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一個姓孫的老頭,也不知他叫什麽,人們都習慣地叫他老孫頭,也有叫他“孫大煙袋”的。


    這個老孫頭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隻是他手裏老拿著一根大煙袋,這便成了他獨特的標誌。老孫頭的煙袋比別人的要長出一截,紫銅的煙袋鍋子,分量比普通煙袋重很多。可別小看了這煙袋,故事就出在這杆煙袋上。


    煙袋是老孫頭的寶貝疙瘩,早晨天還不明,他就從床上坐起來,捧著煙袋吧嗒吧嗒抽一袋,才肯起床;晚上躺在床上,還要抽一袋煙才睡覺。日子長了,那煙杆都被摸得光滑發亮了。


    老孫頭除了煙袋放不下,還有件事放不下,那就是聽戲。每次村裏來了戲班,他都一次不落的到場,吧嗒著煙聽著台上唱戲,別提多享受了。


    這一年,村裏又來了戲班,是縣裏有名的得勝班。老孫頭來了勁,老早就來了,坐在最前排。


    可是,得勝班一上台,卻讓所有人大失所望。怎麽呢?演員的唱功那是沒得說,隻是唱著唱著,就唱串了戲詞,正唱著《借東風》呢,卻不知不覺地串到《鍘美案》的戲文裏去了;唱著《四郎探母》,不知怎的又串到《玉堂春》去了,要不就是忘了詞,演員站在台上愣半晌兒。唱了好幾出,都是錯誤百出呀!


    台下看戲的不滿了,噓聲不斷,嚇得演員不住向台下作揖道歉,直說真是中邪了,在別的地方唱得好好的,怎麽到這裏就唱錯了呢?


    老孫頭在台下看著,覺得這事有些蹊蹺。老孫頭經常看戲,也有了一定的欣賞能力,知道得勝班的這幾個角都是好手,那唱功做派都沒的說,他們怎麽能犯唱錯戲文這樣的低級錯誤呢?老孫頭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隱隱地感覺到這場子裏有些異常,但到底有什麽問題,他也說不上來。


    戲唱到第三天,演員上台一張口就又唱錯了,引來台下一片噓聲,老孫頭再也坐不住了,提著煙袋從人群裏擠出來。


    老孫頭圍著場子轉了一遭,在一棵大樹下發現了個白發老者,樹下太暗,沒認出老者的麵目,老孫頭覺得可疑:這老者不到人群裏看戲,在大樹下幹什麽?這時,老孫頭聽到老者嘴裏不住地哼哼著,湊近了一聽才知道,他唱的也是戲,並且跟戲台上唱的是同一出。可那老頭唱得不好聽不說,還東一句西一句的,各出戲裏的戲詞都拚湊到一起了。


    老孫頭悄悄地在那老者身旁點了一袋煙,抽了幾口,那煙就嫋嫋地向大樹下飄去。樹下的老者聞到煙味,提了提鼻子,說了聲:“哪裏來的香味呀?哎呀,這會兒要有袋煙抽才好呢。”說著就抬起臉來聞香味的來源。老孫頭借著煙袋的火,看清了那竟是一隻狐狸的臉!同時,他還看到老者屁股上有一條尾巴在不停地晃動。


    老孫頭終於明白了,這是個成了精的狐狸,不知從哪學來幾句戲文,頭上一句腚上一句地在這裏唱,讓演員受到了影響,也跟著唱錯了。


    老孫頭二話沒說,舉起手裏的煙袋,朝那孽畜就砸了過去。老孫頭那杆煙袋,煙杆又長,煙袋鍋子分量又重,一掄起來呼呼帶著風聲。這一煙袋下去,打在那家夥頭上就“嘣”的一下子,打得他在地上一溜滾,然後就變成了一隻披著火紅皮毛的狐狸。


    那狐狸精從地上爬起來,摸著腦袋衝老孫頭喊:“好你個老孫頭,竟然壞我的好事,我要叫你斷子絕孫!”


    狐狸精被老孫頭打跑後,台上的演員唱戲就再也不串詞了。戲班為了答謝老孫頭,又加了兩天戲,讓老孫頭過足了戲癮。至於狐狸精說的那句“斷子絕孫”的狠話,老孫頭早就拋到腦後去了。


    幾天後,老孫頭在外地做活的兒子回來了。兒子半年前結了婚,媳婦長得很俊俏,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兒子這一走就是幾個月,回來見了媳婦就想親熱,可他們剛剛躺到床上,就聽到外麵屋頂上“嗷”的一聲,有一個尖細的聲音在喊:“大家快來看呀,老孫頭家兒子兒媳婦不要臉了,脫光了在床上滾呀!”那聲音在夜裏傳出去老遠,全村都聽到了。


    兒子和兒媳被這一聲嚇得都從床上滾了下來,等他們穿好衣服走到屋外,卻發現屋頂上什麽也沒有。這兩口子再回屋裏便沒了興致,匆匆往床上一倒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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