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繁星一曲胡琴曲直接把靈寂張口要說的佛號給憋在了嗓子眼裏,同時還讓和靈寂一同到來的萬昭佛寺的一眾青年僧人表情警惕地看向周圍。


    有兩個僧人的年紀較小大約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倒是沒有什麽警惕的神色。隻是很有興趣地踮腳向著前方胡琴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過去,似乎是想要看一看那個被南萬昭佛寺的師兄弟們說的、能夠“一曲亂心”的司繁星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們兩個這樣好奇的樣子讓隨行的其他僧人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其中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很是穩重的僧人青年轉頭對著旁邊的靈寂開口道:“靈寂師兄,現在咱們該怎麽做?”


    “那胡琴之音聽起來似乎有激發人鬥誌和怒意的力量,不過短短時間前邊參與打架的修者已經快要多出來一倍之數了。”


    靈寂聽到這裏點了點頭:“這胡琴曲確實有些奇妙的操控之力,大概相當於佛家的梵音咒或是佛家真言一類的力量。隻不過此時拉奏胡琴的那位施主本身心緒不寧,且似乎想要發泄怒氣才會趁著眾人產生矛盾之時演奏這曲子……”


    靈寂說到這裏聲音頓了一下,然後才有些失笑地道:“大概就是也想打架卻找不到可以打架的對手,所以幹脆就讓大家一起打一場的心態吧。”


    旁邊的幾個僧人頓時露出了不讚同的神情:“若是這般也太任性妄為了些!她難道不知因為她這一曲受傷的人會增加許多嗎?”


    靈寂聽到師兄弟們的話微微一笑,他伸出右手緩緩立於胸前,下一瞬薄唇微啟,如當頭棒喝的一聲佛音輕吒便炸響在整條街的上空,讓街道上越打越上頭的數百名修者猛地渾身一震。


    就連心情不爽看打架不嫌事大的司繁星也感受到了那種神識被音波帶動的一絲震懾之感,在那一瞬間停下了手中正在拉的曲子。


    而後,便有一個溫和平靜的男聲在街道的上空響起:“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著相了,還請速速醒來,各自歸去。”


    當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後,那些打群架的打上了頭的修者們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都做了些什麽。看著對麵和身邊那樣子狼狽還帶著點可笑的、認識的或不認識的人們,一瞬間麵色爆紅恨不得以袖掩麵當做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然後這群人一個個或麵無表情故作鎮定、或滿臉鬱卒帶著幾分羞惱的樣子迅速如兔子般的散開,隻不過還有那幾個性子比較執著的、以及最開始引戰的那兩個修者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對著對麵又喊了兩聲。


    “我不跟你這土包子斤斤計較,反正我們銅先生才是真正的煉器大師!若是不服的話,我們一會兒便去黃金閣煉器廣場賭一場!”


    “哈!你不說我都會喊你走一趟的!我們西門先生煉製的靈兵法寶從來都不怕和人正麵比較!”


    “總之,我在黃金閣煉器廣場恭候大駕!!”


    然後,這麽呼呼啦啦的一群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不過看他們和街上那些看熱鬧的路人行進的方向,司繁星猜測,他們怕是要去那什麽黃金閣的煉器廣場上再來一場愛豆的大比拚了。


    人都走了,司繁星也沒有了繼續拉胡琴的心思。雖說心中的鬱氣還沒有完全發泄完,不過剛剛看了一場群架心情也好了不少。


    在她把小板凳和胡琴收起來後,抬頭卻發現自己麵前站了一群七八個穿著暗黃色和白色布袍僧衣的僧人。


    司繁星微微一愣。


    而後,便露出了一個微笑:“想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佛們聖子,靈寂師兄了?”


