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蘇糯糯給顧雲珠畫了新的平安符,安安穩穩地放在了姐姐的校服口袋裏。


    這次,為了防止平安符掉落,她特意跑到王媽那裏借來針線,笨拙地捏著小手指將平安符縫在了姐姐的校服裏,總算是放下了心。


    蘇糯糯想得周全。


    內有平安符,外有陸冕哥哥保護,再也不怕姐姐被壞人糾纏了。


    她開開心心,忙完了姐姐的事情之後,躺在小床上,進入了夢想。這一回,隔了許多日子,才再次夢見了金燦燦的小畫書係統爺爺,蘇糯糯情不自禁地興奮。


    “係統爺爺!”


    許久沒有夢見係統,她偶爾有些想念,現在滔滔不絕地介紹自己最近的情況。


    “糯糯最近幫姐姐打跑了渣男,還照顧落水生病住院的聞韶哥哥,還給爸爸做了好吃的蛋黃酥……”


    她的生活豐富多彩,忙忙碌碌,每天的時間不光為姐姐擔心,還要顧念著聞韶,為他教導幼兒園老師教授的課程,帶他一起背詩識字算算數,別提多累了。


    可蘇糯糯心甘如怡。


    她的心裏甜滋滋的,邊說著,邊回想起來最近把壞人都趕跑了,再也沒辦法傷害家人,滿心都是高興,眼角眉梢都掩飾不住開心的笑容。


    金燦燦的小畫書係統老懷寬慰,不吝嗇讚美,大力熱情鼓勵,“好樣的,宿主,你長大了。”


    現在,都會自己主動做任務了,不用係統多擔心。


    蘇糯糯舒展著眉,聽見誇獎羞赧了小臉,連忙又問另一件一直掛心的事情,“可是係統爺爺,聞韶哥哥的身體不好,我怎麽才能幫他早日恢複健康呢?”


    自從上次落水,聞韶的體質就差了許多。她雖然沒有聽到醫生和爸爸霍黎城說的話,說聞韶疾病纏身,是早夭之相,但也看到昏迷的聞韶躺在玻璃窗內的病床上了無生氣的模樣,止不住地擔心和掛念。


    從那時起,她就決定以後要當一個好醫生,治好哥哥的病。


    聞韶的身體康複,從醫院出來,在她的悉心照料之下,頭上的福氣值也漸漸上漲,緩步提升,然而對蘇糯糯來說,這個速度還是太慢了,她有些等不及了。


    她急急地詢問係統爺爺的意見,“糯糯想給聞韶哥哥治病,怎麽才能實現呢?”


    聽到她的話,係統深感幾分意外。原本,書中聞韶是最大的反派,泯滅無人性,暴戾無情,因為從小腿疾癱瘓隻能坐輪椅,受到無數人的欺負,導致他走上了歧路。


    最後,甚至一手顛覆了整個帝都的豪門,蘇糯糯所在的霍家也赫然在其列。


    這樣的反派少年期,即便是還未進行到暴戾無情的地步,但係統原以為他也定然不算是良善之人。


    沒有料想到,宿主居然和少年反派的感情這樣深厚,主動焦急想法子,想幫聞韶治好腿疾。


    這變化,出乎係統預料。


    它微微吃驚,對照查看了一下任務進度,原書中反派被惡毒護工告發營銷號,揭露女明星薛玉蘭的殘疾兒子身份危機,被成功化解。


    下一步,蘇糯糯想幫聞韶治病——


    係統發布任務提醒道:“開啟人物支線任務,拜師學藝,學習醫術,治好反派的腿疾。三天後,陸家舉辦醫術學界交流會,名醫國手齊聚,能不能成功拜師就看你了!”


    蘇糯糯聽了驚喜。


    她正點著小腦袋,想感謝係統爺爺的幫助,忽然,夢中一道金光閃過,如潑天雲霞一般遮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沉沉酣睡。


    她一夜好夢。


    第二天清晨,天色尚早,秋天的落葉金黃燦燦地落滿了整個庭院,給霍家的窗外景色添了幾分成熟的景致。


    蘇糯糯一醒來,就揉著自己的小腦袋,努力回想起昨晚夢裏金燦燦的小畫書係統爺爺說的話,什麽什麽交流會來著?


