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七點過,浴室裏傳來嘩啦的水聲,男人正在裏麵洗漱。


    他在床上打了個滾,吃力的爬起來,略一感覺就知道,後麵又被抹了神奇藥膏。


    顧沉從衛生間走出來,手裏拿著刮胡刀。


    大佬作為有錢人,用的向來是高端科技型的剃須刀,第一次用刀片型的,有些不順手。


    方灼看他笨手笨腳,就是不幫忙,撐著腦袋,側躺在床上看好戲。


    男人自己刮了兩下,各種不自在,他走到床邊彎下腰,把臉湊到青年麵前。


    意思很明顯,你幫我。


    方灼垂眼,目光落在男人的下巴上,那裏有幾個牙印,是他昨晚咬的。


    他接過剃須刀,用另一隻手捏住男人的下巴固定,細心刮起來。


    顧沉目不轉睛,一直盯著青年的眼睛,過了會兒,又將目光移動到對方的嘴唇上。


    好好的清晨,又變得曖昧而危險。


    方灼腿肚子發軟,強行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回憶起昨晚的是事。


    他問,“你昨晚一直都在我房間?”


    “不是。”


    方灼想追問那你是什麽時候來的,嗓子眼微微一刺,劇烈咳嗽起來。


    別說是說話了,連呼吸都有點困難。


    顧沉眉頭緊皺,眼底閃過一絲陰戾,垂在腿側的拳頭捏得咯吱響,很快又將拳頭鬆開,替方灼拍後背順氣。


    仿佛知道青年要說什麽,他抬手碰了碰對方的麵頰,意味不明道,“快了,你已經離答案很近了。”


    方灼的咳嗽漸漸緩解,繼續替男人刮胡子,等到將最後一點胡渣刮幹淨,才疑惑的道,“你知道我要問什麽?”


    顧沉在青年唇上親了親,站起來。


    男人的個子本來就高,不笑的時候陰沉威嚴,饒是方灼跟他相處久了,依舊懼怕他身上的氣勢。


    尤其是在這種你高我低,必須仰視的情況下,輕易就能讓人輸了氣勢,於是方灼從床上爬起來,站直,一下子比男人高出至少三十公分。


    顧沉挑眉,回答之前的問題,“知道。”


    方灼低頭俯視,“那你還……”


    臥槽,他媽的又說不出來了,規則真討厭。


    顧沉,“嗯。”


    方灼目瞪口呆,大兄弟你怎麽了,我都還沒想好怎麽問,你嗯什麽呢。


    233說,“那你現在想好了嗎?”


    方灼說,“想好了啊,我想問他有沒有之前的記憶。”


    “哦。”233,“他應該是猜到你要問什麽了,畢竟你腦子比較簡單,問不出什麽高深的問題。”


    方灼,“……”


    顧沉在衛生間洗了把臉,對著鏡子摸了摸下巴,對青年的勞動成果非常滿意。


    兜裏的手機突然叮的一聲,取出來一看,屏幕上有新的任務進度。


    【感情線:四顆星。】


    手指在最後一顆未被點亮的星星上摩挲幾下,唇角翹了起來,重新將手機揣回口袋,走出浴室。


    剛到床邊,房門傳來叩門聲。


    顧沉先將方灼塞進被子裏,裹成了蠶繭,這才走到門口拉開門,用身體將屋內的情景遮擋得嚴嚴實實。


    來人是那位當老師的室友。


    老師怔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好半天回不過神。


    他昨晚的確喝多了,但還不至於斷片,怎麽也想不起來,這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咳。”老師輕咳一聲,麵對氣質冰冷的男人,不自覺地放低聲音,“有人找。”


    秘書小姐從他背後走出來,手裏提著西服,見老板出來,立刻勾出職業化的笑容,“老板。”


    顧沉淡淡點頭,伸手接過西服,砰一聲關上了門。


    方灼趴在床上,見他拎著衣服走了進來,心裏就猜到了七八分。


    肯定是秘書或者助理來送衣服。


    男人毫不避諱的,站在床開始脫衣服。


    晚上兩人抱在一起搞來搞去的時候,沒覺得多難為情,這會兒青天白日,看著對方坦然展示的身軀,方灼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他悄悄地想,這麽一個長的帥,顏值高,還有一雙大長腿的男人究竟是誰,來自哪裏,為什麽會跟我一起走過這麽多世界呢。


    答案就身邊,隻是他還沒找到。


    “今天去片場?”顧沉扣上袖口,側頭看向青年。


    方灼從被子裏鑽出來,“嗯,要試妝,還要拍照。”


    顧沉沉默的穿上西裝外套,臨出門前,又倒回床邊,語氣強硬,“我讓司機送你去,等事情結束,直接回黎山。”


    方灼沒有異議,有點欠揍的問,“你不會又跑來偷看我吧。”


    顧沉把問題拋回去,“你希望我看著你嗎?”


