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格外有韻味,年前年後的兩場大雪,將整個a市人籠罩在雪白中。


    年前沾著紅色爆竹皮的雪還沒有化完,臨近元宵節就又下了一場大雪。


    大地一片銀裝素裹,肥嘟嘟的麻雀從枯幹的樹枝上撲閃著翅膀飛起,震落一片雪花。


    夜幕逐漸降臨,白雪遁入黑暗,被城市的霓虹打上一層亮晶晶的光芒。


    a區頂級酒店潘狄亞酒店中心區那幢名為銀月的宴會廳燈火輝煌。


    各種價值不菲的高檔車緩慢行駛而來。


    波光粼粼的噴泉因為或熾白或金黃的車燈,在夜空下散發出變化的光芒。


    二樓東側的一間休息室的玻璃窗上,投映著一個隱約模糊的窈窕身影。


    沈疏雨穿著一條白色禮裙緩緩從裏間走了出來。


    一字肩上綴著無數細小的白色花朵隨之搖曳。


    兩捧雪白在花瓣交織中微露,若隱若現。


    沈疏雨身下的裙擺不算太大,綢緞堆砌,褶皺自然。


    怦然被裙撐微微撐開的裙擺隨著她的移動溫柔的散發著柔白的光。


    隨後一抹束腰將裙擺在腰際收束,將溫柔賦予了優雅。


    “沈小姐真的很是適合這件衣服呢。”外麵客廳等待的妝造對沈疏雨這一身連連稱讚。


    沈疏雨身形纖細,曲線流暢,任何裙子穿在身上都能很好的詮釋出其中味道。


    “這一站上去,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誰才是這場生日宴會的主角了。”妝造一邊講著,一邊幫沈疏雨整理著裙邊。


    沈疏雨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上表情淡淡,沒有一絲表示欣喜期待的笑意。


    今天的確是她的十七歲生日不假,可是樓下大廳裏那些帶著虛假的麵具的賓客也是真的存在的。


    更何況……


    沈疏雨微微低頭看著手機上她跟虞默的對話框。


    【[魚]:生日快樂,生日會上玩的開心。】


    沈疏雨看著“生日會”三個字不覺刺眼。


    這是她的生日會,卻沒有辦法由她自己做主。


    沈霖早在一個月前就替她把這一切都計劃好了。


    請誰,不請誰。


    在哪裏辦,酒席還是自助。


    統統都由她一手操辦。


    沈疏雨手裏握著的那一丁點權利就像縷飄渺的煙。


    她的確可以執拗的邀請虞默她們來,但是邀請來了又怎樣。


    這諾大的生日會不要說她們了,就連自己都不是那麽認識在場的所有人。


    對沈霖來說這先是一場交際酒會,而後才是沈疏雨的生日會。


    重在為她的女兒介紹跟拓展人脈,而非為她的女兒慶祝誕辰。


    與其自己把虞默她們邀請來後,自己又不得已把她們冷落在一旁。


    倒不如直接不做。


    沈疏雨不想為了一己私欲,讓虞默難堪不在自在。


    沈疏雨抿了一下唇,眼睛裏閃著幾分無奈,半開玩笑的回道:【沒有收到你的禮物,有一點點不開心。[敲打][敲打]】


    虞默裹著她的厚棉服,正抄著口袋走在寒風四起的大街上。


    感受到口袋裏的震動,她掏出了手機,看著沈疏雨這句仿佛帶著點小性子的消息,輕笑了一聲:【這麽不開心是不是有點太早了,今天還沒有過去呢。】


    “好了嗎?”


    這時房間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沈霖穿著一條黑色抹胸魚尾禮裙,優雅利落的走了進來。


    她長發低盤在腦後,綴以銀色珠寶,內斂大氣。


    “好了,夫人。”妝造點點頭,識趣兒的退了出去。


    見沈霖過來了,沈疏雨連消息都沒來得及看,就忙把手機扣下放到了一旁的手包裏。


    “真不錯。”沈霖細嫩的雙手輕輕放在沈疏雨的肩頭。


    那少之又少的屬於母親手心的溫暖星星點點的落在沈疏雨的肌膚上。


    隨之印上的,還有沈霖無名指上帶著的那枚簡約的婚戒。


    沈霖滿意的打量著自己這個分化後出落得愈發美麗的女兒。


    少女稚嫩的肌膚盈滿著膠原蛋白,似乎輕輕一戳就會落出水來。


    “等到明年,你十八歲生日,我會給你大辦一場。一定會比現在還要漂亮。”沈霖承諾道。


    沈疏雨不著痕跡的點頭應道:“謝謝媽媽。”


