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愛的等待


    方一凡閑來無事,一個人在街上溜達,過幾天他也要離開雲都,去另外一個城市了。他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西苑廣場,他與她第一次遇見對方的地方。


    站在廣場中央,她想起了與他第一次見麵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她坐在那個台階上,看著廣場上來來往往的路人和遊人。回想起當時兩人在這裏吵架,還差點把他的相機給摔了,想到這裏她覺得好笑,想想當時自己也太衝動了,像個孩子。


    他站在一個柱子後麵,靜靜的看著她,她瘦了,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可想而知她這段時間是怎樣過來的,看到她的樣子他心痛了。


    “阿姨,你笑什麽?”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紮的一個馬尾辮,站在她麵前,疑惑著眼神盯著她看。她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紅色連衣裙,長著一雙大眼睛的女孩。


    “阿姨在笑,一年前在這裏與一位叔叔吵架時候的情景。”


    “吵架?”女孩眼睛裏充滿了好奇。她拍拍身邊的地,讓女孩坐在她的身邊,女孩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她,好像非常想聽她將與那位叔叔吵架的故事。


    “是的。那是阿姨和叔叔第一次見麵,因為一件很小的事情吵了起來,阿姨差點把叔叔的相機給摔壞了。”站在柱子後麵的他聽到這些,也不由的咧嘴笑了,想想當初,她那副要吃人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那後來呢?”女孩好奇的問,看著身邊這個十幾歲的女孩,她的好奇心還挺強的嘛,她看著女孩抿嘴笑了。


    “後來叔叔走了,沒有理阿姨,把阿姨一個人丟在這裏了。”想想,那時自己可很夠野蠻的,怎麽會要砸他的相機呢,幸虧他手快,不然那台無辜的相機可就遭遇了。


    “那以後阿姨就沒有再見過他嗎?”


    “見過。”


    “那阿姨,你有沒有向叔叔道歉呢?”


    “道歉?”


    “是啊。媽媽說了,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能去損壞別人的東西,那是不禮貌的表現。阿姨,你應該跟那位拿相機的叔叔說一聲對不起。”看來連孩子都懂的道理,而她卻忘記了。現在就是想跟他說一聲對不起,也不知道他人在什麽地方。


    他背靠在柱子上,頭也貼在柱子上,抬頭望著蔚藍色的天空,聽著她與女孩一問一答的聊天,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沒有機會了。”


    “為什麽?”


    “叔叔走了,不會再見麵了。”


    “他去哪裏了?不會回來了嗎?”女孩天真的問,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她。


    “不知道,阿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會不會再回來了。”她抬頭望著天空,誰能告訴她這一切是為什麽,難道這一切隻是一場夢嗎?


    “阿姨,你不要難過,叔叔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看著女孩天真的笑臉,她嘴角微微泛起,就像他第一次見到時的她。


    “對不起,請原諒我。”他在心裏一遍一遍的說,希望他能原諒自己給她所帶來的傷害,如果還有來生,他一定好好補償給她。


    “阿姨,你怎麽了,發什麽呆啊,是不是想叔叔了?你為什麽不去找他呢?”她笑了,找他,去哪裏找他去啊,她已經累了,找不動了。


    “嗬嗬,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就會明白的。謝謝你小姑娘,謝謝你陪阿姨聊了這麽久,阿姨有事要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玩吧。”女孩笑了,她的笑容的那樣的燦爛。


    她站起來離開了廣場,看著她打車離開,他的心裏空空的,心已經被她帶走了,留下的隻是一副空殼。他路過女孩身邊,衝女孩笑了,女孩也還給他一個甜甜的微笑。


    心雨和季雲天在咖啡廳裏等她,心雨忍不住把見到方一凡的事情告訴了季雲天,並且把他為什麽要不辭而別的原因也跟他說了。


    “原來是這樣,我就覺得裏麵有事,沒想到是因為林伯。我覺得這事應該告訴小涵,不能瞞她一輩子啊,這對她也不公平,你說對吧?”心雨攪拌著手中的咖啡,側頭看著坐在她旁邊的季雲天,心裏也很矛盾,她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紫涵。


