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門已經關上了,顧懨輕輕.喘.了.口.氣,毛茸茸的大尾巴落了下來。結果剛一回頭,卻發現麵前坐了一個人。


    他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回過頭去又再看了一眼之後才確認自己麵前確實坐著一個人。


    而且還是一個熟悉到叫他怎麽忘都忘不了的人。


    傅寒嶺放下斬淵劍,微微抬眸看向他:“見到我很驚訝?”


    顧懨:何止是驚訝,都是驚嚇了好嗎?他一路跑過來找了個空客棧,傅寒嶺是怎麽在這兒的?


    他不是在南疆妖城嗎,什麽時候回中洲的?


    而且他怎麽什麽也沒有發現?


    顧懨這時甚至顧不上自己身體裏的熱意,踩著梅花墊後退了一步。小小的狐耳豎起來,尋找著機會準備逃跑。


    但是傅寒嶺已經讓他跑了一次,這次怎能可能再犯同樣的錯。


    在他出現在客棧之後這裏就已經被結界籠罩了,顧懨後退之時尾巴掃在結界上非但沒有掃出去,還把自己粘在上麵了。


    這靈氣像是有.吸.附力一樣,將小白狐.吸.在原地動也不能動。


    顧懨爪子一抬,又好像被.吸.的更深了。


    這是什麽鬼東西?


    他試探著掙紮了兩下,發現自己整隻狐狸都被固定住了。傅寒嶺靜靜的看著他掙紮,好似對小狐狸這模樣十分感興趣。


    座上之人一身雲紋墨衣,在收回手後白發微微垂下,叫俊美冷冽的麵容愈加冷淡。


    顧懨對上他深然如淵的雙目,微微頓了頓。


    傅寒嶺這是在懲罰他?


    心思微轉之後他垂眸掩下眸底情緒,又抬起頭來像隻普通小狐狸一樣輕輕嗚咽了兩聲。


    這還是顧懨和小刺蝟學的,這種小動物可憐的聲音叫人難免心軟。


    然而這次再逮到小狐狸的傅寒嶺始終鐵石心腸,在聽到小狐狸叫時卻仍舊不為所動,隻是淡淡道:


    “這東西越掙紮陷的越深。”


    行吧,他不動了。


    傅寒嶺此時見他安靜下來不準備跑了,目光在小白狐被粘住的小梅花墊上看了眼,又看了看顧懨身上白蓬蓬的茸毛,微微挑了挑眉,語氣聽不出喜怒。


    “看來這些日子過的不錯。”


    在跑了之後非但沒有憔悴還愈發漂亮了。


    顧懨狐耳微微動了動,當做沒聽見這句話,隻是想著傅寒嶺將他定住又要做什麽。若是平常他一定和這人杠到底,但是此時剛服了兩顆丹藥,後遺症上來燒的顧懨腦子裏暈暈乎乎的,隻想要盡快疏.解。


    但是這人還將他定在這兒。


    狐耳內軟軟的茸毛幾乎已經變成了粉色,顧懨身體顫了顫又咬下牙,輕輕嗚咽了兩下。狐狸的眼淚不值錢惡狐狸就更是了。要是這人再不放開他,他就準備惡心對方。


    傅寒嶺繞有興趣的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在看到一向狡猾的小狐狸這麽快服軟的時有些詫異。


    以他對這小狐狸的了解,即使是這會抓人的結界難纏,但是恐怕也不會這麽快叫他聽話。


    想到剛才小狐狸迫不及待的鑽進客房的舉動,傅寒嶺眸光深了些。


    “小家夥,給你一次機會。”


    “你生了靈智,本座說的可沒錯?”


    傅寒嶺一直懷疑在妖城聖殿中看到的雕像與這隻小狐狸有關。畢竟普通妖獸根本不可能僅憑著爪子就在他罡氣中留下痕跡。


    更何況以後來他離開之後,這隻白狐逃跑之餘還不忘拿走那團毛團的動作來看,絕不可能是沒有靈智的。


    他很好奇這隻小狐狸身份,分明有靈智但是卻一直裝作聽不懂話的樣子,到現在被抓住了還在偽裝。


    不過他今日時間充足,倒是可以和這隻小狐狸好好麵對麵談談。


    顧懨被粘住尾巴,此刻腹中熱意一陣一陣的,梅花墊都紅了。


    他咬著牙不說話,傅寒嶺卻道:“你不承認就繼續粘著吧。”


    傅寒嶺是真的特別無情的準備繼續這麽對小狐狸,顧懨知道這人早就認定自己有靈智,隻好點了點頭。


    墨衣白發的尊者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將顧懨被粘住的那隻小梅花墊解救了出來。


    傅寒嶺在小白狐詫異的眼神中自顧自說著。


    “所以那日在禁地之中吃了我渡劫後的煞氣的也是你。”


    狐爪鋒利,能吞食煞氣,而且靈智不凡。


    除了沒有九尾之外,完全與妖城石壁上的刻畫相同。


    傅寒嶺在顧懨被強行豎起的大尾巴上看了眼,沒有強行逼迫他九條尾巴,反而道:“九尾是妖族信仰。”


    “那些小妖們來中洲與你有關吧?”


    聽到小妖之後顧懨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心下微驚。


    傅寒嶺是怎麽知道九尾的?


    他本以為這人隻是從上次被他騙了那兒知曉他有靈智,卻不知道傅寒嶺竟然已經查到了九尾天狐身上。


    難道是妖城?


