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馥說出那聲“抱抱”之後,江鬱的雙腿不受控製地朝她的方向靠近。


    從走到跑,在他伸手的一瞬間,南馥迫切抱住了他的腰,她的身體抖得厲害,顫動的眼睫像在恐懼中掙紮。


    江鬱力道收緊,愈發用力抱著她,周圍alpha的信息素包裹著他,不似從前任何一次,溫柔得讓他有點想掉眼淚。


    “對不……”江鬱話還沒說完,嘴唇就被南馥捂住了。


    她的指腹在他唇上摩挲了兩下:“別說話,讓我多抱一會兒。”


    南馥閉著眼睛,腦袋依賴地蹭了蹭他的小腹,溫熱的觸感,讓她感覺整個人終於活過來了。


    江鬱渾身一下繃得很緊。


    慢慢的,他的腰窩好像被她按了一下,江鬱條件反射地想往後推開,卻被對方圈著他的手狠狠往回勾了過去。


    “不許躲我,”南馥呢喃著,似乎是覺得這話太過強硬,她又換了副說辭,“別丟下我……”


    江鬱聽南馥說過兩次這句話。


    他突然發現,他好像有點明白南馥為何從來不交朋友了。


    太怕失去,怕到寧願沒有擁有過。


    也太習慣失去,習慣到每一次接受和靠近,都能預想到以後是怎樣失望的樣子。


    “不躲你……”江鬱眼睛發酸,竭力忍著情緒,“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絕不讓你失望。”


    空氣靜默兩秒。


    南馥原本還沉浸在剛才治療的恐怖餘威裏,這會兒聽見這麽一句話,沒忍住,肩膀聳了兩下。


    江鬱感受到她身體憋笑的顫動,臉上一窘,表情跟著就冷下去:“你他媽……不抱了,你撒手!”


    南馥卻沒鬆開,幹脆從沙發上站起身,兩隻手卻還是箍著他的腰。


    “不是笑你,”南馥猶帶笑意地解釋,“就覺得你剛才那句話的分量好像有點太重了,重到挺讓人浮想聯翩的。”


    她故意拖腔拉調地說:“絕不讓我失望,是什麽方麵都不讓我失望嗎?”


    江鬱反應了兩秒,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


    他耳尖悄悄紅了一點。


    對方話裏的危險意味兒毫不掩飾,說實話,他內心深處有那麽一點慌。


    之前那晚記憶猶新,特別是南馥兩根手指都挺讓人疼,事後想想,也不知道他不管不顧橫衝直撞時,到底是怎麽吃進去的。


    可他太喜歡她了,喜歡到什麽都想給她。


    內心天人交戰兩秒,江鬱咬咬牙,還是點了頭,輕聲道:“對,什麽方麵都不會讓你失望……”


    南馥一怔,隨後失笑:“那我豈不是賺大了?”


    “反正我沒覺得虧,”江鬱語氣認真,“我就想看你高興。”


    南馥垂眸看了他一會兒,信息素不減反增,將他的感官都掠奪,她慢吞吞道:“要不你還是別說話了。”


    江鬱耳朵被她這語氣紮了一下:“?”


    南馥手臂收緊,腦袋低下去,往他後脖頸的位置湊。


    剛做完手術,江鬱腺體處還貼著紗布,藥液的味道很刺鼻,卻絲毫不影響這處薄薄的凸起之於她的吸引力。


    “再說下去,”南馥盯著他的後脖頸歎口氣,低聲笑,“會讓我現在就想標記你,誰攔都不好使的那種。”


    江鬱:“……”


    他原本覺得他才是迫不及待那一個,可現在看到南馥的樣子,他好像又分不清誰更多一點了。


    他忍不住推了她一下:“那你治療後,現在感覺怎麽樣?”


    南馥鬆開他,懶懶坐回沙發:“就那樣吧,除了胃難受一點,似乎也沒想象中那麽痛苦。”


    頓了頓,她補充了句:“是可以忍受的痛苦。”


    江鬱打量了一下治療室的環境,燈光和厚重窗簾,以及這張沙發,都是按照南家的擺設來的。


    他皺起眉,不解道:“心理治療不該是引導為主麽,怎麽擱你這兒反而故意讓你難受似的?”


    不待南馥說話,治療室外就走進來一男一女兩位穿白大褂的醫生。


    “的確是故意的,”那位女醫生在坐下後,用專業術語解釋道,“這和普通心理治療手段不一樣,我們將其稱之為衝擊療法,簡而言之就是,故意讓患者處於她內心深處不願麵對的恐怖情境中,以此加深她的焦慮情緒。”


    江鬱略帶擔憂地問:“這麽刺激人,不會出事嗎?”


    女醫生笑了笑:“這一過程,本就是為了驗證這個答案。即便痛苦萬狀,我們也不允許她做任何逃避的動作,直到神經係統反應到達臨界值,她身體會出現各種不適症狀,到最後就會覺得最痛苦也不過如此。”


    “操……”江鬱朝垂眸不語的南馥看了眼,忍不住爆了粗口,“這麽粗暴的治療方法,誰想出來的,將人逼瘋了怎麽辦?”


