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來那晚,蔣禹赫還是被發配去睡了書房。


    雖然他坦白回答了溫妤的問題,但這番坦白卻讓溫妤更加惶恐。


    不用躺在床上都會有,躺在床上了豈不是更誇張?


    溫妤還沒做好準備馬上跟他深入到最後一步,她雖然喜歡他,但有些事還是需要一個時間的過渡。


    蔣禹赫沒有強迫溫妤,給了她十足的尊重。


    於是同居的第一個晚上,兩人還是以過去的相處模式和諧度過。


    溫妤睡在了大臥室,蔣禹赫去了他的書房。


    晚上睡覺的時候,不知是不是認生,溫妤好半天沒睡著。


    她翻來覆去,最後看著床頂的天花板出神。


    這個天花板的設計很特別,四周高出一圈吊頂,中間是灰黑色的一格一格似鏡麵的東西,人躺在床上,隱約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


    溫妤研究了半天沒看出是個什麽東西,最後幹脆也就沒想,閉著眼睛逼自己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客廳裏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兩個菲傭,已經做好了早餐。


    菲傭操著不流利的普通話對溫妤說:“小姐,這是先生叫我們做給你吃的。”


    鮮香味已經飄到了鼻子裏,是溫妤喜歡吃的蝦仁玉米粥。


    她不得不再次感歎蔣禹赫的執行力,一夜之間,在這個新家,溫妤沒有感受到任何陌生和慌亂的地方。


    一切都被他安排得有條不紊。


    溫妤感受到了那種被愛著,被關心著,明目張膽的寵愛。


    蔣禹赫這時也坐到了餐桌對麵,受了好處的溫妤馬上從碗裏舀了一顆蝦仁給他:“謝謝哥哥。”


    蔣禹赫睨她:“謝什麽?”


    溫妤也不知道怎麽說。


    總之,對比溫清佑,和蔣禹赫住在一起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睜開眼就能看到他,和他坐在一起吃早餐,心底總會洋溢著甜蜜和滿足。


    “反正就是謝謝。”溫妤輕輕笑,多嘴問了一句,“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蔣禹赫喝著咖啡,杯口從嘴邊移開的時候看了她一眼,眼裏好像在說——你覺得呢?


    溫妤也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問題好像過於凡爾賽了。畢竟她一個人獨占了接近三米寬的大床,在上麵連著翻好幾圈都不怕滾下去的那種。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快速轉移話題:“對了,你床頂天花板上是什麽東西?躺在床上能模糊看到自己的身影,感覺怪怪的。”


    蔣禹赫淡淡說:“每戶都有,設計師設計的立麵鏡光纖星空頂,我不感興趣,沒開過。”


    溫妤噢了聲,心想原來是這樣,這設計師還怪浪漫的。


    蔣禹赫這時手機響了,他不動聲色地接起,沒出聲,隻聽那邊的人說——


    “蔣總,查過了,應該是意外,不是蓄意安排。”


    蔣禹赫聽完嗯了聲,掛掉了電話。


    溫妤在片場差點被鐵門撞到,之後又冒出一個當紅的流量來扶她。


    雖然一切看上去很平常,但對蔣禹赫這麽一個看慣了無數娛樂圈套路的人來說,他已經習慣了小心謹慎。


    這件事便暫時略過。


    兩人吃著早飯,蔣禹赫隨意問溫妤:“項目進展到哪一步了?”


    溫妤一邊吃一邊回:“劇本已經改編得差不多,我和陳導最近正在選演員,每天都得看幾十個演員的資料。”


    “有合適人選了嗎。”


    “暫時還沒定,不過有那麽幾個在備選的,我和陳導這幾天會碰麵再研究一下,另外——”溫妤咽下一口粥,擦了擦嘴,放下筷子認真對蔣禹赫說:“九月開學季的時候我想做一個線下的實景體驗,劇裏男女主的故事發生在校園,我想根據劇情還原真實的班級場景,與一線城市的商場合作做ip綁定線下快閃,同時商場的整體收益我們也能得到分成。”


    這是溫妤自己提出的對ip的一個前期的互動宣傳想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說完她期待地問蔣禹赫,“你覺得怎麽樣?”


