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從震驚到鎮定,隻花了三秒,“蔣先生,我沒有您的微信。”


    蔣陸岩麵不改色,“現在加。”


    司機,“……”


    互加微信後,司機在對話框內輸入了“蔣先生”三個字,隨之後座響起清脆的提示音。


    蔣陸岩看著信息,陷入了沉思。


    微信沒有問題,隻是陳酒在加了他以後,確實沒發消息罷了。


    司機看他臉色陰沉,心裏發怵,想問一句您怎麽了,又怕被遷怒。


    就在他打算回頭繼續開車的時候,後座的老板又發話了。


    蔣陸岩問,“小張,你給我開車多少年了?”


    司機正襟危坐,“四年多,快五年了。”


    蔣陸岩,“有女朋友嗎?”


    司機,“……有,快結婚了。”


    他狐疑地往後看了一眼又一眼,心情複雜。


    自從老板和陳先生交往以來,變化嚇人。


    以前別說是問八卦,上車以後除了接電話打電話,其餘時間,全是嚴肅又緘默地坐在後麵。


    嘖,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不可能無緣無故加他微信。


    司機眼睛轉了一圈,謹慎詢問,“蔣先生,您的微信出什麽出什麽問題了嗎?”


    如鷹般銳利的視線,瞬間落到他臉上,司機心裏咯噔一聲,完了。


    蔣陸岩微眯起眼,慢條斯理的開口,“我剛剛在網上,看到一篇有意思的文章。”


    司機懵逼,“您說。”


    蔣陸岩,“文章標題叫,被加好友以後,對方為什麽沒有主動發送信息。”


    “這個……”司機沉浸在懵逼中無法自拔。


    他抬眼覷了一眼,發現老板正盯著自己,這是讓想讓他發表意見?


    在心裏斟酌片刻,司機說,“這得看對方是男的還是女的,兩人是普通關係,還是曖昧關係。”


    蔣陸岩,“男的,情侶關係。”


    司機,“……”


    如果到這時候還不懂其中深意,他估計可以卷鋪蓋滾蛋了。


    “如果是剛確定關係……”他抿了抿嘴,用詞小心,“那對方很可能是在害羞。”


    “畢竟,加好友很可能已經耗盡了他全部勇氣。”


    蔣陸岩思索片刻,認真道,“有道理。”


    司機抹掉額角的冷汗,征詢,“蔣先生,可以開車了嗎?”


    蔣陸岩,“可以。”


    後半程,車內氣氛緩和了不少,尤其是後麵那位,嘴角時不時彎一下,明明想笑,又硬要克製。


    很快,車子抵達市區,安靜的後座突然響起嗡嗡的震動聲。


    老板接通電話後,也不知道那頭到底說了什麽,總之後視鏡裏,老板的眉頭皺了起來。


    掛掉電話後,蔣陸岩就命司機掉頭,回老宅。


    老宅外停了輛限量豪車,是蔣家老二來了。


    他現在痛失愛子,心情悲痛,特意來接老夫人前往殯儀館參加喪禮。


    蔣陸岩抵達的時候,剛好碰見蔣老二扶著老夫人從別墅裏出來。


    “二叔。”


    這聲二叔恭恭敬敬,對方並不領情,“據我所知,阿浩在死前,來老宅子找過你。”


    蔣陸岩,“不過是見了一麵。”


    “僅僅隻是見了一麵?”蔣老二現在就跟刺蝟一樣,見誰都覺得像凶手。


    撞蔣浩的貨車司機是疲勞駕駛,出車禍之前,已經連續開車30多個小時了。


    他不信這真的隻是巧合。


    蔣陸岩走上前,站到老夫人身側,“二叔什麽意思?”


    蔣老二並不是老夫人的親孫子,而是隔房的晚輩,但一眾旁支裏,他卻是能力最強,也是肚子裏壞水最多的一個。


    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為了奪位,暗地裏跟其他股東有不少見不得人的交易。


    如今,也就隻有老夫人手裏那點股份還沒拿到。


    蔣老二冷笑,心裏怎麽想就怎麽說,非常狂。


    “我知道你跟阿浩不對付,但沒想到你這麽狠毒。”


    蔣陸岩什麽也沒說,直接打電話報警。


    說是蔣家對蔣浩車禍存疑,希望警方能再重新調查一遍。


    蔣老二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有半點殺傷力,還把自己氣得要死。


    “陸岩,別怪二叔沒提醒你,活得太張狂容易樹敵,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老夫人將兩人見的暗湧盡收眼底,手攥著曾孫子的手,示意他要冷靜克製。


    蔣陸岩依舊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多謝二叔提醒。”


    ——


    方灼來到鬼街,耗子已經等候多時。


    兩人一碰頭,就一起鑽進了一家小茶館。


    耗子瞥了眼自家老大背的小書包,克製住好奇掏出手機,翻出新聞遞過去。


    “你自己看,馬賽克都遮不住他的慘狀。”


    照片應該是路人拍了發到網上的,大型貨車的車頭,幾乎將跑車的車頭碾平,馬賽克都是紅彤彤一片。


    方灼將照片放大,湊近一些,跑車有一小塊還未徹底碎裂的擋風玻璃上,好像一小團影子。


    他指著那處,讓耗子看,“能看出來是什麽嗎?”