    “可我答應過他,永遠不會告訴紫涵事情的真相的,我不能不守承諾吧。再說了,如果紫涵知道了她離開的真實原因,肯定會心裏難過的,她和叔叔的關係剛剛得到緩和,要是再因為這件事再出點什麽事情可怎麽辦啊。你也知道紫涵的脾氣,這也許就是方一凡離開的原因吧,他不希望紫涵和家裏再發生任何的摩擦,他是真的愛紫涵,不想再讓她傷心難過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他離開是為了小涵好。可你想過沒有,小涵能否接受,別看她現在表麵上樂嗬嗬的,其實她的心在流血。她深愛著他,如果現在不告訴她原因,她這一輩子都不會過的幸福快樂的。”心雨搖頭,她還是覺得不告訴她的好。就在兩人商量該不該告訴紫涵這個事情的時候,紫涵已經站在兩人麵前了,看兩人嘀嘀咕咕的樣子,覺得挺好笑。


    “嗬,說什麽呢,說的這麽投入,不會是趁我不在,在背後說我壞話吧?”兩人抬頭一看,愣了一下,不知道她啥時到的。


    “紫涵,你來了。”心雨站起來,她衝兩人笑嗬嗬的。


    “小涵,坐吧。喝點什麽?”她和心雨同時坐下,心雨在想她剛才有沒有聽到兩人說的話呢,看她笑嗬嗬的樣子,應該不知道吧。


    “一杯果汁。”季雲天點頭,揮手招呼來服務生。


    “先生,您需要點什麽?”服務生微微彎腰,麵帶笑容的問。


    “哦,給這位小姐來杯鮮榨果汁。”服務生點頭,轉身離開,幾分鍾後端來了一杯鮮榨果汁,放在她的麵前。


    “哎,你是明天的飛機嗎?”季雲天先問。


    “對啊,明天上午九點的飛機,直飛英國。”她的笑容很燦爛,沒有一絲憂傷。


    “那我們明天去機場送你,好嗎?”心雨說。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心雨剛才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和他,看來兩人已經……真為他們感到高興啊。


    “好啊,你們去送我,我特別高興。”她邪笑,心雨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她卻嗬嗬的笑起來,知道心雨已經找到了歸屬。


    “你小子要好好對待我們心雨喲,不許欺負她喲,如果你該敢讓她傷心難過,我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我會替心雨出氣的。”


    “放心吧,我會好好待她的,絕對不敢欺負她,她有你這麽一個朋友,我敢欺負她嗎?她欺負我還差不多,是吧?”他頭轉向心雨,心雨拍了他一下,低頭笑了。她坐在對麵,看到兩人幸福的樣子,打心裏為兩人高興。


    “紫涵……”季雲天還是覺得這事應該告訴她,不能讓她帶著遺憾離開。心雨在下麵踢了他一腳,丟了眼色給他,不讓他把方一凡的事情告訴她。季雲天低下頭不說話了,她看兩人的神情不對,好像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


    “心雨,你們倆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呢?”


    “沒有啊。我們能有什麽事情不告訴你的,別瞎猜,我們沒有瞞你什麽事情。是吧,雲天?”季雲天依然低頭不語。她不相信心雨的話,覺得兩人肯定在故意隱瞞自己一些事情,擔心說了自己會難過,所以不想告訴自己。


    “行了,你們倆都不會撒謊騙人,就別在這兒演戲了。告訴我吧,究竟怎麽回事,你們不說我更焦急,難道你們就忍心看我焦急嗎?”心雨努努嘴,還是不想告訴她,因為如果告訴了她,出國的事情怎麽辦,她肯定會留下找他的。


    “心雨,我看還是把這事告訴小涵吧?我們也不能瞞小涵一輩子啊,她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是說了吧,最後的決定讓小涵自己決定,是去還是留。”她看著兩人,心裏更加的迷惑,不知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兩人這麽難以開口講。


