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書房,各種圖紙堆滿了桌麵,聽到手機提示音,陵玖伸手過去沒摸到,直到第二聲提示音,他的視線才從屏幕上移開,在一堆圖紙下翻出手機。


    是兩條微信消息。


    “空空?”這麽晚了發什麽消息給他?陵玖隨手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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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讓?”陵玖一頭霧水,起身往外走。


    聽到敲門聲,鳳凰忙不迭地去開門。


    陵玖:“空空,怎……”


    鳳凰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指指身後雙手合十。


    陵玖透過他往裏看,沒看到什麽奇怪的畫麵,不是做了什麽,難道是說了什麽?


    他隱約猜到了一點,進去把魔王哄回去。


    臨走前,魔王特別不甘心,看著鳳凰,自以為隱晦地說:“那約下次。”


    鳳凰:“……”老大你管管他啊


    回到二樓,把門一關,陵玖將人環在身前,“你去谘詢了什麽問題?”


    話是疑問,可語氣卻很篤定。


    魔王沒辦法對他撒謊,逃避不過三分鍾就招供了。


    陵玖被他給氣笑了,“真是敗給你了,兩個小的被你嚇死了知不知道?不準有下次。”


    不知道這事哪裏嚇人,魔王有些委屈,“你又不告訴我。”


    好奇心害死貓,陵玖無奈搖頭,要不是當時逞一時之快,以逗弄魔王崽為樂,現在也不用麵對這種狀況。


    “真這麽想知道?”陵玖問。


    魔王的手搭在他的後頸,微微抬頭在他唇上連親了兩下,“你就告訴我吧。”


    雙倍的親親,還帶了幾分撒嬌的語氣,讓陵玖深刻地理解他有多急切。


    實戰是肯定不行的,陵玖可不想做到一半人跑了,也不想讓他們的第一次蒙上任何不好的陰影,更不想放任何小片給魔王看。


    思考了片刻,他去書房拿了畫板。


    兩人肩並肩靠在床頭,陵玖開始畫畫,邊畫邊解釋。


    魔王像個好學寶寶,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還要提問,讓陵玖產生他們在討論什麽嚴肅話題的錯覺。


    給一個完全沒常識的學生上課,陵玖盡量用客觀的角度,講解得很細致。


    上完一節人類生理課,魔王臉上泛著不易察覺的紅|暈。


    陵玖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臉,笑道:“現在都明白了吧?”


    “明白了。”魔王整個人都熱乎乎的,忍不住靠到他肩頭,“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忍受。”


    能和玖玖更親密是他一直向往的,但是竟然要用那種地方。


    “不需要你忍受。”陵玖摸摸他的頭,“這本就是快樂的事,如果不快樂就失去意義了,所以我才說做不做都沒關係,能像現在這樣一起生活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陵玖越是這樣退讓,魔王就越覺得自己沒用,普通人類都能做到的事他竟然做不到。


    “要不……”魔王直起身,“試試看?”


    陵玖:“真要試?”


    魔王又有些猶豫,“先從摸摸開始?”


    陵玖將畫板放到床頭櫃上,將人拉過來環在身前,和他額頭貼額頭,低低地笑了,“那這次你可別把我推開了。”


    魔王貼貼他的鼻子,“不會。”


    陵玖抬頭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用哄孩子似的語氣說:“真是個勇敢的小龍。”


    魔王側躺著,一條修長的腿搭在陵玖身上,被窩裏有隻小螞蟻從大腿往上爬,他神色有些緊張,“好了嗎?”


    “還沒碰到呢。”陵玖哭笑不得。


    窩在他懷裏像個小可憐似的魔王崽,可愛到爆炸。


    陵玖沒抵住誘|惑,一口咬在魔王崽的唇上。


    一個甜甜軟軟的吻成功緩解了魔王的緊張,哪怕一開始身後的觸感讓他頭皮發麻,但一想到是陵玖,他又逐漸放鬆了下來。


    轉眼間,新的城池在西部的廢墟上落成,沒多久,東部也整合完畢了。


    最後一個法陣開啟那天,當漫天的流星劃過,魔王耳邊閃過那天晚上景昀說的話。


    而現在,他也有了同樣的感覺。


    玖玖終於是他的了。


    長久以來,蒙在心頭的迷霧終於散開,缺口被填滿,此刻他能非常清晰地看到他和玖玖的未來。


    新的城池和秩序落成,魔界煥然一新,不過各項工作卻遠遠沒有結束,他們的生活也一如往常。


    這天下午,陵玖接了個電話突然說要離開一下。


    魔王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手頭的工作處理完,就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從開始適應性練習到現在已經兩年了,他非常清楚自己身體上的抵觸,本以為這是個非常艱難的過程,可玖玖沒有勉強過他,現在回頭細想,竟沒有半點痛苦的回憶。