    他心中猜測了一瞬就被打亂,在藥力反噬下卻隻是做出一副難受的樣子拒接承認。


    他都這樣了,怎麽能回答懂傅寒嶺的話。


    小狐狸精神懨懨的,隻是被粘住尾巴卻好似難受到不行,抬起頭來衝他叫著。這一聲卻是比之前剛開始裝出來的要真很多。


    傅寒嶺本是想要嚇嚇這隻喜歡偽裝的小狐,沒想到他真的不舒服。指尖微微頓了頓,看著他的樣子似乎是在斟酌。


    顧懨確實已經不行了,雙倍的.發.情.期叫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個小火爐,身上毛絨絨的狐毛都像是快要燃燒起來了一樣。


    就在他惡狐掉淚時,忽然身後的結界被解開了,被粘住的大尾巴重新恢複自由。


    顧懨.喘.了.口.氣,抬眼之後發現自己被抱到了傅寒嶺腿上。那人袖間的雪鬆香氣淡淡的縈繞在四周,叫顧懨清涼了一瞬,又很快的被別的熱意侵襲。


    “你這是怎麽了?”傅寒嶺伸手探了探小狐狸額頭,在那滴惡狐淚落下時,順著指尖劃過接下。


    冰涼的淚珠從那雙帶著薄繭的指節上滑落,顧懨急躁的嗚咽了聲,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後搖晃著。


    還從沒有什麽人或動物在傅寒嶺麵前哭過。


    他平常最是冷淡威嚴,便是幼年時那些人也怕他,不過這怕卻是不敢造次的怕,在他皺眉之後,便是連眼眶紅都不敢紅。這小狐狸還是第一個當著他的麵哭出來的。


    傅寒嶺指尖的冷意叫顧懨勉強得到了些.喘.息,他掙紮著想要跳下去,又被攔下,心下幾乎要氣死。


    在傅寒嶺淡淡抓住他尾巴之時顧懨幹脆從梅花墊裏伸出了利爪,想要給傅寒嶺一爪。他這次實在是失控忍不住了,因此用的也是全力。


    傅寒嶺冷不防被抓破手,但是捉住狐尾的動作卻沒有停下,隻是眯了眯眼沉聲道:“身上很燙。”


    顧懨現在理智全無,攻擊性很強,他總算知道妖族的.發.情.期有多恐怖。顧懨之前中紅樓中過藥都自信滿滿的能挺過去,但是當血脈裏的熱意來了卻全然無法抵抗。


    要不是傅寒嶺現在捉著他,他都能當場解決。


    被粘在結界上的一會兒已經叫他完全沒辦法自控,顧懨這時候腦子裏隻想跑出去。


    在察覺到小狐狸不對勁之後傅寒嶺指尖停了下來,用靈氣定住他四隻爪子之後將顧懨翻過身來。


    小狐狸軟乎乎毛茸茸的肚皮露了出來,漂亮的眼睛裏濕潤潤的。


    傅寒嶺看見這一幕後,表情難得有些詫異。


    “原來是.發.情.期了。”


    他皺了皺眉,還是第一次見妖族.發.情.。但看小狐狸難受到不行的樣子,還是鬆開了他。就在顧懨以為自己終於逃過一劫的時間。


    下一刻,那隻冰冷的手並沒有收回去。


    顧懨詫異的僵住了身體,梅花墊通紅。在詫異之下忽然收起來的九條尾巴都無法再控製住。


    傅寒嶺微微垂眸,看向了不知何時跑出來纏住他的九條大尾巴。


    果然是九尾。


    一開始在他動手之後小狐狸就雙目通紅,翻起身來用九條尾巴纏住了他。


    這九條毛茸茸的狐尾看著柔軟蓬鬆,但是在顧懨動真格的時候卻不比玄鐵刀劍差,九條狐尾如同鐵籠一般困住他。


    傅寒嶺挑了挑眉,看著小狐狸衝他警惕的豎著耳朵。


    他對小狐狸的脾性有些認知,以為在被他冒犯之後這小白狐.發.情.期之下會困住他迅速離開。


    誰知道狐尾鑄成的鐵籠將他關在裏麵,小狐狸回過頭來恨恨的踩了他一爪子之後,卻咬牙用一條尾巴纏住他的手閉上了眼。


    眼下身處在一個毛茸茸的.囚.籠.裏,他其實隻要喚出斬淵劍就可以離開。但是在狐尾纏上他手腕之時傅寒嶺卻微微垂眸,沒有離開,反而深深的看了小狐狸一眼。


    反敗為勝的顧懨並沒有看出這一眼的含義來,隻顧著自己舒服。


    一炷香時間後,小狐狸已經恢複了往常,但是九條毛茸茸的狐尾卻對他十分有敵意。


    傅寒嶺倒也不著急出去,隻是褪下了被弄髒的墨袍。


    他發冠散落,一頭白發微微落在肩上,與周圍的狐尾顏色竟十分和諧。


    顧懨頭腦清醒了會兒後回過神來,一轉頭便是傅寒嶺支著手看著他的樣子。


    等等,他剛才幹了什麽?


    他.發.情.期來了,傅寒嶺困住他不讓他離開。


    然後呢?


    顧懨看了眼自己現在宛如.囚.籠.的九條大尾巴,他用尾巴將傅寒嶺纏住,強迫對方幫他了……


    顧懨:!!!


    一句髒話憋在心中,顧懨宛如被雷劈了一樣,反倒是受害者傅寒嶺看著他漂亮的眼睛裏不停的變化著的神色,微微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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