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的陳豐寶和李敬呆若木雞,辦公室裏的人慢慢都出來了,費瀾讓到一邊,方可蒙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會兒,像是有很多話要說,但最後還是忍住了,他以前當過費瀾的家教老師,他十分清楚這對父子的脾氣。


    費瀾要是這麽容易就聽從了,也就不是費鏘的兒子了,而費鏘的決定如果能這麽輕易地改變,他也不是費鏘了。


    估計還有的鬧。


    見老師們都走了,陳豐寶跟李敬立馬湊上前去。


    “瀾哥,我沒聽錯吧?你爸瘋了?他們成年人都這麽任性的?”陳豐寶還不知道費鏘為什麽要這麽做的原因,他跟李敬都還以為費鏘是因為費瀾在學校裏打架才決定讓費瀾出國的,“不至於吧,如果是因為瀾哥打了韋揚那也太.....”


    李敬皺著眉,“那現在怎麽辦?”


    “要不要告訴葉令蔚?”陳豐寶問。


    “嗯,不然他後邊知道了不會放過我的。”費瀾帶著笑意說道。


    陳豐寶愣了一下說道,“我以為瀾哥你不會說。”


    “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


    主要是這事兒也遮掩不住,費瀾半側臉沒腫,卻泛著隱隱的青色,嘴角破了口子,一看就是挨了打的。但這是費瀾,誰能把費瀾打成這樣,葉令蔚本來就聰明,他腦子裏隨便過一輪兒,就能猜到誰幹的,隻不過猜不準挨打的理由。


    “你爸打的?”


    陳豐寶和李敬對視一眼:神了啊!難怪一考就是六百分!


    費瀾取過櫃子上的紗布,紗布上已經塗了藥膏,他動作放得很輕,圍上一圈,係上結,“嗯,他準備安排我出國。”


    “出國?”葉令蔚抬手按住費瀾的手腕,他一眼就看見了費瀾嘴角的傷,費瀾本身就是極為冷淡的長相,破了點兒皮,至少讓他看起來多了點兒人氣,但很礙眼,非常礙眼。


    “為什麽?”葉令蔚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明白。


    費瀾拿開葉令蔚的手,站直身體看向後邊豎著耳朵聽的三人,“先出去。”


    “嗖”一下,三個人頓時就跑了。


    “他暗戀你父親,”費瀾嘴角的笑看起來有些諷刺,“很多年了,你父親生下來你大哥,他才死心答應聯姻,可以說這麽多年,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葉家的人。”


    “我沒照顧好你,在他眼裏就是天大的罪過,說是出國,其實是懲罰。”


    葉令蔚眨了兩下眼睛,過了好久他才消化了費瀾的解釋,他記起來書中看到的費瀾母親的日記,她在知道費鏘有很喜歡的人的情況下依然選擇跟費鏘結婚,而費鏘,給了一切他可以給艾舒的,但他唯獨還念著自己父親,後邊就算自己父親意外去世,他就索性幫大哥在葉家站穩,收拾了那些趁亂想要對葉家下手的人。


    葉楓冕死了,他就接手了葉楓冕這個角色身份的義務,背地裏護著葉家,明麵上給了薑蕙想要的一切,所以即使是他自己的兒子沒有做好,他也可以毫不留情麵。


    “我不需要。”葉令蔚輕聲說。


    “你不開心?”費瀾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捏了捏葉令蔚的手腕。


    葉令蔚搖頭,“不是,我替你感到難過。”


    他父親自願做的那些事別人管不住,但費瀾是他兒子,也被拿來當工具,即使受益的是葉令蔚自己,他也絲毫不覺得開心。


    看起來早就已經知道了一切的費瀾,十分清楚自己在自己父親眼裏隻是個工具,他該有多難過。


    他麵對自己的時候,又是怎樣的心情,他不會想掐死自己麽?


    “要不,我去跟你爸說,”葉令蔚從床上爬起來,眼睛發亮,“費瀾,你讓我保護你一次,好不好?”


    外邊走廊。


    高臨浩見陳豐寶和李敬兩個黑著臉,自己手邊上一邊站一個,他好奇,“你倆這是什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瀾哥踩的是你們脖子呢?”


    “......”


