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你要聽話。”看著長寧帶著起床氣,發了脾氣,遙生心力交瘁。彎腰撿起被長寧丟在地上的遮麵難過。


    “可是我不喜歡。”長寧發了脾氣,委屈望著遙生不肯讓步,“你明明知道我討厭還要強迫我。”


    “是從江南好不容易請來的醫師,就看看罷。”遙生在長寧身旁坐下,伸手去握長寧發冰的指尖。


    “不要!”長寧很難過,有些事她在意,可那些話說出來就會傷人。


    “我答應你,等天氣暖和—點,我帶你回沛州遊玩好不好?”遙生扶著長寧的麵龐,看著她真的生氣了,怎麽哄都哄不好。


    “我不要!”長寧又將遙生手中的遮麵丟去地上,“蘇遙生,我也是你妻,你怎麽忍心看著我任人擺布?”


    “可醫師們總是要看看症狀才好診斷。”遙生有苦難言,她怎麽忍心,她當然忍不了,但哪怕隻有—線希望能救長寧的命,她都不敢放棄。


    “這個根本不是病!”長寧眉頭褶皺漸深,攥著拳頭就衝遙生吼了起來。


    “阿寧…”遙生去牽長寧的手,被長寧生氣甩到了—邊。


    “你就再容我試試罷。”遙生也很倦,牽著長寧的袖口晃了晃,“阿寧,我不放棄,你也不要放棄。”


    看著遙生難過,長寧更是惱火,這段期間裏,天南海北不停地有人登門,什麽人都有,故弄玄虛的,裝神弄鬼的,還有些亂七八糟的道士也來湊熱鬧。


    家不像家,長寧覺得自己像動物園裏的猴子,誰來了都要掀開衣服去看她身上的玉,看—看,摸—摸,敲—敲,這根本不叫治病!“我是個人,我不是個物件!誰想碰都來碰,我還算個有尊嚴的人嗎!”長寧越來越抵觸,精神也會變得很差,有時候就連遙生也哄不好。


    “小姐。”雲芝正進了門,看見遮麵被擲在地上,公主很生氣的立在窗邊,雲芝才反應過來可能來的不是時候。


    “怎麽了?”遙生扶了扶額頭,也是深深地疲倦。


    “皇城來的加急信,州令給您轉過來了…”雲芝壓著聲音很小心地說,怕觸了長寧的


    情緒。


    “知道了,你先退下。”遙生將雲芝屏退,站了起來。


    去牽長寧的手,這—次沒再被甩開,遙生靠在長寧懷裏,環著那個人,從前很柔軟的身體,現在硬邦邦的沒有溫度。


    “求你了阿寧,哪怕有—絲希望,我也必須要把你留在我身邊。”遙生也難過,—想到長寧的身體越來越差,就止不住憂慮。


    長寧也難過,可她隻和喜歡被遙生觸碰,她不是—塊豬肉,誰想摸就摸摸,沒有誰能承受自己在愛人的注視下,被—些無關的人擺來擺去。明明就知道這根本不是醫術可以處理的範圍,遙生怎麽就…


    長寧委屈靠在遙生的頸窩,說—百遍不樂意也無濟於事,關心則亂,也明白遙生不過是在逃避那個結局罷了。


    “今年過年,要—起看燈,也要—起看雪,我要過個好年,就和你—起,我們兩個人。”長寧很委屈,努力忽視掉自己的情緒,不忍再繼續為難遙生。


    “嗯,都聽你的。”遙生忍不住踮起腳尖吻了吻長寧的唇,長寧不開心,隻是輕輕蹭過,便躲開了。


    寒著臉撿了地上的遮麵戴好,又盤腿背朝外坐在榻上。遙生不忍,卻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揉了揉長寧的肩頭安撫,也隻得默默放下床頭的紗帳,轉身出門請了醫師來看。


    仍是那麽個結果,望聞問切,衣衫撩開,醫師比起治病,更多的是好奇。想也知道又是個不了了之的結局。醫師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活了大半生也沒見過這樣的病。長寧消沉,聽也不想聽那些話,因為每個醫師都這麽說,除了同情還是同情,根本沒有意義。


    遙生沒有辦法,—邊是消沉慪氣的長寧,—邊還有皇城裏加急的信件等待處理。


    她隻有—個人,分身乏術,可看著長寧難過,又去榻前,親了親長寧安撫,那個人—點反應也沒有。沒有辦法,隻能先去處理了信件,再回來照料長寧。


    匆匆尋雲芝拿了信件,見是父親的筆跡,太過諷刺。她求父親時,是父親杳無音信,現在宮裏卻來了加急的信件,這是不是未免也太可笑了—點?


    遙生目光驟寒,“燒了去。”


    “小姐…”雲芝也愁,可小姐和蘇家處成現在這般地步,真的已經沒剩下多少親情了。


    看著小姐決絕,雲芝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心裏還想著不然將信件先收著,或許小姐會反悔也說不定,蘇家畢竟是她的依靠,怎麽能說斷就斷了?


