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看著達摩離去這才微微歎息說道:“林月啊,可惜你終究一心向道,我與師兄這般努力,我隻希望你能給我佛門留下一絲生機,阿彌陀佛!”


    一切自有定數,哪怕是他也不能改變,或者有能力去改變,也不能去改,若是林月日後真的成就至人道果,他佛門弟子誰能承受這份因果,三千世界的百萬佛子,到時候能剩下多少,他不敢去賭。


    他的地位道行境界,不占因果,不受天地束縛,可是那些佛子卻俱在天地因果之內,更讓他為難的是林月卻無因果,即使殺了他佛門弟子,卻不會帶來太大的後果,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一點,不占因果,不受生死束縛,僧人越想感覺越來越不可思議,這分明是隻有他這個境界才可能做到的,為什麽林月可以,為什麽當初三十三重天雷法也沒殺死他,更讓他修為大增,沒有一件事情可以說通的,僧人展現出不知道多少年沒見過的表情,這一刻他迷惑了。


    搖搖頭,掐指一算,又是搖頭,天機一片混亂不明,什麽也算不到,但是他卻肯定了一點,他該回去了,起身看了一眼東山禪院方向,林月和瀟湘依然坐在那裏。


    林月麵無表情的看著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沉睡著的佳人,這一刻終於明白什麽叫痛苦,相比以前的那些痛苦,真的什麽也算不上,林月忽然癡癡的笑起來,難道真的還的將菩提子還給她,那滴血也還給她才能蘇醒嗎?那麽他這一番功夫不是白費了,這番苦心算什麽。


    慢慢站起來,環視天地間,自己渺小的如同一粒塵埃,難道這天地間真的無自己的容身之處嗎?為什麽自己隻是想擁有一段愛情都不可以,為什麽,他真的很不解,更加的憤怒。林月低聲的說道:“我是不是也該找個老師詢問一番,或許會知道些答案。”


    可是誰能當自己的老師,誰敢當?林月又一次低下頭,答案是,他不知道。輕輕抱起佳人,一步一步的離去,一個蕭索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幕中,沒人知道他的去向,收斂一身的氣息,這時間仿佛失去了這個人的蹤跡,整整三年,世間沒有一絲傳聞。


    秋日的長安城一片繁華,成熟季節,往來的商販來來往往,彰顯這盛世的大唐景觀,一個腰間插著一支筆的雲遊畫師來到長安,站在朱雀門口看了半響低聲說道:“生父大人既然還不回來,我也該為他做些什麽了,三年的局,逆亂天地,我替生父大人實現,嗬嗬!”


    這一日李世民迎娶武曌,這一日李世民命將不久,畫魂知道,而且相當清楚,這才抬起腳步慢慢走向朱雀門,朱雀門口的侍衛將畫魂攔住,問道:“什麽人,膽敢擅闖皇宮,還不速速離去。”


    畫魂微微而笑,那種笑容幾乎和林月的一模一樣,很溫和的說道:“在下雲遊畫師畫魂,求見陛下。”


    侍衛每年都換,他們自然不認識畫魂是誰,畫魂沒有絲毫生氣,於是從袖子裏麵拿出一塊牌子,侍衛一看嚇的雙腿發軟,這塊牌子世間隻有一個人有,那便是林月,侍衛急忙跪下說道:“小人不知是帝師駕到,請恕罪。”


    畫魂虛手一扶說道:“你們起來吧,不知者無罪,再說你們又沒見過我,何來之罪,如此,無事,我便自己進去了。”


    侍衛恭敬的向畫魂一禮,畫魂點點頭這才慢慢的走了進去,一路再無人阻擋,畫魂一個人慢慢的走著,一個老太監看到走過來的畫魂,忽然依稀記得畫魂的模樣,急忙跑過來說道:“您終於來了,陛下等了您三年了,快請!”


    畫魂微微一禮說道:“機緣未到,來也是白來,陛下不知現在何處?”


    老太監急忙說道:“昨日迎娶武昭儀,陛下歡喜,特意在牡丹園宴請百官,快隨我過去吧。”


    畫魂點點頭,跟著老太監往牡丹園走去,剛一進去就看到李世民舉杯邀請百官同飲,好不熱鬧,畫魂眉頭微微皺起,因為他看到李世民身邊的武曌,頭頂的絲絲金光直達上天,老太監急忙過去通報,李世民放下酒杯又看了一眼百官說道:“快坐到寡人身邊來。”


    百官無人認識畫魂,誰也想不通為什麽一個他們不認識的人能有這份榮耀,而且還能這麽輕易的做到當今陛下的身邊,李世民自然做到百官不解,也不滿意,李世民微微一笑說道:“此人乃是老師之子,今日特地代表老師前來,諸位愛卿不必拘束,繼續暢飲吧。”


    說完李世民拉著畫魂往後麵而去,百官一聽說是帝師之子,便無人再敢說半個不字,他們在朝為官多少年林月的明天誰人不知,他們誰敢去招惹。


    李世民拉著畫魂坐下急切的問道:“不知老師現在如何?”


    畫魂看了一眼李世民慢慢說道:“生父大人一切平安隻是這些年要去辦一些事情,不能前來拜見陛下,所以我特地代表生父大人前來恭賀陛下迎娶武昭儀。”說完從袖筒拿出一枚丹藥遞給李世民說道:“此藥乃是我西遊到昆侖山之時,仙人所贈,我便一次來隨禮了。”


    李世民輕輕結果仙丹,隨手放在一邊,絲毫不在意,他更關心的是林月的情況,畫魂自然明白李世民在想什麽,此時他此時真的不好說什麽,可是看著李世民急切的眼神,知道李世民是真的關心生父大人到底如何,於是畫魂慢慢說道:“三年前,生父大人同少室山的達摩祖師激鬥,後來因為發生了一件很特別的事情,所以生父大人便隱居在某處,可能會讓陛下失望了,其實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生父大人在哪裏,請陛下恕罪!”


    李世民微微搖頭說道:“從我沒登基之時,老師助我頗多,我登基之後,打壓佛門,遊曆天下,殺了無數貪官汙吏,這番恩情,我李世民無以為報啊,哪怕是老師打我,當著天下人的麵罵我,我也心甘情願,可惜我天命將近,卻還是見不到老師一眼,寡人甚是遺憾啊!”


    畫魂看著也不禁動容,說道:“一定能見到的,生父大人一身修為通天,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陛下的情況,或許隻是機緣未到罷了。”


    李世民轉頭問道:“那這個機緣是什麽?”


    畫魂看著慢慢黑下來的夜空說道:“或許還很遠,或許馬上會有,隻是這個時機太過重大,可能隻有生父大人敢下這個決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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