    實在是不需要介紹,因為站在這群僧人最前麵領頭的青年實在是太過顯眼。


    他長了一副極好的相貌,卻並不突出於外在。他的容貌沒有寒光那般冷肅、也沒有琉璃的俊美,甚至他的容貌比溫潤儒雅的大師兄歐陽恭、和英俊驕傲的穆千流都差了那麽幾分,但就是讓人覺得他長得很好。


    那是一種五官拚合起來讓人覺得十分舒服的容貌,任誰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覺得,這應該是一個智慧又溫和的人以至於對他生不起半點敵意。


    司繁星想到這裏忽然就微微地勾了勾嘴角,眼前這個青年和尚大概是她見到的第二個本身的氣質超過了容貌長相的人。


    第一個自然不用說,就是那個怎麽看怎麽普通、但稍稍認真一些就讓人絕對無法忽視的冒牌師弟了。


    嗤。


    司繁星臉上的笑容忽然又被她收了起來,那個時不時就犯病的家夥有什麽好誇的?


    靈寂看著眼前這位先是對他露出笑意又忽然收斂了笑容的姑娘,麵容帶笑地點頭:“小僧正是靈寂。想麗嘉來師妹便是清玄門的司繁星師妹了,師妹剛剛的胡琴之曲……頗有特色。”


    此時靈寂看著司繁星,心中的想法倒是和師兄弟們的想法是差不多——眼前的這個就是傳聞之中清玄門的那個樂修司繁星嗎?


    她看起來似乎和普通的女性沒有多大的差別,就算剛剛的胡琴曲有些奇異,卻也不到南萬昭佛寺的師兄弟們說的那般厲害且邪性的樣子。


    然後最沉不住氣的一個小僧人便開口了:“你便是那清玄門拉胡琴的司繁星嗎?你身上的氣息純淨並且帶著星辰之力,怎麽看都不像是妖邪之氣深重的樣子啊?”


    司繁星聽到這話瞬間揚起了眉毛:“我本來就不是妖邪之人,當然不可能有妖邪之氣。誰跟你這麽在背後說我的壞話的?他一定是腦子不好了需要我給他好好洗洗腦子呢。”


    小僧人立馬便閉上了嘴巴,這時候他忽然覺得這個清玄門的師姐有那麽點點的邪氣了。


    然後另外的兩個僧人立馬就把這小僧人拉到了他們背後,防備司繁星的樣子就像她是什麽能一曲搞壞別人腦子的妖女。


    而另外一個僧人則是滿臉不讚同地對著司繁星訓誡了起來:“施主你實在不該在這大街之上拉響那胡琴之曲,殊不知因為你那一曲胡琴,這街上又多了許多受重傷的人!”


    司繁星聽到這話地的一聲就笑了:“這位萬昭佛寺的師兄管的也太多了些吧?我在哪裏拉胡琴那是我自己的自由,這街上做什麽的都有,也沒有立個牌子說不許在這裏拉胡琴啊?且,這群架又不是我引起的,這位師兄可不要把鍋往我頭上蓋。”


    “還有,能打得起來就說明他們自己的自控能力不夠,東皇城本身就有巡邏護衛隊,若是真有什麽大的衝突他們自然會來的。護衛隊都沒來管這個,這位師兄實在是操心太過,幸好你是個出家人呢。”


    不然的話,遲早也得把自己的一頭頭發給操心沒了。


    司繁星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一臉這位師兄你真是腦子不太好的樣子轉身就走。


    這無賴的樣子差點兒沒把那位佛修僧人給氣的憋紅了臉。


    反倒是他旁邊站著的靈寂搖搖頭輕笑著安慰他道:“靈山師兄不用如此生氣。聽剛剛那位司繁星師妹的話,她該是心中有分寸的。”


    靈山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身邊天生佛心的佛子,仿佛是在懷疑他是不是因為聽了一曲胡琴而壞了腦子。


    靈寂步履無聲地跟上司繁星,同時解釋道:“有言曰:堵,不如疏。若是在能夠控製的情況下,遇到些憤怒或傷心的事情發泄出來總比壓製下去有助於心境的修行。”


    “剛剛這位司師妹的曲子雖然曲調狂亂了些,但也暗合了發泄疏朗之意,若是能夠酣暢淋漓的打完這一架,或許那些打架之中的修者就會發現心境有所突破,甚至是心結解開了些許呢。”


    “隻是這方式讓人不太能接受而已。但這天地之中蘊含萬法,誰又能確定哪一種‘法’才是完全正確的?”


