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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世上最奢侈的狗食碗,**有一種立刻撲上去搶奪的想法,他可是知道聚寶盆的意義,這件法寶也許在真正的神仙看來既沒有攻擊性又沒有防禦性,實在是雞肋得很。但對於**來說,他又不需要那種可以毀滅世界屠神滅佛的大殺器,聚寶盆對於他來說再合適不過。


    **真是越看越喜歡,有了聚寶盆在這一世吃香的喝辣的不是輕而易舉,想著想著意淫中的他口水緩緩的流了下來。


    “形象,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誌,注意你的形象!”看著**的饞樣,捷爾任斯基很是不滿,對於這個年輕的小同誌他還是有所希望的,但眼饞狗食確實有點有礙觀瞻了。雖然那盆狗食確實比他們吃得要好,誰不知道彼得保羅監獄的夥食連路邊的野狗見了都隻會輕蔑的往上麵撒一泡尿。


    **也懶得解釋什麽,就算解釋了,恐怕捷爾任斯基這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也不會相信,畢竟換誰也不覺得眼前這個破破爛爛的破碗是什麽寶貝,說是尿盆所不定信的人還多一點。他還不想讓人當成精神病。


    “來見見我們的同誌!”


    捷爾任斯基將**拉進了一個小圈子。此時**才發現在庭院裏放風的人結成了不同的陣營,涇渭分明,彼此之間井水不犯河水。


    “那邊是什麽人?”**問道。


    “孟什維克、社會革命黨和民粹派。”捷爾任斯基回答道。


    馬上有人補充道:“一群對貴族老爺們抱有幻想的天真派。”


    好吧,**純粹是個文科小白,說說中國曆史三皇五帝夏商周隋唐元明清他還湊合,但是對於俄國的曆史那完全就是一抹黑了。他知識麵還停留在就是布爾什維克是多數派,孟什維克是少數派這個程度上。但是讓這廝奇怪的是,從小圈子的人數來看,布爾什維克似乎並不占多數。反倒是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顯得“兵強馬壯”。


    “那麽?”忽然有人問到,“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誌你屬於哪一派?”


    某人自從知道自己回到了1917年的俄國之後,已經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了,作為一個想要有所作為的人,保持跟勝利者一個步調是很重要的。他很清楚俄國革命的結果,雖然很想過燈紅酒綠的日子,但此時就站錯隊似乎一點好處都沒有。


    **立刻厚顏無恥的回答道:“我雖然沒有加入任何一個黨派,但信仰marx主義。”


    “是嗎?”問話的人似乎有些不相信,“恕我直言,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誌,您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了,我不認為您在這樣的年紀能理解marx的理論!”


    “那您認為什麽樣的年紀才能理解marx理論?或者說什麽的人才是真正的marx主義革命者。我認為您此言完全是唯心主義的論調,因為您不相信一個年輕人會理解marx主義,所以就武斷的認為我不是一個marx主義的信徒。難道marx主義隻有七老八十的人才能理解?還是說我必須在這裏背一遍《共產黨宣言》或者《資本論》以證明自己?”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大概是**自信滿滿的樣子唬住了這一位,他哪裏知道不管是《共產黨宣言》也好,還是《資本論》也罷,某個大言不慚的家夥都是隻聽過沒看過,當年大學《馬哲》的開卷考試這廝都沒有抄及格。


    不過這一位還是不放棄找茬,又問道:“那您對未來的革命又有什麽看法呢?我可不希望和一個民粹份子咬文嚼字!”


    **吸了口氣,重頭戲來了,他努力的從自己不多的政治課上學到的知識裏搜腸刮肚,準備羅列一大篇革命的高調文章。


    “未來的革命當然是一場由無產階級領導的暴力革命!”**自信滿滿的說道,“如今,我們革命的任務就是用革命的暴力推翻沙皇的封建統治,建立一個無產階級專政的共和國!而我相信現在這場革命的第一階段已經來到了,廣大的工人群眾走上街頭開始對沙皇的集權統治說不,沒落腐朽的沙皇政權即將分崩離析,那時候我們這些坐牢的人將要擔負起革命的領導責任,引導革命群眾走上正確道路!”


    **滿以為自己的高調將迎來一片喝彩之聲,但是讓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迎接他是一片驚詫的目光,連未來的紅色恐怖大師都以一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他,仿佛被嚇得不輕。


    **有些心虛,曆史和政治課本上不是這麽描繪二月革命中的布爾什維克嗎?


    他疑惑道:“我有說錯什麽嗎?”


