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柏說的綜藝,是一個在衛視頻道播出的高收視節目。


    這個衛視頻道本身收視率就很高,很多綜藝都做得很好,都是提前錄製,剪輯後分時段播出。


    《末日營救》劇組來到綜藝後台的時候,還能聽到隔壁演播廳的動靜。


    “那是另一個劇組,正在調試燈光,也才剛剛開始呢。”引路的工作人員對他們解釋說。


    進了化妝間,因為殺青不久,劇組所有人都是清一色的短寸,造型上非常省心,而鬱時青和江虞根本不需要化妝,坐在椅子上各自看節目流程。


    譚言飛還不清楚自己的事跡敗露,所以雖然直到今天早上才告訴江虞這趟行程,原因是出於時間充足,也很盡責,台本親自溝通過,敲定的流程沒有過分的環節,都是綜藝舊有的一貫套路。


    節目方深知江虞與名氣平齊的強勢性格,人家有實力能橫著走,他們也不想隨便去觸黴頭。


    隻有中間拍攝遊戲環節的時候,鬱時青和江虞抽簽分到一組,第一場任務因為工作人員出錯,抽到了“吃棗”。


    所謂“吃棗”,是指把半個拇指大小的棗吊在空中,需要兩個人麵對著麵站在蹦床上,不能使用雙手,在有限時間內合作同時吃下一口果肉。


    那麽小的棗,艱難地吃起來,像在用力親吻。


    內容很擦邊。


    效果很火爆。


    但江虞自出道,對任何緋聞的態度就一直很明朗。


    主持人看到任務就麵麵相覷,擔心他當場開火,還絞盡腦汁想著怎麽圓場。


    結果沒有。


    不知怎麽的,一向對擦邊內容毫不留情的江虞,這次似乎並不在意,他側身和一旁鬱時青說了句什麽,就和鬱時青一同起身,走向場地。


    主持人又驚又喜。


    這可是節目收視的大爆點!


    等到道具棗吊好,鬱時青和江虞分別從兩邊走上蹦床。


    兩人每走一步,可以看到固定在蹦床上的道具棗隨之晃個不停,加大了任務難度。


    好不容易走到中間。


    鬱時青說:“先穩住。”


    江虞說:“好。”


    沒有話筒,台下沒人聽清他們說了什麽。


    隻有攝像頭慢慢推近。


    導播把兩人同框的鏡頭放上大屏幕,不同氣質的英俊側臉頓時引起台下一片尖叫。


    等到蹦床和棗都不再晃。


    鬱時青傾身向前,輕鬆咬住一小塊果肉。


    雖然道具組找的棗子光滑圓潤,但對他來說其實並沒有多少難度。


    不過由於任務要求是“同時”吃下,見鬱時青已經固定好,江虞也傾身過去。


    到這裏,任務馬上就要完成了。


    主持人大無語。


    這兩個人根本沒有花多少時間,別說爆點,這過程甚至有點無聊。


    卻萬萬沒想到,兩人同時咬下果肉後,繃直的棗沒了束縛,猛地彈飛出去。


    站在蹦床上,江虞重心不穩,中間突然沒了這個小小的間隔,他根本來不及作反應,就往前倒——


    鬱時青也是一樣。


    但他下意識側過臉,正巧牢牢擋住了鏡頭。


    觀眾們齊齊發出遺憾的聲音。


    下一秒,兩人立刻分開。


    “我們完成了。”鬱時青神情淡然,教人根本看不出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主持人再看向江虞。


    對方臉上也沒有波瀾。


    難道剛才沒親到?


    主持人也不好多問,笑著打趣:“啊看來兩位真的是默契十足啊!”


    之後和同事們解說一番,就繼續走起流程。


    鬱時青和江虞回到座位前。


    一起落座時,鬱時青一直沒有開口。


    江虞的視線自他的薄唇一掃而過,隨即偏向一旁。


    心思卻再也不在節目裏。


    ——


    拍攝結束後,天色黑透。


    大家互相道別,各自要轉去下榻的酒店。


    在不遠處,另一個劇組和他們差不多時間結束,也正三三兩兩打著招呼。


    任柏早早就在樓下等著,看到鬱時青和江虞並肩出來,他招招手:“這裏!”


    都住在同一家酒店,他順口邀請,“都坐我的車?”