    司繁星雖然在前麵走著,卻還是豎著耳朵聽著身後的動靜和對話的。她聽到靈寂那平靜溫和的評判她的琴曲的話語,倒是沒忍住轉頭看了這和尚一眼。


    該說不愧是能成為書中四大男主之一的和尚嗎?


    比起妖族少主的那隻沒腦子的狐狸精,這築基之時便佛霞漫天的萬昭佛寺佛子的腦子實在好了很多的樣子。


    司繁星原本還以為靈寂或許會是四位男主之中最不好說話、最古板、也最難搶救腦子的家夥,但現在看來這位佛子搞不好會是最理智的那一個。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司繁星就更有些懷疑和擔憂了。


    這佛子的腦子挺好、還不是那種一味刻板不懂變通的人,最後到底是怎麽心甘情願的把聖佛舍利給送到司滿月的手上的啊?


    難不成是現在他還沒見到命中注定的女主,沒有失了智?


    或許是司繁星看自己的表情太過奇怪和變換,哪怕是穩如靈寂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司師妹?”


    司繁星看他:“靈寂師兄,我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還請靈寂師兄不要生氣。”


    靈寂微笑點頭:“司師妹請說。”


    司繁星眨了眨眼:“你理想中的夢中情人是個什麽性格模樣的人?”


    靈寂一愣。


    然後司繁星便聽到了周圍其他佛修僧人吸氣的聲音,而那個看司繁星最不順眼的靈山簡直要氣死了:“你胡說些什麽?!明知靈寂是我們萬昭佛寺的佛門聖子、四大皆空!竟還敢問他如此問題?!”


    司繁星撇了撇嘴,要是這位真的能夠四大皆空她倒是感激不盡了,但在原書之中他可沒戒色成功啊。


    而且,即便是佛修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隻不過他們控製壓製的比普通人和修者要好而已。就看這位氣得滿臉通紅的佛修師兄,他可能都沒能戒掉嗔怒這一點。


    司繁星閉上了嘴沒再說話,靈寂倒是伸手攔下了還想再說話的靈山。


    他那雙平靜的、似乎包容天地的眼睛看著司繁星,想了想竟真的給出了回答。


    “小僧不知司師妹為何會問出這般問題。”


    “但既然師妹問出來了,便代表師妹心中卻有此疑惑,那小僧自然應該給師妹解惑。”


    “小僧身為佛子,此生不入紅塵。萬物生靈於小僧眼中都是相同的。怕是不會有夢中情人之說。”


    “不過。”靈寂微微笑了笑:“即便是小僧也有自己的好惡和喜怒,還未成佛未得摒棄七情。如此,倒也能說一下小僧欣賞的人該是什麽樣的性格。”


    “紅顏如枯骨,何必在意?”


    “但,小僧還是希望認識的友人或是同伴有堅毅、純粹之性。”


    “若是這樣的人,再有一顆無私善良之心,或許應該能算得上是小僧的‘夢中情人’了罷。”


    “夢中情人”這四個字在靈寂的口中被說出來,實在是沒有半點旖旎曖昧之意。甚至司繁星還從他的語氣之中聽出了真誠和認真。


    這感覺讓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時,卻也不可避免的對這個和尚升起了幾分好感和認同。


    別的不說,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人,本身也應該是一個堅毅、純粹、無私、善良的人吧?


    司繁星歎了口氣:“抱歉,剛剛我的話多有冒昧,還請靈寂師兄不要介意。”


    靈寂微笑搖頭:“師妹言語之中並無惡意,何須道歉?”