    她隻記住了一個“陸”字,和名醫聚會,猜想肯定厲害的醫生伯伯們都會參加這個會。


    她一定要好好準備,找到一個厲害的師父拜師學藝,早日為聞韶哥哥治好腿疾。


    蘇糯糯打定了主意,早早地起床鍛煉,跑到小花園裏對著桃樹練了一會兒劍,又紮了一會兒馬步,額頭冒了汗,微微喘息,才收起了架勢,回家吃飯。


    這天剛好是周末。


    姐姐顧雲珠正值高二,學習緊張,每周隻休息一天,今天剛好不休息,一早就去了學校上課。


    弟弟霍長安躺在床上睡懶覺,四仰八叉橫跨了整張床,任誰叫都叫不醒,睡得香香的,不願起來。


    爸爸也早早出門,去公司忙工作。


    聞韶安安靜靜地在房間裏看書,蘇糯糯送了小靈泉過去,沒敢打擾小哥哥,主動跑出去了。


    看整個家裏,隻有蘇糯糯陪著奶奶吃完了早飯,拿著自己的小桃木劍在家裏東逛逛西逛逛,一時間,擁有了大把的閑暇時間,沒人和她玩耍。


    王媽見她沒事做,主動提議道:“三小姐,您想和我去早市逛逛嗎?”


    蘇糯糯一聽,圓乎乎的杏眸亮了,“早市?”


    “對,”王媽笑嗬嗬地利落拿著小包,喊上幾個人高馬大的年輕傭人們一起出門,去早市買東西。


    見蘇糯糯有興趣,王媽特意多喊了保鏢,保護好蘇糯糯安全後,和老夫人報備一聲,帶著她一起出門。


    她平日去的早市,和霍家豪宅隔著一段距離,處在人煙繁華的地段。說是早市,但下一車,市場巨大的規模,出乎了蘇糯糯的預料。


    整個帝都東城的早市,都齊聚在這裏,人聲鼎沸,車水馬龍,繁華非凡。


    高大明亮的攤位,擺著東海新鮮運來的水產海鮮,西邊的片區專門賣一車一車從省外拉來的農產品蔬菜水果,還有一塊區域劃分出來,專賣國外進口的高檔珍貴食材,不常見的水果,上等的海參鮑魚美味,新鮮冒著熱氣的早餐點心……


    全都數不勝數,看得蘇糯糯目不暇接。


    她小小的人,在鄉下時最多見過十五的集會,從來沒見過這樣繁華的市場,不由得看呆了。


    因為霍老夫人喜歡吃新鮮的食材,除了每天有固定的店家上門向霍家送的食材和物品之外,經常也會派王媽到早市這樣的地方來買些新鮮玩意回去嚐嚐鮮。


    所以,王媽一進市場,熟門熟路,帶著蘇糯糯轉了幾個彎,就到了常來的早點店鋪門口。


    “王媽又來了!”


    早點鋪的大嬸和她顯然是熟識,遠遠見著,就笑著高聲和王媽打招呼,招呼她過去。“剛出鍋的油炸糕,來點嗎?”


    她邊說話,邊翻動著一雙長長的筷子,在油鍋裏翻來覆去地翻著金黃色的糯米糕,滿鍋的香氣飄出來,讓人忍不住駐足。


    王媽笑嗬嗬回道:“來兩個。”


    “好嘞!”


    女店主手腳利落地挑動長筷子,將金黃色炸熟的油炸糕撈出來,在架子上瀝油,然後拿幹淨的紙袋子包了兩個,遞到王媽麵前。


    這才看到她身邊帶著一個眼神清澈天然萌軟軟的小姑娘,禁不住驚喜,把油炸糕遞到小朋友手裏,打趣道:“王媽,這是誰家孩子啊,這麽可愛?”


