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係喪屍在車陣裏到處亂竄,逼近了姚恩興的那個小車隊,本來對一切漠不關心置身事外的小車隊頓時慌了起來,大家都躲進了車裏。


    姚恩興也不例外,趕緊回到車上,他坐的就是那台霸氣的越野車,車上放著著一個密閉的保險櫃,裏麵時不時傳來什麽東西掙紮撞擊的聲音。


    但因為保險櫃太厚,那東西始終掙紮不出來。


    姚恩興看著外麵的情況,心裏焦躁,大吝了腳保險櫃:“煩死了,吵不吵?”


    方柳婷有些擔心害怕地看了看保險櫃:“它不會逃出來吧?”


    “不可能,這保險櫃它破不開。”姚恩興肯定地說。


    然而很快他就打量了。在水係喪屍靠近後,保險櫃裏的那東西好似被水係喪屍的叫聲刺激到了,開始瘋狂地掙紮,沉重的保險櫃被弄得搖來搖去,砰砰作響。


    車裏的人有被嚇到,姚恩興往車頭方向退,讓兩個小弟上前:“去把它按住。”


    兩個小弟也怕啊,他們也知道這櫃子裏裝的是什麽可怕的東西,但害怕也隻能照做,但他們剛要按壓這保險櫃,突然表麵出現一道凸起的劃痕,就像有一把刀在裏麵朝外砍。


    兩人一頓,緊接著,又一道凸痕,而這道凸痕直接把保險櫃劃破了,從裏麵露出白色的光,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一眨眼,保險櫃就被劃成了馬蜂窩。


    砰一下,一頭三四歲大小的小喪屍從裏麵撞了出來,破爛髒舊的衣服,雜草般淩亂的頭發,腐敗的麵孔,指甲上白芒閃耀,張著怪獸般大到極致的一張嘴,憤怒吼叫著朝車裏的人撲了過來。


    離保險櫃最近的兩個小弟根本來不及躲,一下被抓花了臉和脖子,慘叫中鮮血如噴泉狂湧。


    姚恩興嚇懵了,千鈞一發間動作快到出奇,打開車門衝了出去,喪屍撲他撲了個空,跟個靈活的彈簧般竄到座上,一口咬斷了司機的脖子。


    躲在座椅底下的方柳婷癱軟在地上,好在這人末世七年也不是完全白活,還沒徹底嚇傻,趁喪屍啃著司機,連滾帶爬下了車,一片混亂中找了個車底就爬了進去,瑟瑟發抖地躲著。


    金係喪屍咬死司機後,十指胡亂一劃,劃破了車窗,一頭腦袋撞碎玻璃窗跳了出去,見人就撲就咬,因體型小彈跳力強而無比靈活,讓人躲無可躲。


    “啊啊啊啊啊!”這是人們的慘叫。


    “吼——! 閉饈薔喜喪屍憤怒的發泄吼叫。


    “吼吼吼!”這是水係喪屍聽到金係喪屍的吼叫聲後,也跟著吼叫起來,也不知道是在響應金係喪屍,還是在與之叫板。


    總之兩個喪屍開始隔空對吼,而火圈外的普通喪屍被這一聲聲吼叫叫得浮躁亢奮,像聽到什麽號般,原本畏懼火焰的,此時有一些就不怕火地衝了進來。


    整個局麵瞬間亂成一團。


    “這裏淪陷了,跑啊!快跑啊!”人們有的甩著兩條腿跑出了車陣,有的就開車衝了出去,逃離這個人間地獄。


    姚恩興抱頭鼠竄,見有人開車跑了,他也跑回了越野車上,把駕駛座上的司機屍體扒拉下來,自己坐上去,開動車子,人擋撞人,車擋撞車,麵目猙獰滿頭大汗地往外衝:“滾開!都給我滾開!”他撞飛數個喪屍,穿過火圈,朝荒田一路奔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隻留長長的引擎聲。


    而後頭,更多的車子沿著這輛越野車撞出來的道路,跟著逃了出來。


    林染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混亂的局麵,兩頭異能喪屍在較勁般地邊吼叫邊啃人,普通喪屍到處亂竄,車子你撞我我撞你,能跑的都在往外跑。


    靠,這要怎麽找方柳婷和那個叫姚恩興的人?


    陳海軍都交代了,異能喪屍能夠讓人覺醒異能的事是姚恩興說的,但姚恩興的消息來源卻很可疑,再有姚恩興原本是不認識方柳婷的,但突然對方柳婷態度大變,將之當作寶貝似地保護著,更是因為方柳婷才來的林海鎮。說是林家人在找林染,但其實要找林染的是方柳婷和姚恩興。


    這一切都太說不通了,他們怎麽知道異能喪屍的事的,又為什麽要找自己?找到自己又想幹什麽?


