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彼得格勒jing察在局長亞曆山大的要求下很快就封鎖了現場,也拒絕一切記者的采訪,希望能強力的幹預,希望杜絕一切小道消息的傳播。**但實際上,這種想法是極其天真和幼稚的。


    再怎麽說托洛茨基也是曾經的國會杜馬,現在的孟什維克政治領袖之一,還是剛剛回國的第一天就遇刺,幾重因素加在一起,想不引起外界的關注都難,而且人家才在蘇維埃大吼著要推翻臨時zhèngfu,轉過頭就中槍,有這麽巧?


    更何況彼得格勒的jing察叔叔們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低,事發之後除了來個兩個巡jing,大部隊磨磨蹭蹭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事發現場,這麽長的時間,足夠很多人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比如安吉麗娜就接到某仙人的通知,第一個趕到了現場,給刺客拍了整整一膠卷的特寫之後,還第一時間采訪了受害人托洛茨基,等彼得格勒的jing察叔叔們姍姍來遲的時候,安吉麗娜已經帶著膠卷和采訪稿件返回俄羅斯之聲廣播電台了。


    就在彼得格勒的jing察叔叔們開始封鎖和清理現場的時候,俄羅斯之聲廣播電台已經開始播放這個爆炸新聞。所以說從一開始亞曆山大局長的封鎖行動就宣告失敗,而本來就很吸引眼球的俄羅斯之聲廣播電台,更是憑著超乎尋常的搶新聞能力先拔頭籌,一時間風光無限。


    這些都是題外話,事情已經發生了,影響和結果都還不好說。但是這並不妨礙各路大佬對受害人托洛茨基表示深刻的關心和問候。不管是布爾什維克還是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連李沃夫所在的立憲minzhu黨都派人來探視托洛茨基。


    當然,其他黨派,包括孟什維克派來的都不是什麽大人物,更多的隻具備象征xing意義。倒是布爾什維克派來了捷爾任斯基,還帶來了列寧的親筆信,不管是身份上還是規格上,算是給足了托洛茨基麵子。


    這其中捷爾任斯基的主動請纓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不然列寧大可以派斯維爾德洛夫來。畢竟捷爾任斯基並不是導師大人的貼心人。大概是鐵麵人覺得這起刺殺事件實在是有些蹊蹺,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他必須要重視。親自來一趟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很有必要了。


    “感謝列寧同誌對我的關心和問候,請費利克斯同誌您轉達我對他的謝意……”


    話雖然是官話套話,但是捷爾任斯基從托洛茨基的表情還是能看出,這些官話和套話裏是透露著感動的情緒。看得出列寧的拉攏計劃是初步奏效了。


    “這是應該的!”捷爾任斯基平靜的說道,“列寧同誌聽到了您遭受刺殺的消息,十分的震驚,對您的人身安全感到十分的擔憂,因此特意囑咐我帶幾個特科的同誌來保護您的安全……”


    托洛茨基看了看門外杵著的兩個身著黑sè皮夾克高高大大的青年。知道這就是所謂的特科jing衛了,如果是上午,他肯定是會拒絕這樣的好意,但是挨了一槍之後,托洛茨基的心思有了變化。**


    雖然托洛茨基並不怕死,但是死也要死得有意義,還沒開展革命工作,還沒有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就莫名其妙的被刺客幹掉了。那實在是太不合算了。跟人生安全和政治前途比起來,丟麵子根本算不得什麽,而且現在自己已經是受害者,接受列寧的好意也是順理成章。


    捷爾任斯基當然注意到了托洛茨基的情緒變化,開始他就聽某仙人說了,托洛茨基不太想接受列寧的好意。隱約的有跟列寧和布爾什維克保持距離的想法。剛才他還擔心托洛茨基不會接受這份好意,誰想到老托腦子轉彎就是快。


    既然如此。捷爾任斯基也就不介意將人情做得更足了:“列寧同誌還說了,從今天您遇刺的經過看來。敵人已經將您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基輔旅館條件很不理想,住客魚龍混雜,既不利於您的恢複,也不利於您家人的人生安全。所以列寧同誌懇請你接受他上午的提議,換一個住所。”


    托洛茨基沉吟了片刻,實際上他馬上就想答應,基輔旅館確實不像話,而且出了這檔子事情之後,安全問題也確實應該重視。但是他再怎麽說也是一方大佬,一開始嚴詞拒絕,現在讓他把說出去的話再收回來,他真心丟不起這個人。不過現在好了,捷爾任斯基主動開口給他解了圍,再也沒有什麽顧慮,他就坡下驢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太感謝列寧同誌了,他真是考慮得太周到了,等我出院之後,一定親自登門拜謝!”