    這話說的,要我怎麽答。


    說不想吧,好像我嫌棄你似的。說想吧,又感覺自己像個喜歡被偷窺的變態。


    方灼支支吾吾,不知道該選哪個答案,但他心裏最好奇的,還是男人究竟是用什麽方法偷窺。


    剛一開口,嗓子一疼,想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掐住了。


    直到顧沉離開,方灼的問題也沒成功問出口。


    因為規則限製,隻要他誠心發問,無論是寫、說,亦或者其他肢體表述,都會卡殼。


    規則就像是一個懸在頭頂的監控器,監視著世界上的每一個人。


    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


    233解釋道,“規則沒那麽閑,每個小世界的中的人,都有他的命運軌跡,隻有在脫軌的情況下,規則才會給出反應。”


    而且那位其實挺不愛管理世界的,據233認識的其他係統八卦,規則行蹤不明,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相比之下,作為世界的□□者和創造者,顧沉雖然同樣可怕,但更具有人情味,尤其是有了愛人以後。


    大概就是,因為你愛這個世界,所以我也會愛它。


    但如果有天宿主消失了,任何一個世界都找不到它的蹤跡,233毫不懷疑,顧沉會把所有世界一並毀滅。


    係統裝了一肚子秘密,卻一個字都不能透露,心裏好痛苦。


    它可憐巴巴的懇求,“我剛剛跟你說的話,已經達到機密等級,普通任務者根本沒有資格知道這些。”


    方灼挑眉,“那是因為其他任務者的輔助係統,都有上級係統管理,而你現在沒有。”


    233不服氣,“那我也可以選擇不說的。”


    方灼嘖嘖嘖,“既然這樣,你再多給我透露點唄。”


    他說著,掏出手機,在x寶的搜索框裏輸入了“x天堂珍藏卡帶”。


    僅僅是幾個字,就讓係統徹底放棄原則,“你問,能說的我都說。”


    方灼感覺自己裏拿的不是手機,而是小皮鞭,係統隻有乖乖聽話的份。


    “規則和顧沉是同一個人嗎?”


    “不是。”係統自己操縱著方灼的手機,在x寶上把自己喜歡的卡帶放進購物車。


    方灼蹙眉,“那大佬能忤逆規則嗎?”


    233想了下,“他們之間不存在忤逆,因為他們是平等的。”


    方灼緊追,“所以顧沉到底是誰?”


    係統又不說話了。


    不過方灼心裏已經有了模糊的答案。


    常理來說,輔助係統上遊的上遊,甚至再上遊,應該是個龐大的主腦係統,由它發布命令給下級,下級再給下一級。


    一級一級下來,最後才能落到233這樣的小係統頭上。


    233脫離了上遊係統,卻並沒有脫離主係統,它僅僅隻是看似自由,實際上,它的頂頭上司由一個小b-oss,換成了**-oss。


    顧沉能越過它不難,能避開主腦,卻沒那麽容易。


    什麽樣的人,能越過、避開,甚至可能直接影響到主係統對世界能量的檢測?


    要麽是主腦的創造者,要麽是主宰者,亦或者,是比主係統還要更高級別的管理係統?


    一想到這個,方灼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果大佬真是係統,等他脫離任務世界,有幸複活,他們還能抱在一起搞事情麽。


    性-生活不是人生的全部,如果大佬實在不行就算了,他不會因為這個嫌棄,或者事拋棄他的。


    方灼寬容的想著,卻還是忍不住問,“我不問顧沉的身份,我隻想問,真實世界的他,具備人類的各項生理嗎?”


    233,“……”


    方灼,“透露下唄。”


    233,“你目前所在的就是真實世界,他在這裏所具備的,在任務世界之外同樣具備。”


    這裏的人會哭會笑,他們的生活有苦有甜,陽光是溫暖的,風是涼的,水裏的魚也會遊動……


    這些都是真實的。


    包括同為任務者的,每個世界的主角。


    當然,也包括方灼這個總是半路冒出來的外來人口。


    233說,“任務世界之外的世界,和你穿越過的這些沒有什麽不同,人們也會為了生活工作奔波,也會因為一點小小的利益,雙方鬧得不可開交。


    如果非要區分的話,任務世界的人體內蘊藏的能量很少,但身處大世界的人,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團較大的能量,這些能量能支持他們做很多,你無法想象的事。”


    它頓了頓,想了個較為簡潔的詞語,“也就是你說的異能。”


    “他們各司其職,用自己的能量,輔助運行著萬千任務世界。你穿越過的這些,隻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方灼有點震驚,他以為任務世界之外,或許隻是一片空茫的宇宙。


