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衝見蕭君離開,心中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跟隨蕭玉鱗回到帳篷。


    他越是對這天龍生死劫了解得越多,就越對這武功充滿了無窮的向往。


    “來人。”蕭玉鱗很快的呼叫手下士兵,派其中的三人進去幫他打掃衛生。這麽多死耗子,他也不能就這樣睡下。


    不長的時間,這三名士兵已經收拾好帳子,蕭玉鱗十分鬱悶的進去,躺在床上,卻是再也睡不著,隻得翻身坐起,再次的點燃了牛油巨燭,拿出懷中的書冊,再次的閱讀。


    薛衝顯然不能就這麽走了,本想在他睡覺的時候想個什麽辦法吵醒他,想不到他倒也配合自己,自己不睡覺。


    薛衝看著這小子如此費勁的小聲背誦,心中大樂,看來,這次得想個高明一點的方法才能看到天龍生死劫這最後的部分。


    夜已深,帳篷之外伸手不見五指,但是蕭玉鱗的耳朵忽然豎了起來,因為他聽到可怕的叫聲。


    這叫聲不甚大,不仔細去聽,根本不能聽到。可是一旦聽到,卻可以使人產生一種十分恐怖的感覺,就好象有蟲子在身上爬。


    “這又是什麽東西?”他開始小聲的自言自語,然後走了出去。


    薛衝大喜,再也不能等待,猛的從照妖眼之中撲出,翻動桌上書籍的後麵部分,一頁一頁飛快的翻動,迅速的記憶。


    他此時的速度,可以用蜻蜓點水來形容,不過他強大的記憶力還是發揮了作用,不長的時間裏,已經即將閱讀完。


    腳步聲中,蕭玉鱗風一樣的撲了回來。


    剛才的這種怪聲,自是薛衝故意召喚一隻蟒蛇所發出的聲響,蕭玉鱗很快查知真相,忽然想到“天龍生死劫”這樣的寶物未在手中。趕緊回來。


    在自己的帳篷裏,雖然是絕不可能被盜之事,但是小心謹慎總是好的。父親的叮囑,他自是清楚,哪怕是一點點可能出現紕漏的機會。他也不能給人留下。


    而且。看父親剛才的判斷,今天晚上說不定真的有高人前來窺視自己也說不定。


    最後一頁。


    薛衝剛翻開最後一頁的時候,隻得十分不情願的再次藏入照妖眼。因為蕭玉鱗已經回來。


    “咦?怎麽回事兒,這書怎麽翻到這裏啦?”蕭玉鱗本能的覺得有些奇怪,但隨即一笑,“看來我今天是疑神疑鬼了,今晚風大,看來是風吹的。”


    他於是坦然不疑,再次的開始背誦。


    薛衝駕禦照妖眼,飛快的奔了出去,他知道。雖然最後一頁沒有看到,但是整個的天龍生死劫,他已經可以說是記住了,剩下的,就是自己對這武功的融會貫通了。


    薛衝飛行八千裏,在鏤空山脈之後的一處幽深山穀停了下來。猛然的跳出了照妖眼,心中充滿無限的歡樂。


    他決定好好的練一下這門武功。


    深度胎息,薛衝進入了在運動之中胎息的奇妙境界,心靈力散發出去,使得方圓三百步距離之內的一切有情眾生皆進入睡眠的狀態。


    他催眠了他們。即使是老虎豹子這樣的凶猛野獸。薛衝現在都有可能催眠,更不用這裏壓根兒就沒有這樣的大獸。


    清淨。隻有在這樣的情景之中,他才能真正的進入清淨的狀態。


    若是薛衝在照妖眼中修煉,自然也可以作到絕對的清淨,但是老龍言猶在耳:“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照妖眼之中雖然安全無比,但是卻容易助長你的惰性,所以一有可能,你應該在空曠之處練功,隻有在需要睡眠的時候,你才進入照妖眼。隨時的不確定的環境,使你走向成熟的必經階段。”