    耗子腦袋歪來歪去,搖了搖頭,“估計是什麽倒影吧。”


    “我覺得像個人。”


    “臥槽,你別嚇我。”耗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青天白日,不可能吧。”


    方灼抿緊嘴唇,問係統能不能幫忙解析一下圖片。


    這點小事情,233分分鍾搞定。


    不過三秒,一張經過清洗處理和局部放大的照片,被拍到了麵前。


    方灼突如其來的小人頭嚇得“哇”一聲,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小人頭很虛,不像實體,但還是能清晰辨別出,那雙極有特色的,沒有眼白的眼睛。


    “蔣浩是被嬰鬼直接害死的?”他還以為是他身上晦氣太重,被黴運坑死的。


    233,“有可能,要看回放才行。”


    方灼心動,拿茶杯猛灌幾口,顫抖著嗓子問,“你給看麽?”


    233,“你想看就看咯。”


    反正警方已經調取了好幾個監控視頻,已經不算是天機了。


    方灼,“你等等,我調整下。”


    他端著杯子站起來,坐到耗子旁白,一隻手還抓著對方的胳膊。


    耗子被他搞得頭皮發麻,既高興老大的親近,又好怕老大這是對他日久生情。


    蔣大佬那樣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他可沒有勇氣和他搶男人。


    “老大,你,你別對我這麽膩歪,我喜歡女人的……”


    “……”方灼,“滾。”


    回放開始。


    起初隻是看見蔣浩不停的撥打電話,罵罵咧咧,並沒有什麽異常。


    直到他把車停到路邊。


    蔣浩可能不知道,他的脖子上,當時正騎著一個皮膚青紫的小嬰兒


    大概是在母體內發育不良得緣故,四肢纖細,肚子卻很大,和之前襲擊方灼的是同一個。


    說白了,蔣浩隻是一個寄身容器,等嬰鬼長到一定時候,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方灼心裏發毛,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脖子。


    畫麵還在繼續。


    嬰鬼順著蔣浩的胳膊滑下去,將他剛剛拿起來的手機,用力拍了下去,隨後就不見了。


    方灼再看見嬰鬼,是在貨車裏,他用手捂住了司機的眼睛。


    本來就眼皮子打架的貨車司機,眼睛徹底看不見了。


    方向盤也不聽使喚的亂轉,最後直直朝著蔣浩的車碾去。


    然而,這還沒完。


    方灼聽見光屏裏響起嘻嘻的詭異笑聲,然後是,“爸爸,我愛你呀,嘻嘻嘻。”


    那聲音沒有半點童真,又尖又細,令人寒毛直豎。


    方灼,“……”


    嬰鬼長成以後,還能自動開發說話功能的麽,厲害啊。


    233關掉回放,“你打算怎麽辦?”


    方灼若有所思,“你說的,躲不過就正麵剛唄,還能練練手。”


    嬰鬼吞噬宿主的陰氣和死氣需要一定過程,他現在應該就在殯儀館。


    233擔憂,“你有信心麽?”


    “沒有哦。”方灼對自家人隻說實話,“實在打不過,我還有大佬呢,他可是行走的護身符。”


    往男人身上一黏,鬼怪去無蹤。


    其實說到底,還是他太菜雞。


    能力夠強的話,幾張雷符丟過去,嬰鬼算個屁,分分鍾被劈的灰飛煙滅。


    方灼旁邊,耗子悄悄頭看這老大青白交替的臉,內心感慨。


    隻是一個玩笑而已,竟然把人氣成這樣。


    哎,老大一定是愛蔣先生愛到無法自拔,所以才這麽介意跟他組cp。


    耗子伸手戳了下方灼的胳膊,將剛倒滿的茶推過去,“老大我就是嘴賤,你別往心裏去。”


    方灼拍開他的手站起來,拎著包往肩上一甩,帥得一比,“我有事先走了。”


