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蹲在馬桶上賭氣,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鑰匙精是什麽鬼,他從來沒聽說過鑰匙還能成精的!


    “你說我是鑰匙精,那我怎麽變回本體?”他剛剛已經試過了,憋氣或是在腦子裏幻想,都沒用。


    “你是不是在騙我?”方灼抱著僥幸。


    233,“我也不知道,還有我沒有騙你。”


    看來自己這是真被坑了。


    解鎖新姿勢想都不要想,他是個正經的派送員,不是專程來搞事的。


    上個世界積攢的感情已經被係統保管,方灼好奇問了下自己最後的結果。


    233說,“被陸炎送去火化了,然後跟邢森的骨灰裝在了一起。”


    方灼挑了下眉,沒想到陸炎會這麽做,“陸炎後來呢?”


    233說,“孤獨終老。”


    方灼沒再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說能說,剛剛壓下去的難受,又湧上來了。


    這幅身體暈船太厲害了,吃了藥都不管用,他虛弱無力的求助,“能幫我改變體質麽。”


    233說,“你這是妖精體質,我改變不了。”


    方灼,“……”


    不知在馬桶上呆了多久,天快黑的時候,翻滾地惡心感總算是過去了。


    他打了個哆嗦,兩隻手隔著衣服摸了摸胸口,又把手從領口伸進去,貼在工作服襯衣內側的暖寶寶失效了。


    除了暈船,這身體還畏寒,畏懼到非常誇張的程度。


    夏天三十多度的高溫下,宅在家的時候要穿毛衣。


    出來兼職,為了不被人當成瘋子,林海洋批發了一整箱的暖寶寶,悄悄貼在衣服裏。


    否則會凍得連路都走不了,挺坑的。


    這毛病,林江河也曾帶原主去看過醫生,檢查不出任何問題。


    想來想去,大概是天生的吧。


    這世界上總有一小部分人和其他人不一樣。


    然而最坑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原主那方麵有毛病。


    十八年了,小鳥就沒打起過精神,怎麽擺弄都蔫噠噠的。


    無論是看誒片,還是鈣片,都沒有作用。


    林海洋因為這個非常自卑,連廁所都不敢和其他男生一起上,生怕被看出來,被取笑。


    想到這兒,方灼憂傷的歎了口氣,心累到跟係統拚命的力氣都沒有了。


    打了個哆嗦,把失效的暖寶寶取下來扔進垃圾桶,活動幾下蹲得發麻的腿站起來,拉開門走出去。


    門外,之前敲門的女生竟然還在。


    女生名叫艾佳,是原主的同學。


    原主所居住的城市靠海有個小港口,時常有郵輪經過。


    夏天是郵輪的旺季,有些郵輪偶爾會在暑假招些兼職,譬如這艘粒子號。


    粒子號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五艘郵輪之一,整艘可以承載四千名遊客,不過這一次航程不同,總共隻有一百名客人,全是富商權貴,包括粒子號所屬公司的大老板。


    大老板叫霍延,是霍家獨子,也是本家僅剩的血脈。


    霍家本家這一脈,就像是受到詛咒,沒一個人活過35歲,旁支倒是個個生龍活虎,長命百歲。


    霍延他爹是在他十五歲那年過世的,一個半大的少年,是如何一步步走至今天,沒有人知曉。


    大家看到是最後的結果,霍家的根基越來越穩,越來越深,從前跳來蹦去的旁支安分老實了,從前輕視霍延,想要蠶食霍家的人,像是被打趴的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這樣一個有錢有勢,又有手段的男人,是許多男女心中的向往。


    正如林海洋的這位女同學。


    艾佳在外麵等了快一個半小時,早就失去耐心。


    “你究竟在裏麵幹什麽這麽久。”她皺眉詰問,冷著臉說,“你之前答應跟我調換樓層的,你還記得嗎?”


    兩人兼職的是客房服務生,林海洋恰好被安排在被霍延所在的頂層。


    林海洋兼職是奔著錢來的,在哪層樓對他來說都一樣,所以當初艾佳一提,他就答應了,現在卻要再考慮考慮。


    按照規律以往世界的規律,方灼應該按照著原有路線,答應替換。


    這次不同,他對那位尚未登船的霍先生,有些興趣。


    先確定一個目標接近,總比把全船兩百號人都篩選一遍來的省時省力。


    見他蹙眉,艾佳推了一把,“你說話啊。”


    方灼打了個寒顫,身上開始起雞皮疙瘩,臉色也越來越差,“艾佳,我……”


    “不行,你答應我的!”艾佳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黃了。


    方灼咬了咬牙關,冷得發抖,快速說道,“你知道我想自己賺大學的學費,霍先生是這艘船裏最有錢的人,給小費肯定會比其他人多……”


    看著眼前的人,艾佳心裏開始打鼓。


    林海洋其實長得不差,但獨來獨往,而且從來不跟人有肢體接觸,非常奇怪。


    如今再配上他難看的臉色,和表情……艾佳往左右兩邊看,附近竟然隻有她一個人。


    “不,不換就算了!”艾佳丟下話,跌跌撞撞的跑了。


    她邊跑還邊回頭看,搞得方灼莫名其妙,他問係統,“她當我是變態嗎?”