    他深服老龍的論斷。此人嬉笑起來的時候,的確是個壞人,什麽都可以罵,但是一旦認真說什麽事的時候,他卻是絕不含糊。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薛衝猛然睜開眼睛,終於明白,原來這本武功最大的訣竅,就是在鍛煉自己的心髒。


    沒有別的,一切的宗旨都在鍛煉自己的心髒,從肉開始,使心髒如木,如鐵,如鋼,再如剛,入鐵,如木,如肉,如水。


    自肉而強,自強而肉,再至於流水一般的輕柔,如此反複的循環,使得一個人的心髒成為一個可大可小,可剛可柔的奇妙存在。


    達到這一步之後,並不是天龍生死劫的結束,而是開始,隨後的修行,就是怎樣釋放,怎樣凝聚自己的力量,使全身經脈血液之中的能量在心髒的作用下釋放出去。


    這其中的諸多法門,千頭萬緒,而且牽扯到內髒各個器官的配合,當然更有身體四肢的配合。每一套心髒釋放能量的法門,都伴隨著一套肢體的武功。


    如果換了是其他的人,也許十年都未必能領會其中的奧妙,因為身體的修為不夠,自然不能達到理想的境界。這就好比一個常人,心中想的是盡是出人頭地,飛黃騰達,但是自身的能力不夠,即使真的飛黃騰達了,但也鐵定會很快的摔下來,甚至會被摔死。


    一個小孩子能舉起百斤的重量,但是卻絕不可能再像大人一樣將百斤的大刀任意揮舞。境界是一回事,自身的能力又是另一回事。


    可是現在的薛衝,經過照妖眼的改造,再服用了鐵荷花、碧玉大丹、雪蟒大丹以及大量血印丹和無數天材地寶之後的他,身體的強橫已經是扳上釘釘的事情,再一學到蕭君的天龍生死劫,頓時有了很深的明悟。


    柴刀刀法,從此以後,我就用手刀來代替吧!


    他現在最上心的就是鍛煉自己的手掌,使之瞬間堅硬如鐵。


    他本來以為這樣的事情,不可能發生。一個人血肉的軀體,怎麽可能抵擋住鋒利的鋼鐵的兵器?但是他現在領會到了,原來心髒釋放出能量,居然可以全部或者大部分的都輸送到自己想要的地方,從而這這個特殊的部位充滿無窮的能量,而且形成一層堅固堅韌無比的膜,抵擋住甚至是飛劍的切割。


    這是神一樣的功法!


    薛衝越是在練的時候。越是對蕭君的聰明才智佩服到了頂點。怪不得,蕭君以比夏雨田年輕三十歲以上的年紀,卻居然在武功上可以和前輩相提並論,果然是個才高八鬥的人物。


    吼吼!


    薛衝忽然狂喝一聲,殺招豔陽使處。切割向一丈之外的一棵巨鬆。


    此鬆至少三人合抱。一般的木匠想要鋦斷它,最少得花上一天半日的功夫,可是薛衝這一刀出手。轟然大響之中,這數居然齊根而斷。


    薛衝狂喜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右掌,心中充滿震驚:就是這薄薄的手掌,居然可以產生如此不可思議的威力。


    此時的薛衝,再次狂叫一聲:“薛衝,從此以後,你背後的柴刀,可以掛起了!”


    他知道。從此以後,自己的這雙肉掌,完全可以媲美精剛打造的柴刀,不落絲毫的下風,但是其靈活程度,顯然遠在柴刀之上。


    “小子。你窮叫個什麽勁兒?”一個刀鋒一般的聲音響起在薛衝的耳畔。


    薛衝大驚回頭,就在看到在自己身後百步之外,一個全身白衣白袍的男子正冷冷的看著自己。這人的年紀不甚大大約二十*歲的年齡,一雙眼睛仿佛兩柄利劍,看著人的時候。使人產生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這人可以欺近我身周百步之外而沒有被我感知,是個可怕的人物。


    “怎麽,我惹著你了嗎?”薛衝猛然氣提丹田,感受到丹田之中的血脂已經空空如也,趕緊拿出上十枚的血印丹,吞入了肚中,目光之中也是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但是他的全身,此時都在戒備之中。


    白衣人臉色再次陰沉:“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我手下不殺無名之輩。”


    “在下大雪山薛衝。不知大哥貴姓,為什麽一見麵就說這麽鐵的話?”薛衝傲然道。


    “你……你就是薛衝,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很好,看招!”


