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樂然頭回養小情兒,業務生澀,略一思索,覺得還是先拉拉家常,在這冰冷的交易中綻放一絲人性的溫暖,也別真跟搞批發似的。


    “你是幹什麽工作的?”他沒話找話。


    林涯仍是那四個字:“拍過廣告。”


    喬樂然翻手機:“那就算是藝人?我看看你百科。”


    林涯遲疑著:“……不算。”


    “還沒簽公司?”喬樂然問,問完怕小情兒提要求,忙道,“沒有要幫你介紹經濟公司的意思。”


    林涯痛快地回答:“沒簽。”


    喬樂然不想搭碴兒,可又抹不開麵,覺得金主怎麽也得關照一下小情兒,自打臉道:“那你想簽嗎,我有哥們兒家挺厲害的,能幫你聯係。”


    林涯眸中透出三分警惕:“不想。”


    想引起我注意?我偏不注意,喬樂然淡然轉話題:“你哪裏人啊?”


    “……”林涯踟躇片刻,“山裏。”


    想必是山旮旯裏的貧困地區,喬樂然怕山溝青年自卑,也不細問,客套道:“山裏挺好……空氣好,不像市裏,天天吸霾,我都怕得肺癌。”


    林涯定定望著他,氣質依舊凜冽,透著股煞勁兒,可瞳仁漆黑,黑得純情,純情得近乎忠順,宛如一頭凶蠻卻認了主的狼。


    喬樂然被這目光看得渾身發熱,輕咳道:“我對你挺滿意的,你以後就跟我吧。”


    林涯眸子微微一亮:“好。”


    喬樂然揚揚下巴,模樣漂亮、矜貴。


    林涯貪饞地盯著他,心口熨熨地燙,他孤寂千年,好不容易食髓知味,恨不得把這小糖塊含在嘴裏。


    “立幾個規矩,你看行不行。一,你平時得隨叫隨到,半夜我叫你你也得出現,我的話就是命令;”喬樂然猛嘚瑟,“二,不能跟我之外的人發展超出友誼的關係;三,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連鞋帶都得幫我係;四,我要是有什麽變態的嗜好你也得忍著……怎麽樣?”


    “好。”林涯喉結微動,攥住他家小郎君的手,攏在掌心裏摩挲著,熱切又害臊地表白著,“你要下雨我都給你下。”


    這什麽土味兒情話!喬樂然沒想到林涯答應得這麽利索,心說得趕緊發展一些變態的嗜好,不然虧了。


    “那行,我喜歡晴天,甭為我下雨。”喬樂然走到床邊俯身翻褲兜,林涯奶狗般尾隨他,他摸出張卡,回身往那兩塊鼓脹的胸肌上啪地一甩,“拿著。”


    林涯向他投去探詢的一瞥。


    詢價呢這是,喬樂然流利地為愛情報價:“本來打算先給你五十萬,但是那會兒你衝我嚷嚷,就算道歉了我也挺生氣的,所以我決定給你八五折優惠價。”他嘰嘰咕咕地計算,精確到千,覺得自己可真是會過日子,“四十二萬五千塊,這就給你打過去。”


    林涯捏著卡,直發懵。


    “今天是五號,”喬樂然用手機設置日程提醒,模仿公司hr招聘時公事公辦的口吻,叭叭,“二十號我給你打七十五萬中間款,月底再打七十五萬尾款,這是無責任底薪。你把我哄高興了我會不定期送你禮物,這部分算你的績效工資,拿多拿少取決於你的個人能力。你要是陪我到年底,年終獎可任選超跑一輛或三環外一套房……你平時住哪啊?我爸新送我套別墅,你先陪我住著吧,我們同居,方便你隨叫隨到。”


    天底下還有第二個這麽體恤員工的老板了嗎?沒有。


    他把條件待遇責任義務都列得明明白白,他可不像某些無良老板,就知道給員工畫大餅,他隨他爸,對員工大方。


    林涯淩厲的眉擰著,狐疑道:“給我錢?”


    “我懂,我又帥又可愛,”喬樂然自誇得無比順嘴,“跟我睡你都嗨翻天了,居然還能拿錢,可真是三生有幸八輩子積德,這好事兒怎麽輪不上我呢?”


    林涯仿佛這才意識到什麽,薄得冷漠的嘴唇抿成一線:“不要。”


    “不要錢?”喬樂然驚了,“不要錢你要什麽,要我啊?”


    林涯就著牽手的姿勢把他扯進懷裏,熱氣噴著耳廓,反問:“要你不行?”


    擺明是小情兒油滑的撩撥,可他語調太認真,跟真事兒似的。


    喬樂然讓他摟著,被大塊胸肌頂著,腿又不爭氣地軟。


    但腿軟歸腿軟,誰信誰傻逼,小情兒入戲忒快,撩撥過猛,令人頭疼。


    這幫能豁出來傍金主的,嘴上越無欲無求,行動上就越喪心病狂,這姓林的是看他年紀小,好忽悠,想欺騙他的感情呢。


    喬樂然想說自己閱人無數見多了,想起方才險些被門板扇進馬桶,不敢嘚瑟,改口道:“我是沒吃過豬肉,但豬跑我可見多了……”說著,想起聶飛他們那些小情兒的魔幻操作,強調道:“我哪是看豬跑,我是天天看豬舉辦田徑錦標賽,你這段數也就是個業餘田徑愛好者,糊弄不了我。”


    之前聶飛就是,包了個嫩模,不聽勸,到處嚷嚷他們是真愛,跟喬樂然他們講小嫩模多麽視錢財如糞土,就是圖他這個人,倆人愛得如火如荼。聶飛也是愣,還真就不給打錢了,覺得金錢玷汙他們的真情。嫩模本打算以愛之名誆套別墅,萬萬沒想到這傻逼居然愛她愛到連基本工資都拖欠,氣瘋了,趁聶飛一宿未歸將愛巢搬空,保險箱掏光,信用卡刷爆,細軟全卷走,連條換洗褲衩兒都沒給聶飛留。


    “她又穿不了!”聶飛像頭發狂的公獅子,光著屁股滿地亂竄,“操!她他媽賣二手啊?!”


