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中顯示出來的前半夜一切都很正常,他躺在床上,睡得安詳,床頭的熏香靜靜散發著微微的甜香,窗戶外麵的夜空上繁星閃爍,靜謐的長夜如同河流般緩緩流淌。


    蘭闕將眼前的視頻倍速播放,短短的幾分鍾,前半夜匆匆過去,後半夜剛一降臨,床榻上熟睡中的蘭闕雙眼猛地睜開,碧綠的眸子在黑暗中看起來像是某種要外出捕食的猛獸,他掀開身上的被子,像是做過了千百次一樣,熟練地推開窗戶,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然後在茫茫夜色中,穿過花園和小路,來到一座宮殿的外麵。


    蘭闕認識這座宮殿,他前不久同雷諾來過這裏,楚夏住在這裏。


    他想不到自己晚上為什麽會來這個地方,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讓他措手不及,他竟然看到自己與楚夏在床上,做盡了那些肮髒的,令人作嘔的惡心事。


    粗重的喘息聲從設備中傳了出來,縈繞在耳畔,像是一種嘲笑。


    蘭闕的表情越來越扭曲,恨不得將眼前的屏幕狠狠砸爛。


    而更加讓蘭闕難以接受的是,在看這段視頻的同時,那種美好滋味似乎殘留在他的身體他的血肉當中,讓他無法控製自己生出相應的生理反應,他低下頭,眼中的厭惡堆積出厚厚的一層。


    這是楚夏的錯,一定是他使了手段,所以才會讓自己晚上淪落成一頭被欲望操控的野獸。


    怪不得他能勾搭上那麽多的男人。


    想到這裏,蘭闕的臉又是一綠。


    而屏幕裏麵很快就進行到導致今天引起蘭闕注意的那一幕,楚夏從床頭拿起黑色的簽字筆,在他身上留下一串號碼。


    蘭闕看見這時,再也看不下去,手中的水杯被他捏得粉碎,落在地上,有些碎片紮進了他的手掌裏,他也不覺得疼。


    在這時候,有侍從給他發來通訊,稟告他說:“陛下,雷諾元帥來了。”


    蘭闕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血淋淋的掌心,強忍住憤怒,起身從書房出去。


    雷諾昨天回去後連夜讓屬下調查了關於容唯的往事,調查起來竟是異常的順利,結果很快就出來,在皇宮那場宴會上,雷恩對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曾以為容唯是他父親流落在外麵的私生子,所以才對他格外地照顧,想要把他接到家中去,不過現在已經查清楚,那些都是巧合罷了,他已經死去的父親並沒有留下任何私生子。


    蘭闕聽完他的解釋,問他:“你為什麽不直接采他的血與你一起做個基因檢測呢?”


    雷諾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抬手摸摸頭,有些尷尬說:“我給忘了。”


    他接著說:“既然這樣,那我把容唯帶出去吧。”


    蘭闕淡淡說:“先留在皇宮裏兩天吧。”


    他想要看看晚上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你還要把他留在宮裏?”雷諾皺了皺眉,覺得蘭闕這個決定委實有些奇怪,他像是突然間想到什麽,壓著聲音問蘭闕,“難不成,你是喜歡他?”


    蘭闕抬眸看了雷諾一眼,目光中充滿了嘲諷。


    “我看他跟他們說的不太一樣,”雷諾的下屬也跟他說過容唯過去的那些風流韻事,說他就會勾搭男人,踩著男人上位,但是這些與他那天在宴會上,以及後來在皇宮中看到的楚夏,都不像是同一個人。


    雷諾繼續說:“我聽唐珂說,前段時間,皇宮裏有人在他身上安裝了個微型炸彈,他直接給挖了出來,挺厲害的呀這個小子,挺有勇氣的,那之前的那些事或許有什麽誤會。”


    蘭闕目光中嘲諷的意味更甚剛才,好像是在問雷諾在講什麽笑話。


    雷諾抿了抿唇,不敢再說了,他覺得蘭闕今天的心情好像比昨天發病後更加差勁,他要是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可能都要動手打人了。


    雷諾實在看不明白他對楚夏到底是好感居多,還是充滿厭惡。


    “既然你要把他留在皇宮中,那我就不管了,”雷諾頓了頓,“要是他惹什麽禍了,你跟我說一聲,我接他走。”


    雷諾覺得楚夏現在被蘭闕留在皇宮中這件事,跟自己也有一定的關係,自己應該負責到底。


    隻是他說完這話後,就看到蘭闕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自己,他下意識開口問蘭闕:“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麽?”


