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施閱捏住林斐兩頰,迫使他噘著嘴唇,另隻手掌住他的後腦,反客為主地探進嘴裏,由內而外的深吻,撲麵而來的強硬氣息彌漫在林斐一呼一吸裏,他順從仰起頭,接受這個猛烈的親吻。


    寂靜空氣裏劈裏啪啦水花作響,聽的人麵紅耳赤。


    輕薄的眼鏡片打下層水霧,不知是誰的呼吸,林斐兩頰酸痛,嘴裏全是傅施閱的味道,可憐兮兮地靠在躺椅裏,“你好色喔,不給你親了。”


    傅施閱摘下眼鏡,沒再伸舌頭,而是勾著他姣好的唇線舔一圈,啞著嗓子問,“我色?”


    林斐乖乖“嗯”一聲,小聲地說:“老色鬼。”


    傅施閱就喜歡他這副又壞又嬌的樣,太能勾人了,邊吻他邊道,“我才睡過你幾次?算什麽色?”


    “次數不多,但質量高。”


    再吻下去要著火了,林斐摁著躺椅扶手想要站起來,屁股剛離開座椅,被壓著肩膀坐回去,傅施閱啄著他的嘴唇,呼吸溫燙灑在林斐鼻尖,低聲誘哄,“我們去車裏。”


    老太太在樓下看電視,車裏是最隱蔽安全的地方,非常適合宣淫,林斐嘴唇全是麻的,一動不動地躺著,“我不去,我怕屁股痛。”


    傅施閱很饞這塊甜糕,瞧著他的眼神直白露骨,像頭餓極了的狼,林斐抿著唇角,主動地親一下臉頰,用作支付利息,“等我們回去。”


    林斐前一天坐大半天車,靠在副駕駛迷迷瞪瞪睡一路,第二天一大早醒了,他叼著牙刷泡在洗手間,空氣裏薄荷味濃鬱,還有不知打哪兒飄來的飯菜香氣,老太太平時起不來那麽早,正想著,麵前透亮鏡子裏,老太太兜著手站在門口,瞧他亂糟糟的後腦勺。


    林斐吐出嘴裏的泡沫,漱漱口,“你怎麽起這麽早?”


    老太太努努下顎,示意屋外的廚房,“有人比我起的更早。”


    “哦?他廚藝不錯,一會你等著嚐嚐。”林斐沒多想,照著鏡子捋捋頭發,額側的發梢不規矩翹起來,他拉開抽屜,翻出發夾抓起一把墜落發絲,全部夾在頭頂,露出光滑細膩額頭。


    老太太欲言又止,“小甜糕,你別總欺負人家。”


    林斐心想說反了吧,他嘴都被親腫了,碰上牙膏細微蜇疼,誰欺負誰還看不出來麽?


    餐桌上白粥冒著騰騰熱氣,昨天吃剩的餃子煎的兩麵金黃,傅施閱襯衫的袖子貶到手肘,露出的手臂肌理流暢有力,很有成熟男人韻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削薄的嘴唇,有一個深色小傷口,看著很明顯是咬的,他倒是表現的從善如流,仿佛未曾察覺。


    林斐算是明白奶奶說的什麽意思,頂著老太太炯炯有神的探究目光,一言不發地吃著飯,心裏頭壞主意一個一個往外冒。


    兩個人在山清水秀的郊區待了幾天,全當做放鬆休息,臨行那天老太太依依不舍,左右拉著兩個人的手,將林斐交到傅施閱手裏,千叮嚀萬囑咐傅施閱好好照顧,大有將毛孩子林斐托付給傅施閱的意思,傅施閱耐心十足,認真誠摯地答應。


    林斐好些年沒有回錢塘市,車停在附中南校門口的大酒店,周圍擁擠的街景熟悉陌生,小吃攤的老板高聲吆喝,奶茶店門口背著書包的少年們長隊如龍,物是人非,恍如隔世,如果不是為見周勉一麵,可能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


    “我在這等你。”


    傅施閱伸手從儲物箱抽出包煙,撚出一根銜在嘴邊,還未來得及點燃,林斐伸手拔過來,幹脆折成兩半,撂進路旁垃圾桶,一聲不吭地走進酒店門廳。


    傅施閱啞然失笑,抄起手機,搜索如何戒煙。


    林斐來得晚,包廂裏附中基礎四班同學已經喝過幾輪,滿桌剩下殘羹冷宴,他一進門,幾十道目光齊刷刷地看過來。


    娛樂圈常說紅氣養人,其實才氣也能養人,包廂裏坐的滿滿當當,一眼瞧過來,屬他最顯眼,眼神清澈幹淨,又高又瘦,比學生時代更俊,整個人透著濃厚的學術氣息。


    林斐禮貌笑笑,拎張椅子,坐到喝的醉眼朦朧的周勉身旁,輕輕拍拍周勉肩膀,“還認識我麽?”


