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把禮裙放下,不死心的又把服裝間翻了個遍,除了這件,再沒有別的帶有金色的衣服了。


    他抱著裙子坐在凳子上,生無可戀,穿了裙子,就要戴假發,說不定還要化妝。


    方灼愁眉苦臉,“別的顏色真的不行麽?”


    233,“不行。”


    方灼妥協了,大不了選個誇張的麵具戴上,黑燈瞎火,怕個屁啊。


    這麽一想,爆棚的羞恥瞬間就沒了。


    他埋頭翻出一頂金色的假發,又找出一副金燦燦的麵具,抱著一堆東西回到樓下的宿舍,用衣架掛起來,和霍延那間西服外套並列在一起。


    郵輪上的生活其實很枯燥,工作做完以後,大家閑得無聊會嘮嘮嗑,打打牌,方灼沒這福氣,他現在是頂層唯一的服務生,連個換班的都沒有,除了睡覺吃飯上廁所,其餘時間不能離崗。


    這麽辛苦,霍大老板至今卻連一點小費也沒給過,太摳門了。


    方灼說,“阿三哥,我想看看摳門大佬在做什麽。”


    係統拿他沒辦法,隻能無奈的滿足他的偷窺需求。


    此時霍延正與其他大佬們一起,坐在歌劇廳看歌劇。


    舞台上,站在最前方的女演員正一手撫著胸口,大飆高音,方灼苦著臉,感覺耳膜快被震破了。


    就在他準備讓係統把聲音調小的時候,畫麵中出現了一位本該和他一樣,老老實實守在崗位的人。


    是艾佳。


    艾佳沒有穿工作服,臉上的妝也被洗掉了,配上黑長直,活脫脫的小白花。


    方灼嘖嘖,“這女生很懂套路嘛,知道霸道總裁吃哪款,可惜了,性別不對。”


    “三哥,能把聲音開大點嘛?”


    233直接他來了個立體環繞,下一秒艾佳甜美的聲音,沒有絲毫失真的傳了過來。


    “先生您好,請問您旁邊有人嗎?”艾佳臉蛋帶著淡淡粉色,甜美可人。


    可惜霍延連眼都沒眨一下,始終看向舞台。


    艾佳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名穿著寶藍色長裙的女演員,白皮膚,卡其色的頭發,胸前洶湧。


    她咬了咬嘴唇,在霍延左手邊的位置坐下。


    台上正在表演《浮士德》,對於剛剛高中畢業,英文水平還不算高的艾佳來說,隻能聽懂一小部分,但她很會觀察周圍的人的情緒。


    別人笑,她也笑,別人哭,她也哭,把場外觀眾方同學唬得一愣一愣的。


    艾佳借著擦著眼淚的功夫,偷偷觀察身旁的男人。


    在此之前,她是見過霍延的。


    那是高二下學期的一天,她放學回家,一進門就看見一位戴著邊框眼鏡的陌生男人。


    她站在門口偷聽了一些,對方好像是在向父親打聽什麽東西的下落。


    事後眼鏡男離開,走到巷口的黑色轎車旁,艾佳就好奇地跟在後麵,越過落下的車窗,看見了一張英俊絕倫的臉。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艾佳回神,往身旁一看,霍延已經起身離座,背對著她,跟另一個人聊話劇。


    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像是一座屹立的大山,氣場很強,讓人害怕的同時,又讓她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她跟自己打氣,今天一定要表白。


    見男人要走,艾佳心急地追上去,情急之下想要抓對方的胳膊。


    霍延反應迅速,幾乎是在艾佳碰到他袖口的同時,他就轉過身來,用另一隻沒戴手套的手掐住了少女的脖子。


    發現是剛剛坐自己身旁的女孩兒,霍延皺了下眉,鬆開手,冷聲說,“別靠近我。”


    方灼盯著這一幕,疑惑地皺起眉。


    剛剛艾佳想碰的正好是霍延戴手套的那隻手,是他想多了嗎,還是說那隻手套下麵,的確藏著秘密?


    海上的風暴還在繼續,甚至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未免船身搖晃而造成人員受傷,下午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各自房間裏休息。


    走廊裏悠揚的音樂,被安靜的環境一襯托,變得陰森森的。


    方灼一個人在走廊中間,有點害怕,慫噠噠地跑到兩個保鏢身邊站著。


    就在這時,屋內的保鏢走出來,要了杯咖啡。


    咖啡廳的經理接到通知後,立刻用珍藏的咖啡豆,現磨現煮了一杯,等方灼下來,端上就能走。


    返程路上,方灼又聽見有人在說寶藏,隻是這次談論的不是客人,而是兩名服務生。


    聽完一耳朵,他好奇問道,“你們這話聽誰說的?”


