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根,怎麽了?”阮錦白狀似不甚在意地問。


    他是真的沒想到薑笑淵會這麽敏銳,上次對方因為他一瞬間的表情不恰當而心生懷疑,這次更是隻單單因為冰係術法就又再次懷疑,他實在是沒想出自己究竟是哪裏暴.露了,才這般引對方懷疑,畢竟冰靈根的人雖然稀少,但也並非沒有,這小鬼是怎麽每次都覺得自己是他師尊。


    阮錦白一邊暗自思忖是哪裏出了問題,一邊實力出演打消薑笑淵的猜疑。


    冰靈根是水靈根的變異靈根,薑笑淵有些狐疑地看著阮錦白,但不得不說除了他的所以為,對方其實並沒有任何像他師尊的地方,那冷香也並非就一定隻有他師尊有,他這是魔怔了嗎?總覺得景雲是師尊。


    “當真是水靈根?”薑笑淵原本翹動的呆毛半翹,似乎隻要他回答不是,承認自己就是擔心小鬼,所以才披馬甲,這呆毛就又會歡快的晃起來。


    不過阮錦白可沒有把自己身份暴露出來的打算,不然還不知道主角小鬼會怎麽想,萬一給他腦補出一部年度大戲,他還怎麽圓。


    “自然。”


    薑笑淵也說不上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頭頂呆毛沒有精神的垂了下來。


    “怎麽,我的靈根有問題?不是水靈根還能是什麽,冰靈根嗎?”阮錦白似乎不解薑笑淵怎麽突然在意起自己的靈根,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疊起,“水凝冰也並非高深法術,練氣期就可以輕鬆做到,所以薑道友莫非是看不起水靈根。”


    “啊,沒,怎麽會。”方才還有些小低落的薑笑淵一下就精神起來,這個必須解釋清楚,他實在不想被景雲誤會,景雲就算不是師尊,那也是多次救他的救命恩人,其實從理智一點的角度來思考,景雲根本就不可能會是他師尊,像他師尊那樣的人就算偽裝成男子,又怎麽可能會任由他輕薄,且還經常沒個正經隨口調戲他,淩雲尊者冷傲的形象實在太深入人心,


    “就是沒有想到雲道友居然是最溫和的水靈根。”


    略帶不悅的話語似乎有點把小朋友給嚇到了,阮錦白稍微緩和了一點神色,“薑道友可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單靈根,水靈根看似是所有單靈根中最弱的靈根,然水本無形,以無形之物殺人奪命並不難,且水還可凝聚為冰,就算威力未必比得上冰靈根的冰係法術強悍,但也不容小覷。”


    差點被薑笑淵的問靈根給帶偏,阮錦白都要忘了自己是來問罪的,這個時候也就隻能稍微提點一下,“薑道友,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和你說最後一次,有什麽能力就做什麽樣的事,並非每次都會有我這樣的人來救你。”阮錦白冷淡著一張臉,用略帶嫌棄的眼神看了一眼男主。


    薑笑淵自知自己的莽撞,低頭耷腦,就連呆毛都耷拉下來。


    “雲道友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阮錦白一時沒有回答,這樣的行為說不上是對是錯,放在二十一世紀薑笑淵甚至可以說是三觀端正的好少年,可這裏並非是什麽和平友善的地方,而是多心狠手辣之人的修真界。


    靜謐良久,就在薑笑淵以為就連景雲也覺得他是錯的時,阮錦白卻緩緩開口了,“當惡成了常態,善良便是原罪,不是你錯了,而是這修真界太過於殘酷。”或許阮錦白還能再說說‘如果你想要改變現狀,那就要變成這修真界最強的人’,不過這話實在不適合一個普通朋友來說,且這修真界的現狀又豈是以一人之力就能輕鬆改變。


    阮錦白眉眼略微舒展,放緩了一點聲音,“其實你太可求助於我,我也並非那般不近人情不是嗎?”


