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篇】


    “今年聖誕節你打算怎麽過?”


    林冉洗過澡,路過柏程淵身邊的時候,輕輕踢了下他的椅子。


    柏程淵正對著電腦看資料,聞言回過身,淡淡地回了句:“不過。”


    林冉:“?”


    “年底很忙。”他把電腦一轉,屏幕上無數個窗口等著他去處理。


    “行吧,柏總日理萬機,小小節日不過也罷。”林冉聳聳肩。


    柏程淵輕笑了聲,站起身一手攬過她的腰,在她臉頰落下一吻:“今年沒法陪你,不要不高興。”


    這招對林冉,永遠生效。


    她往後躲了躲:“知道啦。”


    沙發上正在看電視的柏霧看不下去了。


    抬手關掉電視機,轉身上了樓。


    兩人朝他投去目光。


    柏程淵問:“不然你跟小霧一起過吧?我爭取早點回來。”


    林冉想了想:“也行。”


    —


    第二天,林冉起床的時候,柏程淵已經去公司了。


    臨近年底,是整個公司最忙的時候。


    從早上開始,柏程淵人到了柏盛之後,幾乎沒停過。


    會議連著開,連午飯都來不及吃。


    直到晚上六點,才終於有時間坐在辦公室裏休息。


    室內亮著燈,稍稍往外瞥了一眼,才發現地麵已經白了一片。


    這一整天的雪就沒停過,連天氣都很應景。


    簽完最後一個合同。


    柏程淵揉了揉眉心,疲倦感已經席卷了他整個人。


    頸椎病犯了,這會兒還有些偏頭痛。


    窗外的雪仍然紛紛揚揚,城市裏開始熱鬧起來。


    隔了會,黃特助敲了敲門,推門而入:“柏總,現在外麵正堵車。我把車開到公司門口了,早點出發吧。”


    柏程淵抬手看了眼時間,八點鍾。


    他站起身,披上風衣:“嗯。”


    下到公司一樓。


    黃特助忽然“啊”了一聲:“我車鑰匙忘帶了,我回去拿。”


    柏程淵:“不用。”


    “怎麽能不用呢,我現在就上樓。”黃特助沒聽他說完,直接竄了上去。


    柏程淵:“?”


    其實他想說,鑰匙他這也有。


    電梯已經一路向上。


    柏程淵隻好自己先去車裏等他。


    出了門,車子就停在幾步遠。


    他走過去,剛想開車門,一個人影忽然從車後麵跳了出來。


    “柏總好!”


    柏程淵聽到這聲音,愣了下。


    他眯了眯眼,隻見林冉拎著一個袋子,袋子裏是白紅相間的禮品盒。


    她站在他麵前,仰著頭看他。


    她穿著一件酒紅色大衣,襯得皮膚很白。


    長發披散,在風中浮動,頭頂還紮了個紅色蝴蝶結。


    整個人從頭到腳頭透露著一股節日活力,連鼻尖都很合時宜地被凍得有些發紅。


    林冉帶著麋鹿的手套,抱著禮物。


    對他歪了歪頭:“看什麽呢?”


    柏程淵直言:“看你,你怎麽來了?”


    “來接你下班啊。”


    林冉晃了晃手裏的東西:“你的聖誕禮物來了,請注意查收。”


    說這話的時候,她笑得眯起雙眼。


    雪飄落在她的頭頂,睫毛上,在夜晚的燈光下格外好看。


    這一刻,渾身的疲倦都奇跡般的消失了。


    於他而言,她真的是禮物。


    二十多年來,收到的最大,最好的禮物。


    柏程淵難得笑了笑。


    伸手替她拂去頭頂的雪花。


    一手接過袋子,另一隻手牽起她:“吃晚飯了嗎?”


    “還沒。”林冉靠在他肩頭:“既然我都出來了,我們就先去吃一頓熱騰騰的火鍋,再去看場電影好不好?”


    柏程淵回身,手指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尖:“好。”


    兩人牽著手向前走去。


    在雪白的路上,留下兩對腳印,一直朝很遠處蔓延。


    黃特助站在樓頂向下看,抹了把老淚:當狗真好,每天都吃得很飽。


    過了會。


    柏程淵:“對了,這是什麽?”