    “費瀾他爹準備讓瀾哥出國。”李敬語氣仿若一潭死水。


    “出國?誰出國?瀾哥出國?”高臨浩愣住,“費瀾他爹指不定是哪裏有點毛病,你們確定沒聽錯,這可就隻有半年就要高考了!”


    陳豐寶皺眉,“騙你做什麽?”


    “完了完了完了,那怎麽辦?”


    “瀾哥自己肯定有辦法的,回去跟他爸好好說唄,還能怎麽辦?”


    他們都還隻是高中生,反抗自己父母的方法除了離家出走和絕食就找不到別的,可是如果讓他們聯想一下瀾哥鬧離家出走和絕食.....那實在是無法想象出來。


    談判倒更加附和瀾哥的性格。


    -


    晚上,費家,餐桌上。


    桌子上擺著清淡可口的飯菜,還洗了幾樣水果擺在了葉令蔚麵前,葉令蔚看著麵前的幾樣水果,沒有一樣是自己不愛吃的,比以前的大哥二哥還要了解自己。


    “費叔,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您說。”


    費鏘坐在首位,他聽見葉令蔚有話要跟自己說,放下了刀叉,好整以暇,“你說。”


    葉令蔚手裏還拿著半顆草莓,他抬起眼,“我不想讓費瀾出國,我就想他在國內。”


    費瀾看了葉令蔚一眼,忍不住笑了一聲。


    葉令蔚這腦子,是真的聰明。


    他不跟費鏘說費瀾不願意,也不說費瀾不想,他說自己不願意,自己不想,他現在知道費鏘做那些都是為了什麽,他自然就會把可以利用的都利用起來,包括他自己。


    “可是,費瀾現在不太中用啊......”費鏘眼裏露出長輩對晚輩的寬容與疼愛的神情,陳姨在旁邊看著,再看看坐在一邊的費瀾,心口悶悶地發疼。


    “那沒關係,我喜歡跟他呆在一起,他無用有用,有什麽關係?”葉令蔚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想好了?”費鏘慢悠悠問。


    葉令蔚點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費瀾會出國,他要是出國,我也去。”


    “不行,”費鏘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國外不太平,不安全。”


    “那就讓費瀾留在國內吧。”葉令蔚給費瀾遞了一顆草莓,安慰般的朝他笑了笑。


    國外不太平,國外不安全,葉令蔚不能去,但自己兒子可以隨便不加考慮地就丟過去。


    葉令蔚都替費瀾感到生氣又難過。


    還有深深的無力感,這一切,都不應該由費瀾來承受。


    費鏘自然是不會再拒絕葉令蔚,他用完了餐,站起來,話是朝著葉令蔚說的,“太晚了你今天就在家裏住下吧,喜歡哪個房間住哪個房間。”


    “好,謝謝費叔。葉令蔚仰臉朝著費鏘笑。


    費鏘微微地愣了一下,隨即垂下眼,上樓去了。


    他一走,葉令蔚就扭頭看向費瀾,“費瀾,我要睡你的房間。”


    “嗯,那我今晚去客房。”反正葉令蔚說什麽,費瀾都不會有意見。


    葉令蔚湊近費瀾,“那我也要住客房。”


    費瀾抬眼,輕輕笑了一聲,“你還想要什麽?”


    費瀾以為葉令蔚會說出什麽不正經的要求來,結果他想了一下,問自己,“可不可以再洗一盤草莓?我要端上樓。”


    “我等會給你帶上來,你先去洗澡,衣服在最右邊的櫃子,有新的,自己拿。”費瀾慢吞吞的說道,他嘴角有傷,吃東西格外的慢。


    “好。”


    確定葉令蔚進房間了,陳姨才湊過去,她語氣心疼,“你怎麽沒跟我說費總想讓你出國?”


    葉令蔚走了,費瀾的神情就徹底沒了溫度,“他就是想想,葉令蔚不會讓我出國的。”


    “你利用葉令蔚?”


    “沒有,”費瀾無奈,“這話要是讓葉令蔚聽見了,今晚我估計沒法睡了。”


    “那你......”陳姨欲言又止。


    “陳姨,父親安排我做的事,我是無法拒絕的。”費瀾笑容莫名,陳姨鼻子都酸了。


    “但葉令蔚不一樣,我在他那裏,是不值錢的,可葉令蔚在他心裏,是十個我都比不上的。”費瀾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情。


    “胡說!”陳姨低聲嗬斥,“不可能,就算,就算費總喜歡葉令蔚那孩子的父親,也不可能真的把他的兒子當自己的兒子......”