    係統口中的大世界,會不會是他任務結束後的去處。


    而那裏,會不會有他很愛很愛的人。


    方灼突然沒有之前那種,因為擔心任務結束,無法再跟男人相親相愛的恐懼,甚至開始期待,這一切結束以後相逢。


    收斂思緒,他麻溜的跑進衛生間洗漱一番,又從簡易衣櫃裏,翻出還沒來得及穿的新衣服換上,拿上手機和錢包,神清氣爽,鬥誌昂揚的出門。


    司機等在樓下,見青年下來,連忙下車替他拉開後座的車門。


    這座中間的隔板上,放著一份早餐。


    司機看向後視鏡,“老板說您愛吃這個,特意去門口買的。”


    早餐是生煎包和小白粥,光是聞著就令人食指大動。


    確切來說,這家店的位置並不在門口,而是街頭,每次方灼坐公車經過,都會看到那間店外大排長龍。


    他帶上一次性手套,抓著包子咬了一口,鹹香的肉餡,硬是被他吃出了甜味。


    片場開工很早,方灼趕到的時候,已經拍了兩場主角戲了。


    因為角色人選一直沒定下來,男四號的戲份都是被直接跳過,如今主角戲份已經拍了一半多了。


    方灼的試妝如果能通過,並且正式和劇組簽約,就必須馬上進組,趕上進度。


    畢竟每個演員的拍攝時間和集數,都是在合約上標注明確的。沒人會因為他後進組特意關照,不計報酬的多留幾天。


    他已經做好了,加班加點把男四戲份拍完的準備。


    結果到了才知道,試妝的並不隻有他一個。


    加他在內的三個候選人都在,其中方煒是來的最早的一個。


    因為是關係戶,化妝師對他尤為客氣,而他身旁,粉紅裙正扶著吸管,往他嘴裏喂水。


    傻姑娘估計是愛慘了方煒,眼睛裏全是星星,其他從她身旁經過的路人,全是看不見的塵埃。


    聽見門口的動靜,方煒微微側臉看過去,眼中劃過一絲驚訝,隨即不在意的輕嗤一聲。


    他女朋友家跟導演可是沾親帶故的,毫不誇張的說,在這整個劇組中,就屬他的關係最硬。


    方灼的入選,在他看來完全構不成威脅。


    粉紅裙也看見了門口的人,想了想,還是禮節性得點了個頭,心裏卻有些驚訝。


    本以為今天通知過來試妝,是在變相告知方煒拿到了男四號,誰能想到,竟然是第二輪篩選。


    她心裏有些忐忑,阿煒收到通知的時候,高興得像個拿到心愛玩具的孩子,如果被刷下去,一定會難過吧。


    方灼在化妝間裏掃了一圈,找了個角落坐下。


    沒多久,另一個人也到了。


    那人姓周,叫周放,前兩次跑龍時方灼見過他,是個很努力的人。


    方灼跟他打了個招呼,低頭給大衛發消息。


    很快,大衛的電話來了,他在那頭興奮地高喊一通,“你等著,我就在影視城,馬上就過來。”


    “方先生,可以開始化妝了。”化妝助理提著化妝包,有些拘謹。


    她就是個小助理,一直給劇組的化妝師打下手,至今沒獨立給人化過妝,突然被指派過來,心裏又緊張又害怕。


    方灼把手機放下,挺直腰杆,“好。”


    化妝助理伸出手指碰了下方灼的臉,膚質不錯,不油也不幹,完全可以直接上妝。


    她在腦子裏回憶了下化妝步驟,從化妝箱裏取出隔離霜。


    方灼第一次被人這樣擺弄,身體克製不住的僵硬,表情嚴肅。


    相比之下,周放就要自在多了,靠在椅子上,一邊玩手機,一聽從化妝師的指示,抬高下巴。


    大衛趕到的時候,方煒的妝已經化完,戴上了假發,服裝師親自給他拎來衣服。


    反觀周放和方灼,前者妝已經化了一半,後者才剛剛打完隔離。


    方煒在服裝師的幫助下脫下襯衣,露出瘦削的身體。


    由於常年不運動,也不曬太陽的緣故,他皮膚白卻缺少健康感,像隻白斬雞。


    大衛噗嗤笑了一聲,忍笑經過。


    他雖然不清楚方家兩兄弟間,究竟發生過什麽,也不去好奇,但隻要是方灼討厭的人,他就不會給好臉色。


    大衛走到方灼身後,臉上是無法克製的激動,“方哥,看好你哦。”


    方灼麵部僵硬,不敢動彈,生怕因為自己沒繃住表情,讓眼前的菜鳥化妝師更加緊張,導致化妝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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