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玨話音一落,山洞中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就連方才熊熊燃燒的火堆,此刻也變成了一片灰燼。


    不知過了多久,俞桉慢條斯理的開口詢問:“同你雙修,你便給我心頭血?”


    “嗯。”宋玨微微頷首。他先前問過屠屠獸,取心頭血頂多疼一些,不會危及性命。


    俞桉笑了:“還得你玩膩了我,才給是嗎?”


    宋玨還想點頭,但察覺她的語氣不對,不由得蹙起眉頭:“你若想一直跟著我,也可以。”


    兔萌獸他都養了,也不差她一個,更何況她比兔萌獸好。


    “聽你的意思,我還得謝謝你?”俞桉因為他施舍般的語氣,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宋玨撩起眼皮看她:“不客氣,應該的。”


    俞桉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下快氣炸的心,溫柔的朝他招手:“你過來。”


    宋玨頓了一下,對上她清澈的眼眸後,耳根後升騰起一股莫名的熱氣,且有朝臉頰蔓延的趨勢。


    他是病了,還是走火入魔?宋玨心神恍惚一瞬,等回過神時,已經朝俞桉走去了。


    山洞不大,他走了兩三步便來到了她麵前,看著她專注於自己的目光,眉眼漸漸舒展:“你答應了?”


    “我答應……”俞桉笑眯眯的說完前三個字,表情突然凶狠,“你大爺!”


    宋玨猛地往後一退,堪堪避過了她的攻擊,黑著臉正要開口說話,就看到她一掌朝著山洞頂拍去。


    ……這個瘋女人,竟然想擊垮山洞將他活埋。


    俞桉也是氣極了,才幹出撅翻山洞的事,當大塊大塊的石頭往下砸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把人家給砸了。想到宋玨的報複心,再考慮一下自己戰鬥力還沒那麽強的事實,她扭頭就跑,等宋玨出來時,她已經不見蹤跡。


    “俞、桉!”


    俞桉一直到跑出深淵,都仿佛聽到了宋玨咬牙切齒叫她名字的聲音,她不禁拍拍胸口,順完氣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不對啊,冒犯長輩、出言不遜的人是他,自己不過是打碎了他的肩膀,毀了他一直住的家,有什麽可心虛……的?


    俞桉咽了下口水,將宋玨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都從腦海驅逐出去,這才氣哼哼的往住處走。


    她這次去深淵,隻去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回來了,天色還未亮,鳥語山一片靜謐,微風拂過時,樹葉發出輕微的聲響。


    俞桉如今更加耳聰目明,對萬物的感受也更深切,很快便因周遭的環境靜下心來,再想想宋玨方才的所作所為,竟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那腦袋瓜到底是怎麽長的,竟然想到用心頭血誘惑她雙修,先前不還一副死都不會給的架勢嗎?


    不過要真能用雙修換到心頭血,阿瑾的病就會好起來,進而開始修煉,她現在已經能自由運用靈力,到時候師徒合力,再略施小計,說不定就能壓著他合並魂魄,而想完成這一切,隻需要雙個修……


    好像還挺合算?


    一冒出這個想法,俞桉便呸呸呸兩聲,趕緊一臉膈應的住腦了。


    修仙界雖然沒有民間那麽保守,對某些事沒那麽看重,可宋玨畢竟是她徒弟的分身,她雖沒有親手養大,但也等同她的晚輩,與他雙修,簡直是胡鬧。


    俞桉抖了一下,板著臉加快了步伐,在走了一段路時,突然聽到旁邊瑟瑟的聲響,她扭頭一看,發現不知不覺走到花田旁了。


    俞桉本來隻是隨意的看了一眼,注意到什麽後突然停下,蹙著眉頭重新打量花田,發現原本被她靈力灌溉得枝繁葉茂的共生花們,此刻仿佛生了蟲害一般,一株株都蔫得不行。


    怎麽回事?她蹙眉走過去查看,發現花上的靈力都消失了,葉子也軟塌塌的,隨著她的靠近,還都瑟縮到一起,仿佛跟見了鬼一樣。


    俞桉不懂花語,見共生花這般無精打采,立刻禦著劈魂刀衝回家中,直接跑進了宋瑾的寢房。


    由於太著急,她進門的時候沒注意力道,門板在她手中發出啪的一聲,宋瑾立刻驚醒了。


    “誰?”他聲音森冷,與平日有很大區別。


    “是我,”俞桉因為著急沒聽出他的語氣,隻是急急地走到他身邊,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脈,“你可有不舒服?”


