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三個月大的時候,蘇言和謝明允給她起了個小名——彎彎。


    說起來這也不算是他們突發奇想,畢竟小孩不能總是“小家夥小家夥”地叫,嬰兒時期聽得太多,可別以後逢人喊一句小家夥,她就屁顛兒屁顛兒地跑過去,蘇言很是眼光長遠地想到了這一點,執意要給她起個小名。


    至於為什麽取了這個“彎彎”


    ………倒純屬是巧合,他們琢磨了很久都沒想到一個合適的既不爛大街,又要有小家夥特質的小名。


    正要就此作罷,旁邊謝明允抱著的小家夥仿佛似有所感,突然轉頭朝蘇言“咯咯”地笑了一聲。


    眉眼彎彎,依稀看得出謝明允的影子。


    鬼使神差地,蘇言開口:“就叫她……‘彎彎’吧。”


    謝明允的視線隨著蘇言移動,心有靈犀一般領會了她的意思——笑得眉眼彎如月,此生無憂無愁。


    這大約是蘇謝兩人對孩子最大的期許和祝福了。


    這幾個月1,彎彎的到來著實給二人帶來了不少歡樂,逗她笑引她玩是一件能讓人心情愉悅的事兒……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她不哭。


    一哭起來,簡直驚天動地,非得蘇言和謝明允兩人輪換著抱起她,搖搖晃晃地玩那一套“搖到外婆橋”的遊戲,直把兩人累得夠嗆。


    真真印證了那一句: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蘇言也拿他沒有辦法,反倒是謝明允在這方麵有點嚴父的氣勢,開始對這個五個月大的小孩三令五申。


    若是晚上深夜裏彎彎吵鬧,謝明允既不會立即過去哄,也不是完全置之不理,嬰兒的體力畢竟有限,他等彎彎哭一小會兒後有些疲倦,再過去拍拍她——每晚準時有乳夫過來給她喂奶水,除此之外的哭鬧,九成是閑的。


    蘇言想起現代的某種說法,嬰兒無緣無故哭啼,是為了獲得父母的注意力,鬧得父母半分多餘的精力也沒有,這樣一來,父母就不會在嬰兒前兩歲的關鍵時期,去生另一個寶寶。


    或許這個說法是對的吧,蘇言想著。


    於是,她對這個被謝明允“教導”的小家夥居然生出了一絲絲的同情和幸災樂禍。


    唉,誰讓你碰上了這麽個父親,誤打誤撞地找到了治你的最好方法呢。


    兩個月後,彎彎就被迫地學會了“不在半夜亂吵鬧”的技能,和其它的孩子相比簡直一騎絕塵,殿內照料的宮人都驚訝不已。


    蘇言一方麵十分佩服,另一方麵又忍不住為彎彎揪心,唉,這麽小的孩子啊,這得少了多少靠苦惱穩天下的樂趣。


    不過她也隻是想想,在謝明允麵前,將這些心思掩蓋得很好。


    不過,總有露出蛛絲馬跡的時候。


    某天午睡,彎彎撲騰著手臂,好像終於忍不住這麽多天的委屈,嘴巴一癟,朝下一拉,作勢就要哭的樣子,可她頭一偏,不知看到了什麽,一下子忍住了,可憐巴巴的看著蘇言。


    蘇言逗了她兩下,往旁邊看了一眼,果然,謝明允正站在不遠處,上半邊身體看樣子剛轉回去,正捧著不知是什麽的書看著,長身而立,饒是蘇言看慣了,也看不足夠。


    彎彎在她特製的那精貴嬰兒床上又舞了下團在一起的小拳頭,蘇言失笑:“你打呀,打得過嗎?”


    好像聽得懂話似的,彎彎搖了搖頭,可憐巴巴地看著蘇言。


    蘇言戳了戳她軟團團的臉,又揪了一把,一時間被萌得忘了謝明允就在一旁:“可憐的彎彎,爹爹管你管得嚴,來……娘親抱抱。”


    正當她伸手要抱起孩子,身後傳來謝明允不鹹不淡的聲音:“你剛剛說什麽?”


    蘇言的雙手頓時僵在半空,為了掩飾尷尬,幹脆繼續了下去,她抬手抱起彎彎,將她摟在懷中拍了拍背,看著謝明允笑了笑,避左右而言它:“孩子醒了,我抱抱他。”


    謝明允似笑非笑地“哦”了一聲,倒也不戳穿蘇言一時泛濫的愛女之情,父母雙方,總要有一個□□臉一個唱白臉,這樣才好雙管齊下。


    不過,心裏所想是一回事,口中說的又是另一回事,他故作生氣地說了蘇言一嘴:“你太慣著她了,宮裏人也尊著寵著,可別養出個小魔頭。”


    他本以為這樣蘇言會稍稍克製一點,至少眼下會將孩子放回去,誰料蘇言來了一番“變本加厲”——她湊到彎彎耳邊,眼睛卻挑釁似的看著謝明允,對懷裏的小家夥說:“爹爹壞,我們不理他,嗯?”