    片刻,男人抬起頭給了肯定:“不錯。”


    溫妤於是更加自信起來,劈裏啪啦又講了一堆自己的計劃,什麽展覽,引流,衍生品等等,聽得蔣禹赫嘴角時不時會輕輕漾一漾。


    果然如別人所說,溫妤不是什麽隻會買買買的千金小姐。


    他這位女朋友,不僅迅速融入了娛樂圈的規則,甚至ip還沒開始開發,已經有了一套一套靠它賺錢的計劃。


    起初蔣禹赫還擔心一個大小姐突然拿著接近上億的項目會手足無措,即便給了她一個成熟的團隊,也不一定能夠指揮得力。


    沒想到現在看來,倒是他多慮了。


    蔣禹赫心底輕笑,問:“過兩天想出來玩嗎。”


    溫妤愣了下,“去哪裏玩?”


    “亞盛電影的酒會。”蔣禹赫說:“我昨天看了,邀請的名單裏沒有你。”


    溫妤垂下頭,勺子戳著碗裏的粥:“你們那麽大的公司開酒會,怎麽可能會邀請我這樣的無名新人。”


    溫妤這話說得沒錯,畢竟每年的電影巡禮酒會邀請的嘉賓都是曾經和亞盛有過合作、有過投資的。另外便是一些電視台,廣告商之類的人物,可以說能來的幾乎都是圈中的頂級資源代表。


    像溫妤這樣剛剛出頭,連個代表作都沒有的投資新人,連進這個酒會的門檻都沒有。


    所以公司那邊沒有給她發邀請函也是正常。


    “別戳了,碗底都要給你戳破。”蔣禹赫放下碗筷,準備去換衣服,轉身的時候說:“我私人邀請你過來參加。”


    ?


    反應了幾秒,溫妤懂了。


    唇不自覺地彎了彎,但她貪心,想聽到一些更直接更甜的話,故意裝傻道:“什麽意思呀?我沒懂。”


    然而蔣禹赫沒回頭——“沒懂就算了。”


    “……”


    怎麽會有這樣不解風情的男人?


    要你說幾句好聽的話很難嗎。


    太!無!趣!了!


    溫妤暗自腹誹了幾句,悶悶不樂地繼續戳起了碗。


    兩人吃完早飯,準備一起去上班。


    蔣禹赫走在前麵,出門後回頭朝溫妤伸出了自己的手。


    意思很明顯,要牽她。


    溫妤看到了,卻抬著下巴沒給反應。


    蔣禹赫知道她在因為剛剛自己沒有配合她而鬧小情緒,馬上把人拖住——


    行吧,美好的一天從哄女朋友開始。


    他拽著溫妤的手腕,很快便握住整隻手,十指連在一起,說:


    “亞盛開酒會老板娘怎麽能不去。”


    憋了幾秒,溫妤到底還是沒憋住,唇不自覺地揚了起來,但還是強裝淡定:“哦,誰是老板娘?老板娘在哪?”


    一邊說還一邊做出四處張望的樣子。


    蔣禹赫看著她幾秒:“戲過了。”


    “……”


    溫妤沒忍住笑了,撒嬌道:“你是不是每次都非要我作兩下,才願意跟我說點情話?”


    “嗯。”蔣禹赫麵不改色。


    “……”


    “我就喜歡看你作。”


    “……”


    “你不作我不舒服。”


    “……”


    “滿意了嗎。”


    “……”


    溫妤牽著蔣禹赫的手,心想既然你要這樣說的話——


    她停在電梯門口,雙手打開:“我腿疼,要抱抱。”


    ……


    蔣禹赫無奈抱起了她:“還有什麽花樣,你一次演完。”


    溫妤一臉柔弱摟住他的脖子,靠在胸口,“醫生說我要休養一個月,所以這一個月你都要抱著我。”


    蔣禹赫皺眉,“醫生什麽時候說過?”


    溫妤眨了眨眼,抬起頭,在他耳邊親了一口,“蔣醫生你說的呀。”


    “……”


    蔣禹赫猝不及防地被溫妤挑逗了一下,背脊緊住,當場便暗了眸色:


    “你是不是不想上班?”


    溫妤很無辜,“我哪裏不想上班了,我今天事情很多好不好?”


    “那你就老老實實別亂動。”


    溫妤馬上嘀咕起來,“男女朋友談戀愛不就是親親抱抱嗎?怎麽到你就高嶺之花還不讓親了。”


    蔣禹赫本來似乎想要說什麽,話到嘴邊又逼了回去。


    電梯門開,他一臉平靜地抱著溫妤走進去,等門關上,突然就把溫妤放了下來。


    “……?”


