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奚靜靜看著顧寅俊朗的側臉,手指敲動,給蘇楠回過去一條消息。


    “要。”


    一個字,言簡意賅。


    又過了兩天,瑞士學者團與南江學者團要共赴清河禮堂,這個活動會有第三方介入,顧寅所在的公司、南江市政府、南江文化局以及其他三方都要到場。


    活動一共需要兩天時間,第二天早上四點就要開始。為了方便,到場的人都被安排在清河住上一晚。


    臨要動身的前一晚,顧寅把這事告訴了謝奚。


    顧寅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清河?你可以在酒店等我,等到五點活動差不多也就散了,晚上他們設的晚宴酒局我就不去了,直接回酒店找你。”


    文崩一日不落網,顧寅就一日不想跟謝奚分開太久。


    “明天你在場會很忙嗎?”都躺在床上,謝奚把顧寅往懷裏摟緊了點。


    顧寅任謝奚抱著,笑著說:“我忙啥,我就是去走個形式。而且也不會有什麽危險,明天文崩是主賓,所有人都圍著他轉,他沒機會動小心思的。”


    謝奚:“活動結束之後,文崩會參加晚宴酒局吧?”


    顧寅:“會,一堆應酬,不到十點怕是結束不了。”


    謝奚:“那我明天從蘇楠那回來,直接去清河的酒店。”


    顧寅:“好。”


    謝奚出行一直有蘇楠的人跟著,顧寅跟謝奚交代好了後就不擔心其他了。


    把眼睛合上,顧寅準備睡覺。


    可抱著他的人卻不乖了,溫熱的唇壓了過來,一點點侵入。


    顧寅:“???”


    謝奚的眼睛在暗色裏像水洗過一般,烏光濯濯,含著暗火。


    額頭相抵,謝奚低聲說:“寅哥剛剛說明天不忙,隻是去走個形式…”


    顧寅:“……”


    他實在沒想到謝奚問忙不忙還含了這麽層意思。


    “今天時間還早。”謝奚親吻著顧寅,清冽的氣息逐漸滾燙。


    確實有幾天沒有做了…被小白兔撩撥得有點心動,顧寅翻身側臥,按住了身上的手。


    桃花灼灼,顧寅唇角綻笑,說:“可以一次。”


    一次…


    那必然是不可能一次的。


    小白兔平時的軟萌乖巧全都不見了蹤影,用犯規的音色說著蠱惑的話,實則是近乎凶狠地不斷索取。


    深秋的夜晚溫度一遍遍升高,最後顧寅的眼尾被暈染成通紅一片,長睫全被打濕…


    一塌糊塗…


    努力拉回一點理智,顧寅真想怒問這小兔崽子:你特麽是受什麽刺激了還是要出什麽遠門?


    至於這樣嗎?!


    ……


    第二天,顧寅心不在焉走完了清河禮堂的形式,活動結束,客套地推辭了晚宴應酬,顧寅準備回酒店收拾不知節製的小白兔子。


    但還沒到酒店,顧寅路上接到了蘇楠的電話。


    蘇楠讓顧寅去一趟警局,說是有好幾件重要的事,需要他過去一趟。


    顧寅莫名,蘇楠那邊謝奚是重要參與者,顧寅一般不需要過去,怎麽這次有好幾件重要的事需要到他?


    然而蘇楠態度非常堅持,語氣也很嚴肅,且謝奚也在蘇楠邊上。


    這麽看來,確實是有什麽意料之外的事,顧寅不耽誤時間,調轉車頭就往市區方向開了。


    這個時間點正是下班高峰期,顧寅從北郊開車回市區去警局,路程遠,加上堵車,到達警局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警局裏隻有蘇楠在,沒看見謝奚,顧寅問:“我家謝奚呢?”


    蘇楠眼睛都沒帶眨一下,說:“他去李博士那了,畫展牆上的那副畫,又剝離下來一部分人名和地名,我讓他過去幫忙。”


    “這樣。”顧寅點點頭:“那你讓我來警局,都是為了什麽重要的事?”


    “第一件事,是張三的事。”稍微避開了顧寅的視線,蘇楠從褲兜裏摸出來根煙。


    室內不能抽煙,他就把煙叼在嘴裏,說話含含糊糊的:“張三那條線多虧你提供了線索,經過一層一層繁複的抽絲剝繭,我們成功取得了文崩的罪證。”


    顧寅點點頭:“那就好,有用就行。”


    蘇楠:“不過流程還是要走,你是舉報者,得跟我們配合,在警局走一下流程。”


    走流程,那就走唄,顧寅二話不說,積極配合。


    隻不過這一套流程走的,直接從調見張三開始,一溜弄下來,全部走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


    都搞完了,蘇楠帶著顧寅走進一間沒人的辦公室。


    蘇楠:“第二件事,你被文崩綁架,需要錄一下你的筆錄。這個案件可以分開,按單獨的綁架案算,我們不管這種事,需要你跟警局配合。”


    看蘇楠的眼神變得奇怪,顧寅問:“上次不是說先不打草驚蛇,等文崩落網了才錄?”


