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黨。


    “森醫生。”


    又一次的例行診療結束後,靠坐在床上的現任首領叫住了收拾醫療箱的森鷗外。


    “是。”森鷗外停下手中的動作,很是恭敬的看向他。


    港口黑手黨是橫濱規模最大的黑幫組織,甚至建立了五棟高聳入雲的大樓作為基地,它有過輝煌的過去,但它的如今也像這位年邁的首領一樣,已經走向衰敗。


    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港口黑手黨已經開始衰敗,這等龐然大物也不是森鷗外這樣的小醫生可以抵擋的。


    “聽說,你又收養了一個孩子。”因病痛折磨導致臉上表情都有些僵硬的老人盯著森鷗外,那雙蒼老無神的眼睛在森鷗外給出答複後,驀然迸發出陰鷙危險的光。


    “是的。”森鷗外低頭答道。


    “看樣子你應該很喜歡那個孩子,我有點好奇,能給我說說他嗎?”


    森鷗外已經猜到了這位首領的意圖,無非是這位過分懼怕死亡的老人擔心身邊出現任何可能導致他遭遇危險的意外,想要先下手為強罷了。


    有的人越老膽子越小,尤其在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衰弱後,他們會懷疑身邊的每一個人,而剛進入對方眼中的森鷗外無疑是最可能被動手腳的。


    換一個人的話,例如說太宰治,森鷗外也許直接就答應了,但是天海純也不可以。


    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遇見天海純也都不會放手,一個擁有神賜般才能的孩子,隻要投入必定會得到豐厚回報,森鷗外怎麽可能會放手呢?


    那個孩子如今還被他以“善意”的謊言欺騙著,如同一張白紙的天海純也正在被森鷗外以自己的方法徐徐增添著顏色。


    不久前剛遭遇過與謝野晶子被福澤諭吉奪走的森鷗外痛定思痛,他決定將自己與天海純也之間的羈絆變得堅不可破。


    起碼,在發現他的真麵目後,天海純也會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


    “當然可以了,首領。”


    森鷗外微微一笑,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提起自家孩子的父親一樣“那孩子心地很善良,會主動幫我分擔家務照顧妹妹……”


    察覺首領已經開始不耐煩後,森鷗外停止了對方不愛聽的家庭瑣碎,而是道“隻是那孩子性子有些軟弱呢,前兩天跟我出門時看見了一個死人,嚇得連著做了兩天的噩夢,然後我不得不吃了兩天素呢。”


    森鷗外苦惱的搖搖頭,他是真的為天海純也這一點所苦惱,被噩夢嚇醒跑來和他一起睡的天海君是很可愛,但隻是看到死人就這麽怕,以後怎麽去動手殺人呢?


    跟著他的話,不殺人是不可能的哦?


    “這樣的話,森醫生你可要好好教導。”首領嗤笑了一聲,那笑聲很短促,就像是岔了氣一般,“我像他那麽大的時候,已經會用刀子割破別人的喉嚨了。”


    森鷗外垂下來的紫紅眼眸中滑過暗色,表麵上卻受教的點頭“您說的是,我會好好管教的。”


    “等教好他後,我再帶他來見您,您覺得如何?”


    “行了,我累了,你下去吧。”年過半百的老人沒回應他,隻是揮手讓他離開。


    “遵命。”森鷗外拿起藥箱,行過禮後,緩步離開。


    森鷗外回到診所的時候,診所裏已經飄起了令人口水直流的飯菜香氣。


    進入擂缽街前就已經將愛麗絲放出來的他牽著自己異能的手,走進了診所。


    “純也,我們回來了。”森鷗外朝診所內道。


    不得不說,多了天海純也之後,這個診所也有了一點所謂的家的氣息。


    一樓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幾盤菜肴,和天海純也不對付卻不會虧待自己肚子的太宰治也坐到了桌前,聽到聲音的天海純也端著一碗湯從樓梯上下來,對森鷗外說“歡迎回來!”


    “飯已經做好了,森醫生和愛麗絲洗完手就可以開吃了。”天海純也一邊將湯放到桌上一邊說道。


    “好呦,愛麗絲,我們去洗手吧~這個就拜托你了,純也。”森鷗外將手裏的藥箱交給走過來的天海純也,然後帶著愛麗絲去衛生間洗手了。


    天海純也放好藥箱,一扭頭就發現太宰治企圖偷吃“太宰!”


    今天天海純也難得做了螃蟹料理,太宰治早就盯著那道菜了,雖然他不喜歡天海純也,但天海純也的手藝沒得說。


    現下偷吃行為被天海純也叫破,太宰治幹脆破罐破摔,夾了一筷子螃蟹後,還朝天海純也示威般的晃了晃。


    “你!”天海純也對他幼稚的行為無話可說,隻能皺了皺眉忍下。


    正好這時候森鷗外和愛麗絲洗完手出來了,森鷗外走到飯桌前坐下,看著桌上的雞湯驚喜道“今天竟然有肉吃?!”