    宋瑾頓了一下:“沒有不舒服,師尊為何這麽問?”


    俞桉用靈力在他身上運轉一周,發現確實沒有大礙後才鬆一口氣,放開他的手腕回答:“我睡不著,便去後山散步,發現共生花狀態不對,還以為你出了事。”


    宋瑾聞言唇角微微揚起:“我沒事的,師尊不必擔心。”


    “共生花與你同生共死,我如何能不擔心。”俞桉蹙眉。


    宋瑾笑笑,安慰道:“放心吧,隻是蔫了些,不會有事的。”


    他倒是想全部連根拔了,將它們曬死在花田中,隻可惜自己的血脈已被花枝攀附,除非有強於共生花的靈藥,否則他此生都要保這些花活著。


    不過怎麽活,那就要由他說得算了。


    “師尊不必擔心,我會好好照料花田的。”宋瑾溫聲道。


    他雖然極力安慰,但俞桉絲毫不覺放心:“不行,還是得想法子解除你們之間的幹係,否則你這輩子都要受製於那些破花了。”


    “嗯,阿瑾聽師尊的。”宋瑾溫柔道。


    聽到他全心依賴信任的聲音,俞桉頓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他,恰好看到他眼底的所有溫柔。


    房間漆黑,沒有點燈,像她這樣的修者,視力還是如白日一般清楚,所以一眼便看到了宋瑾眼中的所有情愫。


    俞桉心下一沉,第一反應便是自己看錯了,正待要仔細看時,宋瑾已經垂下眼眸:“師尊,休息吧。”


    俞桉頓了頓,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些端倪,卻隻能看到一點被吵醒後的疲憊。她清了清嗓子,不自在的站了起來:“行,你且睡吧,我走了。”


    說罷,她趕緊扭頭就走,到門外後還不忘幫他把門關好。


    今晚月朗星稀,月光照在樹枝上,為枝節增添點點光輝。


    俞桉站了片刻腦子逐漸清醒,再回憶宋瑾剛才看她的眼神,突然有點不確定……她今天是不是情緒太敏感,所以想多了?


    俞桉在月光下思索片刻,最後決定不管有沒有想多,她都要當想多了。


    嗯,有時逃避也是不錯的選擇。


    為了這個不錯的選擇,俞桉翌日一大早就起來了,給還在睡著的宋瑾留了幾句話,便徑直去了主峰守靈。


    合仙宗雖然是個小門派,連前宗主也就金丹巔峰的修為,可排場卻還是不小的,宗主屍體要在大殿之上停夠七日,幸好如今天氣不算熱,又是放在寒玉所製的棺木中,才沒有臭味傳出來。


    俞桉來到時,默默誇讚宗主會挑日子,死得這般合適。


    今日已經是第六日了,其他仙門的使者已經走得差不多,如今大殿內都是合仙宗自己人了。


    俞桉來得早,到的時候隻有幾個灑掃的仆役,看著大殿上方的寒玉棺木,她眼睛一轉,清了清嗓子對仆役們道:“本尊方才看到殿外柱子上有些灰塵,爾等去清理一下,再回來打掃大殿。”


    她雖然空有峰主的名號,但無人時使喚幾個仆役還是可以的,仆役們聽到她的安排後,立刻應聲出去了。


    大殿內很快隻剩下她一個人,俞桉神識一掃,確定周圍無人後,便縱身一躍跳到了棺木上,雙手扣著棺材板氣沉丹田,將棺材板緩緩推開。


    推開後,一股難聞的氣體衝了出來,俞桉一個沒忍住差點嘔出來,隻能屏住氣息查看。


    隻見宗主臉色青白泛黑,與她那日最後一次見到時無異,身上也沒什麽明顯的傷口,看起來像自己死的。


    ……難道是她多想了,宗主在找不到她之後便放棄了,所以跑回閉關的地方乖乖等死了?


