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諾維也夫太痛快了,什麽叫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哈哈,你小子真是個雛,隨便就被本大爺抓住了把柄。你不說很能說嗎?你不是很囂張嗎?今天不開除你的黨籍,老子把名字倒過來寫!


    自以為死裏逃生的季諾維也夫得意洋洋的朝李曉峰看去,他多麽希望看到一張惶恐忐忑的臉,要是再多一點恐懼就更好了。但是所見之下,李曉峰不光沒有惶恐不安,反而露出了一種顯而易見的嘲笑和輕視,看他季諾維也夫就跟看傻b一樣!


    季諾維也夫怒了,這在他看來就是**裸的挑釁。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小混蛋,老子看你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此時,李曉峰終於開口了,他攤攤手道:“列寧同誌,我發現格裏高利同誌扣帽子和選擇xing無視的水平真是……嘖嘖,怎麽說呢?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列寧也笑了,笑得如沐chun風,他很讚同的點點頭,點評道:“他不是選擇xing無視,而是已經被逼到了牆角。隻能通過扣帽子擾亂視線,這中手段真是沒格調!”


    季諾維也夫出奇的憤怒了,看著列寧和李曉峰一唱一和的演雙簧,話裏話外的機鋒直指他,你說他怎麽能夠坐視?


    “列寧同誌,你這是對我的汙蔑!我再也不能忍受了!你一直縱容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幹涉黨內的機密事務,這種做法極大的傷害我的感情,也破壞了黨的組織原則!我表示強烈的憤慨!我強烈的要求你鄭重的做出道歉,並將黨內的害群之馬驅逐出去!”


    “你還憤慨!”列寧爆喝一聲,仿佛十二級台風過境,“你有什麽資格憤慨!還敢顛倒黑白誹謗安德烈同誌幹涉黨內機密事務,我問你,是誰給你的權力,讓你去審問刺客的!”


    季諾維也夫想當然回答道:“作為真理報國外編輯部成員之一,我有權利……”


    說道一半,季諾維也夫才驚醒過來,真理報的編輯部核心成員,雖然相當於zhongyāng委員,能夠在關鍵的政治問題上發表自己的意見,並作出相當的影響。但是,這個權力隻是說話的權力,黨內具體事務的執行權並不在真理報手裏。他盲目的插手審訊,純屬於狗拿耗子!


    “這個……這個……”


    季諾維也夫緊張的開動腦筋希望能給自己找一個合理合法的借口。不過列寧可不會給他如此多的時間,指著季諾維也夫的鼻子,他質問道:“怎麽!說不出話來了!我告訴你,特科作為zhongyāng直屬的新機構,全權負責本次歸國之行的保衛工作,所有的具體事務都歸特科負責。你為什麽要胡亂插手!你到底想幹什麽!”


    季諾維也夫更加結巴了,支吾道:“我就是擔心特科剛剛成立,同誌們沒有工作經驗,想為他們分擔一點……”


    “誰讓你去分擔了!”列寧又一次質問道,“你自己的工作都是一塌糊塗,還亂伸手!你就是見不得別人好,見不得別人立功,就是嫉賢妒能!”


    偌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季諾維也夫頓時淚流滿麵,老大,你還說我會扣帽子,您跟老人家比起來我這就是班門弄斧關公麵前耍大刀。你狠!你牛!我端正態度讓你罵,等你罵完了,我再找你身邊的那個混蛋出氣就是了!尼瑪,打不過老的,我還打不過小的!


    隻能說季諾維也夫太過於想當然了,列寧占據主動之後,怎麽可能將話語權再還給他,更何況那個小的也是不好惹的主,某人手裏可是攥著大把的好牌,隨隨便便就能把他轟殺至渣!


    “你胡亂伸手也就算了!”列寧吐沫星子都噴到了季諾維也夫臉上,“可是連簡單的審訊工作都做不好,被一個刺客耍得團團轉,這就是無能!”


    說到這列寧頓了頓,憤憤道:“無能不要緊,但是你既無能,又自以為聰明,這就讓人不能忍受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愚蠢會給黨帶來多大的損失!”


    已經做好唾麵自幹打算的季諾維也夫實在忍不住了,列


    寧罵他不要緊,您老人家資格老,我裝孫子也沒啥。但是你不能搞人生攻擊吧!不能侮辱我的人格吧!泥人都有三分火氣,何況我季諾維也夫不是泥人!老子跟你拚了!


    “列寧同誌,你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我……”


    剛準備奮起還擊的季諾維也夫還沒等伸出拳頭,就被拳王列寧迎頭痛擊,一套組合拳將其打得鼻青臉腫!


    “說你蠢你還不服氣!真是無可救藥!我問你,你說的那個什麽反革命武裝叛亂集團的據點,是誰告訴你的!”