    哐啷一聲爆響之中,這白衣人背後的一柄長劍忽然到了他的手中,金黃色的劍穗在風中飄揚,一股強大的殺氣頓時充塞在薛衝的身前。


    “且慢!你到底是誰,為什麽一見麵就要殺人?我可沒有開罪過你這樣的人?”薛衝單掌成刀,橫在自己的胸前,厲聲喝道。


    “我就是白明子。你殺了我師弟鐵琴先生,使得他隻餘一絲殘魂回家,我當然要替我師弟好好的教訓你。”白衣人終於表明的身份。


    “沒……我沒聽說過你的名字,還有,這……這和鐵琴有什麽關係嗎?”


    “每個和我動手的人都會這樣說的,因為,凡是在塵世和我交過手的人,都已經死啦!”


    白明子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牙齒上似乎血淋淋的滴著血,一股澤人而噬的凶殘意味頓時彌漫開來,使人心驚。


    薛衝心念電轉:看來,被我殺死的鐵琴先生出身非凡,他死之後,居然有這樣厲害的人出來為他報仇。


    他當然知道,白明子的厲害,顯然尚遠在鐵琴之上。


    自己當時以在照妖眼之中突襲的法子殺了他,既然此人還留下一絲參魂,那麽可以肯定的是,必定將當時動手的情形告訴了白明子,想要再故技重施,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哼!”薛衝笑了起來,“既知我名,還敢說這樣的話,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說完這話的時候,柴刀出手,當然用的是自己的肉掌,一招“太極龍騰”使出。


    瞞空的掌影裏,薛衝的柴刀,帶著妖異的,三倍音速的恐怖速度攻擊而上。


    他當然不能等著敵人先占攻勢,被動防守,這也不是他的風格。


    他早已經在短暫的對話裏,探測到對手的肉身武功,居然已經是第九重通靈顛峰的境界,但是更可怕的是他手中的劍。


    薛衝本能的感覺到對手劍上一陣一陣強大的力量波動。這人既知道我的厲害,卻居然若無其事的來找自己,顯然是有備而來,一點也不能倏忽大意。


    此人的道術,無疑十分的厲害,隻要看他的精神力就可以知道他的狀態。


    鏗鏘!哐啷!


    薛衝的肉掌和他的劍在半空之中相遇。硬碰硬的居然像是金鐵交鳴。


    此人好強橫的肉身!白明子心中一凜,猛然的一提氣,忽然之間消失在虛空之中。


    薛衝冷笑了起來,此人身上居然也有隱藏自身的空間,那倒也不妨和他的神魂驅物動動手。此時的他。全身都在戒備之中。他知道,此人肉身飛劍的厲害,已經是非同小可。一旦神魂催動飛劍,自會更加的厲害。


    笑。薛衝笑了起來,因為在百丈之外的高空,白明子駕禦自己的飛劍,淩空下擊,直接對準的方位,是薛衝的背心。


    他飛劍的速度無疑很快,接近兩倍音速,他當然是偷襲。


    此時他的肉身。藏在神母王鼎之中,利用二次元的空間之力隱藏,先保護好自身,再攻擊敵人,可說先立於不敗之地。


    神母王鼎是號稱正教中樞的懸浮宮中寶貝,雖然隻是寶器。但是依然十分的強大,材質堅實,而且大有提升的空間,即使是晉升道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世間的器具。分為凡器、靈器、寶器和道器,每上升一個層次,都是艱難無比,比肉身武功上一個層次難了許多。想象薛衝手中的寶器“靈魂飛舞”,收割了多少生命,飲了多少鮮血,但是依然維持在一個寶器中級的級別,現在薛衝不吸收怨氣,不殺生,則它現在的境界,已經退化到寶器初級的境界,如果再不設法,的確有可能再次跌落境界。