    溫妤還沒站穩,蔣禹赫的吻就強勢襲了過來。


    溫妤被逼得站在角落,兩隻手懵然貼在電梯牆上,隻感到一陣一陣的熱在舌尖掠奪翻湧。


    她連想發出聲音的機會都沒有。


    像是故意懲罰她剛剛的挑逗,蔣禹赫這個吻極其霸道,感覺溫妤在推他反抗時更加重了口中的封堵。


    一下又一下,溫妤又快要不能呼吸了。


    即便這樣羞恥,溫妤還不忘去看電梯下降顯示的樓層,眼看快要到負一樓,她急切地去推蔣禹赫,甚至慌亂地用手打著他。


    好不容易,叮一聲。


    電梯門開了。


    蔣禹赫也在那一秒間抽離了身體。


    無事發生,雲淡風輕。


    他還是那個穿著整齊,氣質矜貴的高冷總裁。


    而溫妤大口喘著氣,像個手下敗將,被吻得毫無反擊之力。


    蔣禹赫走了出去,回頭見她不動,挑了挑眉:“還想再來?”


    溫妤咬著唇,隻覺得這次是真的在忍辱負重。


    她邊走邊罵:“你做個人好嗎?大白天在電梯裏就這樣?”


    從身邊經過時,蔣禹赫又一把抱起了她,聲音淡又嘶啞:“是你說的,談戀愛就是親親抱抱。”


    “……”


    溫妤已經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


    早餐前的甜蜜互動後,兩人各自開車去公司上班。


    溫妤最近的工作就是挑選演員。


    雖然她隻是個投資人,但一直記著蔣禹赫教她的——每個經手的項目都要熟悉流程,能親自參與的最好親自參與,因為隻有完全投入付出了,才算對這個項目負責,最後收獲成功的時候也會有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接下去的幾天裏,溫妤和導演碰麵,和編劇聊人物,幾乎熟透了解了小說中每位角色的性格特點,在心裏對演員的初選也有了一個自己的名單。


    而這幾天裏,她和蔣禹赫在同一屋簷下的生活也非常和諧。


    雖然偶有肢體上的接觸,但好在這個男人依然是尊重她的。


    幾天後便是亞盛每年一度的電影巡禮酒會。


    這算是溫妤入行後第一次被邀請參加的大型活動。


    她當然心裏當然知道,蔣禹赫絕不是為了哄她開心或者其他什麽原因才來讓她參加。


    這樣的活動大佬雲集,匯聚了圈中各種資源,蔣禹赫讓她過來無非是想讓她見識一下,當然如果有能力的話,能在酒會上順便整合些資源也是她的本事。


    因此這場酒會溫妤非常認真地準備了。


    幸好蔣禹赫送給溫妤的搭配間裏有豐富的服裝和配飾,她沒有過多地在選擇衣飾上浪費時間,輕鬆選了一套裙子和高跟鞋。


    小腿上的傷已經好了,隻是外觀還有一片未散去的陳舊淤青,所以裙子溫妤選了較長的,能蓋住傷口的款式。


    晚上七點,溫妤帶著唐淮一起出席了酒會。


    酒會在城中高端的五星級酒店舉行,現場果然如溫妤所想,名流雲集。


    不僅有亞盛旗下的一二線明星,眾多業內著名的導演、監製,製片人,和其他明星也都來了現場,媒體更是來了二十多家。


    這樣高端的業內交流盛典,蔣禹赫根本就是在給自己成長和豐滿羽翼的機會。


    溫妤心裏都懂。


    雖然跟這些大佬比起來她還隻是個新人,但好在她這個新人也算是鋒芒畢露,手握一部熱門ip,再加上本身“美女投資人”的頭銜,所以一入會場也引起了很多同行的注意。


    “那位就是最近風頭很盛的溫妤?”


    “沒錯,好像是她。”


    “搶了亞盛的ip還能被邀請,來頭不小啊。”


    “我還挺想認識認識這位美女投資人。”


    “那過去搭個線?”


    酒會現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大概是一種天生的能力,溫妤亦在這種時候展現出了自己交際上的左右逢源和八麵玲瓏,無意中收獲了一堆業內資源。


    來跟她交換名片的有明星,有影視公司,有電視台,甚至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其他領域的精英。