    王媽付了錢,蘇糯糯謝謝才接過油炸糕,瞧著熱乎乎微微燙手香氣四溢的油炸糕,滿眼稀罕又好奇,剛想嚐上一口。


    店家笑著急聲提醒,“慢點慢點,小心燙。”


    蘇糯糯聞聲,嗷嗚小小地咬了一口,軟糯的糯米口感柔韌十足,有些粘牙,香味直竄鼻子,讓所有人都不禁喜愛。


    裏麵的糯米餅微微甜,包裹的白糖化成了糖汁,全都滲進了糯米糕裏,甜滋滋的,香糯糯的,好吃的讓她愛不釋手。


    蘇糯糯嚐了一口,就滿臉驚喜,好吃得沒空講話,對著王媽和店家直點頭,像個小不倒翁一樣,讓王媽和店家忍不住齊齊笑了。


    “慢點吃。”王媽軟言提醒,其他一起來的傭人們也三個五個買了剛出鍋的油炸糕墊墊肚子,吃得不亦樂乎。


    即便他們已經在家裏用了早飯,但是在早市這樣人聲鼎沸熱鬧喧囂的地方,就算是神仙來了,也難以抵擋這種香噴噴的市井小吃的誘惑。


    剛吃完,蘇糯糯飽飽地鼓著小肚子,正和王媽、其他人一起向著新鮮菜市場走去,突然,見到前麵一陣喧嘩,人群密密壓壓地散開退避三舍,原來是一位老爺爺摔倒在路中央。


    人群全都退開了,誰也沒有敢過去幫忙的,隻有隔空的數聲問候聲。


    “老爺子沒事吧?”


    “能起來嗎?需要叫救護車嗎?”


    “哎,這世道,我們也不敢過去啊,您看看自個有沒有大礙,還能開口說話嗎?”


    這年頭,眾人都被碰瓷的人給碰怕了,遇到突發的事情,第一個念頭就是洗脫幹係,獨善其身,不想被牽扯進去。誰都害怕會被這位摔倒的老人給賴上,最後莫名其妙地擔了責任,賠一大筆錢。


    這種想法沒錯,但在眼下的情況來說,多少有些遠水解不了近渴。


    誰也不知道老爺子摔倒成什麽程度了?


    老先生衣著整潔,白襯衫黑褲子,看起來就是眉目慈和的樣子,一同騎的自行車也摔倒了,車把上的蔬菜水果袋子灑了一地。


    王媽怕蘇糯糯好心幫了壞人,遠遠拉著她,不讓她太靠近前麵,蘇糯糯也一心著急,替老爺爺擔心,軟乎乎著聲音安慰道:“爺爺,你不要怕,我幫你打電話去醫院。”


    聽到小朋友的小奶音,圍觀的眾人情不自禁地全樂開了。


    閑聊的閑聊,打趣的打趣,就是沒有敢上前扶人的。蘇糯糯端看這位老爺爺麵相慈祥,眉眼平和,目光有神,不像是大壞大惡之人,在眾人的驚訝中,主動跑過去,將人給扶起來。


    人群中,有人替她著急。


    “快回來,小朋友,別惹事上身,我們已經打電話喊救護車了!”


    “別過去,現在這年頭,親媽摔倒了也扶不得!”


    “小朋友別犯傻,別被碰瓷了!”


    眾人著急跺腳,蘇糯糯卻不怕,旁邊有王媽和一群霍家的人呢,她早就看到有保鏢拿手機照相了,不擔心事情生異。


    何況老爺爺躺在地上行動艱難,幾次想起來,都沒能成功。


    地上多涼啊!


    這如果是她的爺爺,蘇糯糯肯定要心疼壞了。


    她由己及人,主動跑過去扶起了摔倒的老先生,見對方一臉冷汗,年邁蒼老的臉上有些擦痕,卻是沒什麽大礙。


    有人問她,“小朋友,你怎麽這麽膽大,知道這個老爺爺不是壞人的?”


