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琪終究是沒有告訴我,這些事情都是誰告訴她的,是誰指使她的,我問了許久,她就是一個勁的哭,什麽都沒說,氣的我最好穿上褲子就往外麵走,到門口的時候,馬玉琪很大聲的喊了我,她哭著說陳琦,我一直以為我在你的心裏多少都是有地位的,可是現在我才明白,我根本就比不上張雨萌。


    我在門口停了三秒,緩緩的走出了屋子,頭也沒回。當時的我真的很難過,很氣憤,心裏亂成了一團,不知道自己要去幹什麽,應該幹什麽完全失去了正常人應該有的理智。


    其實我心裏明白,在那樣的時刻我不應該在追問馬玉琪的,就算是我想要知道,也應該過了那個時間以後再去問她,畢竟人家是一黃花大閨女,把自己的第一次毫不保留的給了我,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了被人擺弄,被人操作。


    心裏最多的就是憤恨,恨自己,恨萌萌,也恨馬玉琪,更恨讓馬玉琪這麽做的人,可是關於這一切,我一點辦法都沒有,自己如同一棵棋子,任人擺布,完全決定不了自己的命運。


    我也不想回去,不想見到萌萌,害怕一見到就會問她很多的東西,害怕她告訴我一切都是真的,害怕自己承受不了。大中午的,就一個人坐在馬路邊上,看著天上熾烈的太陽發呆。


    五月的陽光已經很毒辣了,曬得我暈乎乎的,閉上眼睛就是,腦海裏出現的就是一片緋紅色,緋紅色的床單,緋紅色的馬玉琪,緋紅色的萌萌,還有緋紅色的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根煙,不知道馬路上走過了多少個大長腿的妹子,突然間我就笑了,心裏就釋然了,覺得這樣的生活就挺好的,一個人曬太陽,一個人坐在馬路邊上發呆,還有過往的長腿妹子可以看。


    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褲兜裏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我以為是馬玉琪或者是萌萌的,就沒想接,掏出來一看是胡小榮打給我的。關於胡小榮,我的心裏多少還是有感情的,畢竟坐了一段時間的同桌,畢竟是李明曾經喜歡過的人,畢竟曾經在一起度過一個夜晚。


    我接通了以後,胡小榮就在電話的那邊問我在哪呢,我瞅了一下四周,也沒什麽標誌性的建築,索性就說道,在馬路邊上曬太陽呢?又問她找我有什麽事不?胡小榮頓了一下才說,陳琦,我想見見你。


    聽見這句話,我突然間就笑了,就在今天早上,我剛聽過同樣的話,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胡小榮聲音平靜的在電話那邊說道,陳琦,我要走了,你是我在這個學校裏為數不多的幾個好朋友,臨走的時候,我想見你一麵。


    愣了那麽一下,我有點沒聽明白,就問她往哪走,胡小榮聲音聽不出喜與樂的說要回去了,爸爸把我的事情給處理完了,過幾天就要把我接回南方了。


    我們都沉默了,誰都沒有在說話。放在平時,我肯定就答應著馬上去找她,可是現在我感覺自己很累,哪都不想去,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的睡一覺,想了想以後我緩緩的說道,下午我去找你,你等著我。胡小榮輕輕的說了一個嗯,接著就把電話給掛掉了,我可以聽出來她還是很高興的。


    在路邊的一個居民的水龍頭前,我擰開水龍頭就往自己的腦袋上衝水,衝了恒久很久,久到連房子裏的主人都看不過去,跑出來衝著我吼道,這水要錢的,後麵還嘀咕了幾句什麽,我沒有聽清。


    我把水龍頭擰上以後,抬起頭靜靜的看著眼前那個樸實的居民,聽見他還在說我,頓時心裏的火就上來了,從自己的錢包裏抽出了一摞錢,也不知道有多少,衝著那個男的臉上就砸了過去,邊砸邊罵道,去你嗎的表子養的,老子有的是錢,說完就離開了,也沒看那人臉上什麽反應。


    沒回到住的地方,也沒去霸天,從學校的院牆上直接就翻了進去。正好是上課的時間,校園裏沒什麽人,我捋了捋自己還是濕漉漉的頭發,慢騰騰的搖著步子就往操場後麵的大槐樹下走去。


    那是以前我上學的時候,最喜歡去的地方,挨打了,受委屈了,心裏有事了,我都會去那裏,那個地方很安靜,很少有人回去哪裏,因為離著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個大的垃圾堆。