    到了七點半,酒會快開始前,門外有了閃光燈接連響起的聲音。


    今晚的主角也終於在這時候登場了。


    蔣禹赫作為整個亞盛集團的主席,今晚旗下電影公司的酒會必然會出席。


    而他,才是整個酒會被關注的焦點人物。


    他款款步入會場,依舊穿著沉穩禁欲的黑色係西裝,臉上的表情很淡,卻又有著直擊人心的氣場和魅力。


    跟溫妤初見他時的場景一樣,他被無數不同麵容的人圍住,閃光燈跟隨著他的腳步不斷移動。


    他的出現勝過在場的任何一位頂級明星。


    因為誰都知道,這個男人才是金字塔頂端的那位造星人。


    也是這個圈子的規則製定者。


    溫妤站在角落的位置,擠不上前,也沒打算擠上去湊熱鬧。


    她捧著酒杯,視線一直跟著蔣禹赫,本沒指望他會在這麽多人裏看到自己,但就在他與自己所在的位置擦肩而過時,他的視線不經意落了過來。


    雖然隔著人群。


    雖然隻是那短短兩三秒的對視。


    那一刻,溫妤心裏突突地跳了下,接著便下意識地抿起唇輕笑。


    沒人發現他們這個隱秘的,充滿了愛意的對視。


    也隻有溫妤和蔣禹赫才能體會這種“茫茫人海裏一眼就能找到你”帶來的滿足。


    酒會開始之前,蔣禹赫作為主席需要上台致辭。


    這也是溫妤第一次看到他從容發言的樣子。


    他就那麽站在舞台之上,仿佛自帶光環,沒有任何手稿,思路清晰,犀利流暢地說著那些生意場上的話術,眼神舉止間散發著一個業內領頭人的沉穩和從容。


    讓溫妤由衷地從心底感慨,能坐到這個位置的確有著普通人無法企及的能力。


    蔣禹赫致辭結束過後便到了這一年亞盛影視即將投資出品的電影巡禮。


    作為國內的電影巨頭,亞盛影業一直都是行內的頂尖水準代表,來年十多部重磅影片的發布在現場也掀起了陣陣波瀾。幾乎每部都是過億的投資,讓人不得不驚歎一句亞盛雄厚強大的資本。


    影片展覽結束後,大家便開始了自由的酒會交談時間。。


    眾人紛紛聚集到一起,小圈子紮堆,推杯換盞,小聲交談。


    而蔣禹赫就是那個被包圍的中心人物。


    他平時甚少出席這樣的宴會,除了亞盛一年一度的電影巡禮和年會外,他幾乎很少出席外界的活動。


    也正如此,今晚他難得現身,迅速成為眾人關注的對象。


    其中更是不乏眾多漂亮的女明星,或是其他的女性同行。


    溫妤就這樣站在不遠處看著蔣禹赫和她們交談。


    他身邊的女人就沒有停過,像一隻隻趕不走的蒼蠅,走一個,又來一個。


    溫妤心裏莫名不是滋味,要了一杯酒,也直直地走了過去。


    當著眾人的麵,她走到蔣禹赫麵前風情一笑:


    “蔣總您好。”


    蔣禹赫麵色不變,也淡淡微笑,“你好。”


    溫妤用酒杯點了點她的杯子,“蔣總可以賞臉跟我喝一杯嗎?”


    蔣禹赫正要開口,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人對他說:“chris過來了,想跟你談一下在海外那邊上映的事。”


    蔣禹赫看了溫妤一眼,走之前輕輕碰了下她的杯,又很低地說了一句:“少喝點。”


    接著喝了自己杯裏的酒,轉身離開。


    溫妤看到他走到了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性感外國女人身邊,兩人碰杯,接著攀談起來。


    雖然知道這種感覺不應該有,也知道蔣禹赫是在工作,可看著他被那麽多女人圍著,溫妤還是會有一些莫名的酸意。


    大概她就是這麽小氣的女人吧。


    悶悶地看了會,溫妤轉過身,也和唐淮投入了酒會中。


    她喝得少,幾乎是入口抿一下就結束。


    偶爾看蔣禹赫那邊,他手裏的酒杯就一直沒停過。


    溫妤皺眉問唐淮:“蔣總酒量好嗎?”


    唐淮說:“還行。”


    溫妤點了點頭,看到蔣禹赫身邊又換了一批女人,心裏一陣堵:“我出去透一口氣,馬上就回來。”


    “要我陪您嗎?”


    “不用。”


    溫妤一個人走出去,在一處花廊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心裏的感覺說不出,是一種找不到宣泄理由的憋悶。


    她獨自喝了杯酒,又吹了會兒風,似乎才清醒冷靜了些。幾分鍾後正要回現場,迎麵忽然走來一個年輕的男人。


    “溫總你好,這麽巧?”


    溫妤抬眸,竟然是霍岩。


    “你好,剛剛在裏麵怎麽沒看到你。”


    霍岩笑說:“我跟經紀人來遲了,剛剛才到,對了溫總,你的腿怎麽樣?”