    更可氣的是,這小家夥聽得懂似的,“哇咿”地喊了一聲,甚至點了點她那使用得不怎麽熟練的小腦袋,表示對蘇言的話十分認可。


    謝明允:“……”


    反了反了,這一個兩個的,不是給他找甜蜜,是來專門氣他的吧。


    還有蘇言,怎麽也……


    他正有些鬱鬱,眼前卻晃過一個人影。


    蘇言笑著靠近一步,空餘的那隻手將他一把摟在了懷裏,她吻了下懷裏人的發頂,低下頭在他耳邊促狹地道:“怎麽……吃醋了?”


    謝明允心裏想著自己應該退後一步,身體卻不聽使喚地仿佛定在了原地,一步也不肯離開這溫暖的懷抱。


    於是他隻能憋屈地看了蘇言一眼:“故意的是吧?”


    蘇言放聲笑了一下,左手摟著心上人,右手抱著莫名乖巧了一回的孩子,感覺這就是人生的巔峰了。


    ……


    彎彎大約十個月大的時候,某一天不知怎得,沒有任何預兆地學會了翻身這一項技能,蘇言和謝明允不在,宮人以為彎彎睡著了,到邊上收拾了下,回來就看見彎彎從仰躺著變為了撲在床上的姿勢,於是趕忙喚在殿外蕩秋千的皇上和皇君。


    蘇言和謝明允進來時,卻不見任何異樣,彎彎好似還是他們出門時候的姿勢,仰麵朝上,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好像在委屈訴苦——“你們幹什麽去了,怎麽不陪我玩。”


    蘇言有些心虛地摸了下鼻子,心說小孩子懂什麽,大人之間的相處不比陪你玩有意思,但她還是有著身為人母的責任心,揪著彎彎的小拳拳,問:“你剛剛翻身了嗎?”


    謝明允:“……”


    小家夥又不會說話,問了也是白問,此時難道不該問身旁叫他們進來的宮人?


    宮人感受到皇君飄來的眼神,立在一旁心跳起伏,不敢置信地看了小皇女一眼,心說這是怎麽回事,莫非真的是她看走眼了?


    唯有躺著的彎彎,對這三人的心思毫無所知,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似的,照常盯著蘇言“咿呀咿呀”地喊。


    謝明允沒多說什麽,隻道:“大約是看錯了。”


    蘇言捏著彎彎的拳頭,一心看崽崽,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謝明允:“……”


    當日,除了不會說話的小家夥,另外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將這一場烏龍揭了過去,不過蘇言算了算時間,這個階段的小孩兒應該也到了學翻身的事情,是不是她和謝明允得以身作則,當著彎彎的麵翻幾回,保不準就讓這家夥學會了呢。


    畢竟有時候小家夥那麽聰明。


    然而,這個蘇言眼中的好主意,一經提出,卻隻得到了謝明允冷冷的一句:“翻來翻去,你是學雜耍的還是不會翻身需要練練?”


    滑不滑稽。


    蘇言暗道有道理,但仍然不肯死心,於是將孩子抱到了兩人的榻上。


    謝明允眉心一皺,正當蘇言以為他要說些什麽反對的時候,他卻默不作聲地往裏挪了幾寸,給小家夥騰出了更大的一片位置。


    蘇言拍了拍小家夥的臉,心想:“你看,你爹得就是這樣,隻做事情不說話的,但他很愛你。”


    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兩個人,就是他和我了,不分先後,懂嗎?


    彎彎才十個月,連聽懂話回個話都難,更別說蘇言玩了一遭“心裏的悄悄話”,她正摸不著頭腦,但小小的腦袋瓜裏裝不下那麽大的疑惑,下一瞬,她就“咯咯”地笑了起來,甚至自嗨自樂地興起,喊了一聲含糊的“娘!”


    蘇言驚了,猛地抱住小家夥親了一口:“真棒。”


    謝明允:“……”


    他暗自納悶了一下,心說:我也想要……蘇言正逗著小家夥:“乖……再喊一聲,要喊‘爹 ̄’。”


    謝明允心下一動。


    小家夥仍不知意思地笑著,搖著手,卻沒再開口,而是撲騰著側了側肩膀,吧唧一下,翻了個身。


    蘇言和謝明允頓時驚喜:“果然會翻身了!”


    謝明允已然忘了方才那一絲絲不爽,偏過頭有些好奇地問:“她白天是不是翻了兩回。”


    蘇言點了點頭,又有些疑惑地問:“那她什麽時候會爬。”


    謝明允:“……不知道。”


    也許……大概……再過一兩個月?翻身都會了,爬應該也不會遠了吧。


    果然,小家夥沒一會兒就利索地翻了個身,看樣子不是一次兩次了,保不準早就暗戳戳學會了,隻是沒人看見罷了。


    蘇言想到什麽,忽然拍了拍謝明允的手:“要不……晚上讓她和我們睡一起吧,就在中間。”


    謝明允也沒說好也沒拒絕,若有所指:“那睡覺的時候得克製點兒,不能壓到她了。”


    蘇言想了想,還是算了,於是讓宮人將孩子抱給專人,她和謝明允靠得很近,舒服地躺在床上。


    隻是……好像有些不對勁。


    蘇言倏地往後退了一尺,拉開視線看向謝明允,緩緩勾起不太明顯的笑意。


    她於瞬間親上謝明允的臉頰,手底下不知摸到了什麽,引得那人一聲急促的喘息。


    夜晚很長,這是一宿沒有孩子幹擾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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