    服務生說,“大家都知道啊。”


    方灼愣了下,“都知道?”


    服務生看了眼他的工牌,明白過來,“你一個人在頂層,消息閉塞,不知道也正常。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消息從哪兒傳來的,起初隻是聽說金銀島以前有寶藏,現在傳著傳著,變成了金銀島地下仍舊埋著寶藏。”


    那地方建度假區,工事浩大,就算真有寶藏,也肯定早被挖出來了。方灼覺得這大概就是以謠傳謠,沒放在心上。


    他把咖啡送進房間,發現霍延和屋內的保鏢都不在,難道是出去了?回頭看了一圈,見窗戶大開,雨水都飄進來了,連忙走過去。


    正準備關窗戶,外麵突然冒出個人。


    方灼被嚇得後退兩步,心跳劇烈的像要爆-炸,憤怒脫口而出,“大白天你裝什麽鬼嚇人!”


    霍延也不知道發什麽瘋,好好的屋子不呆,非要翻窗戶出去,在窄窄的過道上淋雨,渾身上下全濕透了。


    打濕的黑色襯衣和西褲,緊緊貼在皮膚上,顯現出之前隱藏在衣物下的肌肉線條,尤其是垮下那塊,突出一個明顯的形狀。


    方灼後知後覺氣氛不對,一抬眼,大老板的臉的快黑成鍋煙灰了。


    他打了個哆嗦,害怕的垂下腦袋,“霍先生,我錯了,我剛剛隻是因為受到驚嚇,口不擇言。”


    霍延麵無表情,隻是淡淡的說了聲,“來人。”


    門外那兩隻門門神立刻走進來,一左一右的握住方灼的胳膊,把人懸空拎起來。


    是、是要被丟下去喂鯊魚麽?!


    “我真的不是故意罵您的,口誤,都是口誤!”方灼慌亂掙紮,他問係統,“怎麽辦,快救我啊。”


    233說,“你哭一下試試?”


    方灼想想也是,沒準這位大兄弟跟戴蒙有一樣的癖好呢。


    他努力了下,哭不出來,在記憶中,原主兒時曾經因為哭,被人狠狠揍過,還被罵過怪物,後來他就非常抗拒,甚至對哭有種恐懼。


    233生怕他再這麽使勁,會憋出其他東西,趕緊來了一發電擊。


    酥酥麻麻的,又爽又疼,還真掉出幾顆金豆子。


    不是吹的,是真的金豆子。


    從霍延的角度看過去,淚珠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慢著。”他一開口,保鏢就撒手了。


    方灼歪歪扭扭站穩,還沒來得及開口謝恩,男人已經走到眼前,手指從他的睫毛上掃過,沾上一滴淚珠。


    晶瑩剔透,是非常淺淡的金色。


    有那麽一瞬間,方灼感覺霍延的眼神綻放著可怕的光。


    霍延掐著少年的下巴,把他的臉抬起來,“繼續哭。”


    方灼懵逼,還真是有特殊癖好啊。


    不對勁……臥槽,大老板摸我了!


    見少年一臉狂熱的看著自己,霍延手上力道加大,方灼疼得“嘶”了一聲,這才想起自己正命懸一線。


    他也不講究個人形象了,隻要能先保命,哭算什麽,抱著霍老板的大腿喊爺爺都行。


    在係統的輔助下,他嘴唇一抿,真哭了起來。


    看著那些眼淚,霍延的眼神越來越暗,嘴唇抿緊,充滿了侵略氣息,眼睛裏有湧動著興奮。


    方灼哭了幾聲就停下來,五官皺在一起,“霍先生,您能……能不能放開我……我臉疼。”


    霍延的視線落在少年白皙的臉上,被他手指壓住的地方,已經紅了。


    他鬆開手,淡聲說,“出去。”


    方灼搓了搓酸痛的臉頰,悄悄瞥了眼霍延的手,拳頭繃得很緊,看起來就像是在努力壓抑情緒。


    他不敢再多留,逃命似的跑出去,崗也不站了,縮進房間安撫自己受到驚嚇的小心髒。


    想起霍延怪異的行為,方灼有些納悶,“他有什麽毛病?還真喜歡看人哭啊?”