    俞桉眉頭漸漸皺起,半晌咬著牙扯了一下屍體上的衣衫,也沒有看到傷口。


    大殿外傳來輕微響動,接著便是周茵茵嗬斥仆役的聲音,俞桉隻得收手,快速將棺材板合上,隻是在快要合上時,又不小心聞到了屍體上的味道。


    嘔……


    俞桉捂住嘴,接著意識到自己的手剛才摸過什麽,瞬間臉色都變了。周茵茵進來時,便看到她扶著大殿內的柱子吐得死去活來。


    周茵茵表情一黑:“俞桉你做什麽?!要吐滾出去吐,別擾了我爹清淨!”


    “不好意思嘔……我這就出去。”俞桉說著,飛快地跑了出去。


    周茵茵臉色愈發難看,扭頭斥罵跟進來的仆役:“還站著做什麽?沒長眼睛麽,還不去清理一下?!”


    仆役們連連應聲,衝到柱子前一通清理,很快便打掃幹淨了。


    周茵茵的貼身婢子將窗子都打開,大殿內過了風,半點味道都沒了,周茵茵這才舒展眉頭,抬頭看向上方與平時無異的棺木。


    俞桉跑出去後,第一件事便是讓仆役打了水來,又是洗手又是洗臉,洗了三四遍才勉強停下。


    “俞、俞峰主,還要洗嗎?”給她端水的婢子怯懦的問。


    俞桉皺眉看了眼自己搓得發紅的手,想了想後朝她抬去:“你聞聞有沒有味道。”


    她剛才聞了好幾遍,鼻子已經快瞎了,得換個人才行。


    婢子驚了一下,回過神後趕緊嗅了嗅,小聲的回答:“回峰主的話,有一點香味。”


    俞桉樂了:“你這丫頭竟說渾話,我一沒用皂角二沒用香料,怎麽會香?”


    “真的香。”婢子鼓起勇氣道。


    俞桉頓了一下,半晌緩緩舉起手,停在鼻尖聞了聞……竟然真的有點淡淡的花香,雖然不明顯,卻實實在在是有的。


    而且這味道聞著怎麽像……共生花?俞桉微怔,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難道那日花田一戰,在他身上留了香味?


    不對啊,共生花香味不深,基本半個時辰就散了,他都離開花田這麽久了,不可能還殘留味道啊。


    俞桉抿了抿唇,看到婢子眼中的疑惑後收斂心思,緩緩開口道:“你這麽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了,今日出門時確實擦了香料。”


    婢子沒有懷疑,應了一聲後便退下了。


    俞桉舒了一口氣,轉身便朝殿內走去,她在外頭耗了這麽久,其餘幾峰的峰主已經到了,正圍著周茵茵說話,其中主峰的趙平和正一臉正義。


    “茵茵你放心,宗主雖然走了,但隻要我們這些叔伯都在,定然會護你周全,”他慷慨激昂,“待宗主發殯後,選新的峰主時,我們幾個峰主會放棄參選,也會囑咐門下弟子放棄參選,你隻需走個過場,便能登上宗主之位。”


    俞桉揚了揚眉,這才想起宗主死了,是要重新選個宗主才行。


    合仙宗是小門派,小到仙門大會都坐冷板凳那種,所以每任宗主都要選門內最強者,才能保證宗門上下在最大限度內不被人比下去。


    當然了,參選是自願原則,隻能在參選者內選人,上到峰主下到外門弟子,都可以不限製參加


    當初若非宗主打感情牌,逼得她爹放棄參選,最後宗主之位花落誰家,還真不確定,沒想到宗主死了,他女兒又開始故技重施。


    俞桉隻消看一眼,便知道周茵茵和趙平和已經串通好了,料定大帽子一扣,其他幾個峰主便會因為抹不開麵,放棄宗主之位的爭奪。


    這兩人還真是好算盤,趙平和如今隻是金丹初期,實力上在七個峰主中隻能排中間,宗主之位沒他的份,索性就拱周茵茵上位,這樣一來他便能照舊主理宗門事務,也不必讓出主峰。


    至於周茵茵,則白得一個宗主之位,更是占了大便宜。


    想到這裏,俞桉輕笑一聲,笑聲引來殿內所有人的注視。


    “俞桉你笑什麽?”周茵茵麵色不善。


    俞桉掃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走到她麵前:“笑你們本末倒置,若是宗主泉下有知,怕是會被你們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


    “俞峰主這是何意?”趙平和拉下臉。


    俞桉揚眉:“趙峰主少時便來了合仙宗,想來對宗門規矩最是了解,可知道為何旁的仙門都是上任宗主指定繼承人,隻有咱們門派是靠實力競選?”