    她更希望的是那個時候她的生日會可以完全由自己做主。


    沈霖滿意的微微一笑。


    她輕輕撩起沈疏雨的長發,幫她重新整理著剛剛換衣服被弄得微亂的頭發。


    每一縷頭發都服服帖帖的別在沈疏雨的耳後,在燈光下散發著油亮柔順的光芒。


    就像個精致的洋娃娃。


    沈霖:“好了我的孩子,不要讓賓客等太久,我們該下去了。”


    沈疏雨微微提著裙子,稍欠沈霖半個身位,跟著她朝一樓的宴會廳走去。


    侍從畢恭畢敬的給她們推開了宴會廳的門,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宴會庭裏燈火輝煌,滿是金燦。


    小樂隊坐落在宴會廳的一角,悠悠的奏響著優美的音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疏雨的身上。


    宴會廳裏百花盛開,畢竟是沈家大小姐的生日會,被邀請來的人非富即貴。


    誰都知道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社交場合,大家都在不喧賓奪主的前提下打扮的盡可能的漂亮。


    可是當她們看到沈疏雨的那一刻,卻覺得自己都白費心了。


    喧賓奪主的前提是她們有這個能力。


    可是當沈疏雨剛剛出現門口的那一刻,她們就知道自己無論多努力可能都不會爭奪半分沈疏雨的光輝。


    她曳著裙擺在大家的恭維賀詞中走向宴會的中心。


    堆砌著的綢緞本應是有些拖遝了的,可是沈疏雨依舊步伐輕盈。


    流光的緞子在燈光下閃爍著優雅的光澤。


    長裙之下,她冷白的肌膚更是在超脫其他omega的細膩白嫩。


    百花之中,沈疏雨是唯一的那一支化作人形的仙子。


    其實也不用沈疏雨去到宴會中心。


    她站在哪裏,哪裏就是宴會的中心。


    “沈小姐許久不見出落得更加美麗了。”陳氏集團的陳一得第一個舉著香檳,走到了沈疏雨的麵前。


    陳一得跟陳艾莓的父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陳家的大家大業一大半都要靠陳一得。


    陳一得雖然已年過五十,卻絲毫不見老年之相。


    他依舊是步伐穩健,聲音雄厚。


    還是那個二十多年前,讓人不敢靠近的alpha。


    但沈疏雨絲毫沒有怯場,上一世她已經跟他打過很多次交道了,深知他老狐狸的本質。


    她拿過沈霖遞給自己的香檳,優雅從容的回應道:“陳伯伯過獎了。”


    “哪有什麽過獎啊,我那個小侄女跟你可差遠了。”陳一得笑著,點了點他身邊那個高出他半頭的男人,“這是我兒子陳逢,上個月剛從p國留學回來。”


    陳逢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胸口處別著一枚mouσαi本季度新出的男士胸針。


    細節上處處都彰顯著一個alpha貴族的精致。


    沈疏雨看著陳逢,對他稍稍頷首表示打招呼。


    記憶裏她跟陳逢的第一次見麵也是在這場生日會上。


    “你們年輕人應該更有話題,我們就不在這裏打擾了。”陳一得微微舉杯示意沈霖。


    沈霖也點點頭,跟陳一得同行去交際其他人。


    同上一世一樣,沈霖跟陳一得都有意撮合他們倆。


    沈陳如果能夠聯姻,對於兩家來說利大於弊。


    尤其是這一世,bc區聯合政府工程發展迅猛,對上城區衝擊越來越大。


    a區的老貴族急於抱團求穩,很多家族都選擇了聯姻。


    “疏雨,前年在吳伯伯家我見過你之後,沒想到竟過了兩年我才跟你搭上了話。”陳逢伸出手來,想跟沈疏雨討一個握手禮。


    沈疏雨的手卻依舊端著酒杯,聲音微冷:“我跟陳先生隻是第一次見麵,還是不要叫的這樣親昵的好。”


    她上一世本就不同意這門聯姻。


    這一世更不可能。


    陳逢伸出的手僵了一下。


    但他依舊是笑容不減,聲音溫潤:“好,那我聽沈小姐的。”


    “那我是否有幸,成為第一個在這場宴會祝賀沈小姐誕辰的人呢?”陳逢說著借著給侍從讓路的姿態,微微站的離沈疏雨近了些。


    隨之而來的還有陳逢身上溫吞又不失幹冽的白蘭地信息素的味道。


    淡淡的,不至於失去分寸。


    卻足以吸引任何一個omega青睞。


    除了沈疏雨。


    沈疏雨微皺了一下眉頭,聲音更加冷淡,:“很抱歉,陳先生不失這場宴會第一個跟我說賀詞的人。”


    得到沈疏雨這個答案,陳逢有些失策。


    其實是不是第一個給沈疏雨祝賀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沈疏雨回應的態度。


    而沈疏雨的話,她態度漠然,沒有絲毫要給陳逢麵子的意思。


    不過陳逢雖然有些失策,但並不妨礙他繼續去博得沈疏雨的好感。


    也是這樣清冷如高嶺之花的女人,他陳逢就越有征服的欲望。


    “我今年去過f國,參觀了那裏的最著名的畫廊,裏麵有一幅畫讓我印象深刻,沈小姐猜得到是哪一幅嗎?”