    薑笑淵聞言愣了愣,這話讓他不自覺想到了才與師尊相遇沒多久時,師尊說的“你太可與本座稍微親近一點”,分明不是一樣的語氣,可給他的感覺卻出奇的像,這也是薑笑淵常常把景雲錯當成師尊的原因。


    隻要走了那鐵鏈的人都能清晰感受到阮錦白實力的高強,再看那身形瘦高俊美無儔的魔修,就覺得對方俊美的麵容多了幾分莫測之意。


    紅衣聖女沒想到每次都會競爭特別激烈的過鐵索,這一次居然會這般輕易就過去了,她的目光再次在阮錦白和薑笑淵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一個身披披風的人多看了阮錦白好幾眼,看身形能勉強看出這是一個男人,男人披著一頂從頭罩到腳的披風,麵容都隱於兜帽暗影下,看不清眉目,隻隱隱能看見一個光潔的下頷。


    在阮錦白看向他的時候,那人緊了緊兜帽就又隱於人群當中。


    靈炎村雖說隻是一個村落,然看起來卻如同一個小鎮般大,在通過考驗後紅衣聖女對他們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將火雲石給他們每人分了一塊後,就告知眾人可以去客房先休息。


    不過客房數量有限所以就隻能委屈一下眾人了,這住房也算是一種考驗,就如同末世前的搶凳子遊戲,沒有房間睡的人大概也會被淘汰,一共隻有五十間房,一間房規定最多隻能睡兩人,如此算起來,他們一百個人的確每個人都會有房間睡,可他們金丹修士一共就有十幾個,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和陌生人同住一間房,更何況是脾氣古怪修為又高的修士,所以最後肯定會有人沒有房間,再狠一點說不定直接今晚就可以淘汰五十個人。


    阮錦白實在不想和陌生人一間房,又懶得霸權,獨占一間,索性拉著薑笑淵就來到了一間空房,也算是多給其他修士一個機會。當然阮錦白是不介意把主角小鬼丟出去曆練一下,不過那個藍衣女修明顯因為薑笑淵救了她,而對薑笑淵頗有好感,照起點種馬文的發展,兩人一定會一間房,這孤男寡女的,誰知道會發生什麽,還不如就將薑笑淵放在身邊。


    見識過阮錦白實力的修士,自然不會來趟這趟渾水,與他們爭房間,一時第一間房就這麽輕鬆定了下來。


    之後其他修士的爭搶就與阮錦白無關了,這一關相對安全,他們已經算是順利通關,不過看著他們房間裏那張小小的床,薑笑淵無語極了,這真的是給兩人睡的床嗎?還能再小一點嗎?!他一個人睡都嫌棄太小,更何況是和景雲一起。


    別看他表麵上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之前的那件事,然怎麽可能真的不在意,他們可是差點就發生.關係了,那種感覺奇奇怪怪,甚至都奇怪到讓他老是以為景雲是他師尊。


    阮錦白倒沒想到薑笑淵會想這麽多,先是運轉神識在房間外無形的下了一層防護,然後才不慌不忙地開始打量房間,阮錦白沉默了一下,這房間還真是小,看來這房間完全是按單人間的標準來,畢竟修真界願意與不相識的人同住一間的的確太少。


    阮錦白淡淡地瞥了薑笑淵一眼,然後對薑笑淵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薑笑淵吞了吞唾沫,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出薑笑淵所料,笑容和善的阮錦白緩緩道:“床我睡,至於你怎麽辦,自行考慮。”


    薑笑淵都要驚呆了,他還能怎麽自行考慮,就一張床和一個凳子。


    看出薑笑淵意思,阮錦白雙手環胸,從容不迫道:“莫非薑道友想和我同床共枕,我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吧,就算你有心嫁入我景家,也不用這麽急著發生不正當關係。”


    他在說這話時甚至還笑了笑,笑得薑笑淵莫名的不好意思。


    “不!道友你誤會了!”薑笑淵飛快否定,頭上的呆毛都驚得翹了一下,阮錦白這話搞得好像他很期待的樣子,他一點也不期待,真的,也一點都不想知道不正當關係是什麽關係。


    像隻炸毛小貓,阮錦白唇邊不自覺勾起一抹由心而發的淺淡弧度。


    看見這樣清淺淡雅的笑,薑笑淵一時隻覺得心跳驟然加快,血液上湧,就連小麥色的臉上都有些泛紅,就好像在他麵前笑的人就是師尊一樣。


    啊,要死,薑笑淵將自己撲在桌子上,用寬大的袖子將自己紅撲撲的臉全遮住。


    在一旁圍觀薑笑淵鴕鳥行為的阮錦白:“……”