    事關自身,她立即就過來找人,想弄個明白,然而這局麵也太亂了。


    林染隻能先放下找人的念頭,提刀殺起喪屍來。


    “不行,這些喪屍太瘋狂了。”她看向那在彼此應答般的兩頭異能喪屍。普通喪屍隻會“嗬嗬”地叫,而那兩頭喪屍發出的卻是尖銳而淒厲的吼叫聲,正是這種聲音刺激了普通喪屍。


    明明一頭的時候好好的,兩頭湊在一起就叫成這樣,必須先把那兩貨解決掉。


    林染盯上了那一邊啃人一邊口吐黑水的喪屍,正要過去,忽然一聲“開火!”她一看,那邊車上冒出好幾個士兵,用槍瞄準水係喪屍。


    她趕緊躲到一輛車後,接著就是噠噠噠一陣亂槍聲。


    再探頭看去,水係喪屍已經倒在地上,被射成了個篩子。


    現在隻剩下那個小的金係喪屍了,那家夥靈活得很,在車頂上和車間亂竄,看到人就跳下去扒在人頭上抓撓啃咬,雙手揮動間,道道白光閃過,無論落在車上、人身上還是地上,都是又深又長的傷痕。


    林染緊緊追著它,在它再一次跳到車頂上時,忽然甩出兩片銀白飛刀,一刀切斷小腿,一刀劃破身體,金係喪屍從車頂栽了下去。


    方柳婷在車底下趴得好好的,忽然一頭喪屍摔了下來,就砸在她麵前,那喪屍咧著大嘴,口中的腐臭味撲麵而來,幾乎把她熏吐出來,而那喪屍還要往裏爬。


    “啊啊啊啊!”方柳婷用盡全身力氣尖叫著,忽然噗嗤一聲,喪屍不動了,指甲在離她幾厘米的地方停住。


    林染用唐刀紮穿喪屍的身體,將它釘在地上,蹲下身朝車底下看去,雙眼一眯:“方柳婷!”


    幾個士兵跑了過來,見金係喪屍已經被林染給製服,都鬆了口氣,林染對他們說:“這喪屍的叫聲好像能影響其他喪屍,如果把它弄車上帶走,並且讓它一路叫,說不定能引走點喪屍。”


    一個軍官大步而來,正好聽到了林染的話,他微微詫異地看了林染一眼:“我正有此意。把這喪屍捆起來,裝車!”


    林染讓開一步,讓這些人把金係喪屍死死捆起來,弄上一台軍卡,卡車開了出去,不知道他們用什麽辦法,讓那喪屍殺豬似的直叫喚。這邊攻擊車陣的屍群果然調轉了方向,不說全部,大部分都追著軍卡而去。


    加上很多人逃跑時也引流了一部分喪屍,如今剩下來的就是少部分了,軍民聯手,終於在半小時內全部消滅。


    一場幾乎能夠讓車隊全麵的危機,終於平息了。


    林染讓方柳婷從車子底下出來:“你出來。”


    方柳婷戰戰兢兢地出來,目光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她。


    眼前的林染,麵色冷淡,眼神涼薄,自信中帶著幾分清冷高傲,手裏的刀還沾滿喪屍的汙血腐肉,一看就殺過很多喪屍,但這無損於她的形象,她身上甚至沒有多少髒汙,紮起來的頭發也隻是稍稍有些散亂。


    這個形象和前世的強者林染重合了起來,高高在上又好像時刻成竹在胸,極難接近,但隻要被她列為自己人,得到她的信任,就會給你十倍的熱情,偏心得明目張膽。


    方柳婷最恨她這一點,或許是因為她從末世前的“自己人”,在末世後漸漸被她剔除出了這個行列,所以她心裏不平衡。


    而此時方柳婷心裏感到熟悉的又酸又妒的情緒的同時,還心驚不已,難道林染已經覺醒了異能?


    她的心不住地往下沉,如果林染已經覺醒了異能,已經用上了她的那個空間,還有自己什麽事?


    這麽想著,她兩眼泛淚花地撲了上來:“染染,終於見到你了,這些天你去了哪裏,擔心死我了!”


    林染後退一步,上下看了看她:“我倒是聽說你混得不錯,成了一個小車隊裏的核心人物?”


    方柳婷心中一跳,絕對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是重生的,這可是自己最大的底牌。她腦子裏亂七八糟:“你說什麽啊,對了,伯父伯母都在呢,他們都很惦記你。”


    此時幾個士兵走過來,還帶著陳海軍,陳海軍看到方柳婷就喊道:“她就是方柳婷,她知道異能喪屍的事情,你們都問她吧。”


    林染看著陳海軍,顯然,陳海軍把之前對她說的話跟這些士兵也說了。


    方柳婷躲到林染身後:“什麽異能喪屍,我不知道,染染,你幫幫我!”


    陳海軍跳腳:“你怎麽不知道?就你和姚恩興知道,現在姚恩興跑掉了,就隻有你知道了!”


    姚恩興跑掉了?方柳婷一怔。


    林染也問:“姚恩興跑了?”


    “對,我剛才親眼看到他開著車子逃跑了,這個喪良心的,他自己私帶喪屍上路,把大家害成這樣,自己卻跑掉了!”陳海軍指著方柳婷:“帶上喪屍是你們倆商量好的吧!”


