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並入本位麵後,是不是別人也可以看到這條鐵路了?”林染問。


    香香回答【是的,可以看到,但因為有保護罩,沒法碰觸到鐵軌,包括什麽喪屍和變異動植物什麽的,都是不能進入保護罩的。】“那不是這條鐵路就好像一道界線,這一邊的人不能到另一邊去,想要過去還得繞遠路?”


    【理論上是這樣的,這也是為了保護鐵路以及保證火車行駛過程中的安全。但你可以開辟出一些可以穿行的通道,將那裏的保護罩收起,允許人們經過,還可以設置每個人經過通道時可以逗留的時長,超過這個時長將被驅逐或攻擊。】香香的聲音很嚴肅,火車行駛安全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如果有人故意在鐵軌上放點什麽東西、做點什麽手腳,可能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當然,修好後的鐵路是很牢固的,別說破壞鐵軌,就算想要偷走一塊花崗岩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在鐵軌上放東西,鐵路也會自動識別出異物,自行清除掉。


    總的來說,安全性還是很高的。


    林染點點頭,又看向遠處的古城的城牆。這古城安全區看著就是比第三安全區牢固可靠啊。十幾米高的城牆,城門的正上方有高達兩層的正樓,顯得頗為雄偉磅礴。


    城牆上麵每隔一段位置就有人站崗,還有巡防隊來來回回,甚至還有車子在城牆上開。


    這是一道無比堅實的防線,據說四麵城門緊閉的時候,連洪水都流不進去。


    不過□□之下,她把鐵路合並到這個世界來,那城牆上的人不是能很清楚地看到,一條鐵路從無到有地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顯形嗎?


    不會被嚇到吧?


    說不定還會被嚇得哇哇叫,懷疑人生懷疑世界什麽的……好像還挺有意思的。林染摸了摸下巴,忽然有點惡趣味。


    鐵路的出現肯定會造成轟動,她也沒想給鐵路弄個什麽合理的來曆,就讓人們覺得是某個神秘組織在地球上搞基建好了,而且這個神秘組織以後還會麵向人類招鐵路工程隊呢。


    那就先嚇唄,早晚都要接受的。


    林染看了看周圍,這段鐵路在一條馬路上,行道樹的樹冠大多長得異常茂盛,有的樹枝都脫垂下來,爬越過整條馬路,有的樹枝則順著電線杆、順著馬路邊上的房屋攀怕纏繞上去。


    而馬路的水泥地麵被變異草頂破,布滿了蜘蛛網般的裂紋,碎成一塊塊水泥塊,冒出來的野草最高的比林染人還高,草叢不算很密集,但可見度也就四五米的樣子,再遠點就看不清路上有什麽東西了。


    近處的草杆草葉上,可以看到有很多綠色的爬蟲、黑色的甲蟲,還有各種長翅膀的小蟲子飛來飛去,甚至還有小鳥,蟲鳴鳥叫此起彼伏,看不見的地方甚至還傳來陣陣蛙叫聲。


    說真的,走進這樣的草叢裏挺需要勇氣的,誰知道看不見地方潛伏著什麽,說不定有蛇呢!說不定躲著什麽猛獸呢!說不定還有喪屍呢!


    不過林染倒不怕,從前她可沒少幹除草的活,如今實力又不可同日而語,這樣程度的草叢對她來說跟平地似的,最多就是有點髒罷了。


    她放下擼起來的袖子,拉高衣領,戴上一頂鴨舌帽,還戴上一隻黑色口罩和一副護目鏡,整個人武裝得嚴嚴實實,趁著遠處城牆上的人沒有注意這裏,從鐵路的保護罩裏走出來,邁入草叢之中。


    草叢裏的蟲子頓時亂飛,瘋狂地朝林染身上,尤其是臉上撲來,幾乎把林染的護目鏡給蓋起來,林染快步而過,就近找了一棟樓,這樓挺老式的,鐵質樓梯在樓房側邊,她從樓梯上去,來到三樓陽台長廊。


    這裏能看到遠處古城城牆上的石板路,可以把上麵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在這裏還可以俯瞰到很寬闊的景象,下方的馬路上被淺藍色的保護罩罩著的鐵路筆直地躺著,街尾有人穿行而過,卻根本看不到鐵路。


    林染想了想,調出[工程界麵],選擇在鐵路上每間隔200米開一個通道,通道寬約3米,高度不限,可容車輛通過。無論是人還是車,最多隻能在上麵逗留5秒鍾,超過時間會被攻擊。而且進了這通道,也不能去到通道以外的其他鐵路部分。


    確定沒有其他問題了,林染選擇了合並。


    下一刻,整條鐵路連帶首尾兩個車站,開始從其他位麵並入本世界位麵。


    隻見如往日一般雜草叢生的荒涼馬路上,毫無預兆地,冒出了一條長長的淡藍色光芒,這光芒越來越明亮,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然後地麵開始輕微而持續的震動,地形開始發生改變。似乎有一條長龍要從地底破土而出。


    城牆上巡防的人第一時間發生了這裏的異象。


    “快看那是什麽?那是什麽光?”