    直彎有別,喬樂然捂著眼睛安慰他:“二手ck也是ck,說不定真能賣呢,別傷心了。”


    聶飛懵了,琢磨半天沒琢磨出喬樂然這話的安慰點在哪裏,竟是茫然地平靜了下來。


    諸如此類的事,在二世祖圈裏不算稀奇,喬樂然早看透了。


    林涯使勁箍著他腰,紅著臉,又凶又臊地按著他親:“我他媽就要你!”


    “你當我傻呢,你接近我的目的就不純。”喬樂然用詩朗誦的口吻激情叭叭,“我在春天埋下一具小情兒,秋天鐵定收獲不了一樹男朋友。”


    小情兒論具,嚴謹。


    “閉嘴!”林涯把他抵在牆上。


    “憑什麽讓我閉嘴啊,我給錢,我就要說到滿意!”喬樂然眼珠一轉,了然道,“我懂了,你剛才吼我把我吼腿軟了,你就知道我好這口兒橫行霸道的。你手段太高明,演技太好了,你拍的廣告一定精彩又開懷。”


    林涯凶狠地吻他。


    一分鍾後,喬樂然嘟著被嘬腫的小嘴兒,頑強叭叭:“一枚禿鷲的鳥蛋,再怎樣嗬護也無法誕生美麗的黃鶯;一顆拜金的種子,再如何澆灌也綻放不出愛情的花朵,別看我小,我老練著呢……”


    林涯青筋暴凸,把額發往後狠狠捋一把,似乎快被逼逼瘋了,一副欲言又止,止又止不住的樣子。


    喬樂然效率高,嘴上叭著,腦子也沒停,這麽一會兒他都把童年回憶檢索完了,確定自己不認識這人,童年時期也並沒和哪個正太許過蒲公英的約定,不存在正太出落成大帥哥還記得五歲過家家時娶的媳婦兒回來兌現的可能。


    他的童年充斥著聶飛那個智障,他印象最深的童年約定就是聶飛約他去旱廁炸屎,他懵懂地說一言為定。


    “行了,你守點兒小情的本分,再瞎套路我這事兒就吹。”他新晉成年人行列,這會兒正成熟著呢,可懶得玩幼稚的愛情遊戲,隻催促道,“加微信留電話。”


    林涯聽喬樂然說要跟他吹,臉色極難看,重重籲出口氣,掏出一個手機。


    老款破手機,機身斑駁,眼瞅著盤包漿了。


    喬樂然盯著那手機:“……你故意的吧?”


    林涯眯眼:“怎麽?”


    “得,我知道了。”喬樂然擺擺手。


    手機都這樣兒了,金主看著不給換個新的,陪金主浪跡**時跌的不還是金主的麵兒?


    交換完通訊方式,林涯陰沉著臉,脫浴袍換衣服。


    喬樂然這才發現這哥套路起來沒完沒了。


    夜市老頭褲衩兒,鬆垮沒型,喬樂然看了想跟他吹,聶飛看了想送二手ck。


    衣服褲子抖開一看,也都地攤貨,褲線接縫處居然還有線頭。


    喬樂然昨晚沒發現,就被穿這麽一身行頭的貧窮土味小夥兒迷得化成一泓春水,想想就臊不打一處來。


    可林涯一穿上,頓時巨英俊且性感,腿賊他媽長,又直,誰還有心思看他褲線接縫處有沒有線頭。


    故意誆我給他換行頭呢,這他媽一地的愛情捕獸夾!喬樂然暗罵,被愛情捕獸夾輪番夾頭,自以為端起金主範兒,實則傻乎乎地道:“今天我沒課,帶你買買買。”


    ……


    一小時後。


    林涯英俊得百年難遇,穿什麽都好看,喬樂然逛商場逛得上頭,給小情兒買這買那。


    林涯許是被他那句“再玩套路就吹”嚇著了,沒再欲拒還迎不要不要的,喬樂然給買什麽都拿著,可一路上都沒個笑模樣,話也少。


    五十萬首付款打折到四十二萬五千,本來省七萬五,結果給林涯換行頭又砸進去小二十萬……喬樂然算算賬,虧他媽大了。扭頭一看,小情兒那帥臉拉拉得比大碗寬麵還長,喬樂然懵逼當場,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圖他點兒啥。


    我不是讓鬼迷了吧……喬樂然驚恐。


    作者有話要說:


    樂樂:招聘愛情部門主管,底薪兩百萬,績效另算,年底雙薪。


    睚哥和一般的自作多情不一樣……


    他以為自己結婚了。


    不過因為他名字不帶風字,所以這個誤會已經基本解開了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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