    溫妤禮貌搖了搖頭:“已經好了,多謝。”


    “那就好。”


    溫妤與霍岩並不熟,簡單幾句對話後正準備回去,忽然收到蔣禹赫發來的微信。


    【去哪了。】


    溫妤回過去:【出來透透氣。】


    重新回到現場的時候酒會已經臨近結束,大家都在各自道別。


    唐淮告訴溫妤:“剛剛蔣總過來找你了,說讓你先去停車場,待會跟他一起回去。”


    溫妤一邊點頭一邊在場內尋找蔣禹赫的身影,卻看到他在跟剛剛那個外國女人握手。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小情緒就這樣又湧了上來。


    在停車場等了快二十多鍾,蔣禹赫才跟著下來。


    車簾拉上,他第一時間想來拉溫妤的手,卻被溫妤躲開。


    蔣禹赫皺眉:“怎麽了。”


    溫妤聞著他的一身酒氣沒說話,隻叮囑老何說:“何叔快開車吧,我困了。”


    蔣禹赫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


    蔣禹赫今天確實喝得有點多,但生意場上這些應酬避免不了,溫妤既然不想親近,在車上他也無謂勉強,閉目養起了神。


    一路無話,很安靜。


    回到家,溫妤還是一身的低氣壓,蔣禹赫不是察覺不到。


    關上門便把她堵在門口,“又怎麽不高興了。”


    他氣息灼熱,混合濃重的酒精味。


    溫妤推開他,一邊脫高跟鞋一邊說:“你去躺著,我給你煮杯醒酒茶。”


    “嗯。”蔣禹赫聲音很啞,應聲的同時手卻抱住了她,“一起躺。”


    “……”


    溫妤措手不及,就這樣光著腳被他托起,回過神來才去推他:“你幹什麽?”


    蔣禹赫不聽她的,走到客廳沙發處把溫妤壓到身下,半晌才問:


    “哪裏不高興,告訴我。”


    溫妤被他人壓著,動不了,又急又惱,伸手就去打他:“你哪隻眼睛看出我不高興了?讓開,別壓著我,讓——”


    話剛說一半,充滿情緒的雙手已經被強硬壓到了頭頂上方。


    “別對我撒謊。”蔣禹赫單手就控製住了她,身體微微下壓,“我看了你一晚上,你在想什麽我會不知道嗎。”


    他的聲音低低的,蠱惑的煙酒氣息沉沉鑽入溫妤呼吸裏,燒得她臉一陣陣的燙。


    溫妤閉了閉嘴,倔勁兒上來,迎上他的視線問:“那你說我在想什麽?”


    聞言,蔣禹赫卻不慌不忙地撐起一隻手,就那麽看著她,不說話。


    視線緩緩從臉部開始往下移動,像在欣賞感受著一件屬於自己的藝術品。


    溫妤不知道蔣禹赫想幹什麽,但這種無聲的打量最是讓人難耐。


    她徒勞地動了兩下,不自然地問:“看什麽看。”


    他卻說:“看你吃醋的樣子。”


    “……”


    被戳中了心思,溫妤氣勢當即弱了幾分,但還是努力撐著:“誰吃醋?你喝多了就去睡覺行嗎,別再這自作多情了。”


    說著就掙紮著想離開,無奈力氣懸殊太大,她始終被蔣禹赫壓製著不能動。


    “你到底要怎麽樣。”


    溫妤被弄得渾身都熱了起來,急於脫身,隻好故技重施,“你壓到我腿了,很疼好不好。”


    蔣禹赫垂眸看她,眼裏意味不明:“又疼?”


    溫妤裝得很認真:“我今天的藥還沒擦,你快讓開,我要去——”


    話音剛落,一陣涼意急促襲來,溫妤愣住,這才看到自己的長裙忽然被掀到了腰上,下一秒——


    那條受傷的腿被蔣禹赫抬起,肆意放到了自己肩旁。


    白皙的長腿微微彎曲被固定在黑色襯衣上,夜色濃重,女人的柔軟與男人肩背的力量感還是形成了強烈的衝擊。


    溫妤驚呆了,還沒反應過來,濕濡的觸感快速傳到了腿部皮膚上。


    蔣禹赫單手握著她的腳腕,偏頭吻在了她小腿之前受傷的那處地方。


    濕潤,溫熱。


    似吻,似吮,似咬。


    難得的輕柔卻又磨人,一圈一圈,在溫妤心底深處攪動著,轟炸著。


    溫妤好像忽然全身癱軟了般,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畫麵,所有聲音都溢在了嗓子裏,喊不出來。


    幾秒後,男人充滿酒氣的聲音才低啞落到耳邊:


    “這個藥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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