    懸浮宮之中大量的精元丹,可以提供神母王鼎的能量,使得它動力充足。


    喀嚓!嗷!狂爆的碰撞之中,薛衝忽然在敵手的飛劍即將擊中自己的時候,手刀旋轉,恰好擊中了他的飛劍,兩人再次的交手。


    飛劍向地下跌落,白明子花了好大的力氣,才使得這飛劍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握。他在教中是個傑出的弟子,不僅在臨走之前借到核心弟子首領師兄的神母王鼎,而且還擁有一柄厲害之極的飛劍。此劍的鋒利,一點也不在米公公的白光斬之下,乃是飛劍之中的上品,劍上擁有強大的靈氣和力量,易於催動之外,還能在瞬間爆發出強大能量,擊敗對手。


    但是白明子再也想不到的是,自己的飛劍,不僅沒有殺死對方不說,反而還險些被這人強橫的爆炸力擊落地麵。


    這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也可以稱呼為奇跡。


    神魂驅物,本就靈活輕快,速度也是嚇人,薛衝既然肉身還不能如大鳥一般自由的飛翔,那麽他就注定了隻有等死的份兒,可是想不到的是,自己如此隱秘的一擊,薛衝居然可以躲避得開,這就是十分恐怖的事情了。


    其實,薛衝早在飛劍距離他身子數十丈的時候,已經清晰的感應到白明子的偷襲,但是他顯然並不驚慌,等到白明子的飛劍即將刺中自己後心的時候,才發動雷霆一擊。


    從本質上說,這不是薛衝被偷襲,而是薛衝殺對方一個出其不意。就如是對手反進了他的陷阱一般。


    以肉身強橫的力量,再加上薛衝高超的刀法,自然可以擊敗對手。若是白明子是真人在他身邊,薛衝說不定就會抓住這樣的機會一直將他追殺致死。


    薛衝現在的武功,自學到“天龍生死劫”之後,已經自然而然的變成了這種功法和白雲生刀法的結合,手刀肆虐,而且天龍生死劫可以在瞬間爆發出強大能量。


    若非如此,薛衝怎麽可能一擊就差點將白明子的飛劍幾乎擊落地麵。


    要知道,白明子飛劍上本身就有的強大力量和靈氣就不是一般的人能抵擋的,更不用說更在白明子神魂的催動之下。


    薛衝現在當然感受出來了:“此人的道術。甚為高超,居然已經達到元壁君附體大成的境界,老龍,你的看法呢?”


    老龍就懶洋洋的說道:“不錯。這小子的武功和道術都和元壁君差不多,但是他身上的寶器還是比不上金梅瓶。”


    這就對了。薛衝心中想:此人駕禦飛劍殺人的時候,不能達到兩倍音速,這是他唯一弱於元壁君的地方。


    不過這一次交手,卻也使薛衝的手掌痛入骨髓。他知道,若是白明子依此法再不停的攻擊自己,那麽自己鐵定會承受不住。


    白光閃爍,白明子此次似乎是催動了全部力量,再次駕禦飛劍切割而來。


    是硬接還是躲避?薛衝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這一次自己的肉掌,似乎能夠抵擋住飛劍的切割。他現在已經十分清楚,自己的天龍生死劫,還遠遠沒有練成。


    一種武功,即使你能明白其精髓,但是要想達到融合的境界,畢竟需要時日的積累。薛衝天資雖然不錯,但是這樣的武功,卻也非是他能在朝夕之間修煉完成。


    嘩啦一聲,照妖眼之中的柴刀再次的出手,他的確不敢再以自己血肉的手掌抵擋飛劍的全力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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