    233說,“你對著鏡子照照就知道了。”


    方灼強忍著冷意,還真倒回衛生間,鏡子裏的臉色青白,麵部扭曲,真的很可怕。


    “不行了,我得趕緊回去貼暖寶寶。”跟係統說完,方灼就跑起來。


    海風夾雜著水汽迎麵,等他回到員工房間的時候,已經凍成狗了。


    方灼迅速衝了個熱水澡,把自己裹緊被子裏。


    不得不說,員工房間雖然小,但是床還是很柔軟的,身體回暖以後,睡意也來了。


    剛眯半個多小時,客房部的經理發飆了,打來電話,“林海洋你人呢?頂層房間的衛生間的馬桶都刷了嗎,走廊的地毯洗幹淨了嗎?要是被大老板發現一丁點不對,這活你就別幹了!”


    方灼隻能苦哈哈的爬起來,回到頂層。


    霍延是郵輪公司的大老板嘛,人家不跟其他人擠,直接要了整個頂層。


    據說大老板性格乖戾,而且潔癖嚴重,眼睛裏容不得一點砂子,發起火來能把整艘船給炸了……


    總之就是個很恐怖的人物。


    方灼一想起這傳言就想笑,船炸了他自己不也要掉海裏淹死麽。


    霍大老板是脾氣大,又不是智障。


    這次的航線是特殊定製,等下八點準時停靠在東方港口,裝上各位大佬們,才算是正式,接下來五天,都不會再停靠。


    他們的目的地是金銀島。


    這名字聽起來很土,但名副其實,是幾個房地產大亨合力打造的六星度假區,吃喝玩樂樣樣俱全,說是區,其實規模算得上是個小鎮。


    方灼在記憶裏翻到過相關的一張海報,夜景輝煌,高樓林立,被稱為翻版小巴黎。


    半個月後,金銀島正式是開放,這群人應邀前往。


    方灼戴著口罩,痛苦地刷馬桶,“這馬桶明明已經很幹淨了,為什麽還要刷!”


    233說,“不想刷就別刷了。”


    方灼瞪著眼睛,“說得輕巧,不刷要扣工資的!”


    氣呼呼的對著馬桶狂噴威猛先生,吭哧吭哧的繼續刷。


    剛刷出點興致,就有人從走廊外跑進房間,語氣嚴肅的催促,“林海洋快別刷了,船馬上就靠岸,到走廊裏去站好。”


    這層樓除了他,還有另一個叫顧恒的青年。


    顧恒念的酒店管理,是來粒子號實習的。


    方灼把收尾工作做完,將清潔工具放進操作間,和顧恒一起,站到走廊盡頭的總統套房門口。


    雙腿並攏,戴著白手套的手交疊的放在腹部,麵帶微笑。


    這一笑,就笑了半個多小時,方灼的臉僵了。


    “顧恒哥,你說這霍先生究竟長什麽樣子?”方灼無聊,想找點話題打發時間。


    霍延從不在任何版麵露臉,也不接受任何采訪,尋常人還真不知道這位大佬長什麽樣。


    顧恒搖了搖頭,“別說話,霍先生應該馬上就上來了。”


    方灼搖了搖頭,哥哥哎,你太天真了,樓下可是有一百位大佬呢,還不得相互寒暄幾句啊,少說也要再等一個小時。


    霍延沒讓他失望,兩人在房門口幹等了整整兩個小時。


    霍大老板出場的排場很大,保鏢開路,他走在後麵。


    鐵灰色的高定西裝,包裹著男人健碩挺拔的身軀,走路的時候,步伐沉穩有力,氣場很強,清冷的五官寫滿了高高在上。


    還沒欣賞夠呢,方灼就看見男人的嘴唇一抿,緊接著自己就和顧恒一起,被保鏢拎著,扔到了一旁。


    “老板不喜歡陌生人靠得太近,有需要,我們會叫你。”


    保鏢冷酷無情,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方灼的一切視線。


    方灼看不見沒關係,係統能看見。


    總統套房的門一關,他就興奮地催促係統,“快快快,快拍兩張照片來看看。”


    係統的照片是超高清,放大以後,連每根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方灼盯著看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這顏值,這腿長,霍延就是主角沒跑了!”


    233提醒,“摸了以後才能確認呢。”


    方灼頓時漏氣,霍延身邊的保鏢一看就是訓練過的練家子。


    而且剛剛被拎起來的時候,他瞥了一眼,衣服內側都帶著槍呢。


    老虎屁股可不能隨便摸,摸了會要命。


    他得回去好好想想,怎麽才能越過重重防線,摸到霍老板的小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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