    “好吧,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一步,再瞞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了。不過,紫涵,你聽完以後一定要保持冷靜,不能有任何的舉動?”她點點頭答應了。心雨把事情的經過前前後後,方一凡為什麽要不辭而別,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全部告訴了她,她聽完心雨說完這個事情以後,整個人完全傻掉了,她現在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父親,他是因為愛自己才選擇離開。


    那一夜,她徹底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像烙燒餅似得,淚水從眼角流出。想了許多許多,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全是他的影子,怎麽辦,是走還是留下,她內心矛盾極了。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離開也是為了她,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發生的這一切她竟然全被蒙在鼓裏。她不恨父親,因為父親這樣做,也都是為了自己。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滿天星星,她在想他現在在幹嗎,是不是也在想著她呢。


    經過一夜的思想鬥爭,她終於想通了,既然他現在不想見自己,肯定有他的想法,不如兩人先分開一段時間,靜下來好好想想。如果有緣,兩人會走到一起的,她相信兩人是彼此相愛的,隻不過現在不到時候。她最後決定離開,去國外學習,等她歸來的時候,相信一定會和他再次相見,他會在老地方等自己的。


    她沒有讓父母和哥嫂送她到機場,而是隻有好友心雨和季雲天開車送她去了機場,三人站在機場大廳,熙熙攘攘的機場大廳。


    “紫涵,到了,就給我們來電話。”季雲天說。心雨挽著她的胳膊,兩人在一起六七年了,彼此已經成為最重要的親人,現在要離開了,心裏難免有些不舍。


    “嗯,我知道了。”今天她穿了一條藍色連衣裙,顯得她更加美麗動人,一頭秀發散亂在肩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紫涵,真舍不得你走。”心雨說,她的眼圈已經有些微微泛紅了,挽著她的胳膊,依依不舍的看著她。她拍拍心雨的手背。


    “行了,我過不了兩年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又可以見麵了,說不定到時候來接我的是三個人呢。雲天,我可把心雨交給你了,加油喲,我可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討厭,就知道開玩笑。”心雨拍了她一下,臉頰有些紅了,可能是害羞吧。


    “好,你放心,我一定加油努力,早點把心雨娶回家。”季雲天倒是大大咧咧的,心雨揣了她一腳,白了他一眼,她嗬嗬笑起來。


    “嗬嗬,喲,心雨,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野蠻了,開始用腳說話了。”季雲天撓撓後腦勺憨憨的樂了,心雨轉頭笑了。機場的廣播在催旅客登機呢。


    “好了,我該走了,謝謝你們今天過來送我。心雨,我還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事說吧,我幫你?”她從挎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心雨,心雨接過去,看到上麵寫著一個名字。


    “把它親手交給方一凡,他看了會明白的,拜托你們了。”


    “放心吧,我一定親手交給他。”她幽幽的點頭,和心雨擁抱了一下,拉著行李箱走去安檢。


    “紫涵,保重,別忘了給我們打電話,我們等你回來。”她通過了安檢,走了進去,回過身微笑著向站在安檢旁邊的兩人揮手,隔著玻璃,心雨衝她揮手,眼淚已經不由的流下。季雲天攬著她的肩,抬起手向她告別,她走了,坐上了前往英國的飛機。


    心雨把信交到了他的手中,其實昨晚心雨給他打過電話,告訴他紫涵今天要走。所以今天很早他就到了機場,躲在機場的某個角落裏,看著心愛的女孩離開。


    “一凡,我走了,我帶走了你送我的那塊玉,你說過帶著它,就像你在我身邊一樣嗎,有它在就如同你。我不管發生了什麽,這輩子你別想拋下我。等我,等我回來,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約定,不管到什麽時候,你心裏不能再去愛別人,隻能愛我一個。三年後,我將回到你身邊,在家老實等我,我愛你,老公!”他抬頭望著天空,一架飛機從他頭頂飛過,他流下了熱淚。


    “丫頭,放心去吧,我會在老地方等你歸來。我也愛你,永遠都愛,等你到永遠。”望著藍天,他欣慰了笑了,放下了一切,重新開始。等待,成了他接下來幾年中最大的事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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