    姚恩興帶著喪屍,卻沒看好喪屍,把喪屍放了出來,現在大家傷亡如此慘重,絕對有姚恩興很大一部分責任。陳海軍搞清楚前因後果後心裏就慌了,表麵上他可是和姚恩興一夥的,姚恩興跑了,罪責不會落到他頭上吧?


    所以他主動找剛混了幾分臉熟的兵哥交代事由,現在看到方柳婷,更是急著撇清責任。


    方柳婷急道:“跟我沒關係,是姚恩興自己想的。”


    “呸,姚恩興事事緊著你,處處護著你,什麽事情都是你們商量著辦的,當我們不知道呢?包括異能喪屍能讓人覺醒異能的事,不是你告訴他的?他讓我們去幼兒園埋伏那頭金係喪屍,不是你指使的?”


    林染微微眯眼,原來那金係喪屍是這麽到了他們手裏的,埋伏?這不僅是知道異能喪屍的特殊之處,更知道幼兒園有那麽一頭金係喪屍。


    自己知道這些,是因為自己是重生的,而方柳婷和姚恩興也知道這些,難道他們真的也是重生的?


    方柳婷重生?還是姚恩興重生?還是都重生?


    方柳婷更急了:“不是我,不是我,是姚恩興自己想出來的。”


    “那他為什麽把你當寶貝一樣!”


    “我怎麽知道?我也覺得奇怪!”她拉著林染的手,一副受了委屈驚嚇的樣子,“姚恩興這個人奇怪得很,好像和我很熟的樣子,還控製著我的行動,不讓我和別人接觸。其實他根本沒有和我商量什麽事情,我什麽都不知道的!”


    當初在平縣逃亡時,那麽多人困在一個超市裏,方柳婷看姚恩興手底下有一幫一起打工的兄弟,他本人也像練過的,想要有個依靠,便在姚恩興落單時,主動找上姚恩興,透露自己知道的一些東西。


    她做得很小心,即便當時和她一起逃亡的林玉帛都不知道她做了什麽,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之後姚恩興抱著驗證的想法,把自己留在身邊,或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特別之處,完全沒有跟兄弟們分享信息,表麵上隻作出突然對她感興趣的樣子。


    來了林海鎮之後,他也很防著她和他的兄弟們接觸,有什麽決定,都搞得像他自己做出來的決定。陳海軍他們都隻當姚恩興喜歡她,對她態度挺輕慢的。


    她那時還為此不滿,此刻倒方便了她甩鍋。


    知道不該知道的信息的人不是她,是姚恩興!重生的也不是她,是姚恩興!反正姚恩興跑了,怎麽說都由她說了算!


    或許是因為她一生的假想敵林染正在她麵前,還正用懷疑探究的目光看著她,爭強好勝不想輸給她的心理占據上風,此刻的方柳婷就像開了外掛般,腦子轉得飛快:“染染,你相信我啊,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林染問:“聽說你們到了林海鎮就在找我,也不是你的意思?”


    方柳婷心髒又是驚得跳了跳,她連這個都知道?


    “當然不是……啊,也算是吧,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看你沒回來,就想找你啊,就想姚恩興求助,他也好像對你很感興趣似的,就……”


    林染的空間又不是秘密,但凡重生回來的人,就沒有不想要她的空間的,這麽說很符合邏輯。方柳婷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天才。


    而林染想的則是,前世她死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方柳婷靠自己的空間發家的秘密不知道有沒有被揭發出來。


    若姚恩興是個重生的,他可能就知道方柳婷後來是個“雙係異能者”,從而在末世之初碰到她的時候就把她帶在身邊,這很合理;對自己感興趣,則可能是因為知道方柳婷是搶的她的空間,所以想對自己下手,這也是說得通的。


    而如果重生的是方柳婷,一切不合邏輯的地方也都能解釋得通。


    她看著方柳婷在幽暗晃動的火光和微弱燈光下的臉,那布滿痘印的暗黃狼狽的臉上滿是委屈和信賴,好像隻有自己能幫她,和過往那麽多年她有事求自己時一模一樣。


    可是林染卻隻能想到前世她不僅搶了自己的東西,還給自己下藥,讓自己虛弱了兩年,吃盡了苦頭,之後自己被她的追求者害死,她卻被對方三言兩語就哄得不追究了。


    林染殺心頓起,手上有些癢,管她是不是重生的,殺了她算了。


    這時士兵之一卻道:“這些話你跟我們連長去說吧。”這士兵對林染道:“這位同誌怎麽稱呼?”


    “我叫林染。”


    “林同誌,我們連長要見方柳婷,她是你的朋友嗎?”語氣和緩了很多,林染剛才砍殺喪屍、擊落金係喪屍,還提出用金係喪屍引走屍群的計策,大家都看在眼裏,這顯然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異能者,沒有人會想要得罪異能者。


    林染看了眼方柳婷:“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那太好了,我們連長也想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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