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悵然若失的心痛之感在持續了片刻之後就徹底消散了,司繁星隱隱覺得這種感覺或許和司滿月有關,隻是此時她並沒有見到司滿月本人,也就沒有辦法作出清楚的判斷。


    她多少有點不安,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和判斷,不過想完了這些之後又把這不安壓在了心底,不讓過多的思緒擾亂她的心。


    其實想開了也沒什麽大問題,畢竟現在無論是她清玄門司繁星的身份還是雌雄雙煞?的身份,都有著一堆敵人對手或者正道人士來排著隊要追捕捉拿他替天行道。


    原本她還有點方,但在莫不聞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債多不壓身”後,司繁星也就跟著佛了。確實啊,反正債多不壓身嘛,當年莫不聞還一個人杠了整個真州大路呢,現在他們已經是兩個甚至更多的人了,遇到什麽事情就直接擼起袖子、舉起胡琴就幹唄,有什麽好怕的呢?


    所以司繁星對上莫不聞有些擔憂的神色笑了笑:“真的沒事,就算有事最後也會沒事的。”


    “馬上就要進入魔都了,你有什麽打算?據說十大魔將的比鬥大會要在十天之後才開始,到那個時候應該各方人馬都匯集在這裏了,咱們要做點什麽嗎?”


    這十大魔將裏誰當最後的勝利者挑戰魔尊的位置都和他們沒有關係,但是最後的勝利者可以得到的“輪回草”卻是他們此行勢在必得的,現在就看是用什麽方法奪回輪回草了,正麵剛的話武力值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如果身份泄露了的話,單挑和群毆他們怕是打不過啊。


    莫不聞看司繁星確實沒有什麽問題也就沒有再糾結於此,隻是剛剛他順著司繁星所望的那個方向看過去的時候,也微微察覺到了天地氣數的變化。


    那種變化要如何形容呢?仿佛是清濁之氣的混合之體、既正又邪無法判定,這變化似乎是能夠影響天地之間的變化的,但仔細看看卻又像是沒有那麽大的力量一般。


    那是一種頗為複雜的氣運變化之感,哪怕是莫不聞也沒辦法判定它到底是好還是壞,也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莫不聞牽起司繁星的手開口:“這麽大的熱鬧咱們自然是要湊一湊的。至於輪回草要如何奪回來我倒是並不著急。”


    莫不聞的聲音在這時候頓了一下:“且不說那輪回草到底是不是真品,哪怕它真是真品,在它被梟破天得了這許多年之後,我也不會立馬就收回它。”


    莫不聞回想梟破天千年之前的種種行為和算計,眼中劃過一絲厲色:“他能用煉骨邪術設了這麽大這麽久的一個局,又豈知輪回草不是他的局中局?”


    “所以先在旁看看吧,煉骨邪術之事如今已經鬧得真州大陸人盡皆知,但凡心中有鬼修煉過煉骨邪術的修者都會找來的。他們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操縱或死亡,所以想來他們會幫我們先探一探魔尊梟破天的底。”


    “這次的十大魔將比鬥,來的人絕對不會少。”


    司繁星於是也跟著點了點頭:“那要不要夜探魔王殿?”


    莫不聞揚起了眉毛:“你當魔王殿還像是呂家那麽好闖的?你有這般的閑工夫不如多打坐修煉些時間,如今你已經金丹大圓滿許久卻遲遲無法突破元嬰,還是多拉拉琴想想吧,別真的把你那極品靈寶的血玉胡琴當作錘子用了。”


    司繁星抽了抽嘴角。


    然後對著莫不聞翻了個白眼。


    要麽怎麽說得到了就不珍惜呢?看看吧看看吧,她也不過是才叫了莫不聞幾日的夫君,這人就真的把自己從師弟的位置提到夫君上去了,如今竟然開始管她的修為能力了!


    雖然她自己也確實在想著要如何突破到元嬰修為,但是吧,她什麽時候把自己的胡琴當錘子了?!這是赤裸裸的汙蔑!


    不過司繁星也沒跟莫不聞杠,兩人很快就在這魔都之中尋了一處小院住下,打算安靜的等待十日之後的魔將比鬥開始。


    司繁星因為被莫不聞說了修為之事決定最近幾日潛心練琴、提升對音的領悟之力。原本她是打算拉著莫不聞跟她一起聽曲陶冶情操和神魂的,結果莫不聞笑著說他要去找幾個魔族的“老友”聊一聊當年的事情和讓他們討回一些精神上的補償,就特別麻溜地跑了。


    還不是怕她的琴音摧殘。


    司繁星想到這裏翻了個白眼,繼續反反複複的拉《冬天裏的一把火》、《滾滾長江東逝水》、《黃土高坡》、《萬物生》和《刀劍英雄》。


    倒不是因為她對這些曲子情有獨鍾,而是這五首曲子剛好蘊含著“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練習這些曲子更容易讓她理解五行祭祀曲的五行曲調的意義,所以哪怕這五首歌的曲調和節奏完全不同,反複地拉來拉去會給人一種智障之感,但司繁星卻還是拉得很起勁。


    司繁星原本是在她和莫不聞租的小院中練習這些曲子的,但小院之中隻剩下她一人、四周的環境又讓她找不到拉曲的感覺,司繁星就背著自己的胡琴來到了魔都城內、被當做天然壁壘的望日山之上,找了個絕壁背風之處開始拉琴了。


    在外行動的時候自然要小心謹慎,所以司繁星在拉琴之前還敲了敲她的結界小鑼。敲過這鑼之後至少在一個時辰內她的胡琴之音傳不出百米之外,加上此地處於絕壁人跡罕至之處,司繁星覺得隻要不是點子特別背的話,她還是能夠安穩地拉琴到莫不聞傍晚來尋她的時候的。


    隻是司繁星真沒想到她的點子會有這麽背。


    當她的五行祭祀曲拉了兩個時辰、感覺似乎已經有了些領悟之時,忽然就聽到了一聲宛如山崩地裂一般的巨響、然後她對麵的那座小山峰就在她眼前轟然碎了個幹淨!