    “這些當然我都有所考慮,”女醫生道,“承受能力低的患者一般也不會采用這個療法。”


    說著,她也看向南馥,露出一個心理醫生標準的安慰性笑容:“但南馥說她承受得住,現在看來,她確實承受住了。”


    江鬱臉凍得跟冰塊兒似的。


    南馥碰了碰他的胳膊,安撫道:“別擔心,這個衝擊療法對我來說挺有效的,快準狠,治療周期短,特別適合我。”


    江鬱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好一會兒,他才啞著嗓子道:“那像這樣的情景,你還要經曆多少次才能好?”


    南馥沒法兒回答,往女醫生望去。


    女醫生接著道:“每周來做一次治療是最好的,至於完全治愈,還要看麵對實際情景時,她還會不會發生刺激反應。”


    話落,旁邊一直沉默的男醫生輕咳了聲。


    在幾人循聲望過去後,他才對江鬱道:“江同學是吧,剛才我去病房找你,結果許先生說你來心理治療室了。正好在上麵有些話我也不好當著許先生的麵說,我就下來找你了。”


    江鬱認出這人是給他主刀的醫生,頓時眉心一擰:“什麽事?”


    “是關於你和……你這位女朋友的,”男醫生意有所指,訕訕道,“在腺體恢複期間,如果你們之間的親密接觸過多,是不利於恢複的。”


    這話一出,江鬱和南馥都愣在了原地。


    南馥想起來昨天江鬱那滿身的痕跡,除了脖頸,幾乎遍布。


    顯然這位主刀醫生也看到了。


    慢慢的,兩人目光都有些尷尬。


    男醫生擺了擺手:“這其實沒什麽,很正常,但我的建議是,至少在江同學腺體重新長好之前,盡量避免過激行為。”


    這時,女醫生也道:“我的建議同樣如此,南馥目前情緒還不太穩定,如果太過頻繁受到omega信息素的刺激,可能會使得治療無用。”


    南馥和江鬱相視一眼,而後沉默下去。


    兩位醫生說得這麽明顯,到底是誰的手筆不難猜。


    然而這次江鬱並沒有反對,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有點心不在焉地說:“我知道了,會遵循醫囑的。”


    見他同意,兩位醫生互相使了個眼色,舒了口氣。


    這裏畢竟是科室,南馥和江鬱起身往外走。


    醫院的味道不太好聞,但短短幾個月,他們進醫院的次數未免太多了點,弄得南馥突然有些討厭這個地方。


    江鬱剛做完手術,身體還很虛弱,必須要留下來觀察一天,所以他們也沒走多遠,就在吸煙區。


    這層樓沒什麽人,南馥從兜裏摸出煙盒,敲了一根出來,叼在嘴巴裏,卻沒點。


    她在靜靜等待江鬱開口。


    “我要回去了。”江鬱深吸口氣,語氣艱澀。


    南馥太陽穴跳了跳。


    回哪兒去他沒有明說,但她總覺得心裏隱隱有了預感,莫名讓她感覺到了一絲慌張。


    這種感覺已經許多年都沒出現過了。


    自從跟江鬱在一起後,他不知壓低了她多少原則,多少習慣。


    “我要回家裏去住了,”江鬱語氣帶著些許煩躁,“可能不能跟你繼續住宿舍了。”


    南馥牙齒咬了兩下煙頭。


    幾秒後,她語氣輕鬆道:“回去也好,這麽跟我住一起確實挺不像樣。什麽時候搬?用我幫忙嗎?”


    江鬱嘴唇動了動:“今晚。”


    南馥怔然:“這麽快啊……”


    “這是我爸要求的,”江鬱說,“我沒辦法。”


    “我知道。”南馥怕他覺得自己不理解,又說了一遍,“我明白的。”


    “我搬出去後,”江鬱烏壓壓的睫毛蓋下去,看不清神色,“你不能和別人住在一起,alpha也不行。”


    氣氛沉悶得有點喘不過氣,南馥打趣問他:“占有欲這麽強,管得還挺嚴?”


    江鬱沒理她的調侃,悶悶道:“你就不難受嗎?”


    南馥沉默片刻。


    “再難受不都得接受麽?”她捏了捏他的耳垂,低低笑出一聲,“你爸沒強行要我們分開已經是萬幸了,何況每天上課不都看得到麽,你就坐在我旁邊,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我已經很滿足了。”


    “但我不滿足。”江鬱攥了攥拳,“我不想和你分開,至少不是這種可笑的方式。”


    “你等等我,”他盯著玻璃窗下來往往的人群,眼神發冷,“很快,很快我就不會再這樣受製於人。”


    他收回目光,視線在南馥身上停留:“你信我麽?”


    未來商界令人聞風喪膽的江氏掌權人就站在自己麵前。


    南馥感慨地想,她有什麽理由不信呢?


    “我信,當然信。我們鬱哥,”南馥微微垂下眼睛,帶著涼意的嘴唇印在了他的眼皮上,褐眸裏盡是清淩淩的笑意,“絕不會讓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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