    “但事實就是這樣啊。”費瀾眼裏的笑意令人看起來就覺得發冷,和難過。


    “那你還跟他在一起?你自己不生氣?你不恨?”陳姨想到今天餐桌上費鏘對費瀾和葉令蔚截然不同的態度和語氣就心裏不平衡。


    “他是無辜的。”費瀾說道。


    “可他是葉楓冕的兒子!”陳姨激動。


    “但他是我喜歡的人。”費瀾輕聲說。


    “你,”陳姨咬咬牙,拍了費瀾後腦勺一下,恨鐵不成鋼,“沒出息。”


    “陳姨......”費瀾笑著哄這位從小疼自己到大的阿姨。


    “知道了別撒嬌,我去洗草莓,你不是要給你喜歡的人帶上去嗎?”陳姨轉身往廚房走,難怪回學校前還專門讓家裏司機跑出去買草莓,買大的紅的,合著是給別人吃的。


    “辛苦陳姨了。”費瀾說道。


    -


    葉令蔚洗完了澡,盤腿坐在床上,玩會手機覺得無聊便打量著費瀾的房間。


    費瀾的房間,很冷淡,深藍的窗簾,漆黑的衣櫃,被子裏也是清冷的淡藍色,藍裏透著冷漠的白,他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記憶相當於洗過一遍,他真的隻是個畫裏的角色。


    所有人,都是死去的自己未完成的畫,在自己在教室心髒病發時那裏截然而止,而剩下的篇幅,都由角色自己來走。


    費瀾推門進來,看見葉令蔚在發呆,走過去將草莓放到了櫃子上,“在想什麽?”


    “嗯?沒什麽。”葉令蔚翻身下床,從書包裏翻出藥膏和一卷紗布,“幫我上一下藥。”


    “自己怎麽不弄?”費瀾接過他手裏的藥膏和紗布,讓人坐在床沿,仰起臉,露出脖子,葉令蔚穿著寬大的t恤,房間裏開了暖氣,從這個角度可以一直往下看。


    淤青一開始還沒這麽嚴重,現在看起來尤為可怖,青青紫紫的大半圈,像是往牛奶裏潑了顏料進去,攪得一塌糊塗。


    “我係的蝴蝶結沒你係的好看。”葉令蔚眼裏是頭頂刺眼的水晶吊燈,盯久了,就跟一團發光的馬賽克一樣。


    “晃什麽?”費瀾感覺到葉令蔚身體左搖右晃,皺眉道。


    “不是,”葉令蔚為自己分辨,“這燈,看久了我頭暈。”


    最後的結係成蝴蝶結,白色紗布像擁有薄薄羽翼的蝴蝶,令葉令蔚的容貌看起來更加的瑰麗。


    “好了。”費瀾說。


    葉令蔚舒了一口氣,伸手就攬住了費瀾的脖子,往人懷裏鑽,“費瀾,我頭暈。”


    費瀾把人拉開,“在嬌氣什麽?”


    葉令蔚不知道分寸,鬧起來沒有度,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在學校裏還能聽費瀾的話不做什麽,一旦隻有兩個人了,就像快要融化的奶糖,恨不得化在費瀾的手心。


    冬天本身也是一個很適合黏黏糊糊的季節。


    葉令蔚乖乖坐在床沿,他仰著臉盯著費瀾看了半天,突然湊上去吻住了費瀾的唇角,又很快退開,“我很心疼你。”


    “葉嬌嬌,”費瀾垂眼好笑地看著坐在床上還一臉懵懂無知的男生,“你知道現在是在我家嗎?”


    “知道。”


    “不僅如此,你還在我的房間裏。”


    “在我的床上。”


    “你膽子怎麽這麽大?”費瀾勾住葉令蔚的下巴,卻隻是吻住了葉令蔚的額頭,最後慢慢往下含住葉令蔚的耳垂吮了吮,牙齒輕輕咬住耳垂那一團軟肉在齒間碾了碾。


    費瀾慢慢推開,看著葉令蔚眼泛淚光,真的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經一咬葉嬌嬌。”費瀾慢條斯理,一一個字一個字的評價道。


    葉令蔚,“......”


