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砰!


    幾乎是立刻,薑白被一股強悍的力道抵靠到衛生間冰涼的牆上。


    啪嗒,肩頭撞到開關,橘色光亮瞬間消失,狹窄的空間一下陷入黑暗,隻淺淺的光亮從小窗戶裏透進來。


    屬於男性的濃烈氣息逼近,隔著不算薄的布料,薑白甚至能感受到男人那劇烈的、跳動飛速的心跳。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顧徐額頭抵在薑白額頭,他嗓音低低的,染著躁動的情緒。


    溫熱氣息近在咫尺,薑白眼神清明,借著窗外的月色,光影交疊,眼前男人的輪廓一半隱在黑暗裏,過長的眼睫像是濃黑的鴉羽,那雙喊著濃重欲、望的黑眸裏,流動著晦暗不明的暗紅光。


    像一匹隨時要撕碎獵物的狼。


    薑白知道他喝了酒,或許有點醉了,但他的思緒卻無比清晰,剛才那句話不是醉話。他剛才有很慎重地思考了五分鍾。


    排斥嗎?


    他問自己,排斥和顧徐上、床嗎?


    無論想多少遍,答案都是否定。


    他不排斥。


    所以他是很認真地在問顧徐,要上、床嗎。他清楚他在說什麽,不是醉話。他雙手上移,抱住男人勁瘦有力的腰身,輕微一歪頭,微暖的唇貼在男人耳畔,一字一頓說:“知道。所以顧徐,你要和我,上、床嗎?”


    他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攔腰抱起,雙腳微微離地被抵在牆上,男人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要!


    熱得似火爐的唇貼到薑白脖頸,暴風雨一樣順著他修長脖頸一路向上,粗暴、密集地落在薑白耳後,臉頰,下巴,最後落到他唇上,輾軋,舌、尖撬開他的唇,不再是水下的羽毛輕吻,也不再是蜻蜓點水,男人強勢卷走薑白全部氧氣,薑白的臉頰迅速染上不正常的緋色。


    延遲的醉酒後勁這時也來了。


    思維全被拋棄,薑白像是踩在雲端,唯一支點隻剩麵前的男人,他眼皮緩緩落下,整個人暈乎得發熱,顧徐指腹猶如帶著火星,探進青年奶白色的毛衣,停在他清瘦的腰身,用力地攥緊,揪著他往他懷裏靠,薑白意識逐漸飄散,忽明忽暗的視線裏,偶爾能看見窗外晃動的樹影。


    三樓,還是太矮了。


    薑白想著,手拍了拍顧徐的背,嘴裏嗚咽著想要說話。


    顧徐這才離開他的唇,飽含欲、望的黑眸深深望著他,單手抱著他,一手抬起溫柔撥開他垂落遮住眼睛的黑發,開口,聲線低啞得幾乎聽不見:“嗯?”


    薑白缺氧,微微喘著氣,說得緩慢艱難:“回臥室。”


    他鬆手,想要從顧徐懷裏出去。


    然而男人捉住他的手,舉到嘴邊細細吻著:“我抱你。”


    薑白現在確實也沒有力氣,他眨眨眼,想要看男人更清楚一些,好一會兒,他驀地伸手圈住顧徐的脖子,頭靠過去在顧徐頸窩蹭了蹭,嘟噥著說:“顧徐你真好。”


    顧徐安靜了一會兒,低笑了一聲,隨後攔腰抱起薑白,沒有開燈,在窗外照進來的微光裏,抱著薑白回了臥室。


    臥室的窗簾半開著,月色照進來,在木地板上鋪了一層淺淺的光,沒有開暖氣,房間裏有點涼,薑白碰到冰涼的被套,微不可察蹙了下眉,他下意識抓緊準備起身去開燈的顧徐,往下一扯,顧徐覆到他身上,他滿意抱住,滿足地彎起唇角:“不許走,冷。”


    顧徐親親他眼角:“不走,我去開暖氣。”


    薑白這才鬆手。


    等顧徐起身,他也坐起來,烏黑的瞳仁緊緊跟著顧徐,看著他開暖氣,看著他拉上窗簾,看著他擰開床頭的落地燈。


    落地燈並不明亮,暖色的光隻照亮了床頭這一小方地方。


    薑白視線依舊跟著顧徐,暖氣打到最大,很快熱起來,顧徐脫掉襯衫,裏麵是一件黑色背心,他膚色本就白得有些病態,在黑色映襯下,整個人更是白得在發光。


    薑白直勾勾看著,等顧徐過來,他舉起手,乖巧眨巴著眼睛:“哥哥,我也要脫衣服,好熱。”


    這下是真醉了。


    顧徐眼神暗了幾分。


    他彎身,湊近青年緋紅的臉,聲音暗啞:“可以,不過你要答應哥哥一件事。”


    薑白卻沒有立即答應,媽媽說過,不要輕易許諾自己不能完成的事,他糾結著,輕輕咬著唇,小心翼翼問:“哥哥,能先說是什麽事嗎?我怕做不到。”


    “明天醒來要是想殺了哥哥。”顧徐蠱惑著他,“答應我,給我留一口氣。我——”他抬手摩挲著青年的臉,眼裏滿是眷念,“再也不想死了。”


    薑白現在腦子轉得無比慢,認真理解半天,總算理解顧徐的意思,他瞬間嚴肅,繃著臉特一板一眼解釋:“我是好孩子,從不做壞事。還有哥哥,你再也不想死了,是以前有產生過自殺的想法嗎?這種想法是錯誤的,人的生命很寶貴,我們要珍惜,要用有限的生命創造無限的價值,你必須答應我,以後不能有這樣不對的想法。”