    然後,司繁星看著靈寂,就沒忍住笑了出來。


    直到此時她的心情才算是真正的好了起來,或許是看到這樣一個通達之人,連帶著自己的心情也通達了起來吧。


    接下來的一路,司繁星和靈寂說了一路的話。雖然司繁星之前已經認定靈寂是一個很值得結交的人,但真正交談的時候,她還是驚歎於他的博聞強識和通達寬和之性。


    司繁星發現,哪怕是她偶爾透露出來的屬於另一個世界的某些和這裏完全不同的觀點以及言語,靈寂都能夠認真的傾聽而後思考,後再給出一個兼容並包的評判。


    這讓司繁星很願意和靈寂多聊聊天。


    而靈寂也通過這一路的交流明白了這位傳言中的清玄門司繁星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她並不是如傳言中的那樣邪性且銥誮不好招惹,隻是她有許多的想法和大多數的人不同而已。或許她還有著另外的關於另外一個世界的奇遇,但不管怎麽說,靈寂都確定,司繁星是一個心性純粹而堅毅的人。


    隻這兩點,便足以相交。


    所以,兩人的聊天很是愉快。哪怕一個姑娘和一群和尚走在一起看起來有點奇怪,但本人不在意,其他人也就沒什麽好在意的了。


    不過,當他們這一行人走到東皇城的黃金閣煉器廣場上的時候,就遇到了怎麽都不可能不在意的人了——


    莫不聞沒什麽表情的站在他們的右手邊的一個煉器攤子前,而他們的左手邊則是臉上更沒什麽表情的司滿月。


    在這麽一瞬間,站在一群和尚中間的司繁星突然就有了一種微妙的雙向那啥啥的感覺。


    她在極短的時間內看了莫不聞一眼,又看了司滿月一眼。


    覺得自己仿佛有些心虛氣短決定死扛到底的時候,不管是右邊的莫不聞,還是左邊的司滿月,竟然都臉上帶起一絲微笑向著他們這邊走過來了!


    司繁星:“!!”


    他來了她來了!


    他們帶著仿佛捉的眼神過來了!!


    司繁星這時候的腦海裏莫名地就響起了《回家的誘惑》的激昂旋律,然後自己的臉就被她自己給搞綠了。


    靈寂:“……?”


    靈寂和其他幾位僧人自然也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和其他人不同的莫不聞以及司滿月。


    但和書中所寫第一次見麵之時眾佛修僧人的注意力都被司滿月給奪走的情節不同,此時無論是修為最高的靈寂、還是其他的幾個佛修僧人,他們的目光全都有意無意的定在了莫不聞的身上。


    靈山和有幾位青年僧人第一眼就被那人群之中孑然出塵的司滿月給吸引了,這位女修實在是讓他們驚為天人。隻是很快他們就想到之前司繁星問靈寂的那句“你夢中情人是什麽樣的”問題,頓時一個激靈就轉移了目光。努力看那個走過來的普普通通的青年。


    但普普通通的青伊誮年莫不聞在靈寂眼中卻完全不是那回事。


    他是萬昭佛寺的聖子,修為已到靈光境後期,等同於金丹後期的修為。若是單論修為和心境,哪怕是天劍門最強的天才寒光也遜色他一層。也因此,萬昭佛寺的聖子靈寂也算是正道之中同輩中人,修為最高的那一個。


    而佛門之中本就有相麵、觀氣、問心之法門。


    靈寂自問已修到精純。


    可他看著此時一步步向著這邊走來的青年,卻仿佛看到了一個周身散發著衝天怨煞之氣的邪魔惡鬼!


    在那一瞬間,靈寂原本平靜溫和的神色驟然變化。


    如怒目金剛一般手握七寶佛珠,周身佛光大盛!


    他這般的變化在第一時間就引起了周圍同門的警惕,七名佛修迅速站做三排,手握佛珠法輪準備一擊滅魔。


    司滿月在這時皺著眉停下了腳步,她有些疑惑和意外的看向莫不聞。她不明白為什麽靈寂看到莫不聞會是如此反應,但此時顯然不是上前說話的好時機。


    而司繁星簡直覺得自己渾身的毛都要炸開了!


    她簡直要懷疑自己的眼珠子!