    說錯什麽,隻能說不學無術和一知半解真是害死人,自打1905年革命失敗之後,布爾什維克就意識到了革命的基礎很差,在俄國搞社會主義革命有些超前,就連列寧都認為未來俄國革命首先是一場資產階級革命。布爾什維克未來將要走的是資產階級政府中合法反對派的道路,等群眾覺醒得更徹底,物質基礎更加豐富的時候再進行新的革命。


    而**知道的這一切,不過是十月革命之後為了塑造布爾什維克的光輝形象而包裝粉飾的東西。實際上在當時,就連包括捷爾任斯基在內的大部分布爾什維克,都沒有意識到二月革命會勝利,甚至布爾什維克彼得格勒委員會在遊行剛剛開始的時候,同孟什維克、社會革命黨還有自由黨人一樣,打算勸說工人們停止遊行和罷工,以避免遭到殘酷的鎮壓。


    想象一下,秉持此種看法的他們怎麽可能意識到幾個月之後將會再進行一場徹底的十月革命。**的高談闊論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不折不扣的瘋話了。


    “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誌,你不覺得如今革命的條件還很不成熟嗎?我們現在連是否能推翻沙皇的統治都不知道,還談什麽無產階級的革命?”捷爾任斯基當即反問道。


    **一愣,這廝當然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錯就錯在他被後世的各種讚歌和高調給忽悠了,完全不知道如今的布爾什維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狀態。


    不過**還真有點個性,前兩世的遭遇讓他積累太多的火氣,他就像一根被壓得緊緊的彈簧,迫不及待的想要反抗。別說他自以為是正確的,就算知道是錯誤的,他也會一倔到底。


    “為什麽不能談無產階級革命!”**火了,一指監獄的高牆說道:“你難道沒有看到外麵蓬勃的革命形勢,外麵已經有三十萬革命群眾走上了街頭,隻要振臂一揮就能將沙皇掀翻在地!”


    “笑話,有三十萬群眾不假,但是彼得格勒也有幾十萬沙皇的大軍,你難道認為赤手空拳的群眾能對抗荷槍實彈的大軍?”


    “為什麽不能!你難道認為這幾十萬大軍就跟沙皇是一條心,你難道沒有看到他們早已厭惡了戰爭,迫切的需要和平!”


    這一點**還真是記得很清楚,沙皇的這十幾萬大軍因為厭惡戰爭,確實加速了革命的進程,甚至正是因為他們的反水,二月革命才得以成功。


    不過有道是當局者迷,1905年革命的失敗實在讓這些布爾什維克無法相信軍隊會反水,對於**的言論,自然而然的認為是夢話和瘋言瘋語。若不是有捷爾任斯基從中調解,爭得麵紅耳赤的雙方恐怕會上演全武行。


    其實**大可不必在意,在列寧歸國之後提出《四月提綱》號召全黨進行新的革命時,大部分人也覺得列寧要麽是瘋了,要麽就是從火星回來的。


    眼看著即將不歡而散,捷爾任斯基拍了拍**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誌,你能夠堅定革命理想,而且富於鬥爭精神是好的。但是你也應該看到,你確實還太年輕了,有銳氣是好的,但是也要符合實際……”


    對於捷爾任斯基的話,**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不光如此,他心底還憤憤不平的想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不符合實際,等革命勝利了老子來抽你們的臉,看你們到時候怎麽說!”


    等革命勝利了……好吧,**確實有厚黑的天賦,一個完全的政治投機份子也敢大言不慚的說什麽等革命勝利了如何如何。那啥,你小子壓根就沒有一點革命理想和信念好不好。


    當然,**是不會這麽看自己的,他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把自己想象成了一個無所畏懼的革命家,直接當著捷爾任斯基和一旁圍觀的憲兵的麵大聲宣布道:“費利克斯?埃德蒙多維奇同誌,我認為長時間的坐牢才讓你們脫離實際、脫離群眾,眼下正是革命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我們這些坐牢的人應該更果敢、更堅決的開展革命運動。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這個囚禁我們的牢籠,衝出去領導大眾走上正確的革命道路!”


    這一番驚世駭俗的言論直接又將捷爾任斯基雷得外焦裏嫩,那啥你個傻b,就算要越獄你也不能當著憲兵的麵喊出來啊!你丫這不是找杯具麽!


    果然,就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刹那,原本打醬油的憲兵立刻一股腦的衝了上來,一擁而上就將**給拿個正著。


    而就在此時,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還是主旋律的老電影看多了,亦或是故意所為,在被憲兵們拖走的時候也沒忘記振臂高呼喊口號,完全一派革命烈士上刑場的表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差點喊禿嚕了:


    “布爾什維克萬歲,同誌們,為了新中國……為了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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