    司繁星握著胡琴的手猛地一緊,她表情有點懵。


    不是,她隻是拉了幾首風格不同的曲子而已,不可能直接把對麵的山都給拉塌了吧?!


    然後司繁星就看見了那個坐在禿了的山峰正中央的、之前好像是被山給埋了的黑衣男子。


    四目相對之時,司繁星感受到了無比的操蛋和尷尬。


    她覺得眼前這個黑衣男子好像有那麽一點點眼熟,但更多的是想要馬上就走的緊張感。


    結果她剛站起身想要溜之大吉,忽然對麵的黑衣男子伸手對著她的方向一指!


    司繁星就發現自己好像走不了了。


    不是那種渾身無法動彈的走不了了,而是他前後左右都被下了禁製結節一樣的無法離開。


    司繁星:“……”早知道會這樣,哪怕在那個院子裏憋死、修為半點不升她都會宅在院子裏不動。


    司繁星垂下眼看了一下四周那明明無形、卻給她帶來了極大壓力的結界禁製。


    她其實可以操控聲音然後從結界點暴力破壞這個禁製。


    但從這個進製的力量上來推測,對麵的那個黑衣男子至少是元嬰後期的修為。


    她一個連元嬰初期都沒到的弱雞,怕是不管怎麽拚都拚不過的。既然這樣也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能夠多拖延些時間等莫不聞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但……要是實在等不到,那她也隻能拚死一搏了。


    司繁星在腦海裏想了很多然而實際上時間也不過是過了片刻而已。


    那個坐在對麵山石上的黑衣男子看司繁星渾身僵硬緊繃的模樣反而勾了勾唇角。他並沒有放開結界禁製,隻是開口咳了兩聲,而後道:


    “許久未見,仙子今日神情樣貌,可不如初次那般叫人驚豔。”


    司繁星聽到這話猛然抬頭看去,她體內的靈力自動湧向雙目,遠遠便看清了對麵黑衣男子的麵容長相。


    那是一張囂張邪肆的臉,一見便會覺得他不是好人。然而這張臉卻有著難以形容的某種英俊魅力之感,讓人一見難忘、甚至心跳也會跟著加快一些。


    司繁星看著這張臉也心跳加速了,卻不是因為看到美男而激動臉紅,因為她想起了這張臉的主人是個什麽身份!


    這不是那個一年多前和莫不聞一起拜入清玄門之時,在問心鎖橋的那裏暴露了身份、想要混進清玄門未成而最後劫持了司滿月的那個魔族的少將嗎?!


    他叫什麽來著?好像是叫……


    “焚梟?”


    當司繁星把焚梟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對麵依然坐著的那個黑衣男子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之色:“沒想到仙子還能記得在下的名諱,這是不是可以說明當日在下給了仙子極深極大的印象?”


    司繁星在心裏抽了抽嘴角,心想並不是因為你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是目前為止那本小說裏的內容我還沒忘光,至少我知道四大男主裏除了和尚棒槌小狐狸之外,還有一個魔族狂霸酷帥拽的未來魔尊而已。


    司繁星想到這裏就覺得胃有點疼了,如今在這個真實世界中的事情的走向已經和原著完全不同了,曾經一點點的改變已經引起了接二連三的風暴。所以她已經並不是很在意劇情當中的細節了,自然對於書中僅剩下的那一位男主沒考慮太多。


    她倒是想過司滿月可能會在北陸魔都碰上焚梟然後來一個男女主之間的碰撞和火花什麽的,但是真的萬萬沒想到最後和男主碰上的會是她這個在後半部分完全沒有出場機會的炮灰啊。


    司繁星努力地回想著有關於焚梟在書中的內容,然而她越想臉色越苦,因為焚梟在原書中根本就沒有在山裏被山峰埋著這麽個劇情啊!


    他好像就是參加了十位魔將的比鬥然後成功戰勝了另外九名魔將、最後又打敗了現任魔尊成為最終的魔尊的劇情而已。


    為什麽他現在會出現在這懸崖絕壁之上、而且看起來好像……好像、受了什麽傷功法出了什麽岔子不能動彈的模樣?!


    司繁星的雙眼猛地就亮了起來。


    她對付一個厲害的元嬰後期的魔修不行,但是若這個魔修此時不是全盛狀態受了傷,她也不是沒有一拚之力啊!!


    焚梟看著司繁星最開始戒備警惕、到後來鬱悶後悔變成現在戰意滿滿的模樣,最終又咳了兩聲笑了起來:


    “雖然仙子如今的樣貌不如初見時讓人驚豔,但仙子眼光依然毒辣聰慧。”


    “我受了些傷,還請仙子幫我療傷。”


    準備硬幹一場的司繁星:“……?”


    你怕不是腦子受的傷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終於搶救了他們的腦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打僵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打僵屍並收藏我終於搶救了他們的腦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