    此時在她的眼中,莫不聞渾身上下都冒著衝天的紅黑之氣,而靈寂周圍則是漫天的佛光金光。


    兩種不同顏色的力量還沒觸碰到一起,就已經有種電閃雷鳴你死我亡的可怕氣勢了。


    司繁星當下也顧不上生犯病假師弟的氣了,在莫不聞和靈寂的氣即將相觸的時候直接抬腳衝了上去。她伸手就想要拉住莫不聞的手,那人就像是手上長了眼睛一樣自動躲開了。還想往前去。


    司繁星:“……哈!”小樣兒你還敢躲啦?!


    司繁星被氣樂了,然後直接張開自己的兩根胳膊,在莫不聞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虎撲蛙跳就蹦到了莫不聞的身上,把人給抱了個滿懷。


    像個樹墩子一樣被鎖死的莫不聞:“……”


    他臉上剛剛帶著森然的笑意全部凝固,連帶著周深那洶湧翻騰的血煞之氣也頃刻間消散了個幹淨。


    而已經做好了寧可舍身也要和這魔頭同歸於盡的打算的靈寂,看著莫不聞周身那幹幹淨淨的氣,有那麽一瞬間,懷疑自己的眼睛和腦子可能都出了問題。


    靈寂:“……”但我剛剛明明看到了一個惡鬼邪魔!!


    莫不聞瞥了一眼一臉懷疑人生地盯著自己的禿驢,嗤笑一聲。


    然後從司繁星的青蛙胳膊和青蛙腿兒之間伸出手,麵無表情地開始撓司繁星的胳肢窩。


    靈寂:“????”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撓我胳肢窩?!”


    司繁星怎麽跳上去的又怎麽跳下來,還原地跳了好幾下。


    莫不聞看著她原地亂蹦的樣子勾了勾唇角,不過很快又收斂了笑意,轉頭做出冷淡的樣子。


    靈寂:“!!!”血煞之氣又開始翻滾了!!


    司繁星看莫不聞又要犯病,忍無可忍了。


    她直接拿出自己的二胡看著莫不聞:“你要是再這麽作下去,我就要給你送上一曲了啊!”


    莫不聞無動於衷。


    司繁星看著他的樣子,忽然又收起了胡琴。然後語氣認真地道:


    “你要是再不轉頭,那我就走了啊。”


    莫不聞皺起眉,卻依然沒回頭。


    靈寂又拿起了佛珠。


    而後莫不聞聽到司繁星歎了口氣,然後就是她的腳步聲。


    他不用回頭隻需要用神念一掃……


    然後莫不聞驚悚回頭並且直接往旁邊跳了兩步。


    靈寂:“……”佛祖在上,血煞之氣又沒了?!


    司繁星此時做女漢子狀,單手抓著胡琴高高揚起,要不是莫不聞跳得快,怕是剛剛就會被一胡琴掄飛!


    “你不是說你走了嗎?!”莫不聞簡直要被氣笑了。


    司繁星看他一眼,神色無比認真地收回了胡琴。


    “雖然你犯病了,我不跟你計較。但你讓我生氣,我還是要出出氣的。”


    “要不然,你就當我沒脾氣啦。”


    司繁星那雙星子般的眼睛看著莫不聞:“但是你沒犯錯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好歹也說了要幫你。”


    莫不聞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握緊。


    仿佛是過了許久,又仿佛隻不過一瞬後,莫不聞看著那雙眼睛,最終歎笑一聲。


    “罷了。”


    這丫頭實在是太要命。


    連讓他好好思考糾結的時間都不給。


    不過,即便是糾結思考也沒個結果,還不是看到那一群和尚……和她就跟過來了?


    就先……如此吧。


    若是真有那一日。


    大不了,抓她一起便好。


    “師姐,為表歉意,我給你彈上一曲吧。”


    “就彈那日你哼唱過的《算你狠》怎麽樣?”


    司繁星:“???”


    靈寂:“???”


    司滿月:“……”


    你倆有病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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