    林冉:“我自己親手烤的餅幹。”


    “你做的餅幹?”


    “對,真的是我做的啦,不是買的!第一次做,失敗了好多次呢。”


    “好,辛苦了。”


    又過了會。


    “柏霧呢?”


    “他啊,我也做了一份給他。在家吃的正開心呢。”


    —


    在家的柏霧。


    經曆了一整天的冷眼旁觀,見證林冉烤壞無數次的曲奇。


    最終林冉拿了盤做的最好的出門了,留給他的是……


    一堆糊掉的,形狀不規則的餅幹。


    此刻就擺放在餐桌上。


    恰好手機還收到林冉的微信:“我跟你爸去看電影了,你要早點睡哦。”


    柏霧冷著臉,此時此刻隻想踢翻這堆餅幹。


    他到底是為什麽要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瘋!狂!受!虐!


    【學車篇】


    林冉決定學車,理由很簡單,總覺得自己奔三的人了,連車都不會開,不是很酷。


    於是,報名,學車,考試,一氣嗬成。


    她學東西本來就快,考駕照對她來說毫無難度。


    隻不過,駕照是駕照,開車是開車,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在開車上路的前一個星期。


    林冉特地雇了柏程淵做自己的私人教練,助她成功做一位新手女司機。


    柏程淵沒拒絕,挑了個風和日麗的雙休日。


    從車庫裏隨便開了輛車出來,交到林冉手裏。


    林冉摩拳擦掌,坐上駕駛位。


    “我要開始了。”


    “嗯。”


    然後,尾庫撞牆上了。


    側方位撞樹上了。


    上馬路一連壓了三條實線。


    柏程淵難得著急,告訴她:“左轉,左轉向。”


    林冉手忙腳亂:“哦哦哦,好。”


    她一頓操作猛如虎,開了雨刷器,左轉車道朝右轉。


    直接和身後的直行車輛撞上了。


    柏程淵:“……”


    林冉:“……”


    “你知道你這一套操作下來,駕照都要重新考了。”


    林冉:“……我還有機會嗎?”


    柏程淵自認很有耐心,到最後都是一臉平靜出門,黑著臉回家。


    練車三天,撞了三輛。


    最後一天,柏程淵剛進門,就直接把林冉抱回了臥室。


    他脫外套。


    林冉:“??你幹嘛?”


    他解領帶:“看不出來嗎?”


    林冉:“???啊?”


    脫掉襯衫:“開車你沒天賦,我還是教你另外一種車吧。”


    林冉:“??????”


    好車!


    比撞車更讓人渾身酸痛。


    後來。


    每當林冉路上出差錯,柏程淵都會用這種方式叫她長記性。


    不出一個星期,林冉終於出師了。


    無論是哪種車,她都開得賊溜。


    事後,她打電話和羅燦燦炫耀:“不瞞你說,我現在握上方向盤,就是賽車手。”


    羅燦燦隻聽到最後那三個字,拍拍手:“好啊,明天來跑一圈。”


    林冉:“沒問題。”


    —


    第二天。


    林冉到約定地點,看到賽車道上停著一排賽車,咽了咽口水。


    我說我是賽車手,我tm又不是真的要開賽車!


    羅燦燦:“你挑一輛。”


    林冉如實道:“這種我開不來啊。”


    周圍太過嘈雜,羅燦燦還沒聽清,問:“你說什麽?”


    林冉深吸一口氣,中氣十足道:“我說,勞資不會開賽車!!!”


    “沒關係,我載你啊。”


    旁邊一輛紅色賽車上忽然走下一位年紀輕輕的小帥哥。


    身穿賽車服,摘下頭盔,朝林冉擺擺手:“嗨,我是羅燦燦的朋友。”


    羅燦燦扯了扯林冉的衣服:“這就是我經常和你提的,車隊的小帥哥。”


    林冉禮貌地笑了笑:“你好啊。”


    “你是第一次來玩吧,我先帶你轉一圈。你適應一下。”


    林冉還沒回應,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那倒是不必。”


    林冉一驚,轉身看過去,竟然是柏程淵。身邊還領著柏霧。


    起因是柏程淵去接柏霧放學。


    柏霧隨口說了句:“我媽去當賽車手了。”


    柏程淵輕點刹車,直接調頭,跑了過來。


    小帥哥尷尬地笑了兩聲:“這位是?”


