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周猝打電話回來說要跟人談事,晚點回來,讓方灼自己早點休息。


    方灼嘴上好好好,轉過背就避開保鏢司機,揣上錢包偷溜了。他到了景悅私人會所,進門問前台否有預定。


    預定有,在三樓,超級豪華間。


    方灼拿上房卡,一路欣賞著長廊兩邊的高仿畫,迎麵遇上服務人員,還心情頗好的點頭打招呼。


    山水間在走廊盡頭,裏麵古色古香,天花板上的燈罩鏤空雕梅花,隔斷是蜀繡山水的四折屏風,紅木沙發上,放著蠶絲軟墊。再往裏是休息間,休息間裏除了帶浴缸的衛生間,隻有一張超級大的床。


    方灼坐到床上,沒心情體驗床墊軟不軟,一會兒扣指甲,一會兒抓頭發,一會兒又站起來在原地繞圈。


    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我好緊張。


    他盤腿坐在床上找233說話,“用後麵那啥是不是很疼啊。”


    233很鬱悶,因為宿主已經跨入高科技手機行列,它依舊隻能玩兒磚頭機。


    方灼接著吐槽,“你說他怎麽還不來,早日早解脫啊,玩兒我呢吧。”


    “周猝下周就三十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到時候生日,把自己包成禮物送給他。”


    233:【晚了。】


    方灼被這兩個字嚇住,僵著不敢動,隨後就聽見門外傳來說話聲。


    “周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周猝的聲音很平靜,一點沒有約-炮的興奮。


    方灼更想跑了。


    滴滴兩聲,房門被推開,走廊裏的光照進來,穿過客廳蔓延進裏間,剛好能照見方灼光溜溜的半條腿。


    方灼縮起腿往床頭蹭,抱住膝蓋告訴自己,不怕不怕,屁股一撅,眼睛一閉,這晚上就過去了,很快的。


    周猝沒開燈,黑色的人影高大挺拔,在昏暗中像極了饑餓覓食的凶猛野獸。皮鞋摩擦著地板,發出細微的聲響,讓人壓力頗大。


    “你是c嗎?”方灼緊張得渾身繃成了一條線,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不是。”周猝已經在扯領帶。


    方灼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繼續發揮演員的基本素質,無論有多困難,我都要演下去。


    “那你是誰?”


    周猝手拿著領帶沒丟,開始解襯衣扣子,慢條斯理的說:“你猜。”


    對方難得幽默,方灼不想笑,想哭。


    為了個破任務,他把自己送上了老臘肉的床,老臘肉成精了,不但會說冷笑話,力氣也很大,還用領帶把他的手綁起來,固定在頭頂。


    周猝從正麵壓上來,方灼的眼裏的驚恐不多也不少,抖著嘴皮慌亂道:“二、二少,你,你聽我解釋,我……”


    周猝不想聽他解釋,隻要一想到被欺騙,背叛,他的心就像架在火上炙烤,恨不得把這人一起拉入火焰,哪怕被烈火燒死,皮肉也能緊緊黏在一起。


    “想過背叛我的後果嗎?”周猝撫摸著方灼的臉,很輕,眼底是濃黑的陰霾。


    方灼瑟瑟發抖,咬著嘴唇不說話。


    “如果c不是我,你會跟他上-床嗎?”修長的手指已經撫向方灼的後頸。


    周猝真的很喜歡這個動作,充滿了掌控欲,也充滿了危險,用力一擰,後腦脊柱斷裂,華佗再世也救不活。


    方灼說:“不會。”


    “你在騙我。”周猝用力掐住他的腰,手指幾乎陷入皮肉中,方灼疼的齜牙咧嘴,“我沒有,二少我好疼,你先鬆手……”


    再忍忍才能解釋,萬一周猝知道是誤會,又像以前一樣純睡覺怎麽辦,不能白演這麽一場。


    他要讓這輛車失控,刹不了車。


    周猝沒有心軟,隻要一想到青年會在其他男人身下申吟,他就恨不得把那個男人殺了,再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小騙子一口一口吞下去。


    “既然沒有這個打算,為什麽跟我聊下去?嗯?”周猝的怒氣滔天,“許未來,你當我是什麽?”


    我當你是我大爺。


    方灼求饒,“周猝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然而求饒沒有用,周猝凶狠的堵住他的嘴,舌頭在嘴裏亂攪一通,兩人的唾液融合在一起,方灼被迫吞進肚子。


    不夠,這樣簡單的觸碰交融根本不夠!


