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衝冷笑連連:“屠城師兄,所有的弟子都可以作為證見,我門下的弟子隻是集合在一起呼籲要為張蘭芝報仇,並沒有蓄意鬧事,而且我們並沒有搞任何的破壞,難道,這也犯了死罪,屠城師兄,我可是親耳聽到你下的必殺令?”


    屠城的神色陰冷無比,不過總算還是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薛衝師弟。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看來還是等到掌教師傅回來的時候,讓他老人家秉公辦理,今天,就到此為止,你覺得怎麽樣?”


    薛衝的聲音之中充滿鬱悶:“可是大師兄,你說我們違背了門規我們都真的違背啦?還有,你說到此為止就到此為止,這恐怕不妥吧?”


    血明子的神色十分的陰冷,眼神如刀的看著薛衝,心中想,看來,薛衝這小子是已經看出來我們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作生死搏鬥。


    屠城再也想不到,自己放過了薛衝,想不到薛衝的口氣倒是不依不饒了,眉毛一立就要發作。但是他立即收到血明子的指令:“城兒,這個時候的最了薛衝你就完了,記住,無論他提多麽無禮的要求,你都要先答應下來,明白嗎?”


    “明白。”屠城強行壓製住自己想要爆炸的胸膛。


    “那你想怎麽樣?”屠城努力的想要做出一副高傲的樣子,可是薛衝的心靈力散發出去,還是感受到了他心中強烈的情緒波動。


    還好,屠城的身體的氣息都隱藏在捆仙索之中,薛衝並不能真正的窺測到他的一切,隻是感覺到屠城似乎並不想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纏。


    以薛衝對人情世故的了解,自是很快的就明白了屠城現在的處境,那就是不能使門派之中出現無法控製的混亂局麵。


    一旦局勢無法控製。等到血衣長老這些人出來收拾殘局的時候,屠城這個掌門弟子,也就算是當到頭了。


    我該不該繼續戰鬥下去?


    一刹那之間。薛衝犯了一點躊躇,但是他隨即穩定如磐石的說道:“我不想怎麽樣。我隻想大師兄答應我一件小小的事情。如果答應,我就立即撤退,不然的話,唯有戰死在這裏!”


    凜然的氣勢在薛衝說這句話的時候顯現了出來。


    屠城自然聽出了薛衝語言之中的威脅之意,可是他顯然想早點結束這種對峙的局麵:“說來聽聽?”


    “若是大師兄答應我,在舉行門派年終大比武之前,不讓一個弟子到我屠狗峰,大師兄請放心。我也不會派出一個弟子下山,這件事情,能夠答應嗎?”


    屠城冷笑起來:“你什麽意思,想在聖宮之中成為一個獨立王國?還有,每個弟子要按月交納血印丹,你們不下山,我們也不能上山,那難道就不交啦?還有,一年一度的冬狩即將開始,你憑什麽不妨自己的弟子到地下曆練?”


    薛衝就道:“這件事情。我早已經想好啦,那就是血印丹由我幫他們交啦,看著。兩千弟子兩個月的血印丹,一顆不少,都在這裏呢,還有,至於大師兄你說的帶領門下弟子參加冬狩,這是門派之中規定下來的,我和我門下的弟子自然要參加,不過到時候由我親自帶領,並且不和你們在一起。這一點大師兄可以答應嗎?”


    “不和我們一起?”屠城的臉上露出十分輕快的笑容,他本想立即答應。但是因此吃驚的原因,想了一想這才說道:“好。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參加冬狩的時間。你就帶領你門下的弟子,自成一隊。你既然交了血印丹,那麽你的第一個要求,我也答應你,你現在可以帶著你門下的弟子回到屠狗峰之中,直到舉行年終種子弟子大比武。”


    “多謝大師兄成全。”薛衝雙手一抱拳,並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說實在話,薛衝要的也是一個台階。


    他實在並不清楚血明子的真正戰力。


    僅僅就在剛才,他已經感受到血明子對自己身上窺測的目光。


    什麽事情都是過猶不及。薛衝知道屠城現在不能繼續拖延下去,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的情況,在沒有修煉到通玄第九重身外化身的情況下,自己是不能在一個地方長久的呆下去的。


    尤其是現在。血明子正在不遺餘力的探測自己。


    像他這樣的高手,雖然不能明目張膽的殺了自己,但是要找出自己身上的漏洞,卻也並非是困難的事情,所以必須盡快撤離。


    薛衝的兩千弟子在血秋和血琴長老的帶領下,趕回屠狗峰,一個個鬥誌昂揚,高呼著薛衝早已經為他們製定好的口號:“屠狗峰上,一枝獨秀!”


