠誤解呢?


    可是科爾尼洛夫心裏真的能接受這個搞法嗎?如今不管是國內國外,要求他出麵恢複秩序主持局麵的呼聲是此起彼伏,英國大使吉.比尤克年就四處宣揚,說他科爾尼洛夫才是能讓軍隊恢複紀律的最好人選。後來更是直言不諱的稱讚他:“我的全部好感都在科爾尼洛夫方麵!”


    這時候羅將柯突然躥出來上躥下跳的搶鏡頭,是個人都知道不對勁,你個死胖子是別有所圖吧?


    思考良久,科爾尼洛夫決定接受舒麗金的建議,他認為要做一個強勢的領導,就必須拒絕妥協,如果妥協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堅決不能開這個口子。為了俄國的未來計,槍打羅將柯這個出頭鳥是非常必然的選擇!


    可憐的羅將柯,這會兒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科爾尼洛夫首要打擊對象,召開那個神馬“社會活動家”會議不是他的想法,而是古契科夫忽悠的。老古沒少給他灌**湯,沒少告誡他必須提防科爾尼洛夫,必須整合最後的力量去破釜沉舟的搏一把。


    一開始,羅將柯並沒有動心,自家事兒自家清楚,七月事件之後,他就明白了科爾尼洛夫將要崛起,而老科的崛起必然要極大的損害他的政治利益。如果可以的話,羅胖子絕對會把矛頭對準科爾尼洛夫,狠狠的打壓這個丘八。


    問題是,科爾尼洛夫太強勢了,有英法美意四國的支持,手裏又握有重兵,不客氣的說羅將柯跟他硬碰硬就是找虐。沒錯,羅胖子很想主政俄國,但是雞蛋碰石頭的蠢事他才不幹。


    這個一肚子壞水的胖子在心裏盤算著,科爾尼洛夫這樣的丘八能懂什麽?既沒有政治家的眼光,也沒有政治家的手腕,他自不量力的跳到前台指手畫腳很快就會碰一個頭破血流。那時候,他羅胖子再登高一呼,必然響應者雲集。


    應該說,羅將柯的盤算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就是有點過於樂觀和想當然。當時古契科夫一針見血的就指出:“您難道就沒有想過,萬一科爾尼洛夫完全控製住了局勢,那時候您還有機會嗎?”


    這句話說進了羅將柯的心窩裏,外有英法美意的支持,內有兵權在握,這樣要是還控製不住局勢,那麽科爾尼洛夫真是頭豬。反正羅將柯自認為,如果自己能有這麽一手好牌,那麽一切盡在掌握。


    “那您覺得我應該怎麽辦?”羅將柯有些忐忑的問道。


    古契科夫微微一笑,斷然道:“您必須要爭取自救,否則,您沒有任何機會!”


    於是乎,這才有了前麵那個“社會活動家”會議,不過羅將柯想不到的是,古契科夫根本就是個反骨仔,就是要挑唆他跟科爾尼洛夫的矛盾,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今大事未成,就先挑起他們內鬥,這恐怕不恰當吧?”古契科夫憂心忡忡的問道。


    舒麗金輕鬆一笑:“大事雖然未成,但也必須未雨綢繆。如今有四國的支持,任何跟我們作對的都是螳臂攔車。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加快步伐,提前一點也沒什麽!”


    古契科夫對於那四國zhèngfu不是很信任:“他們能靠得住嗎?會支持陛下的複辟?”


    舒麗金收起了笑容,嚴肅道:“恐怕是不會太支持的。對他們來說,巴不得俄國多流一點血才好。而且跟陛下比起來,科爾尼洛夫更好控製。他們恐怕更能接受一個軍事ducái者來主掌俄國!”


    “那你還跟他們合作?”古契科夫驚訝了。


    “不合作怎麽辦?”舒麗金苦笑了一聲,“我們的力量太弱了,想要做成這件大事,不可避免的要借勢!”