    趙平和眯了眯眼睛:“老祖傳下的規矩,我如何知道。”


    “趙峰主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俞桉笑眯眯的看著他,“自然是因為咱們合仙宗是小門派,若想立得住,隻能讓修為最強的人做宗主,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鎮得住外人。”


    “俞桉!”周茵茵猜到她要說什麽後,頓時氣惱起來。


    俞桉笑了笑:“大小姐別急啊,我還沒說到重點呢,大小姐年紀輕輕沒了父親確實可憐,我等作為長輩,肯定會好好照顧你,至於宗主之位麽……照顧大小姐的法子千萬種,沒必要搭上宗門的前程不是?”


    這女人平日沒少找自己麻煩,若叫她做了宗主,自己以後怕是更沒好日子過了。


    趙平和臉色愈發難看,而方才被他用一頂大帽鎮得不好意思出聲的峰主們,也開始點頭認同俞桉。


    “俞峰主說得不錯,宗主生前最看重宗門,想來泉下有靈,也會希望實力最強者繼任,將合仙宗發揚光大。”


    “可不是,若是咱們為了照顧大小姐放棄競選,怕是有違宗主心願。”


    “俞峰主方才也說了,參與競選與照顧大小姐,其實並不相左,相信不論誰做了宗主,都會對大小姐照顧有加。”


    能做到峰主之位的沒幾個傻子,誰都不想放棄做宗主的機會,隻是年紀大了有些古板,既想要權力,又想要名聲,這才會被趙和平壓製著,生怕稍有不慎便落下個苛待宗主獨女的惡名。


    這會兒俞桉一反駁趙和平,幾人立刻你一言我一語,將局麵顛倒回來,趙和平幾次張嘴,都被堵了回去,眼看著眾人都有參加的意思,他終於坐不住了。


    “大家聽我說!”趙平和連拍三下桌子,這才讓眾人安靜下來,“聽我說,大小姐年方雙十,便已是築基巔峰,在座各位當初誰有這個天賦?”


    幾位峰主頓時不說話了。


    趙平和這才找回場子,淡定的看了眾人一眼:“宗門發展不能隻看眼下,還要著眼未來,大小姐的天賦即便是在整個修仙界,都是極為少見的,由她做宗主,才是真正為宗門考慮。”


    年紀最長的劉峰主聞言有話要說,趙平和搶先一步:“劉峰主修成金丹時,已經快兩百多歲了吧?若非一直吃駐顏丹,恐怕老得皮都要掉地上了。”


    劉峰主瞬間憋屈閉嘴,其他幾個峰主也麵麵相覷。趙平和有一句話是對的,周茵茵確實是宗門百年內最天才的修仙者,超過他們所有人至多隻用十年。


    趙平和得意的掃了眼眾人:“所以啊,即便為了宗門的未來,諸位也不能參選,將機會留給茵茵,才是對宗門最好的選擇。”


    “我定然不會辜負各位長輩的厚望,將合仙宗發揚光大。”周茵茵立刻接了一句,順便挑釁的看了俞桉一眼,看到她一臉淡定後,心裏突然咯噔一下。


    總覺得事情還沒完。


    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俞桉聽完便幽幽開口:“大小姐原來是二十歲修到築基巔峰的呀,我十七歲便煉成了金丹,若單看這一點選宗主,那該當選的豈不是我了?”


