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啊!!!


    書予忍不住悶哼一聲,太陽穴有一陣銳意刺痛傳來,隨著脈搏,像是被人用鑿子一下接一下地錘擊。


    “該死!”書予怒罵了一聲,那痛無法忍受,痛得書予幾乎就要暈厥,眼前的漆黑才逐漸如晨霧消退。


    汗如雨下,書予扭頭張望四周,明明該是大白的天,怎麽就黑了一下來?像是身處一間昏暗的屋子裏,書予甚至還在不遠處的桌子上,還看見了一麵做工精致的青銅鏡?!


    手掌之下,好像有什麽在蓬勃跳動,可書予的腦袋實在太痛了,無暇顧及其他。她隻記得喧鬧的街道上,有一輛車衝了過來,在她隻來得及推開閨蜜的瞬間,整個世界陷入了黑暗。汗如雨下,書予拚命地調整著呼吸。麵前,有雪白的柔光奪目,劇烈起伏著,是天鵝頸般的修長優雅。


    大腦一片空白,虛脫的書予循著本能貼了上去,很暖,帶著旖旎柔香,讓書予忍不住磕了眸子緩解痛苦。可那攥在掌心中的纖細脆弱,猛然掙紮了一瞬。耳邊,有氣息亂作一團,破潰成不止地喘息,打破了屋子裏的寧靜。書予被嚇了一跳,尋著指尖下的瑟瑟發抖撐起身低頭去看。


    眼前,一位少女緊咬貝齒,目光之中有水澤深深積了一潭,眉頭緊蹙混雜著恨意和慌亂,那表情……似是屈辱?!


    呼吸一窒,書予隻覺得心窩被狠狠撞了一擊,才知道這世間原來真的有人就算哭得梨花帶雨,也能美到極致。


    “長寧,放了我,不然你會後悔的!”是那少女,她紅唇顫抖不已,破碎的氣息散在兩人之間。一雙鳳眼蘊著無盡殺意,卻如同那昏暗裏的燭光將要熄滅。明明是倔強的不肯屈服,淚卻順著眼尾劃入了青絲之中。


    等下!這個少女是誰?!


    當書予的目光逐漸有了聚焦,才真真切切感到了驚恐。那少女領口淩亂,此刻,竟然被書予的手扼著脖頸!掌心,少女的脈搏滾燙,頸側甚至有一處齒痕清晰刺目,書予驚呆了。


    少女被書予的目光刺痛,眉目間羞惱不已,又開始了慌亂地掙紮。書予才看清,身下少女的雙手被一條麻繩死


    死捆在床頭,腕上已是血淋淋一片,可是由她如何屈辱掙紮,也不得動彈。少女崩潰,淚意泛濫成災,卻不知,書予比她更害怕眼前發生的一切。


    “不不不!不是的!”書予下意識的想要解釋,趕忙抽身,書予解釋不清楚,她甚至不知道身下的少女究竟是何人。慌亂的翻身下床,拉起被衾裹住少女顫抖不止的身體。


    那少女滿眼絕望,含恨咬了唇,淚意波濤洶湧。


    “別哭,我不會傷害你的!”書予慌到不行,兩隻手不受控製瑟瑟發抖,一連扯了少女腕上的繩結幾次,都是紋絲不動。粗糙的麻繩將兩隻手縛的紅紫,似乎已嵌進了皮肉。


    書予大腦一片空白,她解不開那繩扣。眼看姑娘的雙手幾乎不能承受,書予望向木質的床欄,幹脆起身對著床欄猛跺幾腳。精美的雕柱斷裂,連帶著,那少女腕上的繩扣終於脫開了床欄,“你別怕,我一定會救你!”


    書予急得滿頭大汗,又爬去床尾去破捆著少女腳腕的床欄。不想在破開床欄的瞬間,腳也跟著陷了下去。斷裂的雕柱順著小腿一路劃去,皮開肉綻,辣辣地疼,書予卻不敢耽擱。縮著腿看也未看,轉而望向那人。少女被捆的雙手緊緊扯著被衾,她的目光中蘊著屈辱絕望,掙紮了數次無法起身,明明是怕的,卻依舊緊抿唇瓣不肯露出絲毫軟弱。


    她該有多疼,書予托著少女的腳腕動作不停,當最後一圈麻繩卸開,皮肉被磨得鮮血淋漓。什麽也顧不得,又爬去少女身旁去解手腕上的繩套。


    可書予怎麽也不會想到,當少女雙手脫離束縛的那一刻,有一巴掌扇在了書予臉上。


    “長寧!你不得好死!”


    書予徹底傻了,那個少女口中的長寧是誰?!腦袋又開始針紮一樣地疼,閨蜜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


    “喂!書予!怎麽樣,這本書好看吧!”閨蜜從背後勾了書予的肩頭搖晃不止。


    “一言難盡。”書予失望的搖了搖頭。


    “哇——長寧公主她不帥嘛?運籌帷幄,成為女帝號令千軍,大殺四方!我的天,嘖嘖嘖…”閨蜜望著天空,一副回味無窮的神情。


    “嗯?”書予晃了晃那本書,“我們看的是同一個故事嗎?你


    說的是那個腳踩令卿之女蘇遙生屍體上位的長寧?”