    這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問題。


    不少人都急急忙忙望向蘇糯糯。


    蘇糯糯信心滿滿。


    從小,她就被師父教導玄學之術,對麵相觀氣小有靈通。老爺爺麵相溫和,是一個周正開朗的好人,必然不是壞人。


    “爺爺的麵相看額頭飽滿,少年運勢不錯,眼睛炯炯有神,性格開疏朗磊落,心直口快,兩顴有肉,鼻翼圓潤,命格正氣回腸,順風順水。”她軟糯糯的聲音說得堅定,又言之有物,讓老爺爺聽了連連點頭,認同這話。


    “不過——”


    說了一半,蘇糯糯忽而停頓,讓其他人十分焦急。“不過什麽?”


    蘇糯糯仰起頭,認真端詳著老爺爺的臉,看得專注,發現他印堂隱隱有淡淡青色,雖然不至於黑色黴運當頭,但顯然最近有破財之兆。


    她的小奶音脆聲疑問:“爺爺,你是不是最近破財了?”


    話音剛落——


    “哎呀!”


    登時,老爺子一下子無比同意,連聲喊道:“你說得對,我最近真的破財了。原本在包裏有一百塊的錢,前兩天莫名其妙突然丟了,怎麽都找不到。”


    “你說的太準了!”


    “小朋友,你就是小神仙啊!”


    蘇糯糯被她誇得臉紅,羞紅了耳朵根,裝作一本認真的樣子分析完,得出結論,“所以,爺爺的麵相是好人,不可能是壞人。”


    這一番有理有據的話,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其他人也紛紛幫手,幫忙將自行車扶起來,老爺子買的蔬菜瓜果散落的,也被一一拾掇了回來,好好地裝進了原來的袋子裏。


    等救護車來了,老先生也緩過了氣,剛想謝謝蘇糯糯這位最初伸出援手幫她的小朋友,沒想到,她做好事不留名,小小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人群裏不見了。


    救護車上跟車來的醫生,剛好是他的學生。


    看到摔倒的人原來是許老,醫生吃了一驚,急忙下車,攙扶起他的手臂,“老師,怎麽是您摔倒了?有沒有大礙?”


    許延省是醫界大拿,醫術國手,在醫學一途上紮根數十年,教導過的徒弟桃李滿天下。


    沒想到老了老了,摔倒的時候,是被一個三歲熱心的小姑娘給扶起來的。


    許延省搖搖頭,被弟子扶上救護車,知道自己的情況沒有大礙,身上都是擦傷,沒有傷到根骨。


    但弟子不放心,哄著把他送上了救護車,非要拉到醫院裏好好檢查一番,無礙了才準許他回家。


    許延省隻好答應,遙遙回首,在人群裏遍尋了一遍剛才主動伸援手幫自己的小姑娘,四處找不到人,這才有些悵然若失的感慨,坐上了救護車離開。


    如果再見到那個小姑娘,他要好好謝謝對方。


    ***


    蘇糯糯和王媽一起幫摔倒的老爺爺扶了起來之後,看著救護車來了,就功成身退離開了。


    王媽繼續帶她去早市逛遊,買了新鮮的蔬菜和蘑菇,還買了霍老夫人最喜歡的切開流油的鴨蛋。


    蘇糯糯喜盈盈地看到了有賣花的地方,拉著王媽過去,仔仔細細挑了一束小花抱起來,一路自己抱回了家。


    她也不嫌累,喜滋滋地抱著小小一束粉色的滿天星,回了家,就小跑著抱著去了聞韶小哥哥的房間。


    “聞韶哥哥!”


    她敲開房門,聞韶正在窗前看書,清雋的眉眼抬起,黑漆漆的眸子溫和地落在她開心的臉上。


    “你看我給你帶來什麽了?”