    季諾維也夫硬著脖子道:“是我通過jing密的審訊,打破刺客的心理防線,讓他老老實實交代的!”


    “蠢貨!”列寧氣得不輕,如果真有醍醐灌頂這項技能,他絕對要給季諾維也夫用一用,這個貨實在是太蠢了,蠢得連列寧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千挑萬選,怎麽就選出了這麽個蠢貨做學生,簡直是無藥可救了!


    “你有沒有腦子,刺客連自己的身份都撒謊,會那麽好心的告訴你他們組織的核心機密!”


    季諾維也夫還是不醒悟,依然執迷不悟的堅持:“但是,我已經派人去查過了,那些反革命份子確實還在,這說明刺客的證詞是可信的!”


    列寧四下望了望,仿佛是在尋找一件稱手的武器,如果有的話,他立刻就會讓季諾維也夫腦袋開花,看看腦殼裝的是腦漿還是豆漿。實際上就連一邊站著的李曉峰都對季諾維也夫的智商和邏輯思維能力抱有懷疑,難怪後來被斯大林收拾得滿地找牙,連命都丟掉了。這種腦子還混政壇,真當這個世界上沒有聰明人了?


    其實這不是季諾維也夫的智商有問題,而是他已經陷入了邏輯思維的死循環。刺客招供了一批真實存在的敵視布爾什維克的人,但是這批人就一定是刺客的同夥?先不說這個刺客一開始就在撒謊,就算他沒有撒謊,可是這批真實存在的人就一定是刺客的同夥?


    不一定!再沒有可靠的證據麵前,隻能存疑。但是加上刺客一開始就在撒謊這個設定之後,隻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明白裏麵有問題,至少這個結論是非常值得懷疑的。


    而季諾維也夫的問題是什麽,他輕信了刺客的謊言,然後用謊言中唯一真實的成分推導出謊言就是真實。當然世界上犯這種錯誤的不止季諾維也夫一個。二戰開始,美國的魚雷在使用中頻頻出現定深問題,下麵的海軍軍官一而再再而三的向魚雷的設計和檢測部門訴苦,但是後者完全視而不見,認為魚雷的問題完全是下麵的軍官素質太低,是使用不當,甚至拿出了最權威的檢測結果反駁軍官們的控訴。結果呢?那個所謂的最權威的檢測結果正是一台有問題的檢測儀器的產物。


    在季諾維也夫的錯誤中,真實存在敵對分子就是那台有問題的檢測儀器,通過它所推導出的結論當然不可能是正確的。如果季諾維也夫能清醒一點,能夠不急於立功,他就能想到,如果刺客和那些真實存在的敵對分子有聯係,是他們派來的,那麽在行刺失敗的第一時間,這些真實存在的敵對分子應該要立刻轉移。隻有傻瓜才會留在原地等著司法部門請喝茶,畢竟沒有人能保證被捕的刺客不會變節,更沒有人會拿自己的腦袋當兒戲。


    這個漏洞其實相當的明顯,就跟刺客的那本護照一樣,乍看之下似乎沒有問題,但實際上它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問題。隻不過一門心思想要爭功的季諾維也夫沒有想到罷了。


    所以當列寧點破這個關節,季諾維也夫頓時臉都白了,他這才想到前麵某仙人再三提到的——被刺客耍得團團轉、刺客設下了陷阱是怎麽回事。不過有一點他還是想不通:


    “如果這是陷阱,刺客的目的是什麽!”


    列寧對季諾維也夫是失望透頂,根本懶得再跟這個傻瓜多費唇舌,直接示意李曉峰代為解釋:


    “刺客的目的很簡單,首先是轉移你的視線,保護他的真實身份不被發現,其次引誘我們對那些沙皇的死忠份子出手,以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


    季諾維也夫依然不服氣,反問道:“第一條我能理解,但是第二點完全不對!我們一貫以來就是反對沙皇的,就算沒有他挑撥,對於這些遺老遺少我們也會打擊到底!怎麽也談不上借刀殺人!”


    李曉峰歎了口氣,對於季諾維也夫的榆木腦袋實在無語,望了望列寧,導師他老人家根本就轉過臉去了,仿佛是在說我不認識季諾維也夫。


    “你理解錯了,刺客要做的不是借我們的手除掉那些遺老遺少,而是借他們的手,給我們製造麻煩!”


    季諾維也夫完全暈了,不耐煩道:“不要繞來繞去,說清楚一點!”


    李曉峰簡直無語了,他自認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麽明顯的提示某人都看不到,腦子裏麵裝的都是什麽牌子的漿糊?無奈之下他隻能進一步提示道:“格裏高利同誌,我們如今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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