    蘭闕收回視線,輕輕說道:“沒什麽。”


    雷諾還是覺得有些奇怪,蘭闕不想說的話,他就算是拿著錘子拿著棒子,也撬不出一個字出來,他幹脆轉移話題,對蘭闕說:“對了,你要的熏香我也給你拿來了,這回除了橘子味的,還有新出白桃味,我覺得還可以,你試試。”


    蘭闕嗯了一聲,目光停留在雷諾擺出來的那一排小瓶子上麵,日光透過晶瑩剔透的瓶身,在桌子上留下彩色的影子。


    雷諾離開後,蘭闕取來通訊器,聯係了那位醫生。


    醫生接到蘭闕的通訊,受寵若驚,這還是陛下第一次主動聯係自己,不知道陛下是遇見了什麽棘手的問題。


    蘭闕開門見山問他:“我怎麽才能在夢中醒來?”


    醫生愣了一下,一時間甚至沒有聽懂蘭闕的問題。


    人在做夢的時候大多是不知道自己身在夢中的,所以也不會產生要從夢中醒來這種想法,醫生想了想,對蘭闕說:“可以由外界幫助,或者是自身在夢中受到刺激。”


    蘭闕在夢遊的時候,常常無意識地自殘,這樣都沒有辦法使自己清醒過來,那還要多大的刺激?


    “還有其他的辦法嗎?”蘭闕又問。


    “您跟我點時間,我研究研究,或許能有新的辦法吧。”


    誰知道醫生要用多久的時間才能將新辦法給研究出來,是一周,一個月,還是一年,或者是更多的時間,蘭闕已經等不及了,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弄清楚這件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夢中可能被人催眠嗎?”他又問醫生到。


    醫生想了想,謹慎地回答說:“一般情況下,不會吧。”


    誰這麽想不開去催眠蘭闕,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這位醫生從雷諾元帥的隻言片語中,也能推測出來陛下在發病的時候,是極度危險的。


    蘭闕掛斷與醫生的通訊,思索剛才醫生說的話,依照他的說法,自己在夢遊的時候根本沒有辦法將自己喚醒,劇烈的疼痛說不定會讓他更加的興奮,


    又或許……晚上與楚夏在一起的時候,與他平日裏的刺激不一樣。


    蘭闕試著在自己的後頸處安裝了一個定時的道具,每到淩晨一點鍾的時候,就會震動,然後將細針刺入他的皮膚。


    安裝後的第一天晚上,蘭闕在外麵發瘋,無事發生。


    在第二天的夜間,蘭闕隻覺得脖子後麵一陣劇痛襲來,他從瘋狂中清醒過來,手下滑膩和溫熱的皮膚,蘭闕整個人僵了一瞬。


    楚夏本來等著小寶貝最後的加速度,結果小寶貝突然不行了,雖然楚夏有點失望,有點難受,但還是理解地抬手拍拍小寶貝的肩膀,無聲地安慰他,有時候男人壓力大,發生這種事都很正常。


    沒關係,大不了下次再來,一次失誤不會將過去的輝煌全部都抹殺掉的。


    如果不是他每次都要偷偷摸摸的來,連房間裏的燈都不敢開,楚夏都想燉點他拿手的壯陽湯,給他好好補一補。


    要不下回提前煮好了,放在保溫瓶裏,等他走的時候讓他帶回去。


    楚夏覺得這個想法很可以,明天早上他就去星網上買個好看點的保溫瓶。


    房間中一片漆黑,蘭闕的身體在蟲洞中發生變異,五感強於常人許多,因此能夠看清楚夏此時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他的眼睛上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眼角蕩起緋紅,淺色嘴唇閃著水光。


    他此時應該立刻抽身而起,殺死身下的這個青年,然後馬上到浴室中將自己身上的這些髒東西都清洗幹淨,甚至可能去嘔吐一場。


    但事實並非這樣,就好像是置身在寒冷冬天中唯一一處的溫暖巢穴,外麵便是北風呼嘯冰天雪地,隻有這裏才能汲取到一絲他需要的溫暖,想要的幸福。


    那種他從來不曾出現過墮落念頭瞬間充斥在他的腦海當中,他想要死在這裏,永遠都不離開。


    蘭闕微微皺眉,這個人知不知道現在在他身上的人是自己呢?