    233沉默一瞬,“你自己看看你的眼淚吧。”


    方灼使勁揉了揉,看著有點濕潤的手背,沒發現異常。


    233,“對光。”


    方灼照做,嘴巴立刻長大,“金色的……”


    腦子裏一片混亂,又很快清明,“我是一把金鑰匙?”


    233為他此刻的智商感到驕傲,“還不算太蠢。”


    方灼得意的哼了一聲,想到什麽又迅速沉下臉,“霍延不會把我當怪物吧!”


    係統非常肯定的說不會,方灼想想也是,大老板見多識廣,而且胸襟開闊,不會像以前欺負原主那些熊孩子一樣狹隘。


    回想起剛剛被霍延觸碰時,渾身上下的舒爽感覺,方灼砸了下嘴,懶洋洋地問,“快跟我說說這次的外掛。”


    【時光回溯。】


    方灼不淡定了,“臥槽!”這個吊爆了好麽。


    233說,“不過這次的派送方式有點難,因為你也是劇情線的參與者之一。”


    “我也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融入主線劇情,方灼期待問,“那派送方式是什麽?”


    233,“首先,你得吞一口主角的舌尖血。”


    方灼掏了掏耳朵,以為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係統還是那個答複。


    “……我能問下原因麽。”


    233,“不能。”


    方灼焦慮的咬著指甲,舌尖血這種東西,怎麽也要嘴對嘴才能咬出來吧,還是非常激烈的那種。


    之前明明立了g,這個世界不搞東搞西,這不是打他的臉麽。


    233說,“男子漢能屈能伸。”


    方灼痛苦道,“我伸不了,我不行的。”他頓了頓,又問,“那其次呢?”


    233,“等你拿到舌尖血就知道了。”


    這晚方灼睡得很不好,做了一夜噩夢,他夢見自己把霍延的舌頭咬破,把人吸成了人幹……


    他萎靡的從床上爬起來,照例下樓給霍延取早餐,等他推著小車進門,男人已經起來,正坐沙發上看報紙。


    大概是昨天被嚇到了,他一走近,少年就低頭往後退,禮貌而刻板的說,“您先用餐,我待會兒再過來收拾。”


    霍延淡淡應了一聲。


    方灼轉身離開,明顯感覺有兩道視線正戳在自己背上,身上明明貼了暖寶寶,仍舊不寒而栗。


    他越走越快,跨過房門的那一刻,幾乎有種解脫的輕鬆感,同時又有些擔心晚上的宴會,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親到嘴。


    化裝舞會比第一晚的宴會還要盛大,個個盛裝出席,每人臉上都戴著神秘麵具,很難認出彼此究竟是誰。


    方灼穿著球鞋配禮裙,又戴著麵具和假發,在熟人麵前晃了一圈,確定對方沒認出自己後,心裏漸漸放鬆。


    在眾位女賓中,他的個子算高了,把原本繁複累贅的演出服撐了起來,顯得腰肢纖細,身形修長。


    一位男士走過來,“這位小姐,可以請您跳支舞嗎?”


    方灼把和禮裙配套的小扇子展開,掩住下半張臉,搖了搖頭。


    男士失望的走了,過後又來了幾位,同樣無果。


    這麽一朵高嶺之花坐在那兒,引來的目光越來越多,方灼被那些眼神盯得很不自在,暴躁起來。


    “他不會不來了吧?”


    233,“他是郵輪的所有人,出於禮貌也會來露個麵吧。”


    方灼想想也是,隻能耐著性子繼續等。


    身上的裙子貼了暖寶寶後其實有點小,腰上勒得很不舒服,方灼擔心繼續坐在凳子上,會把背後的拉鏈撐爆,隻能從角落站起來,原地活動。


    就在這時,喧鬧地會場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仰頭看向二樓,一位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正信步走下來。


    男人帶著黑色麵具,唇角微抿,優雅的步調顯得非常紳士。


    方灼的手心已經緊張的開始冒汗,咽了咽口水,在心裏計算著霍延與自己之間的距離,和最佳的逃跑路線。


    片刻後,他提上裙子徑直走過去。


    大概是走路的姿勢太過氣勢洶洶,擋在中間的人自動朝兩邊分開。


    方灼停在霍延麵前,一把揪住男人的領結,踮腳用力親上去,近乎蠻狠的想要撬開對方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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