    江虞於是對助理交代幾句,和鬱時青一起彎腰上車。


    車程不遠,十分鍾就到了。


    導航快結束的時候,任柏才注意到後座兩個人整整十分鍾沒有對話。


    這可不太對勁。


    今天除了錄節目,還發生了什麽事嗎?


    任柏試探著挑起話題:“今年的工作終於沒了,可以安心休息了。”


    鬱時青說:“明天你不用跟我回去,直接回家吧。”


    “啊?我沒這個意思!”任柏沒想到他會這麽說,“還有十天才過年呢,我不著急。”


    鬱時青隻道:“就這麽定了。”


    任柏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可又知道鬱時青一向說一不二,欲言又止半晌,隻好默認了。


    聽到這,江虞終於問道:“你明天幾點的機票?”


    鬱時青說:“上午十一點。”


    江虞正看手機信息:“十一點三十五?”


    “對。”鬱時青說,“你也是這個航班?”


    江虞仿佛不甚在意:“看來我們明天可以一起回去。”


    鬱時青問:“演唱會那邊不需要你在?”


    江虞說:“我留了幾個工作室的助理。”


    鬱時青理解。


    譚言飛不能再用,江虞需要從現在開始提拔新人,演唱會這些事宜,需要盡快有人能代替譚言飛去處理,工作室的助理自然學得更快。


    鬱時青轉而問:“那你年前這段時間?”


    江虞收起手機:“在家裏寫歌。”


    演唱會還在籌備,慣例這時候他和譚言飛都會在場館,所以不會接通告,可這次情況不同,他也不想再見到譚言飛那張臉,這樣一來,不需要交接的這段時間,他其實算是很閑。


    鬱時青說:“正好休息一段時間。”


    話題告一段落,江虞的目光從他雙眸往下微滑,不知道想起什麽,倏地轉臉看向車窗外。


    鬱時青也轉過臉。


    他看到車窗外滾過的街邊商鋪。


    臨近年關,街邊已經掛上年味。


    大紅的燈籠,金燦的喜字,各色對聯和窗花,隨處可見。


    任柏聽到兩人對話,對江虞說:“那你這次是回去跟家人過年?”


    江虞說:“他們在國外,都有事趕不回來。”


    任柏驚訝:“所以你今年也是一個人過年?”


    江虞看了鬱時青一眼:“嗯。”


    任柏向來有話就說,一根腸子通到底:“那你們倆幹脆湊一起過個年算了,兩個人還熱鬧,一個人多冷清啊!”


    他說著話,打著方向盤拐進地下停車場。


    車廂裏安靜一會。


    江虞看向鬱時青:“你過年有安排嗎?”


    鬱時青說:“沒有。”


    話落頓了頓,反問:“你有嗎?”


    江虞說:“我也沒有。”


    任柏聽得滿臉無語:“你們沒事吧,一句話就能聊完的話題還要拐兩道彎。就一起過唄!”


    說完找到車位停了車。


    鎖完車走到電梯前,等電梯的功夫,他還想給兩人列數一起過年的好處。


    “熱鬧。”任柏掰著手指頭,說完,“呃”了一聲,進了電梯才勉強數出第二根,“不冷清。”


    鬱時青笑了笑。


    他正要上去,記起什麽:“我的手機還在車上。”


    江虞對此保持沉默。


    鬱時青說:“車鑰匙給我,你們先上去吧。”


    任柏看樣子早習以為常,隨手把車鑰匙拋給他:“你早點上來。”


    “嗯”


    回到車旁,鬱時青拿了手機沿原路折返。


    半途,他忽然聽到角落裏傳來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


    “求你了,祁哥,助理還在等我。”


    被稱作祁哥的男聲笑道:“那就讓他再等一會兒嘛,你先告訴我,我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聽到這道熟悉的男聲,鬱時青轉眼看過去。


    角落裏,兩個人藏在牆壁投下的陰影裏,影影綽綽。


    祁哥說:“放心,我是beta,你不用擔心被標記,但隻要你跟了我,下一部戲還用發愁嗎?”


    “祁哥,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求你了,放過我吧……”


    祁哥笑道:“放過你?我勸你想想清楚,你可是華澤的藝人,我告訴你,不給我乖乖的,別說拍戲,任何通告,你以後想都不要想。”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輕,位置也足夠隱蔽。


    如果不是碰巧從一旁走過,誰也想不到,會在這裏碰見華澤傳媒如今風頭正勁的藝人。


    “祁泰華。”鬱時青緩步走到他身後。


    祁泰華嚇了一跳,趕緊回頭看了一眼。


    看到是鬱時青,他臉上的提心吊膽變成驚詫:“怎麽是你?”