    周勉沒怎麽變,染一頭拉風藍毛,打背後看像百事可樂代言人,目光怔怔停在林斐臉上,緩緩聚焦,“林斐。”


    “認出來了?”林斐撲哧笑出聲,拎著茶壺倒杯茶,遞給他,“解解酒。”


    周勉喝完茶,打量他一遍,也笑了,“不提名字,真認不出來你。”


    每一個見到林斐的人都這樣說,他早已習慣這種另類誇讚,熟絡地道,“你怎麽想起給我發信息?”


    “我大三想去臨江實習,你們航天基地還招人麽?”周勉笑著問。


    林斐笑意漸漸消失,靜靜地望著他。


    周勉不笑了,輕輕歎口氣,實話實說,“我看到科銳的斐波那契係列,你和我舅……傅施閱重新在一起了?”


    “對。”林斐爽快回答,壓低聲音,單刀直入問:“你恨他麽?”


    周勉搖搖頭,自嘲地說:“托他的福,我算是見過大世麵了,隻是沒想到我媽在富太太圈子裏浸淫幾年,耳濡目染以為自個也是富太太,敢去學人投資生意,賠了個底朝天,得虧他拉一把,不然我大學都沒錢讀。”


    “因禍得福吧。”周勉神色放鬆,瞧著林斐的眼神自信起來,“我都想不到我能考上x大,這種人生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感覺很踏實。”


    林斐替他覺得高興,兩個好朋友許多年不見,一點不生分,自然而然地聊起彼此過往生活,周勉絲毫不嫉妒,同樣也為他漂亮的人生履曆高興,聽到林斐在航天基地做的星軌測繪工作,甚至自豪起來。


    他兩這頭聊的熱火朝天,那頭幾個漂亮的女生眼神一直往這邊飄,帥哥誰不喜歡,原本處在暴風眼的幾位男同學不高興了,原本憑借申請到國外xx大學,昔日學渣翻身成學霸,吸引一波昔日同窗眼球,引得大家欽佩不已,林斐一進門,注意力全被他一個人抓走了。


    讀書時,基礎四班的男生都不太喜歡林斐,別人玩的不亦樂乎,他整天看書寫試卷,回回考試成績名列前茅,先鋒一班的班主任拋橄欖枝都不肯接,後來還去了國際學校,聽說還在nasa實習過,學校論壇裏人送外號附中男神,今天來了同學會,打完招呼隻和周勉聊天,誰都沒搭理。


    一個男同學看不慣他,笑嘻嘻地挑事,“林斐,這麽久沒見你,大家都以為你失蹤了,你考上哪個大學?”


    林斐挑起眉毛,如實回答,“top 3。”


    一般提到top1,和top2,非清華既北大,top3不一定,沒有一個大眾公認答案,但算得上出類拔萃了,男同學嘖嘖幾聲,陰陽怪氣地道:“你去國際學校怎麽沒出國讀書?”


    周勉忍不住說,“top3是劍橋。”


    以全世界為單位的top3。


    “臥槽!劍橋!”


    “我們附中第一個讀劍橋的吧?”


    ……


    男同學頓時臉上掛不住,舉杯朝林斐示意,“敬我們劍橋大學的高材生喝一杯。”


    林斐隔空碰杯,嚐一點酒,朝他不以為意地笑笑。


    男同學居心不軌,“你讀劍橋,應該拿到綠卡了吧?以後留在國外做科研,福利待遇肯定很好,真是可惜了,我們培養那麽久的人才……”


    在場的人不是傻子,全聽出來弦外之音,討論劍橋大學的聲音漸漸熄滅,一雙雙眼睛靜悄悄地望著林斐。


    林斐聳聳肩,淡道:“我在臨江科研所工作,你的疑慮不存在。”


    “科研所?”男同學尷尬地笑起來,緩解氣氛,“你們搞科研的容易單身,你可要好好發展同學。”


    “他有男朋友。”周勉打斷,瞄眼林斐似笑非笑的側臉,沒好氣地朝著男同學道,“科銳的傅施閱。”


    “……”


    什麽叫人生贏家啊!?


    大家瞧著林斐的眼神發綠光,事業愛情全是頂配,完完全全降維打擊,頓時和林斐熱絡起來,一躍成為同學會的中心點。


    林斐和周勉互換微信,約定好以後有空一起聚聚,隨便找個借口避開搭訕的眾人,頭也不回地離開,化成日後同學口口相傳的傳說。


    路邊停車場夕陽西下,金輝色光芒明亮奪目,林斐立在車窗邊,傅施閱坐在駕駛座,沒戴眼鏡,閉著眼睛養神。


    林斐輕手輕腳拉開副駕駛車門,彎腰坐進去,細微的響動令傅施閱驀然睜開眼,見到是他後目光放鬆,低頭捏著鼻梁,“怎麽樣?”


    “比來比去,很無聊。”林斐係上安全帶,一五一十地說,“還是和你在一起有意思。”


    傅施閱嘴角隱隱揚起,溫柔地問,“你想去哪兒?”