    “呦!嘴上不要不要,身體很誠實嘛!這不都看完了唄!”閨蜜抬肘撞了撞書予的手臂,“我覺得這本書寫的挺現實的,有舍有得,也許這就是成帝的代價吧。”


    “各有所好,隻是替蘇遙生可惜罷了。”書予搖了搖頭,懨懨將那本書塞回閨蜜懷裏。


    “喂,不是吧?!原來你喜歡蘇遙生這種類型的女孩子?”閨蜜一臉驚奇望著書予,兩人正在嬉鬧,突然馬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鳴笛之聲,當書予猛然將閨蜜推開時,自己便什麽都不記得了。


    “長寧…長寧……”書予動了動嘴唇。不敢置信,額頭又是一陣鑽心地疼,長寧?那個少女喚自己長寧?


    腦子裏亂糟糟不止,又想起剛才在身下苦苦掙紮的少女,“長寧…蘇遙生…”


    努力回憶著那本書中的細節,臉徹底黑了下去。今晚…本該是長寧用計強迫蘇遙生的那夜?!


    五雷轟頂,書予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穿越成那個滿心黑暗,不擇手段的七公主長寧。


    “蘇…遙生?”當書予扭頭去望時,卻見那個攥著被衾的少女蜷縮在角落裏,不知何時已昏厥了過去。如刀刻般的鎖骨在燭光之下盈盈泛著牛奶般的光澤,少女像是睡著了似的。一動不動,隻是那雙勾魂的鳳眼,還有淚意狼狽。


    屋子裏鬧鬧騰騰,守在門外的常侍不大放心,要知道,自己家的小主可是在闖滔天大禍!但凡有一個不小心,他也沒命活了。那常侍不安地敲了敲門,貼了門縫,小心翼翼喚了聲:“公主?”


    “不準進來!”書予吼了一聲,正手忙腳亂替她掩好淩亂的衣衫。


    “蘇遙生?蘇遙生?”書予拍了拍那少女的麵頰,怎麽也想不到書中那個迷得皇子們同室操戈的蘇遙生,此時竟就在自己的麵前?!書予曾經是一目十行看那書的開頭,此時再回憶,竟想不起當初長寧蘇遙生是如何熬過眼前這道坎的?


    “你…你別嚇我…”書予慌張極了,替那少女挽開眉目間散亂的發絲,反反複複叫了許久都不見少女蘇醒。


    “安…安常侍?”書予記得在書裏,長寧公主有個忠心耿耿的小太監,書中,長


    寧喚她為安常侍。


    “公主?!”安常侍推門而入,正望見蘇遙生斜倚在公主肩頭,已沒了神智。想起那人早前,還完好無損地被抬進屋子裏,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此時奄奄一息昏睡著,該要如何交代?!要知道這個蘇遙生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兒,她的父親是當朝最有權勢的一位重臣!全蘇家,隻有這麽一個寶貝閨女,眼下竟然遭遇了這樣的事。


    “去請個女大夫來!”書予抱著蘇遙生,狼狽不堪的喝令著。這些年,第一次見長寧公主這般慌張,那安常侍低眉順眼偷偷去瞧褥單遮掩下的昏睡少女,原本溫婉的眉眼泛著紅腫,一張傾城容顏此時憔悴不堪,長寧公主這次,怕是闖下大禍了!


    “快啊!”書予隻覺著腿上刺痛難忍,可此刻卻顧不得那麽多了。


    那安常侍趕忙應下,連滾帶爬出了屋子。


    未待久等,已有一名醫女提攜了藥箱進來,畢恭畢敬,行了大禮。無暇顧及那麽多,書予忙時屏退了下人,要那醫女悉心照料蘇遙生。萬是馬虎不得的,可書予此時低頭望著懷裏的蘇遙生,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當屋子裏再一次恢複寂靜時,書予終於鼓足勇氣去打量了懷中昏睡的少女。目光觸及,就連書予也看的癡了,說不清遙生的美究竟是哪點出眾,可看著就是那種婉約天成,含蓄內斂的古典美。挑不出哪樣最好,當五官拚在這張臉上時,就是樣樣都好。


    雖然此刻斂眉沉沉睡著,可她的臉仍是楚楚動人。濃密的睫毛還染著淚珠,懷裏的人柔柔如一汪春水,本是依在肩頭,無聲滑落,修長的頸牽著鎖骨舒展開來,甚至有一排齒痕將頸側映得紅腫。書予紅了臉,扶正懷裏的人,難怪三位皇子為了爭她打得頭破血流,就連同為女子的長寧公主也要奪她,這世間可還有人不貪慕遙生的絕代容顏?


    書予替遙生掖好被衾,心中慶幸不已,卻又難免惋惜。眼下,因為自己的亂入,蘇遙生的人生才沒有如同小說裏那般被毀掉。今夜沒有按著書中的劇情惡化,是不是蘇遙生就不用再麵對長寧的脅迫?然而,書予忘記了一件事,今日過後,書予就是長寧,長寧就是書予。


    紅著臉,書予將


    遙生安置在床榻上,又捏了袖口的一角去替那少女拭淚。她明白,古代女子最重名節,如果過了今晚,如果遙生要她負責,她一定負責到底。可如果遙生恨她,那……便給她自由吧。書中的蘇遙生,至死不渝地愛著長寧,隻可惜一輩子都沒能得償所愛,至死也沒博取到長寧半點真心。那個蘇遙生舉步維艱,已是步步謹小慎微,結局卻仍沒能躲過長寧的背叛。


    念及此,書予的心中酸酸澀澀不是滋味。指尖輕輕觸了那人眉宇,滑過挺翹的鼻梁,直至懸在那微腫的紅唇上,書予忙停了手上動作不敢造次。可心底的堅持卻鬆動的了,長寧的遙生,她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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