    “地震了嗎?地震了嗎?”


    “快去報告!快去報告!”


    “什麽東西要從底下鑽出來了嗎我草!”


    人們驚慌喊叫著,第一時間把自己往垛口後麵藏,手裏的槍則對準了藍光方向,心跳如鼓,如臨大敵。


    人們都傻了,這什麽情況啊!喪屍和變異植物和這兩天越來越多的變異動物已經夠奇葩夠不科學了,這地底下冒出光來又是什麽鬼,這個世界徹底玄幻了嗎?


    城牆上的人還隻是遠看,震撼或許還沒有那麽大,但有不少人距離藍光隻有幾米的距離,那迎麵而來的衝擊可太大了。


    就說剛才林染從樓上看到的穿行過鐵路所在區域的幾人,他們從安全區出來是為了鍛煉自己,如果現在就連城門都不敢出來,在世界變得更殘酷之後,他們就更沒有能力出來了。


    於是這幾人結伴出來,就在周邊的草叢裏練膽量。


    他們轉過一個街角沒多久,地麵突然震動起來,大家都嚇了一跳,第一反應也是:“地震了嗎?”


    連忙朝四周看去,然後就驚呆了,他們身後那是什麽光!


    即便一米多高的草叢也根本壓不住那光芒,又高、又明亮、又寬厚、又清澈得很漂亮,長長一條,往左看看不到頭,往右看也看不到頭。


    他們心神巨震,心髒跟著地麵的震動在震動,後背一陣陣發寒,腿肚子打顫,喃喃道:“這是有什麽妖王要現世了嗎?”這大約是玄幻小說看多了。


    “不會是地獄之門打開了吧?”這位也差不多的毛病。


    “還愣著幹什麽?快跑啊!”還有人回過神來拽著同伴就跑,也不怕草叢裏有什麽潛伏的危險了,跟有鬼在身後追一樣,瘋狂地逃命。一邊跑一邊頻頻回頭,腦補著一堆奇形怪狀的怪物從那光芒底下鑽出來,見人就吃,自己把自己嚇得尖叫連連心髒劇痛,一個不小心就被雜草石塊給絆倒了。


    林染看到了城牆上人們的驚恐慌亂和嚴陣以待,也看到了拐角那幾人的屁滾尿流和連連駭叫,不由得抵唇失笑。


    果然被嚇得不輕呢。


    地麵持續震蕩中,淺藍色的保護罩在藍光中一點點出現,看起來就真的很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


    高凸的地方被削平,低窪的地方被填滿;某條河上,在陣陣藍光中出現了一座橋梁;坐落在藍光中的房屋,則一點點地被毀壞、倒塌。


    看起來都是一瞬之間發生的事,誰能知道這是林染這一周之內的勞動成果,隻是在這一刻才全部生效而已。


    ……


    蕭橫河今天跟著蕭千峰來西邊的城門,蕭千峰在主樓上和人說話,他就在外麵呆著。


    三天前,他和第三安全區前來運糧的車隊一起回來,曆經整個白天才回到第一安全區,並把蕭卓遙也帶了回來。


    之後就如從前那樣,一直盡職盡責地跟在蕭千峰身邊。


    偶爾會想一想,林染有沒有回到第三安全區,還是去了什麽地方。


    第三安全區前來的車隊人員損傷頗多,已經休整了兩天,計劃明天押糧回去,領隊有來問過他,希望他能一起走。但於情於理,他都沒有再度離開這裏的理由和必要。


    或許從此以後,都很難得到那人的消息了。


    他看向古城外麵蔚藍的天空,忽然遠處那雜草叢生青綠一片的街道上也冒出藍光來,他一看就是臉色一凝,往城垛邊走了兩步。


    同時城牆上也亂了起來,人們都發現了那處藍光。


    馮兆正貓在地上練習異能,他對自己的土係異能的訓練方向和蕭橫河不同,蕭橫河的土係異能更偏向於大範圍的土地控製,作用範圍又遠又廣,而馮兆想要弄出土錐土刺之類的,用來強攻用,他覺得那樣更帥更幹脆,所以練習起來也特別勤奮。


    見發生異動,他蹭地站起來,跑到蕭橫河身邊:“發生什麽了?”


    蕭橫河把他胸口上掛著的望眼鏡拿下來,通過望遠鏡往藍光那邊看,藍光裏頭好像有什麽透明的物質出現了,那是什麽?


    主樓裏談話的蕭千峰和另外兩位安全區領導也出來了:“怎麽回事?”