    他拉住林冉的手,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你看不出來?”


    陰陽怪氣。


    簡直陰陽怪氣。


    一開口就是老陰陽人了。


    林冉捏了捏柏程淵的手心。


    柏程淵回身看她:“想坐哪一輛?”


    林冉:“?”


    “就那輛吧。”


    柏程淵挑了中間的,直接帶著林冉走了過去。


    不由分說把頭盔戴在她頭上。


    “想當賽車手,可以,我教你。”


    林冉:“???”


    我把你當老公,你特麽卻想要我的命。


    隻聽“嗖”的一聲。


    車子飛了出去。


    幾個在場外的人麵麵相覷。


    羅燦燦擔心地問柏霧:“小霧,你爸會開賽車嗎?”


    柏霧收回視線,淡淡地應了聲:“是,他什麽車都會。”


    說完,他又將目光轉向哪位小帥哥。


    走上前去,想拍拍他的肩膀,然後發現個子不夠。


    隻能朝他點了下頭,小小的年紀,說著與年紀完全不符的話:“別在意,我爸柏程淵,又名,東南亞醋王。”


    “……”


    那天晚上。


    林冉趴在床上。


    默默發誓,她這輩子,再也不開車了。


    當然,她說的是正經的車。


    【彩蛋】


    柏霧的初戀在十三歲,小學六年級那年。


    他忽然發現自己的目光總是離不開嚴齊叔叔家的女兒,嚴喻。


    印象中,他自己已經很酷了。


    結果嚴喻比他更酷。


    終於在幾次邀請後,終於用林冉烤了餅幹為由,成功邀請到嚴喻來家裏做客。


    他期待了很久。


    房間整理的很幹淨,還借用了林冉香水櫃子裏的一瓶香水。


    林冉親自推薦的,說他爸用過,非常有清清冷冷的感覺。


    他噴了噴,又整理了頭發,換上了新衣服。


    這才下樓迎接客人。


    結果,剛一下樓,整個人愣在原地。


    門口站著兩個女孩子。


    一個是嚴喻,另一個是——


    “夏之之?”


    夏之之晃了晃手裏的戒指,一臉天真:“柏霧,不是你說的,戒指送我,我就是你的未婚妻?可以隨時來你家玩的嗎?”


    嚴喻:“好的,那我先回家了。”


    柏霧:“?”


    林冉:“?!”


    不得了,兒子年紀輕輕竟然是渣男的嗎!!!


    眼看著嚴喻轉身走了出去,柏霧邁開步子便要追。


    林冉拉住他,剛想訓話。


    柏程淵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了過來。


    “小霧。”他頭也不抬地看著報紙:“這樣做是不對的。”


    “誤會!”


    柏霧看著嚴喻越走越遠,轉頭對夏之之說:“戒指給你,是因為當年太小不懂事,讓你來找我媽玩的。”


    “不是說要娶你,我們隻是普通同學,希望你別誤會了。”


    說完,他迅速追了出去。


    林冉看見夏之之一臉受傷,扶額。


    真是造孽了。


    柏霧從家門口,一路朝外跑去。


    終於在出小區前,追上了嚴喻。


    “嚴喻,等我下。”


    嚴喻停下腳步,皺著眉頭看他:“還有什麽事嗎?”


    “真的是誤會,我和夏之之隻是普通朋友。”


    於是柏霧就站在原地,繪聲繪色地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講了個清楚。


    包括剛剛是怎麽和夏之之解釋的。


    終於講完,他還帶了句:“對不起,和我回去吃餅幹吧。”


    嚴喻說生氣,也沒有多生氣。


    但是總覺得輕易跟他回去,有點折麵子。


    她抱著手臂想了想:“不行,我還沒原諒你。”


    柏霧:“那你要怎麽才肯原諒?”


    綜合自己家的情況。


    嚴喻眨眨眼:“跪搓衣板吧,我爸每次惹我媽生氣,我媽都會叫他跪搓衣板。”


    柏霧:“?”


    小小的臉上,大大的疑惑。


    嚴喻:“不行嗎?”


    柏霧!視死如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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