    鬱時青說:“放開他。”


    隨著他的話,被祁泰華抓住手腕的omega掙紮了一下,沒能成功,不禁抬著淚眼看向鬱時青。


    祁泰華臉色不太好看:“我憑什麽聽你的?這好像跟你無關吧?”


    他冷笑一聲,“鬱時青,麻煩你認清事實,現在我和你一樣,都是華澤的簽約藝人——哦不對,我們不一樣,至少,現在我比你更有成就!”


    鬱時青笑了笑:“是嗎。”


    祁泰華嘴角繃緊,提高嗓音,試圖壓過鬱時青的沉穩:“難道不是嗎?”


    可說完這句話,不等鬱時青再開口,他抓住omega的手,隻想盡快離開這裏。


    omega掙脫不開,剛才聽到的威脅也讓他不敢真的忤逆,被動地往前走著。


    鬱時青看到他求救的眼神,再說一遍:“放開他。”


    祁泰華突然住腳,回臉看他,恨聲說:“你是不是發號施令習慣了,忘了我已經不是你的助理了!”


    鬱時青說:“你是在犯罪。”


    “犯罪?”祁泰華大笑一聲,“你情我願的事,算什麽犯罪?”


    omega忍不住說:“祁哥,我——”


    “你閉嘴!”祁泰華把他喝止,對鬱時青說,“我就是要這麽做,你又能怎麽樣?你去告我啊!”


    鬱時青又笑了笑,上前一步,抬手扣住他的手,稍稍用力。


    祁泰華還來不及反應,虎口處立刻傳來一陣劇痛,讓他慘叫一聲,下意識鬆開抓住omega的手,就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他用盡力氣想甩開鬱時青的手,卻都是徒勞,扣在虎口的力道鐵鉗一般,讓他疼得渾身發顫。


    “放手!放手!”


    “鬱哥,求你放手!”他求饒幾句,看向一旁的omega:“汪嶺,你是死人嗎!”


    汪嶺這才抖了抖,回過神。


    礙於祁泰華在華澤的地位,他咽下委屈,走過來拉住鬱時青,幫祁泰華求情:“鬱哥,你就放過他吧……”


    鬱時青居高臨下看著祁泰華,淡聲道:“你是在犯罪。”


    祁泰華連連點頭,疼得表情猙獰:“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鬱時青說:“奉勸你,以後也不要做這種事。”


    祁泰華雙腿跪地:“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鬱時青才鬆開力道。


    祁泰華立刻癱了下去,抱著好像裂開的手又哭又叫,之後避過鬱時青,含怒看向汪嶺:“還不扶我起來!”


    汪嶺趕緊去扶起他。


    鬱時青說:“祁泰華。”


    祁泰華忙解釋:“我保證什麽都不幹,隻讓他扶我去房間,這總可以吧?”


    鬱時青看向汪嶺。


    汪嶺才低聲對鬱時青說:“謝謝鬱哥。我可以的。”


    鬱時青解鎖手機:“電話號碼。”


    汪嶺眼底更溢出感激,忙報出自己的聯係方式。


    鬱時青存過聯係人,對他微一頷首,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祁泰華氣得狠狠攥拳,刻意落後幾步,錯開電梯上樓。


    被汪嶺扶著坐到沙發上,他沒好氣地說:“還不給我滾!”


    汪嶺擔驚受怕了一路,聽到這句話反而鬆了口氣,逃也似的小跑出去。


    祁泰華在沙發上抱著手緩和良久,又拿冰箱裏的飲料出來冷敷,終於感覺這隻手恢複知覺,才一腳踹開茶幾,懷揣著火氣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來,聽到手機鈴聲響起。


    是他的經紀人。


    他接起來:“有事嗎?”


    經紀人厲聲質問:“你和鬱時青在停車場怎麽回事!”


    祁泰華後背霎時涼了:“什麽、你什麽意思?”


    經紀人說:“你自己去看吧,在熱搜上,防不住了。”


    祁泰華慌忙掛斷,點進熱搜。


    看到標題,他慌亂驚懼的心跳才緩緩消停。


    #祁泰華停車場遭鬱時青暴打#


    再看爆料視頻。


    幸好,停車場監控是無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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