    天海純也聞言,白淨的臉上露出羞愧之色“森醫生對不起,我……”


    “哈哈哈純也別在意,吃點綠色蔬菜也不錯啊。”森鷗外擺擺手,“純也也坐下吧,辛苦純也了。”


    天海純也搖頭道“我不累的,能幫忙做點事我很開心。”


    “嗯,純也真懂事,太宰如果能和純也一樣的話,我就省心多了。”森鷗外感歎道。


    “說什麽蠢話呢森先生,如果我和他一樣,你不得累死?”太宰治笑眯眯一臉純良的說道。


    森鷗外一噎,道“太宰,吃飯時別說話。”


    太宰治做了個鬼臉,然後繼續吃他的螃蟹。


    吃完飯後,天海純也一如既往的包攬洗碗的家務,太宰治頂多幫他分擔一點收拾碗筷的工作。和之前一樣,太宰治把碗筷放到二樓廚房的水池旁邊後就迅速消失了,剩下天海純也一個人踩著凳子清洗碗筷。


    天海純也現在每天的日常就是在森鷗外不忙的時候跟著他學習,他忙的時候就對著書本自學,反正很多字他都認識,然後就是買菜做飯洗碗。


    天海純也是一個沒有過去的空白之人,能被森鷗外接納是他的幸運,所以他對森鷗外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森鷗外怎麽說他就怎麽做,不會有任何怨言。


    隻是,偶爾他也會覺得森鷗外的話有些不對的地方。


    即使懵懂如他,也能察覺森鷗外言語之間對生命的不重視,就好比兩天前他和森鷗外外出時看到的那一幕。


    有人被殺了,他們兩個親眼目睹到了犯罪現場,天海純也正想出聲阻止凶手的罪行,卻被森鷗外捂住了嘴緊緊抱住,動彈不得。


    死者傷口處湧出來的血紅通通的,他流了很多很多血,凶手卻從他的身上翻撿出了錢包和貴重物品,帶著滿足的笑容翩然而去。


    那個凶手好像隻是順手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而不是犯下了奪去他人珍貴生命的惡行。


    對方最後的笑容經常出現在這兩天天海純也的噩夢中,可不管是凶手,還是在當時阻止他出聲行動的森鷗外,都對此習以為常。


    當時,在凶手走後,森鷗外俯身,在他耳邊低聲問“你想做什麽,純也?”


    天海純也渾身都顫抖著,而原本緊緊抱著他森鷗外卻突然鬆開了手,強硬的捏著他的肩膀,不讓他軟弱的跌倒。


    “想阻止剛才發生的事?但是啊,純也,你有沒有想過,你出聲以後要怎麽做?”


    天海純也臉色白的嚇人,森鷗外將他轉過身,蹲下身與他雙目對視。


    此時的天海純也擁有著惹人憐惜的脆弱之美,但心硬如鐵的森鷗外對此視而不見,他不需要一個隻能用來欣賞的花瓶,就算花瓶再美也無法打動他。


    他對天海純也說“你想救人,但你隻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而我身上也沒有任何武器。可對方卻是一個健壯有力的成年男人,手裏還有一把鋒利的刀,他剛殺了個一個人,你出聲隻會讓我們兩個被他一起殺死滅口。”


    “沒有力量,就什麽都做不到,隻能任人宰割。”


    那一刻,森鷗外的眼睛裏蘊生著深沉的黑暗,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想要不被人欺淩,想要隨心所欲的做事,你就必須要變強,強到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讓所有人都匍匐在你的腳下。”


    “但在你變強之前,你必須蟄伏,不論看見多少難以忍受的事情,都必須要忍耐。”


    血淋淋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天海純也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在森鷗外深沉期待的目光中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做到的。”


    “我也相信,純也不會讓我失望的。”森鷗外微笑道。


    森鷗外借著那一次的遭遇給天海純也上了一課,可當天海純也回想起來的時候,卻總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到底哪裏不對勁,現在的天海純也還想不明白,不過自那之後他學習起來更加用功了。


    森鷗外告訴他,他人雖然還小,但隻要掌握了更多的知識,也可以輕鬆的製服成年人,天海純也正為此而努力著。


    森鷗外很滿意天海純也的態度,不過很快的,他發現,天海純也並沒有改變。


    天海純也依然對殺人存著畏懼,明明知道該對人體哪裏下手能夠輕鬆的要了對方的性命,卻總是會手下留情。


    他不願意殺人。


    森鷗外覺得這樣不行,為此,他決定下個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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