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跟著東哥去送貨,範圍就在H市以內,我也不知道送些什麽貨,有時候問東哥,東哥就說是一些小販手裏的貨物,我們隻是送到大商販那裏,其餘的一切都不用管。


    隻是讓我感到特別奇怪的是,送的這些貨都是在夜裏發出的,白天我和東哥都窩在賓館裏睡覺,等到夜裏才出發。


    並且所有的貨物,都要經過學校門口小賣部的光頭檢查完了以後才能送出去。每次都是一個司機,加上東哥,加上我一同運送,不過司機經常會換,東哥坐在主駕駛上,我坐在後排的副駕駛上,隻要一上了貨車,就不許說話,這就讓我更加困惑了。


    跟著東哥跑了有半個月左右,我漸漸的清楚的送貨的流程,我和東哥並不是一直要把貨物送達到客人手裏,隻需要送一段路,每天夜裏十二點左右,準時在光頭的小賣部門前等。


    有的時候開過來的是大卡車,有時候是一般的中等卡車,貨車一到了光頭的小賣部門前,小賣部的屋子就會出來四五個中年男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戴著墨鏡,像是特別害怕有人把他們認出來一樣。


    光頭打開後車門驗完貨以後,就會對著比個OK的手勢,然後車上的司機會下來,換另外一個司機上去。這時候就開始出發,令我更加奇怪的是,貨車都不會走大路,而是會走小路,饒很遠很遠的地方,在繞回來從另一條小路上到達H市的邊緣地方,我們停下來以後就會有人從路邊的林子裏或者草叢裏出來,也會有人驗貨,然後在換司機,而我們會開著另一輛一模一樣的貨車繞回到光頭的小賣部裏,在被其他的人開走,這樣每次一折騰幾乎就是一晚上。


    經不住好奇,我就問東哥,幹嘛不走大路要走小路,多浪費時間啊!東哥抽著煙,靠在窗台上說,琦琦,其實這些貨都是違規產品,怕的就是被警察檢查出來,所以才會有這麽一道流程。


    經過東哥這樣一說,所有的事情都變的合理了,我就問他,我們這樣算違法嗎?東哥想了想,有點違法,不過問題不大,沒有風險,怎麽會這麽賺錢呢?我想想也是,跟著東哥半個月的時間,我幾乎就攢夠了一學期的費用,並且還有多餘的。想著幹這行的人這麽多,就算出事了,應該也輪不到我和東哥擔著。


    有一天,天還沒黑透,外麵就下起了暴雨,我趴在床上問東哥今天晚上還送貨嗎?東哥望著外麵的天色鄒著眉頭說,恐怕還是得送。


    到了夜裏十二點,我們穿著雨衣,在光頭的小賣部裏照舊等到了貨車,隻不過今天光頭沒在,換成了另外一個大胡子檢查貨車,我想看看貨車裏麵到底裝著什麽,就伸著脖子往裏麵瞅,裏麵的大胡子拿著個手電筒,胡亂的翻著什麽,天太黑,有下著雨,我就沒看清,就往回收脖子的一刹那,貨車前麵的反光鏡裏映出了一個人的臉。


    不過隻是車燈的餘光照出來,鏡子上麵也有雨水,模糊的讓我看不太清,但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個人我見過,肯定見過,可是到底是誰呢?


    來不及讓我細想,大胡子就研完了貨,對著東哥比著手勢,讓我們開車走,雨越下越大,司機說,這麽大的雨,小路肯定走不了了,問東哥怎麽辦?


    東哥拿著諾基亞手機打了幾個電話都打不通,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一臉的愁容,無奈之下,東哥咬了咬牙說,走大路!


    我坐在後排的副駕駛上,看不見前麵東哥和司機的臉,不過從他們繃直的身體上我能猜想到,他們特別的緊張,頭一直伸著向前看去。而我想了一路的鏡子裏的人臉,終於想了起來,那個人就是張天左!


    當時想到這,特別的激動,就拍了一下東哥的肩膀,沒想到東哥的反應特別大,嚇的一哆嗦,旁邊的司機也嚇得猛踩了刹車。停下來以後,東哥大口的喘著氣,轉過身,怒視=瞪著我,大聲的吼我,問我幹嘛?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現在這樣的東哥,眼睛裏存滿了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就像瘋了一樣,東哥的表情看的我不敢說話,就小聲說我想尿尿,司機遞給我一個瓶子,讓我尿裏麵,說讓我沒事別動彈。


    東哥也轉過身去,點燃了根煙,看起來像是在緩解自己的情緒,司機慢慢的發動了車子,我確實有點尿急,就對著瓶子尿著,可是尿了半天都尿不出來,使著勁才憋了出來。


    到了大路口的時候,前麵停著一輛警車,一個穿著黃色警服的警察站在雨裏舉著旗子揮舞著,對著司機聲音有點抖的問東哥怎麽辦,東哥在抽完煙以後整個人看起來冷靜了不少,吸了口氣說開過去,別緊張。


    在警車前停了下來,警察敲著玻璃,東哥緩緩的把玻璃搖了下來,一臉笑著問,警察大哥什麽事啊!完全沒了剛才的緊張,如同換了個人一樣。


    “駕駛證,身份證,警察拿著本子對著東哥說的,東哥從下麵掏出本子遞給警察,還遞了根煙給他,笑著說,我們都是本地人,貨物都是正常的,這麽冷的天,還值班不容易啊!


    警察看了一遍,又瞅了瞅司機,讓東哥下來把後麵的車門打開看看,司機的臉色立馬就變了,手放在了椅子下麵,東哥的另一隻手按住司機,拿著鑰匙,打開車門,把腦袋上的雨衣往上戴了戴,跟著警察跑到了後麵。


    接著*的光亮,我從後視鏡裏看見,東哥摟著警察的肩膀,走到了後麵,然後是貨車門打開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就看見東哥把警察送到了警車裏,關了警車門才返還回來。


    坐到駕駛椅上,東哥一直大口的出著氣,在身上摸索著煙,摸了半天都沒找到,旁邊的司機掏出一根,點燃了遞給東哥,東哥深深的吸了幾口,冷冷的對著司機說,開車!


    在東哥揚煙灰的時候,我看見東哥的手上有血,一大片,心裏嚇的一顫一顫的,抖著聲音說,東哥你手上有血,東哥看了看自己的手,聲音還是那麽的冷,不過特別平靜的對我說,沒事,剛才打開後麵的車門的時候,雨水粘在上麵,太滑,沒注意把手弄破了。


    東哥這麽一說,有加上我親眼看見是東哥摟著警察的肩膀把警察送回到警車裏的,就沒想太多,靠在後排的椅子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地方,雨停了,天慢慢的亮了起來,東哥身上的雨衣也不見了,我下了車,看著他們把貨物搬到另一輛車上,東哥一直在打著電話,臉色不好看的說著什麽,距離太遠聽不清。


    大約有半個小時以後,東哥趴在司機的耳邊說了些什麽,然後司機就上了另一輛車,我們原來坐的那輛卡車被一個年輕的小個子往市裏的荒區開去,人和車都走完了,就剩下我和東哥兩個人,由於我睡了幾個小時,精神看起來很好,就問東哥,現在咱們去哪?


    “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然後坐車回去。”東哥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疲憊,我有點疑惑的問道,不坐卡車了?


    “不了,這趟貨送完以後,老板給我們放假了,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東哥笑著說,可是眼角裏卻明顯帶著隱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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