    林斐拿起擋風玻璃下的眼鏡,架到他英挺的鼻梁上,“回你家。”


    傅施閱單手控住方向盤,不慌不忙地倒車出庫,林斐瞪著一雙小鹿眼,望著車頂,順從的乖乖崽的模樣。


    直到汽車駛入車流密集的道路,傅施閱全神貫注盯著眼前的路,脖頸處微微一冷,林斐粗暴扯開他兩顆扣子,涼颼颼的手摸著凸起喉結,傅施閱抽神睨他一眼,林斐若無其事地看著他,“好好開你的車。”


    傅施閱收回目光,林斐報複行為越演越烈,順著滾動的喉結一直摸到緊實的胸口,發出貓似哼哼唧唧,“傅叔叔,我們來玩個遊戲。”


    傅施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林斐露出清透笑容,“看看你能忍多久。”


    肚子裏的壞水憋了幾天,一股腦全倒出來,林斐一顆一顆慢悠悠把他襯衫的扣子全解開,眼睛裏的光閃爍,“哇,你健身效果真不錯。”


    傅施閱覺得似有羽毛在心口撩撥,壓抑湧動的心潮,低聲問他,“你是不是欠?”


    林斐笑而不答,得寸進尺,伸手去解西裝褲的拉鏈,“我要看看腹肌。”


    傅施閱一把摁住他的手,目視前方,巍峨不動,“這裏別亂動。”


    “我要看嘛。”林斐指尖蹭蹭他溫熱寬厚手心,另隻手加入戰場,傅施閱把著方向盤力不能及,林斐如願以償的看到腹肌,好奇地摸來摸去,天真又蔫壞,“傅叔叔,你這裏真有勁。”


    傅施閱微眯起眼睛,神色冷淡平靜,“是嗎?”


    林斐真誠地點點頭,眨眨眼,“我還想看看其他地方。”


    市區的交通要塞,來來往往的車輛絡繹不絕,鳴笛聲聲不斷,周圍喧嘩吵鬧,林斐動作不止,傅施閱驀然擰著眉,輕聲吐出一個字,“痛。”


    林斐弄來弄去,理直氣壯地說,“我不是故意的。”


    傅施閱任由他上下捯飭,路上默然無語,全身的肌理緊繃,像一頭伏擊的凶猛獵豹,隨著車子一圈一圈轉上盤山公路,倒入別墅車庫,四下寂靜無人,林斐得意洋洋的笑容褪去,兩手替他整理好衣裳,完璧歸趙,故作鎮定地讚歎,“你好能忍。”


    為此付出的代價顯而易見,剛進門林斐整個人被狠狠壓到門板上,傅施閱脫去人性,不知疲倦用力地吻他,沒過多久,林斐腦子裏的思緒煙消雲散,就在這個地方站著,裏裏外外被造作一通。


    再次躺進純黑色床單,他白淨的皮肉泛著誘人的粉,仰著脖子,泛紅眼眶裏的晶瑩眼淚滾落,像是櫥窗裏精細的展示品一樣脆弱,斷斷續續地說,“你身上有煙味,好難聞。”


    傅施閱低頭瞧他可憐樣,“明天開始戒煙。”


    林斐雙手圈住他脖子,鼻子裏軟塌塌哼哼,”還要戒酒。”


    傅施閱專心投入動作,湊到他敏感耳邊問,“還有什麽要求?嗯?”


    林斐翻過身,跨在他身上,揪住鬆鬆垮垮的領帶,“約法三章。”


    “什麽?”傅施閱扶住他削薄的腰身,指腹摩挲後腰紋身,洗耳恭聽的模樣。


    “絕對服從。”


    “絕對信賴。”


    “絕對忠誠。”


    林斐一氣嗬成,湊近看著他,濕潤柔軟的嘴唇一張一合,“忘了,還有絕對溫柔。”


    傅施閱稍怔,低聲發笑,“好,我答應你。”


    “你剛違反了絕對溫柔。”林斐趁機小聲提醒他。


    傅施閱眉骨微挑,碰碰柔軟可口耳垂,“寶貝,我隻會這一種做法,你多擔待,不然……你教教我?”


    ……


    疾風驟雨的深沉夜晚,十年一遇的一場大雨,狂亂的風吹的行人歪歪斜斜,橫七豎八的車輛堵在大橋上,世界朦朦朧朧如同沙畫瓶裏的場景。


    一把陳舊的傘驟然出現在頭頂,擋住劈裏啪啦砸下冰涼雨點,傅施閱毫無情緒側過臉。


    忽明忽暗路燈下,少年漆黑瞳孔透著澄清的琥珀色,雪白的皮膚凍的冷無血色,卻泛著健康的潤澤感。


    撞上他凶戾冷漠的眼睛,少年抿住嘴唇,輕聲關切,“你冷不冷呀?”


    “你長那麽帥,一定很多人愛你,有什麽想不開的呢?”少年吃力舉著傘,念念有詞。


    傅施閱凝視他,雨花浸透少年單薄的t恤衫,顯得身形單薄清瘦,像手掌裏的漂亮蝴蝶,用力就能置他於死地,輕描淡寫地道:“沒有人。”


    少年怔愣,隨即笑起來,濕漉漉睫毛彎曲成美妙弧度,“我愛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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