    冰冷的手落在楚夏的脖子上,然後緩緩收緊,楚夏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忍不住一縮。


    那隻手上的力氣在刹那間都卸了下來,而且又好了。


    好的倒是挺快,楚夏伸手摟著蘭闕的脖子,有點奇怪,感覺有點不太對勁,說不上哪裏奇怪。


    管他呢。


    這一場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楚夏撚著他的頭發想到,說不定他頭上的真是假發。


    皇宮裏壓力這麽大,還是趁早換個工作吧。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自己在他屁股上麵留下的號碼,他等了兩天,也沒有等到新朋友來添加他,不會是沒看到吧。


    讓楚夏將自己的號碼再在男人的身上寫一遍,他卻是不敢了。


    從床上發現那根金發後,楚夏就後悔了,如果這人真是蘭闕,他清醒後看到那串號碼,順藤摸瓜查到自己身上,那就玩完了,得提前回到係統中心去。


    楚夏有些累了,打著哈欠,拉起被子把自己整個人裹得像是一隻蟬蛹,兩眼一閉,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再也不管身邊的人。


    蘭闕站在床邊,低頭凝視了他許久,最後轉身離開。


    從楚夏這裏離開後,蘭闕整個人陷入一場從沒有過的自我懷疑當中,他的身體輕飄飄的,充盈著某種詭異的滿足感,在後期,他甚至想要在那張床上一直待到第二天的早上,但是心理上卻正在承受巨大的打擊。


    他就是用這種手段勾引男人的嗎?


    蘭闕冷笑,一定是自己今晚清醒得太遲,所以才會著了楚夏的道,下次絕不會這樣。


    他回到寢宮當中,躺在柔軟的床鋪上,雷諾之前送來的那瓶熏香已經見了底,但是空氣中似乎飄蕩另一種可以安神的香氣,他閉上眼睛,很快睡去。


    楚夏和往常一樣,醒來的時候又是快要中午,他沒忘記昨天晚上要煲湯的計劃,醒來後立刻星網上購買了一套粉紅色的保溫瓶,又買了一些壯陽的食物和藥材,不知道小寶貝下次來會是什麽時候,好在這個世界保存食物的技術很不錯,放個一兩年都不會出問題。


    楚夏一下燉了一大鍋,用保溫瓶裝好,並思考要不要給唐珂侍衛長送去一份,就現在他們兩人間的關係,送這個有點過了。


    楚夏將保溫並整整齊齊地放到儲存箱裏,等著小寶貝下次來的時候送他一瓶。


    楚夏熬完這鍋湯已經是傍晚,把廚房收拾好,換了身衣服,出去跑步,正好遇見唐珂侍衛長,他一邊跑,一邊與唐珂聊天,聊得越來越上頭,楚夏覺得就這麽繼續下去,再跑兩千米都不是問題。


    就是身體有點受不住。


    楚夏喘得越來越重,身邊的唐珂聽到他的聲音,笑著說:“才跑了這麽一會兒就這樣?以後可得加強鍛煉。”


    楚夏點頭,看起來很是乖巧聽話,唐珂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楚夏剛要開口邀請唐珂以後與自己一同鍛煉,話沒說出口,一抬頭就看到蘭闕站在路的盡頭,神色淡漠,目光平靜,楚夏一個緊急刹車,想也沒想,轉身就跑,也不管身邊的唐珂是怎麽看。


    後麵有侍從對著楚夏高聲喊道:“站住——”


    楚夏聽到這聲音,立刻跑得更快了,像是一隻被狼攆的兔子,唐珂得到蘭闕示意,立刻追上去將楚夏給拿下。


    楚夏哀怨地看了唐珂一眼,唐侍衛長,我認清你了,咱倆完了,沒以後了。


    唐珂也有點不好意思,但這是陛下的意思,他不能違抗,而且他也不懂為什麽楚夏一看到陛下來,就噌的一下跑走。


    那架勢,完全看不出來剛才這人跟自己說他一步也走不動了。


    蘭闕看著唐珂把楚夏給架過來,心中莫名生出一絲不悅來,他開口問楚夏:“你跑什麽?”


    跑什麽?還問跑什麽?那紅圈都靠過來了,不跑等著被殺嗎?


    楚夏剛剛結束兩千米的長跑,沒來得及休息,現在被蘭闕給叫過來,氣息沒有調整好,喘個不停,離蘭闕越近,那喘息聲越加清晰,蘭闕又看了他一眼,皺眉道:“閉嘴。”


    楚夏想一口水噴死蘭闕,他還沒說話呢,現在反派都已經這樣變態了嗎?連人喘氣都不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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