    這樣子一看就是去見男朋友的。


    耗子沒有燈泡屬性,隻能眼巴巴的,望著老大瀟灑離開的背影。


    等到上車,方灼才掏出手機,準備告訴蔣陸岩蔣浩的死因。


    作為一個手機控一族,將近二十個小時沒碰手機,簡直就是奇跡。


    更加奇跡的是,蔣陸岩竟然給他發了消息。


    【你好。】


    【在做什麽?】


    【陳酒!】


    【。】


    每條信息間隔差不多一小時。


    方灼抱著手機笑成了傻子,“看到沒有,這問號,感歎號,還有這句號,全都在說我想你。”


    233,“……智障。”


    方灼哼哼,“你不懂。”


    不隻係統不懂,前麵的司機也不懂,神情詭異的看了好幾次後視鏡,還以為後麵坐了個神經病。


    方灼手指頭在屏幕上戳了幾下,點擊發送。


    此時,蔣陸岩正站在靈堂裏。


    察覺到手機振動,他立刻從兜裏掏了出來,上麵浮著兩條消息。


    【麽麽噠。】


    【你在哪兒?我來找你。】


    蔣陸岩點開信息,界麵切換後,立刻掉下來好多【親親.jpg】。


    不滿寒霜的臉,瞬間如沐春風。


    方灼等了快五分鍾,也沒收到回複,直接問係統要了現場直播。


    畫麵中,男人正眉頭緊鎖,正死死盯著他發的消息,手指打了一個【麽】又刪掉,又打出一個,又刪掉。


    真的是非常糾結。


    方灼再一次在司機詭異的眼神中,捂著嘴笑起來。


    大佬這表現,怎麽也不像感情線隻有兩顆半星的,絕壁漲了。


    “阿三哥,快把劇情和感情線進度一起調出來。”


    【感情線:三顆星。】


    【劇情線0:三顆星。】


    【劇情線1:三顆半星。】


    方灼嘖一聲,非常得意,“大佬真是含蓄,總是偷偷摸摸的喜歡我,太不好意思了。”


    233一碰冷水澆過來,“還是想想怎麽加快劇情吧,你比主角少了半顆星。”


    方灼不高興了,“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開心,何必你追我趕。”


    233,“……”


    方灼心裏哼著歌,舔了下牙齒,在手機上翻出大佬的號碼,撥了過去。


    蔣陸岩看到來電愣了一下,往安靜的地方走。


    他曲指勾住襯衣領口鬆了鬆,又清了清嗓子,表情有些嚴肅地點擊接聽。


    方灼看到這一幕,小心髒差點被萌爆,大佬私下裏都這麽可愛的麽,反差好大哦。


    他咧嘴笑起來,“岩岩,蔣浩的悼念儀式在哪家殯儀館?”


    蔣陸岩耳根子一陣酥麻,不覺得羞恥或是憤怒,反而甜滋滋的。


    他頭疼的揉了揉額角,覺得自己簡直有病,冷聲說,“南山。”


    南山是陵城最大的殯儀館,占地廣,環境優美,墓地質量好,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看著眼前恢宏的大門,方灼懷疑自己可能來錯了地方。


    正想打電話確認,有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蔣陸岩走近,眉頭微蹙,“其實你不用過來的。”


    方灼搖了搖頭,見有人經過,他上前一步,仰起頭對著男人的耳朵說輕聲說,“蔣浩是被鬼給害死的。”


    隨後長話短說,把蔣浩被白錦山坑害和車禍的過程說了一遍。


    蔣陸岩全程麵無表情,就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不會吧,大佬有這麽神?


    方灼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敬意,“你早就知道啊?”


    蔣陸岩,“不知道。”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馬上就12點了,先帶你去吃飯?”


    方灼摸了摸肚子,堅定地搖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見男人疑惑,解釋道,“我想把害死蔣浩的那隻鬼給抓住。”


    他說話的時候,抬頭挺胸,自信滿滿,但很快就在對方專注的眼神下,含胸低頭,麵紅耳赤。


    方灼外強中幹的抗議,“你什麽眼神,不相信我是不是。”


    蔣陸岩抬起手,捏著青年滾燙的耳垂揉了揉,眼底閃過笑意,“沒有,我知道你很厲害。”


    太巧了,我也覺得我很厲害,普通人可扛不住一晚上三四次。


    方灼感覺整個人都燒起來了,腦袋一擰,掙開那雙手,隨後就看見有人從台階下方緩緩走上來。


    那人穿著黑色的西服套裝,鼻梁上駕著金絲邊框的眼鏡,斯文又嚴禁。


    方灼板起臉,直接把頭扭開了。


    白錦山卻笑著來到兩人麵前,眼神別有深意,“真沒想到,陳先生和蔣先生竟然是這種關係。”


    後四個字咬字有些怪異,聽得方灼渾身不舒服。


    他憤怒的把頭又扭回來,瞪著眼睛,“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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