    是時候了。


    陵玖在下班之前回來了,看起來心情很不錯,讓全公司都準點下班,又是一片歡天喜地的過年氣氛。


    “清讓,一會兒去超市買點菜,晚上輪到老五下廚,我們挑點難度大的。”陵玖給他披上大衣,笑盈盈地牽著他往電梯裏走,“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番茄牛腩,酸菜魚,鍋包肉,還有……”魔王看向他,“你。”


    陵玖勾著他的下巴親了一口,“好,給你吃。”


    他們總去同一家超市,每次去都會吸引一大片目光,甚至有小姑娘為了看他們而專門在超市上班。


    因為是周五,這個點算是高峰期,陵玖推著一車的食材和一些不著調的零食排在長隊後。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被人群一擠,突然撞到了魔王的腿上。


    “沒事吧?”魔王蹲下來查看。


    小男孩長得很可愛,穿著厚重的羽絨服,脖子上圍著一條大圍巾,動作非常笨拙。


    他怯生生地抬起頭,卻在看到魔王後眼睛一亮,“魔王!是魔王?!”


    他的聲音太大,把周圍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欸真的好像啊,哇!那邊的是朱雀!那他們是陵總和清先生咯?”


    “本人好帥!”


    “好高啊,身材好好!”


    在小孩期待的目光中,魔王淡淡地點頭,“我是。”


    小孩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是你!你是好人!影魔才是大壞蛋!”


    去年,魔王出了同名的動漫,因為是勵誌熱血類,在低齡圈很受歡迎。


    陵玖安撫了周圍那些人的情緒,聽到這句話,彎下腰來搭話,“你很懂嘛。”


    小孩抬著下巴,很自豪,“當然了!我也認識你,你是朱雀!我家裏有你們的人偶,我爸爸說朱雀好是好,就是太狗了。”


    陵玖:“……”這什麽家長,怎麽教育孩子的?


    過了一會兒,孩子的家長急急忙忙跑過來,了解情況後對著陵玖兩人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忙著買東西,一轉頭孩子就跑沒影了。”


    陵玖罷罷手,對這不到三十的年輕爸爸說:“孩子很好,就是應該有必要讓他重新理解‘狗’這個字。”


    年輕爸爸:“……”這熊孩子到底在本人麵前說了啥?!


    很快排到了他們,魔王的視線在收銀台前的小架子上掃過,落在一片全是小盒子的區域,結算時,趁著陵玖不注意,拿了兩盒放到收銀台上混進了其他的東西裏。


    回去的路上,魔王心情亢奮,又怕陵玖看出來,隨口問:“你下午去哪了?”


    陵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一頓,若無其事地說:“去耗子那處理點事。”


    回到家,魔王主動幫陵玖分擔一袋購物袋,趁著陵玖進廚房的時候,偷偷把那兩個小盒子拿出來塞進大衣口袋裏。


    晚飯後兩人習慣去外麵散步半小時,回來後再去書房辦公兩小時,或者去魔界逛逛。


    不過今天,魔王心裏想著事,散步回來就直接去洗澡了。


    怕陵玖問,他先開口解釋,“超市裏的氣味雜,不舒服。”


    這麽一說,陵玖果然沒問什麽。


    “天氣冷,好好泡個熱水澡。”


    魔王:“嗯。”今天本就打算好好洗。


    浴室的門一關,陵玖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快速走下樓,一陣風似的,卷上車鑰匙就往車庫走。


    在駕駛座旁邊的格子裏放著一個精致的絲絨小盒子。


    陵玖拿到手裏打開,裏麵躺著兩枚戒指。


    戒指的款式簡約大氣,中間有一道橫向的凹槽。


    這是他偷偷讓耗子找頂級設計師設計的,足足花了兩個月時間才到手。


    陵玖在蓋子親了一口,給自己打氣,“祝我好運。”


    雖說已經相處了不知道多少年,可畢竟是第一次求婚,陵玖還是從兩天前緊張到現在。


    魔王在浴室裏反複洗了好幾遍,要不是怕陵玖來敲門,他還想再洗幾遍。


    走出浴室,陵玖竟然在臥室而不是書房,這讓他有些意外。


    “玖玖。”他走過去,“你現在要洗澡嗎?”


    聽到聲音陵玖才回過神,慌忙拿上東西去浴室,擦身而過時,他在魔王的眉心親了一下,“等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魔王抬眸看著他,“真巧,我也有個東西要給你。”


    陵玖不解,“你要給我什麽?”


    “等你洗了告訴你。”


    隔著一堵牆,兩人幾乎同時捂住胸口,心跳快到離譜。


    陵玖走出來時,魔王正抱著手靠在飄窗前,一頭黑發和夜色融在一起,更顯得皮膚白皙透亮。


    他看了一會兒,把擦頭發的毛巾扔到一旁,拿起盒子走過去。


    “清讓。”


    魔王抬眸看過去。


    陵玖坐在他身旁,打開絲絨盒子遞到他麵前,神色認真,“你願意跟我結為伴侶嗎?”


    看到這個盒子,魔王不禁坐得更直了些,“這是……?”