    蕭橫河拿望遠鏡的手忽然頓住,鏡片後的雙眼凝了凝,然後微微眯起。


    藍光出現的那邊上一排三層樓房上,有人在上麵。


    說實話,此時此刻跑到樓房上麵看形勢的人不少,但那個人卻特別不一樣,她一身灰色的運動套裝,戴著黑色的帽子和口罩,似乎還戴著護目鏡,趴在欄杆上,正看著下方藍光處。


    明明臉完全看不到,但那個姿勢就讓人覺得,她是很輕鬆的,放鬆的,一點都不緊張,也沒有半點害怕或者要逃跑的意思,就像在看風景一樣,還頭這裏轉轉那裏轉轉,還往城牆這邊掃兩眼,似乎在欣賞別人的反應一樣。


    在相鄰的樓房裏,也有人躲在樓上看下方,但那人是縮在柱子後麵的,提心吊膽地伸脖子瞄一眼藍光又趕緊躲回去,肢體語言寫滿了畏懼緊張。


    和那灰色運動套裝的人完全是兩個畫風。


    蕭橫河就忍不住多觀察了那灰色套裝幾眼,越看越覺得,這個身形怎麽會這麽眼熟。


    難道真的是她?可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但她出現在這裏似乎也沒什麽不合理的,這裏是離第三安全區最近的安全區,她如果在第三安全區待不下去,或者想去其他地方轉轉,古城這裏是最近的一站。


    蕭橫河血管裏的血液都流得快了幾分,拿開望遠鏡思考了兩秒,才被蕭千峰的呼喚叫回神。


    蕭千峰擰著眉:“你看到了什麽?”


    蕭橫河搖頭:“太遠了看不清,我要過去看看。”


    “你要出去?”馮兆立馬說:“蕭哥我跟你說一起去。”


    “你留在千叔身邊。”蕭橫河對蕭千峰說,“千叔你進樓裏躲著,或者讓馮兆他們帶你回去,我出去一下。”


    說完並沒等蕭千峰同意還是反對,又朝遠處看了眼,那人還在,就行動帶風地下城牆去了。


    蕭千峰的話都沒來得及出口,人已經走遠了,他慢慢放下手,表情有些許古怪。上次是去第三安全區接蕭卓遙,這次是出城,雖然都是事出有因,但明明是不安全的環境,卻離開他身邊,把他給撂下,這和蕭橫河的性格作風多少有點不符。


    尤其是今天這種情況,安全區方麵絕對會派人出去探查情況,本輪不到蕭橫河,他卻這樣急匆匆的,甚至都等不及安排好自己,好像去晚一步就會錯過什麽一樣。


    他就不擔心離開後,自己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嗎?那藍光可是離這裏並沒有多遠。


    蕭千峰擰著眉陷入沉思,沒有抓住蕭橫河的手放在青石砌成的、被陽光曬暖的城垛子上。


    不出兩分鍾,下方門洞裏,蕭橫河的車就開了出去,一路碾壓著被割過之後又冒出來的草茬,往藍光處趕去。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外麵的人正匆匆往安全區趕回來,跟逃命似的。


    一片車流中,他是唯一的逆行車輛。


    蕭橫河車子開到十分接近藍光的地方,卻發現開不過去了,藍光裏果然有著淡藍色半透明的物質,似乎是一個管道,三四米寬,三四米高,弧形的穹頂,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而且這管道裏麵似乎還有什麽東西正在逐漸成形。


    這到底是什麽?


    蕭橫河下了車,站在不斷震動的大地上,不知道為什麽,他一點都不擔心這裏發生危險,也不懼怕那藍光,他甚至上前進入了藍光的範圍,並沒有感受到半分傷害。


    他將手貼在那半透明的管道上,很有韌性,像橡膠那樣有一點點彈,手掌能夠陷進去一厘米的樣子,但再多就不行了。


    沿著這管道走了幾米,都是這個樣子,所以這是過不去了嗎?他抬頭,看向斜前方的樓房,那灰色套裝的人還在三樓那。


    他後退幾步,沿著管道一直走,來到了那人的正前下方,可以看到,她整個人都歪在了欄杆上,一手托著臉,另一隻手手指在欄杆上敲敲敲,果然是放鬆悠閑得不得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有點想笑,他站在有他肩膀高的稀疏草叢裏,周圍大蟲子小蟲子亂飛,隔著一片悠揚淺淡的藍光,他仰頭對三樓那人“嘿”了一聲。


    聲音很亮,把遠處受驚的人們的鬼哭狼嚎壓了下去。


    那人一下就聽到了,頓了下,收回望向遠處的目光低頭掃了掃,鎖定了他。


    黑色帽簷下,護目鏡後的雙眼在看清他的那一刻睜大了一些,托著臉的手拿開,歪在欄杆上的身體也慢慢站直了,一副震驚的樣子。從眼神到肢體動作,無不說明她很意外會在這裏看到他。


    蕭橫河這下是真笑了,果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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