    蘇糯糯雙手抱著花,小跑著送到他的麵前,絢爛清新的粉色滿天星盛放,放到了他坐在輪椅上的膝蓋上。


    聞韶低頭看了一眼,花束好看。但更關心她額上跑出來的汗,拿紙巾替她輕輕擦拭汗。


    “這花很好看。”


    得到他的一句評價,蘇糯糯滿心都開心了,圓乎乎的杏眸裏盛滿了高興的神色。


    聞韶問:“怎麽想起來送花給我了?”


    蘇糯糯平時喜歡在小花園裏玩,經常會撿了桃木枝送來給聞韶,但是沒有特意送過花。眼前的這一束包紮起來的滿天星,顯然是特意出門買的,用心極了。


    處處透著她的關心。


    聞韶問的語氣漫不經心,漆黑黑的眼眸卻定在她的臉上,關注她的答案。


    隻聽蘇糯糯心無旁騖,簡單明快地回答:“沒有什麽想法啊。花好看,哥哥也好看。”


    她笑吟吟地漾起了兩個小梨渦。


    聞韶心情好了一瞬,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摸摸她的小腦袋,全作鼓勵。


    好吧,蘇糯糯現在不光是喜歡看好看的他,而且喜歡看好看的花了。


    也可以,這個習慣很好。


    他心情百轉,拉著蘇糯糯到桌前,指著剛才看過的書上的內容,清冽著嗓音詢問,“糯糯,這個字我不認識,你再教我一遍?”


    果不然,蘇糯糯的注意力下一秒就被吸引到了書上。


    她看著書上那個大大的“好”字,回想起來,明明昨天有在小葵花幼兒園學習過,回家後她就教了聞韶哥哥的,哥哥怎麽又忘記了?


    蘇糯糯好脾氣地乖乖伸著手指,靠在他的書桌邊,指著字,認真地再教他一遍,“哥哥,這個字念hao,這樣寫……”


    聞韶淺淺彎起唇角,應聲回應。


    這一天的心情,不能再好了。


    ***


    三天後,是陸家的醫學界學術交流會。陸家在醫學界經營多年,可謂是龍頭企業,旗下的醫藥公司和私人醫院無數,每年牽頭讚助舉行學術交流會,屆時邀請眾多醫學家大拿出席。


    對不少人來說,能拿到一張交流會的邀請函,都可以看作一份身價。


    蘇糯糯苦惱著如何去參加這次的交流會,她是一個小朋友,沒有大人帶著出席,肯定是萬萬不能的。


    可霍家一向和醫學界不沾邊,整個霍家在帝都的名聲也不算好,雖然同是豪門,但霍黎城出現露麵的地方,讓無數人噤聲不敢直視,認為這位傳言中的大佬心狠手辣,殺伐果決,最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資本家。


    像這樣的醫學界學術交流會,霍家向來是不參加的。


    蘇糯糯正在犯愁,幸好在接姐姐顧雲珠回家的時候,遇到了陸冕哥哥。


    陸冕聽到她犯難的難題,挑起了桀驁的眉,揪了揪她的小麻花辮,開口道:“這有什麽好愁的,你知道我姓什麽嗎?”


    “求我啊?”


    聽到他的話,蘇糯糯呆頭呆腦地愣了一瞬,然後猛然反應過來,陸冕哥哥也姓陸。這帝都裏,姓陸的豪門可不多。


    她驚喜笑著撲到了他的懷裏,一點也不在乎什麽形象,喜出望外地軟乎乎哄道:“哥哥,求你求你!帶糯糯去吧!”


    陸冕被她逗笑了,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唇邊的笑意。一向桀驁冷淡的臉,都生動了起來。


    “行。”


    他哪有不答應的。


    三天後,陸家的醫學家學術交流會,陸冕果然應諾,帶著蘇糯糯一起出席。連邀請函都不用了,他這位陸家太子爺一刷臉,就順順利利地帶著蘇糯糯從交流會的正門口走進去。


    這次的學術交流會為期一天,上午是邀請了國外先進的醫學專家做視頻報告,下午是自助午餐和交流互動。


    現場,不少陸家的醫藥公司和大大小小各地醫院的代表都出席在其中,也是最好的交流推廣的契機。


    陸冕還沒有接手家業,在豪門的耳濡目染之下,對這些事情也撚熟得很,帶著蘇糯糯順順利利地在交流會中四處聆聽報告講座,看著小姑娘聽得一臉懵懵,眼睛發困。


    他不由揚起笑。


    好不容易熬過了艱澀難懂的學術報告,等到了下午的交流時間段,蘇糯糯看著滿滿一宴會的醫生們發了愁。


    蘇糯糯拜師的目的就是為了學習醫術,治療聞韶的腿疾,然而她掐指算了算,整個交流會中醫術了得的占了500個??