    周猝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藏在昏暗背後的眼睛很亮,也很貪婪。他抓住青年的衣服,撕扯扒開,帶他上車,一路疾馳,每次經過路障,車子都重重搖晃。隨後又是一路勻速行駛,搞得方灼不上不下。


    生平第一次坐車,方灼很不適應,渾身疼痛,四肢都要被折斷了。周司機雖然是新手,技術卻很過硬,開了沒多久就把人弄得哭天喊地,一把鼻涕一淚。


    “二少,能停一下嗎。”方灼抓著床單,喊的撕心裂肺。


    周猝咬住他脖子上的軟肉,“不能。”


    “二少我要死了……”


    “不會,你說過你很耐-操。”


    “……”


    周猝把人折騰到淩晨兩點,將人抱去浴室清理一番,躺回床上,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很亢奮,憋了三十年,一朝開葷,不是三五次就能解決的。


    方灼深知這一點,第二天早上兢兢業業的裝死,不肯起。腰上的胳膊勒得很緊,屁股後麵的東西也頂得很緊,沒幾下方灼就暴躁推開周猝,掀開被子跳下床,一瘸一拐的進了衛生間。


    “真他媽疼……”


    果然不能把人逼太急,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低頭聞了聞身上,香噴噴的,看來周猝給他洗過澡了。


    方灼蹲在馬桶上,思考夠了人生,扶著牆起來,慢騰騰的走,一離開衛生家就直起腰杆,健步如飛,為自己保留僅剩的男人驕傲。


    經過周猝時,被一把攬過去,禁錮著坐到男人的腿上,屁股接觸到結實的腿部肌肉,又是一陣劇痛。


    “周猝你用腦子好好想想,老子是那種背著你偷吃的人嗎?”方灼氣不打一出來,開始甩鍋,“我知道是你才約的,這都是套路,套路啊你懂不懂!”


    周猝在他脖子上咬一口,加深了原有的痕跡,“抱歉,眼拙。”


    其實昨晚大餐吃到一半,他就已經明白過來,之前生氣也是關心則亂。看著青年破掉的嘴唇,和鎖骨上的痕跡,男人的眼神開始深邃。


    方灼瞄了一眼桌上的磚頭機,有點心癢,伸手想拿過來看看,屁股被一條龍給咬了。僵著身體不敢再動,哭喪著臉,“縱欲傷腎,腎是陽元根本,對風水先生很重要。”


    周猝:“暫時不動你。”


    方灼鬆了口氣,下巴擱在男人肩上,手繞到他背後,偷偷抓起手機,用唇語說:阿三哥,求進度。


    【無新進度哦。】


    “為什麽沒有!”方灼震驚吼出來。


    周猝轉頭在青年的鬢角親了下,“沒有什麽?”


    “貪吃蛇的遊戲記錄沒有了……”


    方灼對那支破舊的磚頭機很寶貝,誰都不能動,哪怕是他也不行。


    周猝不動聲色,說:“不是給你換了新手機?舊的就扔了吧。”


    233快要嚇死了,瘋狂震動,方灼搶救道:“不能丟不能丟,阿三哥見證了我們的點點滴滴,很有紀念意義。”


    周猝握住懷裏纖細的腰,把人推遠一點,發現青年身上的氣已經消失了。男人目光變得幽深,表情凝重下來。


    感覺四周溫度驟降,方灼心髒一顫,表演得更加賣力,“雖然你總是板著臉,說話也不冷不熱,但你會照顧我,維護我,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對我好過。”


    “周猝,有你陪伴的日子,會是我這輩子最寶貴的時光。”


    方灼說完看向手機,媽的,還是沒有新消息,看來他的話並沒有戳中老臘肉的心。


    周猝抱緊他,力道重得要把人揉進身體,抱了會兒,他鬆開手,“乖乖呆著,我去樓下叫點吃的。”


    “好。”


    周猝一走,方灼握著手機使勁搖晃,“怎麽回事,係統出錯了嗎?愛情的最高境界難道不是靈肉結合?”


    233:【我是ai,不懂感情。】


    方灼:“……我要你何用??”


    鋪著繡花地毯的走廊上,周猝倚著牆在抽煙,繚繞的煙霧都遮不住他眼底的戾氣和陰暗。


    低頭看了眼手腕內側,細長的刀傷旁邊,有一圈昨晚被青年咬出來的牙印。手指輕輕在傷口拂過,捏住煙屁股,摁向其中最深的印子。


    皮肉被灼傷,留下圓形的印記,如同無聲的宣誓。


    無論生死,都要同行。


    房間裏,安靜如雞的手機突然有了反應。


    【感情線:四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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