    聲音整齊而響亮,這其實就是一直在教門之中的軍隊。


    以前的時候,所有的弟子,包括神獸宮之中的外門弟子,都覺得薛衝很了不起。


    但是那是因為薛衝僥幸從地底試煉的時候獨自完成任務,立下絕世威名。可是那個時候很多的人雖然佩服他,卻沒有真正的承認他。畢竟他當時的境界,隻是通玄二重,很多人的想法都是薛衝的運氣實在是太好,居然有掌教世尊授予他金玲。


    可是到了後來,仲夜完敗在薛衝的手下,而且令清風更是死在薛衝的手上,很多人已經對薛衝真正的承認。


    丹那也隻是承認,並非認為薛衝已經是種子弟子之中第一人。


    畢竟,屠城的修為長進實在是太快。


    就在此戰之前,薛衝的境界隻是通玄第三重上,和屠城的通玄第八重龍虎交匯也是天差地遠,即使是在無數長老的心中,薛衝也是肯定會被滅的一方。


    但是薛衝再次創造了奇跡,他居然可以帶領手下的弟子和屠城分庭抗禮,平分秋色。


    這已經不僅僅是承認的問題,而是打出威風的事情。


    高手,高手,真正的高手。


    現在。包括是很多長老,已經對薛衝的實力再次的進行論證。他們顯然早已經看出來蹊蹺,薛衝真實的戰鬥力。遠遠不能和修道者的感官體悟到的境界混為一談。


    ------


    靜室之中,血衣長老再次的回來。臉色有點尷尬:“諸位,我又回來啦!”


    其餘的長老一起含笑致意。


    血衣長老在門派之中,尤其是在長老之中的威望很高,由此可見一斑。


    “血衣師兄,你猜對啦,屠城果然收兵啦。”


    其餘的長老眼中露出讚賞的神色。


    “這是在情理之中。屠城就算是魯莽,但是有血明子在,他不會讓他做傻事的。你們知道我回來的目的嗎?”


    “不知。”


    “我回來是要聽聽你們的意見。你們覺得。薛衝僅僅為自己爭取兩個月的時間,是不是夠,是不是夠他把自己的修為提升到和屠城相抗衡的地步?”


    血印長老搖頭:“薛衝這小子,功夫是高明的,而且又年輕,而且看得出來,他又隱藏的手段,可是似乎有點驕傲,兩個月,兩個月的時間。怎麽能修煉到和屠城相抗衡的境地?”


    不少的長老都點頭:“年輕人傲氣衝天,不遭受一些挫折,是不能真正長大的。他這樣做,是有點狂妄自大了。”


    這些長老都是在通玄境界上摸爬滾打了數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人物,自然知道提升一個境界的艱難,別說是兩個月,就是二十年,隻要能提升一個境界,也是非常難得的事情。這些人的身份雖然是長老,但是實際的修為,也就是通玄第九第十重的境界。和屠城也就是不相上下。他們可是修煉了上百年甚至是幾百年,提升一個境界需要至少五六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時間。每一個境界的提升都是無數精力和時間的堆積。


    薛衝就算是真正的天才。隻要能在兩個月之中突破到通玄第四重的境界,恐怕已經駭人聽聞。可是就算是這樣。薛衝也不是屠城之敵。


    “不,血衣師兄,我不這樣看。薛衝是一個聰明的人,年紀雖然幼小,但是在我感覺之中,此子的潛力深不可測,資質甚至在屠城之上。屠城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裏,居然從通玄第四重太極的境界一舉突破到通玄第八重人劫的境界,一年之中晉升四個境界,實在是恐怖。薛衝既然有隱藏的手段,先前的符雷爆炸,想必就是他的傑作。在我看來,也許薛衝隻要再升一兩個境界,就有可能和屠城抗衡。兩個月的時間,並非是不可能。”


    說話的人是血鳥。


    一個聲音洪鍾一樣的響起:“血鳥師兄說的是,我也支持你的看法。而且我認為,林慕白大師兄的眼光不會錯的。薛衝是他收的弟子,一定就不錯。反正,我跟隨大師兄三百多年,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大師兄的判斷出過一次錯的。”


    說話是的血牆。


    血衣長老搖頭:“血牆的話有待商榷。屠城是大師兄的弟子,但是薛衝又何嚐不是大師兄的弟子,這兩個人都是我門中傑出的的弟子,誰勝誰都不影響大師兄的判斷。”


    血牆的臉色紅了:“是是,血衣師兄說的對,我真是有點糊塗了。”


    血衣長老就微笑道:“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告訴大家,我已經和林慕白大師兄打賭啦,我們賭的是他的兩個弟子,誰可以成為這一年年終大比武的贏家。”


    血印立即問:“你賭誰贏?”