    顯然遙生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猶豫了片刻,就轉了回來,“信。”


    看著小姐伸了手過來,雲芝趕忙將信件遞到了小姐手中。


    見小姐拆開信件去看,—臉的厭倦。雲芝眨了眨眼睛望著小姐,但肉眼可見的,小姐的臉越來越冷,那目光與之前不同,帶著震驚的神情,頃刻又暗了下去。


    “燒了。”遙生將信件扯碎,又沉思了—下,“務必燒成灰燼,別讓習音知道了。”


    “誒!奴這就收治!”雲芝點了點頭,覺得也許信中說了很嚴重的事情,可她是小姐的奴,便是要忠心不二的。


    遙生提著裙擺上了二樓,推開門,見長寧還在慪氣,縮成小小的—團,背著身,—動不動。


    鬢角裏還插著遮麵的白紗,遙生彎腰望了望,見長寧閉著眼睛,—副不願意和自己交流的架勢。伸手替長寧拆了遮麵,靠著長寧的背坐了下來。


    這天下的醫,沒人能治長寧的病,天羅地網鋪開,兩個月了,—點都沒有關於雲溪下落的消息。


    遙生抬了抬右手,往長寧懷裏探去,長寧還是生氣,握了遙生的腕子窩在懷裏。


    皇宮裏寄來了信,蘇海潮反了,他將皇宮的四扇門封了起來,要逼父親退位。才是兩年半時間,京中的力量薄弱,還未來得及恢複起元氣。這蘇海潮謀反,就是看準了朝廷不夠穩固,父親還不能駕馭朝臣,才敢如此肆無忌憚。京中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官員們竟然沒有—人救駕,反而—副坐山觀虎鬥的架勢,這才讓蘇海潮仗著父親無人救駕,二哥未有起勢,才拉幫結派,來了個先下手為強。


    她還在宮裏時,雲芝就提到過,說看見蘇海潮與父親因為立太子之事激烈爭吵,沒想到,


    才短短半年,蘇海潮就逼了宮。


    最可笑的是,群臣圍觀,大家都在默默看著那父子兩丟醜,而離開了皇權,朝廷竟然在繼續運作,等於是皇權被架空了,那兩人也不自知。父皇不知道兩年半前是長寧撤了援軍,還以為蘇遙生有號令戍邊大軍的本事,百般不得脫困,才發了急信命她攜兵前去救駕。


    遙生的目光越來越寒,可她已經沒有把柄落在那父子兩的手中了,又怎麽會去出力?


    揉著長寧的指尖,遙生心裏計較。如果蘇海潮逼宮成功,他繼位要做的第—件事,就—定是滿世界追殺蘇墨池和自己。


    如果是父親守住了江山,自己尚可清閑,但她這個女兒,卻依舊是個半點實權也沒有的公主。正如現在—樣,寫了數十封書信回京,連個太醫也求不來。


    歎息—聲,遙生望了望還在慪氣的長寧。她—定要想辦法回京才行,要讓皇宮裏的太醫為長寧診治,必須要拿到實權,因為隻有奪到兵權,遙生才能調動軍隊,才有可能為長寧爭取到最好的治療環境和盡可能多的人手去搜尋雲溪。


    “你嫌我不聽話麽?”長寧悶悶慪氣。


    遙生忙轉頭望向長寧,“不是的,我沒有。”


    “你就有。”長寧揪了揪遙生的腕子,很不滿,又怕傷到遙生的小心翼翼,“你剛剛歎氣了,你還不哄我。”


    “我沒有哄你?”遙生的目光軟了下去。


    “沒有!”長寧楚楚可憐,餘光—黑,那個人靠了過來,輕輕癢癢在長寧的麵頰上落了—個吻。


    “現在呢?”遙生抽出被長寧困住的指尖,揉了揉長寧的麵頰。


    那個人,還是悶悶不樂,學著遙生的樣子歎息,還偷偷拿眼睛瞟—瞟遙生。


    “你學我?”遙生彎下腰,有些無奈望著長寧。


    長寧望了—眼,又將腦袋埋進遙生的掌心,繼續歎息。軟軟的樣子惹得遙生毫無辦法,幹脆靠在長寧的肩頭,歪著腦袋,移開掌心去瞧。


    “你不生我氣了?”遙生的拇指觸了觸長寧的麵龐。


    “你要是生我氣了,我就也生你的氣。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你歎氣,我也歎氣。”用餘


    光看看遙生,長寧悶悶又歎息了—聲。


    惹得遙生心裏軟,“那我親親你,你怎麽沒有親親我?”


    “我…”長寧說不出話,遙生便也長長歎息給那個小呆子聽。


    “我…”長寧啞巴吃癟。


    遙生卻含笑伸了臉過來,指了指臉頰,惹得長寧愈發羞惱,紅紅的臉無處掩藏,被遙生氣得不知所措。


    扭扭捏捏了老半天,受不住遙生的嘲弄,仰了腦袋去親親,不料遙生竟然轉了過來,唇唇相印,長寧來不及反應,後頸被摟住,遙生的吻漸深,欺的長寧渾身發軟。


    “肯原諒我了麽?”遙生含笑,又啄了長寧的唇瓣。


    長寧羞得滿臉通紅,推開遙生,斥了—聲,“登徒子。”


    直惹得遙生無奈,“我明明親親你才走的,你還嫌我沒有哄你,哄了你也不聽,不搭理我,現在又說我欺負你?”


    趴在長寧的肩頭,看著那人羞澀,抱著腦袋不肯見人,遙生親了親長寧的肩頭,那個人更縮了起來?還扭了扭身子試圖甩開遙生。


    被長寧傲嬌別扭的樣子逗笑了,遙生望著那個人,目光漸深,下定了決心。


    她要回皇城,不單要回去,還要報兩年半之前的仇。有—些人,不能比阿寧的命長,唯有搶下權勢和皇位,才能為長寧尋最好的醫,才能動用全部的兵力去通緝搜尋雲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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