    陵玖取出其中一枚戒指,拉過他的左手套進無名指上,“人類結為伴侶時都會交換戒指,以此寓意套住對方,讓對方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手指上冰涼的觸感讓魔王心頭悸動,在這邊呆了幾年,他多少也知道關於戒指的事,隻是他和玖玖都是魔物,玖玖從來不提,他也就沒在意。


    原來得到戒指是這麽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但我覺得隻是戒指還不夠。”陵玖輕笑,在對方疑惑的視線裏憑空變出一片朱雀羽,纏繞到戒指上,紅光一閃,羽毛消失,但戒指的凹槽裏卻多了一抹赤色,“把我自己戴在你手上,以後我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魔王稍微平複一點的心跳又開始失控,他抬起手盯著戒指看了足足一分鍾,眼眶有點熱。


    陵玖伸出左手,聲音低沉,“你願意幫我戴上嗎?”


    魔王抬眸看他,點頭,“好。”


    取出另一枚戒指,魔王握住他的手,戴到了無名指上。


    一直佩戴的龍鱗壓襟突然出現手裏,魔王將龍鱗取下來,以同樣的方式融進了陵玖的戒指裏,戒指的凹槽上多了一抹玄色。


    魔王幾乎虔誠地在他戒指上落下一吻,“現在,我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陵玖溫柔地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眼角落下輕吻,“以後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叫你老婆了。”


    魔王眼裏湧上淺淺的笑意,“那我叫你什麽?”


    陵玖輕笑,“老公?”


    心頭大事落定,陵玖一身輕鬆,轉著手上的戒指,簡直愛不釋手。


    “對了,你要給我什麽?”


    魔王眼神閃了閃,“和你的禮物比,我的實在太不值一提了。”


    陵玖抱著自家老婆貼貼,“隻要是你給的都是最好的,我猜猜,是零食?”


    魔王搖搖頭,從睡袍口袋裏掏出兩盒東西遞過去。


    陵玖低頭一看,差點窒息,在那漂亮的手心裏躺著兩盒加大號的〇蕾斯!


    聽到魔王在耳邊說:“我做好準備了。”


    陵玖平複下去的心跳又開始咚咚咚地跳得巨響。


    “真的嗎?”陵玖握著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不會逃跑?”


    魔王偏頭吻在他唇上,聲音又輕又緩,卻很堅定,“你已經把我套住了,還能逃到哪裏去?”


    陵玖一怔,轉而笑了起來,彎腰將親親老婆打橫抱起,“你這份禮物比我的好太多了。”


    昏暗的房間內,相愛的兩人緊緊相擁,十指緊扣,被角垂落的穗子歡快地搖擺,直到夜深才逐漸停下來。


    第二天,光線逐漸明亮起來,魔王濃密的睫毛顫了顫,迷迷糊糊地醒了。


    房間裏開著空調,哪怕現在是最冷的季節依然感覺不到一點寒氣,被子隻蓋到腰間,魔王低頭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點點紅|痕。


    想到昨晚的事,他偏頭去看陵玖。


    感覺到了動靜,睡夢中的陵玖手一收將他帶進了懷裏。


    魔王順從地靠在他懷裏,不安分的手卻沒停下來,非常新奇地在他身上摸摸。


    “別亂動。”陵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低啞磁性,慢悠悠地睜開眼,“昨晚沒摸夠?”


    魔王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又意猶未盡地多啾了幾下,“玖玖,你好厲害。”


    陵玖不經誇,一誇就笑。


    魔王認真地說,“我買少了。”


    陵玖:“……”


    魔王:“晚上不要戴那個好不好?”


    陵玖:“……”完了,老婆更會撩了,這誰頂得住?!


    吃飯的時候,一家人都看到了他們手上的戒指。


    老□□應最大,“臥槽!老大你就這麽把人給騙走了?”


    陵玖眼神看過去,“什麽叫騙?清清本來就是我的。”


    鳳凰過來起哄,“結婚要請客的,你要包攬接下來一星期的晚飯。”


    陵玖:“要度蜜月,沒時間。”


    老三:“都老夫夫了度什麽蜜月?別逃避幹活啊!”


    太叔弘:“我們那的規矩,結婚要擺宴一星期。”


    鳳凰:“就是就是。”


    一群人起哄,最後魔王開口,允諾每個人一個願望,空白支票,想怎麽填都可以的那種。


    陵玖無奈,“你太慣著他們了。”


    飯後,魔王在過道裏碰到了景昀。


    景昀低聲問:“那個問題解決了嗎?”


    魔王看了眼手上的戒指,輕笑,“解決了。”


    一個月後,魔界子民被告知魔王大婚,將免稅百年,推行上千條惠民政策。


    所有人在歡呼雀躍的同時也有點懵,魔王陛下竟然要結婚?誰敢嫁?!


    後來,在大婚當日,他們看到朱雀和玄龍的神跡盤繞魔域上空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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