    應該說捷爾任斯基這一趟探訪是相當的成功,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他就直接告辭了。不過告辭歸告辭,他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找到了李曉峰。畢竟今天的事情著實太大,而凶手又自殺了,至於彼得格勒jing方,誰都知道他們最可靠的就是靠不住。這時候谘詢一下事件直接當事人的意見,說不定還能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谘詢了目擊群眾再經過簡單的現場勘測,捷爾任斯基有個小小的猜測,拉住刺客仇恨的未必是托洛茨基,恐怕某個仙人也有這種拉仇恨的能力。可是當著烏利茨基和盧那察爾斯基的麵兒,這個猜測是不便說的。畢竟真正中槍的是托洛茨基,這時候說刺客是誤中副車了,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破壞當前和諧友好的氣氛。


    所以,捷爾任斯基首先隻能表揚某仙人:“安德烈,今天也虧得是你在場。要不然讓這個刺客跑了,案件就沒有一點兒線索了!”


    “可惜的是,刺客自殺了。”李曉峰很無奈的歎了口氣,這確實是令他非常遺憾的事情,在堂堂的仙人麵前,一般人想自殺很難,可是今天他卻不能阻止,那麽肯定是耿耿於懷的。


    “不管怎麽說,你敢迎著子彈上,這個膽量。一般的同誌是沒有的!你這種jing神是值得鼓勵的!”


    說到這裏,捷爾任斯基歎口氣,伸手拍一拍李曉峰的肩膀:“不過你也是太衝動了。雖然見義勇為是值得誇獎的,但是也不能逞匹夫之勇。今天你真的很幸運,圍觀群眾都傷了三四個,你卻毫發無損。可是誰能保證以後你也還會像今天一樣幸運?所以,以後做事,要講究策略,盡量少衝動。”


    “一聽見槍聲,我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這可是針對我們革命同誌的刺殺啊!”李曉峰裝模作樣用仙力讓眼球充血,故意哽咽著回答,“可惜我太大意了,眼睜睜的看著那家夥自殺了,因為我的失誤導致線索中斷沒辦法追查幕後的元凶了,請您批評我吧,費利克斯同誌!”


    應該說李曉峰的表演激起了盧那察爾斯基和烏利茨基的好感,兩人都覺得這真是一個好孩子、好同誌。不光對革命同誌感情深厚。還不畏死亡敢打敢拚,最最可愛的就是根本就沒有居功自傲的想法,反而還為了那一點兒微不足道的錯誤而深深的自責。


    當時盧那察爾斯基和烏利茨基就迫不及待的為某人求情了:“費利克斯同誌,我們覺得在當時的情況下,安德烈同誌的表現已經是十全十美了,不但不應該批評。還應該狠狠的表揚,他的行動完全詮釋了什麽才叫真正的革命者!”


    捷爾任斯基直接就無語了。你小子什麽時候表現這麽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懂事。這麽謙虛了,你丫就給我裝吧!明知道我不可能批評你,就跟我這兒假惺惺的唱高調,你小子忒不是個東西了!


    捷爾任斯基雖然是很膩味某仙人的假惺惺,可是場麵話也不能不說,他當即表示道:“我對安德烈同誌的表現十分的滿意,對於這種好同誌,當然不會批評,不光是不能批評,更是要對全黨通報安德烈同誌的事跡,號召同誌們向他學習!”


    說到這,捷爾任斯基不動聲sè的瞪了李曉峰一眼,意思很明確——你小子有種就再給我裝,再裝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好在李曉峰並沒有被衝昏頭腦,在鐵麵人眼前演戲,對演技要求太高,能撈點好處就知足吧,別不知死活的繼續唱高調,激怒了鐵麵人,就算現在不收拾,也會被秋後算賬的。所以他趕緊恢複正常,不再演戲了。


    捷爾任斯基瞧著某人見好就收,也鬆了一口氣,還是趕緊進入正題,免得又被這小子給帶著跑題了。他真正關心的是,刺客到底是衝誰來的,如果不是衝托洛茨基來的,那麽以當時現場的形勢看,隻有某人離托洛茨基最近,如果凶手是衝某人來的,那這裏麵的說道就太多了!


    捷爾任斯基真心害怕事情的真相不是反動派想刺殺托洛茨基,而是某些人想借著全國黨員代表大會召開之際,玩花樣!比如說可能是加米涅夫或者季諾維也夫想斷掉列寧的臂膀;也可能是列寧指派某人使用苦肉計博取同情。畢竟今天列寧同誌的態度很怪異,突然就好心泛濫,關心起曾經的老對手托洛茨基的生活問題了,這太不正常了!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隻要是刺客的目標正是某人,那麽事情就太大條了!所以捷爾任斯基直接問道:“安德烈,這裏麵隻有你跟刺客有直接的接觸,你對這個凶手的身份,有什麽線索沒有?”


    “這個啊,我……真的沒有注意到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了……”話是這麽說,但李曉峰心裏嚇了一跳,鐵麵人你的感知也太敏銳了,這麽快就懷疑凶手到底是衝誰來的了。


    這廝裝模作樣的沉吟一下,仿佛是在努力的回憶,然後緩緩搖頭,真誠的眼神中,透出絲絲的迷惘:“我真是沒有什麽頭緒啊!”


    李曉峰可不傻,他現在已經將凶手的魂魄捏在手裏,想找到幕後黑手實在是太容易,對於敢刺殺他的人,某人是絕對不會留手的。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搞清楚了幕後黑手是誰,直接就給弄死。如果讓捷爾任斯基參合進來,說不定又要平添變數。得了,哥麽還是什麽都別說,省的給自己找麻煩。


    果不其然,捷爾任斯基果然是有所懷疑。直接問道:“那麽你覺得,刺客的目標除了托洛茨基之外,會不會還有可能針對在場的其他人?”