    主角小鬼這是怎麽了。


    青春期的小孩真難懂,動不動就做一些奇奇怪怪地舉動。


    夜色深沉,彎月掛於天空,餘暉清淺微涼。


    阮錦白正在打坐,磅礴靈力在體內運轉數圈之後,他輕吞出一口氣,緩緩睜開眼,微弱燭光下,本該在打坐的薑笑淵昏昏欲睡,頭一點一點的。


    阮錦白沉默了一下,果然他是高估主角小鬼了嗎?還以為對方會打坐修煉一整晚,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無聲無息來到薑笑淵身邊,阮錦白接住對方一點一點的頭,將其打橫抱到了床上,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薑笑淵上次披給他的紅色外袍,就想給薑笑淵披上,不過薑小朋友似乎是做噩夢了,眉頭不自覺地緊鎖,嘴裏似乎喚著什麽。


    隱隱約約似乎有師尊這兩個字,阮錦白微微靠近了一點,想聽清對方究竟在說什麽。


    “師……師尊,不要死,不要……不要,我不要……怎麽,怎麽會,師尊……”


    勉強聽清那含糊不清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阮錦白皺了皺眉,敢情他家小鬼是夢見他死了不成。


    “不要……不要!”薑笑淵猛然從睡夢中驚醒,臉色蒼白,眼圈發紅,一手死死捏住了在他身邊的阮錦白手腕,直到看清了麵前的人是誰,他才鬆了那死死握住的手腕。


    由於用力太猛,阮錦白的手腕多了幾個指印。


    看著眼神凶神惡煞的薑笑淵,阮錦白倒也沒有不悅,反而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發,安撫著明顯受驚的主角小鬼,感覺就像奶粉被搶了的小奶貓,奶凶奶凶的。


    “怎麽了?做噩夢了。”阮錦白少有的溫柔道。


    薑笑淵心緒恍惚,本來下意識就想打開阮錦白靠近的手,可當對方真的摸上他的頭後,他卻什麽也不想做了,如果可以,他希望對方可以多揉一下,最好可以讓他再蹭了蹭。


    微涼的指尖和熟悉的感覺讓他心頭微動。


    見薑笑淵沒有答話,阮錦白也沒有追問,慢慢地安撫著手下的大白貓,自家大白貓受驚了,他應該更加耐心一點。


    等對方情緒好一點之後,阮錦白正欲收回手,就聽著受驚的大白貓小聲問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麵對求抱抱的大白貓,阮錦白記憶下意識就回到了他初吻被奪的時候,還真是熟悉,阮錦白沒有立刻回答,他甚至還有些奇怪薑笑淵為什麽會突然想抱抱他。


    “可以嗎?”慘白著小臉的大白貓再一次小聲問道。


    阮錦白頷首,“如果你想,那當然可以。”


    大白貓二話不說就撲進阮錦白懷裏。


    阮錦白:……能稍微矜持一點嗎?


    薑笑淵在阮錦白懷裏穩了穩心神,然阮錦白卻還是能感覺到他那飛快跳動的心跳,還是有一點小緊張呢。


    他給了大白貓一個來自長輩的擁抱,甚至還拍了拍對方的肩,以求能讓對方稍微好受一點。


    “我夢見很可怕的事。”在阮錦白懷裏呆著,聞著那熟悉又讓人安心的冷香,薑笑淵情緒低落地道,呆毛軟趴趴地呆在頭上。


    就如同在尋求安慰的幼貓,他想要我的安慰,阮錦白如是想。


    “那是什麽樣可怕的事?”他順著薑笑淵的話道。


    薑笑淵搖了搖頭,似乎並不想說,甚至因為想到那件事還瑟縮了一下,緊緊抱住阮錦不放,少與他太過於親近的阮錦白微有不適,然到底沒有推開對方,任由對方抱著。


    “隻是一個夢,沒什麽大不了的。”阮錦白試圖安慰,不過他實在沒什麽安慰人的經驗,這句安慰就顯得有點幹巴巴。


    薑笑淵抱著阮錦白搖了搖頭。


    阮錦白略有些苦惱,不就是夢見他翹辮子了,有那麽可怕嗎?莫非在對方夢中他死相太過於淒慘,但很另一個角度思考,那就是對方很在理他,阮錦白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稍微感動一下,畢竟對方很在意他,而被人在意大概是一種很好的感覺。


    “有時候把事情說出來,或許會更好一點。”阮錦白繼續幹巴巴地道,他當年就該多看一點心靈雞湯。


    “我夢見……夢見……”一說到這個薑笑淵的臉就又白了白。


    新手上線的知心大哥哥阮錦白給予鼓勵的目光。


    “我夢見……我親手殺了師尊。”薑笑淵慘白著臉道。


    親手!


    阮錦白的眼眸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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