    “問題是,好借不好還啊!”


    舒麗金口氣很強硬的說道:“還不還以後再說,首要的讓陛下複位,那些次要問題先放在一邊!”


    “這可不是次要問題,如果讓四國大使知道你打得是什麽算盤,恐怕首先被犧牲的就是我們!”古契科夫憤怒的說道,“你這是在玩火!”


    舒麗金歎了口氣:“玩火也是沒辦法,哪怕是刀尖上跳舞我也認了!而且從現在的情況看,他們不是毫無察覺麽!”


    古契科夫也歎了口氣:“希望吧!那把傘分散了他們太多的注意力,你得祈禱他們在我們的計劃暴露之前,還沒有找到那把傘!”


    對於這一點,舒麗金是信心滿滿:“放心,他們絕對找不到的。”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古契科夫問道。


    舒麗金道:“那個猶太老鬼雖然實力馬馬虎虎,但是藏身的本事無人能及,咱們跟他打了幾十年的交道,你應該很清楚他玩捉迷藏的水平。英國人和法國人根本就別想找到他!”


    說到這,他忽然一笑:“而且我也不允許他們找到他!那把傘是上帝賜予俄國的禮物,有了它,陛下複位之後,必然能夠稱霸世界!”


    古契科夫長歎了口氣,他很想給舒麗金潑一盆涼水,那把該死的傘有那麽好控製,這一次八個國家一起出手,死了多少高手,才勉強製服它,僅靠一國之力或者說一人之力控製住那把傘,簡直就是妄想。


    古契科夫對瘟癀傘的看法跟李曉峰是出奇的一致,都認為它暫時就是雞肋,還是燙手的雞肋。他幾次三番的勸說舒麗金放棄,可那位已經被自個勾畫出的美好前景陶醉了,怎麽也不肯麵對現實。


    “算了,隨你去吧!”


    古契科夫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疲勞,這幾個月的折騰下來,他已經感覺吃不消了,為一希望的就是這場鬧劇快一點結束,不管是成功也好、失敗也罷,立刻給個結果就好。


    八月十二ri,國務會議開幕。代表軍方勢力的科爾尼洛夫、卡烈金、阿列克謝耶夫,代表前國家杜馬的羅將柯、米留可夫、古契科夫,代表蘇維埃zhongyāng執委的策列鐵裏和齊赫澤雲集在克林姆林宮。


    比較有意思的是,反動派大佬們原指望莫斯科是個寂靜的城市,可以安安心心的開會。可是會議開幕的當天,就遭到了布爾什維克的強有力反擊,斯大林按照列寧的指示,起草了反對《莫斯科會議》宣言,揭露此次大會的反動實質,號召全俄國的人民一起抵製這場反動會議。


    宣言在莫斯科街頭廣為傳抄,四十萬莫斯科工人響應了宣言的號召,開展了總罷工。而在彼得格勒、基普、察裏津(後來的斯大林格勒)、科斯特羅馬、哈爾科夫、薩馬拉(古比雪夫市)也同時爆發了大規模示威遊行和罷工。


    在工人的反對聲中,躲藏在克林姆林宮裏開會的反動大佬們似乎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克倫斯基在致開幕詞時公然宣布——要以鐵和血的手段鎮壓工人的暴動,宣稱繼續戰爭以及在國內和軍隊中確立“秩序”是他所領導的zhèngfu的核心任務。


    科爾尼洛夫則一再強調,要在全國實行軍事專政,取締蘇維埃和軍隊中自發選舉產生的士兵委員會,不僅要在前線和後方實施死刑,在工廠和田間也要實施最嚴苛的勞動紀律,並要求對鐵路和工業實行軍事化管製。


    科爾尼洛夫的方案一經拋出,頓時技驚全場,其中最震驚的就是以羅將柯為首的立憲minzhu黨人。這一批人都是大地主和大資本家,他們手裏掌控了俄國的全部經濟命脈。而科爾尼洛夫竟然要求對全國的工業實行軍事化管製,這幾乎就等於直接搶走他們手中的產業。