    “這個……可能xing也不是沒有。”


    李曉峰再次沉吟片刻。然後又一次緩緩搖搖頭,他已經明白了,捷爾任斯基已經在懷疑這是他自編自導自演的苦肉計了。問題是他真心沒有這麽蛋疼,怎麽可能找個刺客過來演戲?不過這事兒還沒辦法解釋。要是告訴鐵麵人刺客就是衝他來的,指不定鐵麵人還會腦補出什麽呢!


    李曉峰真心不想讓鐵麵人也攪和進來,所以他幹脆的開始誤導鐵麵人:“是的,因為革命的路線問題,我雖然得罪過一些人。但是大家怎麽說都是同誌,不可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我倒是覺得,這種手段像是舊勢力和反動派的慣用手法,以前他們依靠沙皇的反動zhèngfu迫害我們革命者,現在沒有了靠山,他們也就隻能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了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嗯,我也覺得這種可能xing很大?”盧那察爾斯基出聲附和李曉峰的觀點,順便又表揚了一下某人。“像這種凶殘的職業殺手。肯定是那些反動派的走狗!今天如果不是有勇敢的安德烈同誌在,後果不堪設想啊!”


    說到這,盧那察爾斯基忽然很八卦的問道:“安德烈同誌,你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勇氣,當時我嚇得腿都軟了……”


    捷爾任斯基淡淡地掃盧那察爾斯基一眼,心中很是無語——我怎麽感覺。你這麽說是想轉移我的視線呢?難道說今天的刺殺就是列寧跟托洛茨基聯手布下的局?托洛茨基受點輕傷換取了巨大的政治聲望,而列寧借此進一步的向全國代表們表明臨時zhèngfu不是個東西。雙方親密配合各取所需。端的是天衣無縫!


    捷爾任斯基心中的懷疑越來愈盛,畢竟這次刺殺事件說大很大。影響轟動,但是實打實的隻死了一個刺客,其他的人不管是托洛茨基還是受傷的群眾,受傷都不算太重。


    想一想,一個窮凶極惡連開十八槍的職業刺客,就這麽點兒殺傷力,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再聯想到烏利茨基和盧那察爾斯基剛才拚命的為某人說好話將某人往外摘,以及之前列寧突然拉攏孟什維克國際主義派的行為,捷爾任斯基下意識的就認為這就是一個局了。而對於這種無恥的手段,鐵麵人是深惡痛絕的,當時就下定決心一查到底。


    李曉峰自然不知道捷爾任斯基一瞬間腦補出了這一攤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但是他覺察到,鐵麵人的麵sè不對,情況似乎有點兒不對勁,我還是少說兩句吧!


    所以這廝幹脆的就裝糊塗:“我這人天生就是傻大膽,費利克斯同誌也知道,彼得保羅監獄起義的時候,沙皇憲兵的重機槍我都不怕,更何況是區區一個刺客幾隻手槍!”


    盧那察爾斯基和烏利茨基自然是不知道某仙人還有這樣的光輝業績,當然是追問個清楚,當他們從捷爾任斯基那裏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之後,竟然是不約而同的表示出了相當程度的震驚。


    而他們的震驚到了捷爾任斯基眼裏,就是不折不扣的疑惑了,看著兩人的表情不像是演戲。捷爾任斯基對自己的眼睛是很自信的,比如剛才某仙人假惺惺唱高調裝謙虛,他一眼就知道是假的。而現在那兩人的震驚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演技的成分,乃是實打實的本sè流露。


    這一下,捷爾任斯基對自己先頭的猜測有有點懷疑了,難道凶手真是衝著托洛茨基去的?難道這真的不是商量好的局?


    此時的捷爾任斯基一個頭頂兩個大,他真心是希望刺客就是衝著托洛茨基去的,但是種種不合常理的事情又無法解釋。思來想去整件事情就像一團亂麻,理不清剪還亂,到最後連他自己都煩了。


    算了,不管那麽多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不管這到底是不是個局,大膽懷疑小心求證總是沒有錯的。而且捷爾任斯基覺得,在此次事件中必須先小人後君子,哪怕是最後證明某人是清白的,大不了他自己親自去賠禮道歉。如果萬一某人不是清白的,他沒有仔細的偵查,那才是要命的大錯誤!


    所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後,捷爾任斯基立刻找來了格奧爾吉和柯西金,囑咐他們留意某仙人的一舉一動,有什麽不尋常的發現立刻來報。而列寧那邊,他就決定親自出馬了。


    李曉峰當然不知道捷爾任斯基準備打破沙鍋查到底,如果知道了恐怕是要哭笑不得地。好在刺客已經一命嗚呼,捷爾任斯基又沒有和鬼魂交流的能力,這種無頭案,想查也沒法查。而李曉峰也不會蛋疼的告訴鐵麵人前因後果,有這閑工夫,他還不如趕緊去找幕後黑手算賬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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