    她看著烏泱泱的人頭,整個人都懵了。


    這麽多醫生伯伯阿姨?


    她應該拜誰為師啊?


    好在陸冕比她熟悉情況,問明白她是想給家裏的小哥哥治療腿疾後,派人去了參會人員的背景資料,簡單翻了翻,裏麵有不少外科聖手。


    他找了個陸家的高級經理,一起帶著蘇糯糯,前去詢問醫生們中間比較有名氣的一個外科大夫。


    這名外科大夫長得凶神惡煞,麵似張飛,醫術卻著實了得,在業界都名氣極大,性格也不如麵上那樣難搞。


    但任誰見了他的第一麵,都有些會被他的長相,給誤解了。


    當這位外科大夫正在人群中聊得興起最近一台手術時,被陸家的人找上門,說有個小姑娘想學醫,問他有沒有興趣收徒弟。


    外科大夫不由得樂了。


    他看著蘇糯糯,三四歲的小姑娘,軟乎乎的眼神清澈,抬頭認真望向自己的時候,讓他這個老大不小的中年人都心軟了。


    就是實在是年齡太小了。


    收徒弟,也沒有這樣收這樣小的啊,誰不是至少從大學後乃至工作後才收徒弟的?


    當下,外科大夫就起了逗她的心思,問道:“小朋友,你為什麽想拜師父學醫?”


    蘇糯糯回答地認真,一板一眼,“我想給哥哥治療腿。”


    這個回答,出乎所有醫生們的預料,再看向了她時,大人們的目光裏都多了幾分溫暖。


    “那你這麽小,可以給師父做什麽呢?”


    她想了想,慢慢說出自己想好的答案,堅定有力,“我會好好跟師父學習的,師父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她知道自己年紀小,不懂的東西多,要多多聽取師父的教導。


    外科大夫忍不住樂了,抬頭望了一圈同行的醫生們,繼續逗她,“那給我端茶端飯打洗腳水呢?你也做嗎?”


    這個問題難住了蘇糯糯。


    她糾結了幾秒鍾,就湛然有了答案。


    “也……不是不行。”


    “糯糯可以做的。”


    以前,她在鄉下時,經常被舅舅嗬斥著給全家人端洗腳水,那是舅舅對她不好。但如果是師父要求的,她想,她一定也心甘情願的。


    小道觀裏,師父說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麽給師父端洗腳水,也就是給爸爸端洗腳水,有什麽不可以?


    蘇糯糯眼神透亮,說得認真,更是博得了周圍眾多醫生們的好感,原本以為這是哪家有錢人的小朋友,隻是來玩的,沒想到,蘇糯糯的態度竟然如此認真,讓他們都不禁起了收徒的心思。


    有這樣軟乎乎有趣的小徒弟,別說麻煩不麻煩了,最起碼天天的好心情是少不了了。


    逗她的外科大夫剛想說話,沒想到,突然,人群外天外飛來一個年邁慈和的聲音。


    “老三,你逗人家小朋友幹什麽?”


    蘇糯糯聞聲回頭,驚訝地發現說話的人居然是那天在早市上她扶起來的老爺爺。


    “爺爺?”


    許延省臉上的擦傷未愈,笑容親切,仿佛老友重逢,剛才聽到了她想要拜師的想法,更是覺得緣分深深。


    他主動問道:“小朋友,你想拜師的話,想不想拜我為師?”


    滿堂皆驚。


    “許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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