    試想一下,如果科爾尼洛夫強硬的整合的俄國的交通和工業資源,那時候手握兵權的他就將成為俄國事實上的新沙皇,甚至比老沙皇權力都要大。這樣的局麵不光是羅將柯無法接受,克倫斯基和代表蘇維埃的策列鐵裏和齊赫澤也絕不會接受。


    策列鐵裏和齊赫澤就科爾尼洛夫的提案表示了強烈的不滿和抗議,這一刻他們似乎恢複了那麽一點兒**者的氣概。不過他們的反抗隻收獲了科爾尼洛夫盟友卡烈金的挖苦和奚落:“不是你們這些社會主義者部長,在七月三ri控製不住局勢,請我們來恢複俄國的秩序嗎?現在,我們所做的,正是你們所希望的!”


    當天夜裏,聽到了這個消息的列寧在自己的ri記中寫道:這個事實最好不過的證明了孟什維克和社會**黨,已經同反**分子結成了同盟……沒有一個人敢在莫斯科會議上反駁卡烈金,因為他說的是實話!卡烈金奚落了孟什維克和社會**黨,他們隻能默不做聲。哥薩克將軍吐了他們一臉的口水,而他們隻是擦了擦,狡辯——這是聖水!


    這場一邊倒的會議進行到八月十四ri的時候,代表蘇維埃出席會議的齊赫澤已經丟掉了所有的**氣概,對敵人卑躬屈膝搖尾乞憐,這個貨在大會上宣讀了蘇維埃zhongyāng執委的宣言,說蘇維埃未曾謀求過政權,也未曾為自己尋求過壟斷權。它已經準備支持保衛國家和**利益的一切政權!


    在齊赫澤代表蘇維埃zhongyāng執委宣讀這份宣言的同時。在他數牆之隔的紅場上,幾十萬工人、農民正在遊行示威,強烈的抗議蘇維埃所持有的立場。當然,這些工人和士兵絕對想不到,會場內的齊赫澤已經在惡毒的攻擊他們,說俄國的工人太懶散、覺悟太低,要求堅決的鎮壓“無zhèngfu主義”的惡行。


    當然,這場會議也不是沒有收獲,在會議閉幕的當天,“驚聞”大會勝利閉幕這一喜訊的美國總統威爾遜拍來了賀電,答應給俄國zhèngfu一切物質的和道義上的援助。立刻就提供了一筆一億美元的補充借款。據參加會議的zhèngfu禦用報刊披露——隻要俄國恢複秩序並且戰鬥到底,慷慨的山姆大叔還會提供五十億美元的貸款!


    有錢有槍的科爾尼洛夫總算可以大展拳腳了,八月十五ri當天,回到彼得格勒的他立刻就簽署了一項緊急命令——為了保衛祖國,緊急抽調裏加前線的軍隊返回彼得格勒平定“sāo亂”。按照他的命令,裏加前線大批兵員和大炮開始撤離前線,到了八月二十ri,他直接下令放棄裏加,德國人不費一槍一彈就打開了通往彼得格勒的門戶。


    科爾尼洛夫一麵緊張的抽調兵員的同時,還沒有忘記讓舒麗金散布謠言——布爾什維克將在八月二十七ri,也就是二月**半周年紀念ri的那一天起義造反!(忒強)


    “我們的敵人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鎮壓**!”在布爾什維克zhongyāng委員會擴大會議上,列寧開門見山的說道,“他們企圖重演七月事件,他們準備徹底的扼殺**!同誌們,現在的情況已經萬分緊急!”


    列寧深深的吸了口氣:“我們一方麵要揭露敵人的yin謀,將那些在街頭散布謠言的狗特務,還有那些冒充工人和士兵胡亂煽動群眾的家夥統統消滅!另一方麵也要做好軍事鬥爭的準備,我提議,立刻組成軍事委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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