    “嗯,答應你。”顧徐聲音越來越啞,正要動手脫掉那些礙事的衣物,對上薑白澄澈的眼神,顧徐動作卻頓住了。


    他臉上閃過懊惱。


    少了東西。


    *


    半小時後,騎手電話才打進來:“顧先生嗎?東西給你掛門把手上了,記得及時取。”


    顧徐黑著臉,出去取了那個裏三層外三層打包的塑料袋。


    打開,裏麵是兩盒安全套和一管潤、滑劑。


    吃著奶油蛋糕的薑白見狀,他快速卻安靜地吃完剩下的蛋糕,這才放下盤子從另一側的床畔爬過來,目光好奇打量著包裝盒上的英語,清楚讀出來:“unguent?”他偏頭,嘴角還沾著星點的奶油,“哥哥,你受傷了嗎?”


    要不是那聲哥哥,顧徐幾乎以為薑白酒醒了。醉是醉了,技能全沒忘。他目光落在薑白嘴角,為了薑白身體,強壓的欲、望再次湧上來,他抬手,拇指拭去那抹殘留的奶油,觸感太好,無意識用力按了按:“沒有。”


    薑白被按得嘴角生疼,脾氣上來,他氣鼓鼓推開顧徐的手,委屈癟嘴:“哥哥,你弄疼我了。”


    他並不知道他無意的一句話,瞬間就將顧徐的隱忍擊潰得土崩瓦解,顧徐摸著他頭,聲音繾綣而纏綿:“抱歉,下次不會了。”


    啪嗒。


    順手帶上燈,房間再次恢複黑暗。


    斑駁的光影裏,男人溫柔吻遍薑白的眉眼。


    沒有想過,有一天陽光真的會從裂縫裏照到他身上,更沒想過,他能擁有這世間最溫暖的陽光。


    知道他自私,知道他卑劣,然而太過迫切想要靠近這似夢似幻的青年,他再無法克製內心那頭猛獸,就這樣,要將青年融進他的靈魂深處。


    昏暗裏,暖氣已經關掉,氣氛卻旖旎且熱烈。


    月色倒映在青年眼底,疼得他眼睛濕潤了,撕裂的思緒逐漸回籠,醉意褪去,男人的汗滴在他眼角,沾濕了他的眼睫。


    細碎的聲音斷斷續續從唇角溢出:“顧徐,我疼。”


    薑白怕疼,是真的怕,被水色沁過的漆黑瞳仁亮得驚人,他卻還是不願意叫出聲,他說完就緊閉著牙關,眉峰都疼得突突直跳。


    下一瞬,男人壓下肩膀送過去,捧著他臉落下雨點般輕柔的觸碰,啞著嗓子哄他:“不要忍著,咬著。”


    薑白視線模糊,有東西主動送到他嘴邊,他毫不猶豫,張嘴重重咬下去,顧徐登時疼得悶哼一聲,不過他並沒有動,伸手握住青年緊揪著床單的手,漸漸十指相扣。


    男人克製著,開始動作很溫柔。


    然而控製不住,瘋狂著,不知疲倦,一遍一遍擁抱他唯一的太陽。


    薑白也一直咬著男人的肩頭,濃鬱的鐵鏽味在口腔彌漫,血腥味在房間裏淡淡散開,他望著晃蕩的天花板,思緒沉淪,視線也陷入黑暗。


    快到了吧?


    重置的那一刻。


    明天醒來,他再見不到顧徐,此刻,以前的每一刻,都將化為烏有,下一次,他得早點找到他才行。


    還有。


    上、床比挨槍子還要疼……下次還是不要了……


    薑白亂七八糟想著,很快睡著了。


    他又做了那個熟悉的,冗長的夢。


    光怪陸離的光線裏,有人在不停喊:“有人跳水了,快救人啊!”


    咚。


    水聲響起。


    咚。


    又一聲水聲響起,他跳進冰涼的湖水裏,遙遠的地方,有人在喊,有人在哭,他聽得很清楚,卻無法動彈。


    往下墜著,掉進那張網中,循環往複地,重複著再次重置搞得生命。


    過了會兒,露在外麵的肌膚,感受到了陽光的熱度。


    又來了。


    他又出生了。


    隻要睜開眼,即將看到前幾天見過的父親和母親,還要迎接那一巴掌,熟練地哭出聲來。


    再睡一會兒吧,嬰兒的世界太無聊了,他要晚點醒才行。


    薑白想著,翻個身裝死。


    冷不丁,觸碰到一個溫熱的物體,暖和無比,源源不斷地傳送著熱源,鼻尖也充滿了男人熟悉的氣息。


    正奇怪,男人熟悉的聲音響起:“還早,才八點,你繼續睡。”


    薑白瞬間血液凝固了。


    早上,八點?顧徐的聲音?!


    這是——


    薑白震驚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醫院的白色天花板,不是父親,是年輕男人英俊的臉,薑白一時卡住了。


    顧徐見薑白呆呆望著他,探身過來,在他額頭親了一下:“早。”


    觸感溫熱真實,薑白依舊不敢置信,他轉頭,看著窗外明亮的光線,絕不可能是午夜的光線,一時間傻眼了。


    良久。


    他薄唇動了動,第二次吐出那兩個字:“靠、之!”


    什麽情況,沒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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