    “我賭的是,屠城。”


    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血牆就道:“大師兄賭的是誰?”


    “蠢材,當然是薛衝啦!不然的話,你看到過血衣師兄這麽高興過嗎?”


    頓時,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血衣長老一定是想大師兄一回。


    事實上,把林慕白當作敵手的人,並非是血衣長老一人,血明子也是其中之一。他們在武功上是勝不過林慕白,但是他們想在其他的地方小勝一把,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修道的人,莫不是心高氣傲,都是強者,服輸兩個字。很多人即使明明知道,也永遠不會在口頭上承認的。


    ------


    血明子的神色之中充滿讚賞:“孩子,你長大了。你的脾氣比以前好了許多。”


    “多謝師父誇獎。”屠城冷冷的回答。


    這一次。血明子親自出手,居然還不能解決薛衝。說實在的,他有點沮喪。


    血明子似乎沒有感受到屠城的冷淡:“做得好,孩子。這一次,看似薛衝占了一點便宜,但是說實在的,我們還算是穩定住了神獸宮的大局,沒有人敢說你控製不住局勢。一旦讓血衣師弟這樣的人參與到門派的管理之中,我們就真正的一籌莫展了。可是現在,我們卻又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名正言順的殺死薛衝。”


    “什麽?”屠城抬起了頭。


    “冬狩,孩子,難道你還不明白?”


    屠城本來死氣沉沉的眼睛,忽然之間有了活力,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是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


    血明子的神色之中充滿無比的得意:“我是門派之中的資深長老,按照慣例,是要進入地底保護我們門派之中弟子的。當然不是單獨的任務,而是保護一隊一隊的弟子。到時候,你當然就知道為師會怎麽做了?”


    “師傅。我想親手殺了薛衝,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屠城的眼中顯現出強烈的恨意。顯然,薛衝在他的心中就是一個強悍的敵人。


    血明子搖頭:“孩子,無論是在什麽樣的時候,你都不要因衝動而喪失理智,這是你一生之中都應當時刻記得的東西。現在不是義氣用事的時候,而是要我們動用頭腦的時候,薛衝狡猾,簡直是太狡猾了。我以前一直是小看了他。現在看來,他應當算是我的一個對手。哼。我雖然不屑有這樣武功低微的對手,但是我對於他的智謀。倒是真正的感覺到佩服,算是我的對手也不為過。”


    “師傅,你為什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屠城不滿意了。


    “嗬嗬嗬。”血明子輕笑幾生,“我們這是在討論,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薛衝在每一次我要對他下殺手的時候都提前的預判到了,因此在我動手的時候他才能從容的逃逸,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厲害的本事。連我這樣的人,都不止一次的被他騙過,他的確算是我的一個對手。”


    屠城就緩慢的點頭:“好,師傅,我就聽您的,您說吧,什麽時候進行冬狩?我真的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血明子搖手:“這件事情先不要著急,因為你遲早是可以對付薛衝的。這件事情就不需要你插手,我會親自處理好的。你現在要做的是兩件事情,第一,是要整頓門派,要恩威並濟,使得不少親薛衝的人都倒向你這一方。以你現在的武功和手上掌握的資源,要做到這一點輕而易舉;第二,你要盡快的回複和提升自己的武功,這才是最重要的。你必須靜下心來,甚至是冒險和後殿之中那些老怪物動手過招,把自己的武功提升到通玄第八或者是第九身外化身的境界,到時候再次參加年底的仙道各大門派大比武,顯示我聖宮的威風。隻有這樣做,你才能重新贏得林慕白和眾多長老的心,你才能順理成章的做聖宮以後的掌教。”


    “師傅,我,我就沒有別的事情啦?”