    當初萌萌沒有一聲不響的離開,我和又生還在學校,張倩還沒出國,李明還沒去南方,漢生還沒走上不歸路,萌萌還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經常帶她來這裏,後來慢慢的她也喜歡上了這裏。


    如今坐在這顆大槐樹下,猛然間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我不在是我,他們也不在是他們,連帶著這棵樹似乎也都不在是以前的那棵樹了。


    許多人就這樣慢慢的走著走著就散了,我們當初以為的念念不忘就在念念不忘著慢慢的忘掉了。我有點懷念以前,有點想念他們,不,不是有點,是很懷念,很想念。


    腦海裏的場景像時光機一樣往後倒退的時候,上空的太陽也一點一點往下降落,大槐樹的葉子依舊茂盛,隻有星星點點的光線落了下來。我半睜著眼睛,突然間覺得眼前的場景美極了,從褲兜裏拿起電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胡小榮打了過去。


    聽得出來胡小榮聽見我的生=聲音挺激動與高興的,我把自己的地理位置給她說了以後,她讓我等一會兒馬上就過來,我輕輕的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半臥在地上,抬起頭,眯著眼,繼續張望樹葉間陽光的影子。


    胡小榮來的時候,太陽的光線正好撒滿了這顆老槐樹,她手上拎了好多吃的,看見旁邊不遠的垃圾堆,鄒著眉頭看著我說道,怎麽選了這麽一個地方,我衝著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她在我的旁邊坐下。


    猶豫了一下,胡小榮還是在我的旁邊坐了下去,我說別鬧,像我一樣靜靜的躺坐下去,然後抬起頭,眯著眼,從樹葉的間隙裏去看陽光的影子,你一定可以看見你想要的。


    看著我入迷的樣子,胡小榮半信半疑的像我一樣半躺臥了下去,像我一樣眯著眼,開始張望樹葉間太陽的影子。過了一會兒,我看著逐漸往下走的光線,問她看見了什麽。胡小榮在我的旁邊搖了搖腦袋淡淡的說,這能看見什麽,不就是樹葉裏光線,還有光線裏的樹葉嗎!


    我坐了起來,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虧你還是看瓊瑤的呢,連這麽一點浪漫富有感情氣息的畫麵都看看不出來。被我這麽一說,胡小榮頓時就樂了,摸著我的額頭說道,陳琦,你是病了還是這麽一段時間沒見,你把自己的腦袋還有心給換了。


    聽見胡小榮提到心這個字,我的心裏頓了一下,隨即搖著頭也笑了出來,沒在跟她拉扯剛才的問題,轉而問道什麽時候走?


    胡小榮把手裏的一個大紅色的口袋打了開來,裏麵全都是吃的還有喝的,順手遞給了我一瓶哇哈哈,淡淡的說可能明天,也可能後天,等到我爸爸把這裏手續一弄完,我就要離開這座校園,離開這座城市,離開北方了。


    恰到好處的,淡薄的光線,正好灑滿了她的臉上。胡小榮眉頭微微的鄒著,神情略顯哀傷,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看著就讓人心疼。我搖了搖頭,擰開水喝了一口,望著她說道,你也可以選擇不走嗎,你這麽大的脾氣,家裏人肯定特慣你,留在這裏也挺好的啊!


    說完就又躺在了地上,胡小榮使勁的甩了甩腦袋,歎息著說,不行的,明年一畢業我爸爸就要把我送到國外去了,以後就不是他鄉了,而是他國了。


    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就呆呆的躺在地上繼續張望越來越薄的光線。下午的放學鈴聲也隨之響了起來,一大群的孩子從教室裏湧了出來,狂奔著跑向食堂。


    我們就那樣呆坐著,望著奔跑的學生,胡小榮眸子有著淡淡的哀傷,過了一會兒她問我,陳琦,你不上學了,你後悔過嗎?


    其實胡小榮問我的這個問題,我不隻一次的在心裏默默的問過自己後不後悔,每次都沒有答案,現在胡小榮再次問我,我依舊不知道怎麽回答,淡淡的說,談不上後悔,也說不上不後悔,這就是命,我的命就是這樣,沒有辦法。


    胡小榮在沒說話了,就一直靜靜的坐在我的旁邊,看著高大的教學樓,看著遠處不知名的大山,看著這裏的一切,直到夕陽西下。


    傍晚的時候,我從地上爬了起來,使勁的伸了個懶腰,衝著胡小榮說道,走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走的那天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好來送送你,畢竟同桌一場,胡小榮沒有說話,猶豫了一會兒,衝著我說道,陳琦,我想和你在待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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