    沈疏雨微微抿了一小口香檳,配合陳逢的搖了下頭。


    表麵上,她是在聽陳逢跟自己侃侃而談。


    實際上,她的思緒早就跟著這悠揚的樂聲飄飄遠去了。


    自己上一世是怎麽在這場宴會中逃脫了陳逢不斷的靠近?


    記憶的齒輪長滿了雜草,遲緩而沉重的轉動著。


    沈疏雨的手指拈著高腳杯,望向剛才自己進來的門口。


    厚重的雙門被門前的侍從緩緩拉開。


    虞默穿著一身侍者的衣服,有模有樣的端著酒水走了進來。


    她神色鎮定,一邊服侍著路過要酒的賓客,一邊朝沈疏雨這邊靠近。


    當她穿行在賓客之間,對上沈疏雨的目光時,甚至還俏皮的衝她眨了一下眼睛。


    靈活如鹿,狡黠如狐裏。


    而後就在陳逢不注意的時候,虞默輕輕探出腳絆了一下路過的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姐。


    紅色的葡萄酒便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潑到了陳逢白色的襯衫上。


    銀白的寶石胸針變成了血紅色。


    引起了周遭不小的一陣騷動。


    沈疏雨見狀,假借衣服上也被潑到紅酒的拉著虞默的手就帶著她離開了會場。


    “虞默,你這樣太放肆了知道嗎?!”


    那時候沈疏雨跟虞默都沒有意識到,沈疏雨下意識的表現是在緊張一個人。


    虞默靠在牆上,有些無賴的看著沈疏雨,笑道:“姐姐也很討厭那個alpha吧。”


    沈疏雨對虞默的話不置可否。


    她的確很討厭陳逢。


    虞默見沈疏雨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巧的盒子:“給。”


    沈疏雨看著虞默手裏這個小小的黑色盒子,伸手接了過來:“什麽?”


    “打開看看。”虞默眼睛晶晶亮,似乎盒子裏是個多麽珍貴的寶貝。


    沈疏雨打開了盒子,裏麵安靜的躺著一條項鏈。


    細細的銀鏈上墜著一個雕刻精巧的字母“y”。


    “y是你,也是我。以後就算我不在姐姐身邊,它也可以陪著你。”虞默指著那個字母,解釋道。


    “沈小姐?”陳逢的一聲呼喚,將沈疏雨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沈疏雨渙散的眼瞳重新聚回光芒,“不好意思。”


    “在想什麽,是我剛才講的那副畫的故事太過吸引人了嗎?”陳逢打趣著幫沈疏雨解圍道。


    “是啊,那個故事很吸引人。”沈疏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摸了摸手腕上那個銀白色的小魚手鏈,心緒翻湧。


    最後那條項鏈她也沒有讓虞默給自己帶到脖子上。


    甚至於她現在都想不起來自己把這個廉價的項鏈放到了哪裏。


    沈疏雨想起了李卿卿曾經對自己說過的“心意”。


    想起了自己為了給虞默織一條圍巾熬過的夜。


    又在自己身上的罪行薄裏記上了一筆。


    宴會結束,沈霖還有個商業性的小酒會要應付。


    她想著今天怎麽也是沈疏雨的生日,就沒有讓她跟著一同去。


    沈疏雨有些疲乏,沒有換下禮服便坐進了自家的車裏。


    趙媽早就在家裏煮好了她在這個季節最喜歡喝的湯,滿臉笑容的迎接壽星的回來。


    “小姐生日快樂。累了吧,先上樓我幫您把衣服換下來吧。”阿倩一邊幫沈疏雨換下腳上的高跟鞋,一邊講道。


    “好。”沈疏雨點點頭。


    這冷冰冰的房子因為有趙媽跟阿倩的存在,讓在宴會上疲於應付的沈疏雨產生了回到家的放鬆感。


    就在沈疏雨剛要踏上去往二樓的樓梯時,手包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魚]:開門。】


    沈疏雨站在原地看著虞默這條語氣不明的消息,有些愣神。


    她微微轉頭看向門外,心裏生出了不少期待。


    而後沈疏雨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魚]:我在你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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