    屠城臉上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


    不能親自參與狙殺薛衝的戰役,他感覺到強烈的痛苦。


    說實在的,薛衝給他造成了真正的痛苦。他一向自傲的境界,都被薛衝的萬步神符雷一擊,跌落到肉身第七重金丹的境界。


    而同樣的,他也給薛衝造成真正的傷痛。他殺了張蘭芝,而且使得百合殞命,這是薛衝一想到就耿耿在懷的傷痛。


    正是因為雙方都有刻骨的傷害,屠城才不能輕易的放下。


    地底之中,可就是妖魔鬼怪的天下了。


    到時候他搖身一變,就是一頭妖魔,殺了薛衝,門派永遠不能怪罪到他的身上來。可是血明子顯然謹小慎微,不肯冒哪怕是一點點的險。


    血明子笑了起來:“孩子,我答應你。替你殺了薛衝,將他所有的神魂都收取,你就不要想親自報仇啦。現在是特殊的時候。林慕白隨時都可能回來,夜長夢多。我們不能再有絲毫的冒險啦!剛才這一次算是一次真正的冒險,幸虧我們收手得早,這才沒有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所以再也不能有差錯啦!”


    屠城的眼睛亮了:“對啦,師傅,我剛才明明處於下風。可是我想不到薛衝為什麽就那樣匆匆撤離了呢?”


    “是我給他施加的精神上的壓力,他受不了,所以趕快答應我們的要求。”


    屠城就點頭:“多謝師父。我自己都感覺出來我們在談判之中處於弱勢。想不到的是薛衝居然那樣爽快的答應撤離,而且替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


    血明子點頭:“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他的真身被我窺視的時間越久,對他就越不利,所以才匆匆離開的。”


    “師傅,那一切就拜托您啦!”


    血明子點頭:“小子,明日一早,你就向門派宣布,進行一年一度的冬狩,所有內門及其以上的弟子都要參加。同時用符信通知薛衝,要他最遲在明日晚亥時帶領自己門下的弟子進入地底,門派會有相應的長老護送他們。保護他們的安全。你想必應當知道該派誰去‘保護’他們吧?”


    屠城的臉上露出最滿意的笑容:“哼,薛衝,我看你就算是長了翅膀,也休想逃出師傅您的掌心,我當然要派師傅去照顧他們啦。哈哈。”


    嗬嗬嗬嗬。血明子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


    屠狗峰上,薛衝的神色鄭重,看著十來位骨幹弟子:“諸位,我們創造了屠狗峰的曆史,我們以區區兩千人。和屠城手下武功精良的五六千人戰了個難解難分,沒有你們。我薛衝就徹底的被扼殺啦,多謝諸位!”


    薛衝深深的鞠躬。神色莊嚴。


    所有的人都有點手足無措,謝婷婷率先說話:“大哥,我們都相信你可以帶領我們走向輝煌。別的人可以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你,你是一個真的漢子,想當初,在地底那樣危險的情況下,你居然寧死都帶著我,我,我知道,你是一個真正熱血的人,跟著你,就算是死啦,我也覺得是快樂的!”


    她的淚水從他如雪的腮邊滑落。


    這個女人當初已經是神獸宮的三大女神之一,美豔無比,現在真正的成為了一個女人,更是有一種使男人心動的特質,尤其是她現在高聳的雙峰,一抹豔麗的雪痕更是晃動男人的眼睛。她一哭,很多男人都感覺到心痛。


    賽阿羅是一個真正絕頂風度的女人。她就那麽隨意的一站,仿佛是一朵怒放的紅玫瑰,嬌豔欲滴。這個時候她說話了:“大哥,您帶我走的恩德,我永生難報,就是為你死了,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所有的人似乎被感染。項少名說道:“大哥,您當初在地底那樣險惡的環境之下,還要保護我父親,我和妹子今生就是你的奴婢,為你死,我們甘願!”


    項周雨的眼中都是淚水。


    她知道自己的美貌和賽阿羅和謝婷婷不能相比,所以她一直都很溫柔,貼心的照顧著薛衝,默默的給薛衝以溫暖。她已經是薛衝的女人,當然知道作為一個貼身丫鬟該做什麽。此時的她隻是不斷的點頭。


    他當然不能像賽阿羅和謝婷婷那樣侃侃而談。


    她的確足夠溫柔。


    當下,剩下的一些頭目都紛紛的表達忠心,誓死不渝的忠心。


    薛衝的淚水流下:“諸位,我不會讓你們死!我怎麽能讓你們代替我死呢?你們是我的好兄弟,是我的好哥們,我最最親愛的人!你們知道嗎,我這一次現身,那是隨時冒著被血明子一擊殺死的危險。你們該當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麽恐怖。可是我沒有退縮,我出現在了你們中間。但是他卻不敢當眾殺,我們贏啦!今天晚上,我們狂歡!”


    薛衝舉起碩大的酒壺,咕嘟咕嘟一口喝幹。


    啪!的一聲,酒壺碎裂,薛衝的聲音猶如洪鍾響亮:“今天晚上,我們盡歡,明天,又是殘酷的開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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