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和黃毛的事,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並且黃毛已經不在學校了,那麽萌萌還會對這件事在意嗎?


    她是會在意的,會在意的要命,這是一個漂亮女孩的天性。隻要是個漂亮的女孩都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別人眼中存在一點的瑕疵,這是我所擁有萌萌的唯一把柄,也是萌萌的弱點。在越來越多的日子裏,我把察言觀色,分析人物的心裏掌握的更加的精透,不得不說進入混子的圈子,我真的長大、學會了很多。


    果不其然,萌萌在聽到我說要將她的醜事公布於學校以後,萌萌整個人都變的萎靡,不在有剛才的氣勢逼人,她耷拉著腦袋說,陳琦,我和你就這樣吧,誰都不要在打擾誰,各自過各自的生活。說完,攏了攏肩上的書包,低著頭向家裏的方向緩慢的渡著步子。


    看著萌萌落寞的身影,我心裏瞬間蔓延著生長出大片大片荒涼的野草,一層一層的包裹整個胸脯,濃密的讓人透不過氣。我恨我自己,也恨萌萌,為什麽她可以為了黃毛,而不願意給我一次靠近的機會,我真的比黃毛還差嗎?


    對著眼前的電線杆子,我揮著拳頭就是一頓猛砸,連手骨節上出血了都沒有在乎,最後真的累了就臥在地上,背靠著電線杆子,望著天空明亮的皓月,從褲兜裏掏出煙,一根一根的抽著。


    旁邊走過一個乞丐,全身髒臭到像是從學校裏的大廁所中撈出來一樣,他看著我就一直嘿嘿嘿的笑,我盡然覺得自己連一個乞丐都比不上,乞丐沒有煩惱,隻要每天有吃的就好,每個時間段都是開心的,於是,我盡然也傻乎乎的對著他笑,還扔了根煙給他。


    蹲到了半夜裏,星子遍布四野,乞丐蜷縮在我身邊呼呼的睡著的時候,我才背起書包,慢騰騰的搖晃著步子,帶著滿手的傷痕,帶著滿身的疲憊,帶著心靈的傷向家的方向走去。


    養父養母的房間裏呼嚕聲此起彼伏的響著,他們才不會管我什麽時候回家,或者回不回家,巴不得我死在外麵;萌萌房間的門緊緊的閉著,我趴在門上聽著裏麵的動靜,想象著萌萌睡覺的樣子。房間裏麵一片安靜,沒有聲響,我笑著搖了搖頭,罵著自己說,陳琦你個B崽子。


    衣服沒脫,手上的傷口也沒處理,就躺在床上,恍恍惚惚的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夏日層層疊疊的陽光已經蔓延過窗戶分散不一的灑在了屋子裏,我揉了揉疼痛酸脹的眼睛,看了看手挽上的電子表,上麵顯示著十二點十二分,這表示著我又逃了一早上的課。


    可能現在所有的人都覺得我混的挺好的,幹嘛還非要帶個破電子表,每次和四大天王呆在一塊,曾虎都要對著我的電子表嘲笑一番,可是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棄這塊表,這是十歲那年父親離開我的時候買給我的,看著它我能想到父親,看著它我還能有盼頭,能讓自己堅信父親終究會來接我的。


    隨便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看了眼桌子上的饅頭,盡然讓我的胃裏泛濫出陣陣惡心的味道,以前饅頭對於我來講都是一種奢侈,現在我卻在嫌棄它,陳起,難道你真的長大了嗎?


    幾天的時間沒到學校,剛一進來,發現整個學校的變化非常非常的大,初中部的大樓上兩邊扯著大紅色的布帶,金黃色耀眼的大字閃閃發光,最上麵寫著中考必勝,旁邊的高中部寫著高考凱旋,一副欣欣向上的狀態。


    我嘲笑的望著這些發光的字眼,向自己的教室走去。隻是剛到樓梯口就看見萌萌呆坐著,一副憔悴悲痛欲絕的樣子,我鄒了鄒眉,想到昨天萌萌說的話,就打算不打擾她,不管她有什麽樣的事,都和自己無關。


    “陳琦,我知道自己這些年對你一點不好,可是這樣做有必要嗎?”從萌萌身邊經過的時候,萌萌麵無表情的說。


    聽著萌萌說出的話,我滿腦子都蒙了,是你自己說的誰都不打擾誰,現在還說這些話有必要嗎?我搖了搖頭,繼續向樓上走去。


    太過於衝忙,太過於無視,萌萌眼裏的疼痛,手裏握著的紙張我都沒有看見。


    “陳琦,你會遭報應的,你一定會遭報應的。”說完這句話萌萌也從樓梯口背對著我離開,兩顆各自悲傷的心,越走越遠;化不開的矛盾,越來越深。


    剛到教室門口,就聽見裏麵吵吵鬧鬧的,就像蜂巢出動一樣。


    “陳琦,真不像個男的。”剛推開門,班裏的一個女生就大聲的對著身邊的人嚷著,由於背對著我完全沒有發現我進了教室,手裏拿著紙還在說著我的不是。


    其她的人看見我來了,都閉了嘴,趴在桌子上假裝寫字,我越聽越疑惑,走到那個女生的旁邊,嫖了一眼她手中的紙張,上麵標題寫著大大的張雨萌是個婊子,還有大段大段的文字,最下麵還有插圖,我動作幅度特別大的抓著那張紙看著,那個女生被我的這一動作嚇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緊張的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那張紙確實是我的,上麵的標題是我寫的,圖是我畫的,中間大段大段的文字是附加的,可是字跡特別的像,如同出自我一個人的手裏。


    這些東西是在萌萌那裏的,現在怎麽會出現在班級裏,看著這些羞辱萌萌的字眼,我的眼睛瞪得都快要裂了出來,死死的揪著紙張,我問那個女生,這張紙你從那裏得到的?


    “學校大大小小的角落裏都有,也不是我一個人再說的。”那個女生低著頭,解釋著說,聽見我一字一頓的聲音,都快要哭了出來。


    我把那張紙撕的粉碎,我終於明白萌萌為什麽坐在樓梯口了,終於明白她說的那句話的含義了,是有人在誣陷我,可是是誰呢?


    我連書包都沒有放,就往樓下跑去,往高中部跑去,一路跑到了萌萌班級的門口,揪著一個剛出來的學生就問,張雨萌呢?


    那個家夥看著我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搖著頭不敢說話,最後還是上次胖哥給我介紹的一個混混說,今天早上來上了早自習就不見了。他好像還有什麽話要說,看見我的表情就把話咽了回去,教室裏的很多女生都對我指指點點的,看著他們我就知道,這件事全校的人都知道了,並且所有的人都認為是我幹的。


    下了樓,四大天王緩慢的抽著煙,曬著有點刺眼的太陽,曾虎看著我說,你這事做的有點過了。


    我直接哭了出來,聲音有點嘶啞的說,不是我幹的,真的不是我幹的,你們看見萌萌了嗎?


    上官穆青罵著曾虎說,你長點心行不,這件事肯定不是陳琦幹的,然後有安慰我說,讓我跟胖哥一塊去找萌萌,他們找人去把那些紙張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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