    蘇楠嘴裏的煙一直沒點,但他還是狠狠吸了一口,他說:“快了,所以,可以錄了。”


    顧寅疑惑,說:“進展突飛猛進了?那什麽時候抓人?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快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把嘴裏的煙拿下,折斷,扔進了垃圾桶,蘇楠沉重道:“你根本想不到畫後麵寫著多少人名和地名…現畫還沒有稀釋完,光是被我們記錄下來的人數…就已經超過了我們之前的推斷…”


    今天的蘇楠似乎比平時情緒化很多。


    且這種情緒化,不是即將要抓獲追捕多年的罪犯的那種激動的情緒,反而…說不出來地透著一股煩躁。


    對,就是煩躁。


    瞥了眼躺著斷煙的垃圾桶,顧寅心思微動。


    顧寅淡淡:“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文崩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


    才折斷了煙,蘇楠又從兜裏摸出一根,並且坐到椅子上,長腿翹在一起,開始抖腿。


    蘇楠:“運氣還行,已經記下來的一處地名正好就在南江,根據人名,我們查到被害人是個流浪漢。流浪漢…你懂得,他們沒有家,沒有親人,日複一日沒有目的的行走在城市裏,沒有人會關注他們,就算某一天他們消失了,也不會被人發現。”


    “沒事,你把煙點了抽吧。”顧寅不動聲色勸道。


    蘇楠一愣。


    顧寅衝他笑笑:“我看你早想抽了,抽吧,我不介意。”


    “好。”沒想到顧寅這麽善解人意,蘇楠摸出打火機,點著香煙,狠狠地吸了好幾口。


    吸了好幾口煙,蘇楠身上的那股子煩躁稍微少了點,腿也不抖了,繼續跟顧寅說:“除了南江的這個流浪漢,還有一個被害人是北江的,是個上班族,因為跟妻子吵架,分居獨處,消失了三天後公司報了案,一直到現在,都在按失蹤案處理。”


    有煙抽著,蘇楠跟顧寅又說了好幾個例子。最後,總結陳詞般說:“我們拿到了這些人名地名,但還是沒法直接證明文崩對他們痛下殺手,我們沒有凶器,沒有樣本,缺乏決定性的證據,就算抓捕了文崩,也隻能用其他案件先控訴他…但憑他的地位財力,他可以請到超一流的律師團隊……”


    “所以?你們現在是打算先用我和文崩之間發生的綁架案起訴他?”顧寅的聲音平緩而又溫和。


    蘇楠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順嘴說了下去:“對,不失為一種辦法。”


    鎖視著蘇楠,顧寅的視線極具穿透性,仍是平緩又溫和的語氣,顧寅問:“隻是這樣嗎?”


    蘇楠眨了眨眼睛,覺得好像哪裏不對了起來。


    “光從控訴的角度來說,謝奚比我更具有優勢吧?”目色變得冷冽又凜銳,扯唇一笑,顧寅聲音沉了下去,“蘇楠,我問你,謝奚人呢?”


    蘇楠:“……”


    蘇楠:“!!!”


    手指一抖,滾燙的煙灰掉到手背上,蘇楠直直看著顧寅。


    看到蘇楠這反應,顧寅就什麽都確定了。


    不再廢話,顧寅說:“你今天讓我過來這,並不是為了讓我配合走張三的流程和做被文崩綁架的筆錄吧?”


    蘇楠是非常靠譜的人,就算要做筆錄,也不應該急著非要今天晚上做。且今天一晚上,蘇楠一直都很浮躁,顧寅心裏早就起了疑。


    顧寅都這樣問了,蘇楠也立刻明白顧寅是猜到了。


    臉色有些難看,蘇楠掐滅了煙,暫時沒答話。


    如顧寅所想,蘇楠壓根不是為了張三或者做筆錄的事找來顧寅。


    而是因為謝奚。


    可壞就壞在…蘇楠也很擔心謝奚。


    擔心則亂,他本人都是亂的,又怎麽可能做得到全心應付不好對付的顧寅。


    兩個人已經心照不宣,辦公室裏的空氣凝滯起來。


    垂下眸眼,顧寅瞥了眼手腕上的表,時間指在晚上十點半。冷笑一聲,顧寅罵道:“我他媽是個傻逼才會在這跟你配合。”


    罵完,顧寅起身拉開辦公室的門就走。


    蘇楠心裏咯噔一跳,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顧寅這麽毫無風度地罵出髒話。


    急忙追上去,蘇楠喊道:“顧寅!你要去哪?”


    顧寅自然不做理會。


    因為顧寅知道謝奚想幹什麽。


    謝奚是文崩“失敗了的作品”,文崩非常地想要折磨直至摧毀掉“失敗了的作品”。


    晚宴十點就結束,清河那種地方……


    顧寅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目色卻沉得嚇人。


    眼看顧寅就要上車,蘇楠跑了兩步,一把摁住了車門阻止住顧寅。同樣沉重的表情,蘇楠生硬道:“顧寅,我不比你少擔心謝奚,但是現在這個局麵,也隻有謝奚可以破局。”


    顧寅冷冷盯著蘇楠:“放手。”


    蘇楠深吸了一口氣,說:“你知道嗎?謝奚願意跟我合作對付文崩,其實,是為了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進狗血文弱受成攻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流凰千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流凰千度並收藏穿進狗血文弱受成攻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