    “對啊!俞峰主十七歲就成了金丹修者,若論天才,俞峰主才是宗門最大的天才。”方才被懟的劉峰主立刻附和。


    其他幾個峰主一聽,也趕緊點頭。


    “沒錯沒錯,俞峰主十七歲便修成了金丹,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這麽說來,由俞峰主繼任才是最好的選擇。”


    幾位峰主七嘴八舌的說話,直將俞桉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其實他們心裏都清楚俞桉這個金丹是怎麽來的,也清楚一沒實力二沒勢力的俞桉是當不了宗主的,所以才大肆誇她,為的便是反駁趙平和,好光明正大的參與競選。


    周茵茵是天才不錯,可再天才,現下也隻是築基巔峰,讓他們將宗主之位讓給一個築基,是誰也不會甘心的。


    趙平和清楚他們的小算盤,氣得話都說不囫圇了:“你、你們這是胡說八道!俞峰主的金丹是怎麽來的你們不知道?怎麽能同茵茵相提並論?!”


    “趙峰主的話我可不愛聽了,都是修為,分什麽高低貴賤,難道大小姐的築基,就比宗門其他弟子的築基高貴?”俞桉揚眉。


    “你!你……”趙平和‘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周茵茵上前一步厲聲質問:“俞桉,你敢與我比試嗎?!”自己上次輸給她是一時大意,若再比試,定然不會再給她翻盤的機會。


    俞桉斜了她一眼,賤嗖嗖的說:“不比,你能拿我怎麽樣?”


    “我!我殺了你!”周茵茵氣極,抽出腰間的鞭子抽了過來。


    俞桉滿意的避開:“大小姐這點氣量,日後若是做了宗主,怕是容不下我們這些老人吧?”


    她這麽一說,眾人便想起了周茵茵平時的驕縱,心裏愈發不願意將宗主之位拱手相讓了。


    周茵茵聽到俞桉還在說,頓時氣惱的要再揮鞭,趙平和立刻叫住了她:“茵茵!”


    周茵茵頓了一下,不情願的收了手。


    “大家都知道茵茵和俞峰主向來不和,被這麽三番兩次挑釁,會發脾氣也正常,這不正說明茵茵為人坦率麽,”趙平和三言兩語為周茵茵挽回顏麵,至於別人信不信那就另說了,“選宗主一事至關重要,大家不必急於一時,不如先回去考慮一下,待宗主下葬之後再做決定如何?”


    他這便是看出事態不妙,想拖延時間了。


    周茵茵也不是傻子,聽到他這麽說後立刻紅了眼眶:“是啊各位叔伯,我爹屍骨未寒,我實在不願在他靈前商議此事,不如過幾日再說吧。”


    她都這麽說了,眾人也不好再商議,於是陸陸續續答應下來。俞桉也不急,慢悠悠的到角落守靈,全程無視了周茵茵的憤恨視線,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便揚長而去。


    看著俞桉自在離開,周茵茵恨得牙都癢癢了,趙平和看到她的樣子不由得歎了聲氣,把她叫到大殿外:“茵茵,你這般沉不住氣,日後如何能做宗主?”


    周茵茵聞言臉色一變:“趙峰主,你可不能不管我。”


    “放心,我定會全力幫你,”趙平和在心裏罵了句蠢貨,“不過你也要沉住氣,不要再輕易被她激怒了。”


    “我知道了,日後定然會注意的,”周茵茵忙道,“那現下該怎麽辦,若那幾個老頭子參加競選,我肯定要失敗的。”


    “不急,咱們宗門統共就五個金丹,宗主已逝,俞桉又是個廢物,那三個如今已經老透氣了,相比宗主之位,靈力、壽命才是他們最看重的,我們以利誘之,不怕他們不放棄,”趙平和冷笑一聲,“若再不行,那就隻能用些別的法子了。”


    聽到趙平和早有打算,周茵茵逐漸放鬆,半晌突然道:“可他們若一個都不參加,未免也太不好看,傳出去怕是會有人說閑話。”


    趙平和頓了一下:“茵茵的意思是?”


    “俞峰主不是自詡合仙宗最有天賦的修者麽,不如咱們替她報個名如何?”周茵茵笑意盈盈,心卻像淬了毒一般,“她是金丹修為,我們比拚,總不能說我是故意欺負她吧?”


    趙平和沉默片刻,勾起了唇角。


    還不知道自己被安排個明明白白的俞桉,剛回到鳥語峰就察覺深淵震動,她愣了一下,第一時間趕去了後山,卻在深淵門前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宋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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