    葉令蔚沒成年,費瀾自然不會對人做什麽,再說了,費瀾希望等葉令蔚身體再好點兒,畢竟,那種事情很費精力,作為費瀾的對象,更應該要身體好才對。


    費瀾洗完澡出來,葉令蔚就已經睡著了,櫃子上的草莓沒動,他應該是很困了,在學校受了那麽大的驚嚇,晚上還要跑到自己家裏遊說費鏘。


    掀開被子,費瀾慢慢躺下,葉令蔚把毯子抱著,費瀾伸手想要抽走他手裏的毯子,還沒碰到,葉令蔚就睜開了眼睛。


    費瀾,“......”


    葉令蔚自己把毯子踹開,鑽進費瀾的懷裏,拚命的往費瀾身上爬,臉埋進費瀾的頸窩裏,“抱抱。”


    費瀾摸了摸葉令蔚柔軟的頭發,他知道,他是栽死在葉令蔚這個人身上了。


    沒人能拉他出來,他也不想出來。


    第二天。


    學校裏。


    “又不出了?瀾哥他爸可真是朝令夕改任性至極啊!”高臨浩靠在走廊陽台上吐槽。


    “估計就是一時衝動吧,”陳豐寶說,“現在出國本來就不合適,再說,以瀾哥的成績,出不出國也沒什麽區別。”


    葉令蔚從教室裏出來,他從不缺零食,給他們一人遞了一包薯片。


    陳豐寶搖搖頭,“這又是您不喜歡的口味吧?”


    葉令蔚露出虛假的笑容,“你越來越聰明了!”


    高臨浩撕開薯片迫不及待往嘴裏塞,因為葉令蔚的投喂,他都不害怕老媽的扣生活費警告了。


    “韋揚被開除了,今天就沒來學校,早自習的時候,他爸媽來收拾他的東西,他媽眼睛都是腫的,”高臨浩不是心疼韋揚,他是同情韋揚的父母,“反正申城的高中,是不可能再接收他了。”


    “去縣城裏的高中,或者其他城市的,也是一樣的,有實力,在哪裏讀書都是一樣的。”陳豐寶說。


    “實話,韋揚之前學習挺好的。”李敬也附和。


    “下周一運動會,葉令蔚你準備好念檢討沒有?”高臨浩把薯片咬得哢嚓哢嚓響。


    “對啊,明天開幕式家長也都會到,到時候,好他媽尷尬啊!”陳豐寶仰天長喊,“三中真的,什麽活動都不好好辦,就這運動會,敲鑼打鼓全市都知道。”


    三中的運動會在市裏是有自己的特色的,喊著冬季更加能體現學生風采的口號,還專門讓家長也來觀摩運動會,一開始還有親子運動會,後來因為家長好勝心太強,拖著自己孩子跑,甚至跟其他家長大打出手,就關了親子運動會項目。


    不過請家長來觀摩,甚至家長可以寫加油稿,可以隨意進出學校,都是三中運動會的特色。


    高臨浩從未如此期待過運動會。


    寶可夢這招太狠了啊。


    運動會開幕式念檢討!


    不過好像也無所謂,葉令蔚他大哥,還有他二哥,大概是葉令蔚主動跟他們說自己想早戀,他們都能套一麻袋人讓葉令蔚自己選。


    就是不知道費瀾他爸,費瀾他爸看起來好可怕。


    -


    高臨浩的期待落空了一半,葉令蔚的大哥和二哥早早的就到了運動會,費瀾他爸沒來。


    冬季的跑道泛著涼意,空氣也都是冷冷的往衣服裏鑽,但這絲毫不影響大家的熱情,操場鑼鼓喧天,彩旗飄飄,啦啦隊在這樣的天氣依舊穿得漂漂亮亮。


    “看,籃球寶貝!”高臨浩在觀眾席,搖著小彩旗,朝人吹口哨。


    “沃日啊,好他媽丟臉!”陳豐寶弓著腰一路抱歉地跑到了後邊一排,葉令蔚和費瀾的旁邊。


    “你倆準備好沒有?”陳豐寶問。


    他看費瀾和葉令蔚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一個在玩手機,一個在看......籃球寶貝?!


    葉令蔚牛逼啊,坐在瀾哥旁邊就敢這麽明目張膽?


    葉令蔚把口袋裏的紙掏出來,展開,“我們是念檢討,你說的我好像是學生代表一樣。”


    “瀾哥是啊,”陳豐寶說,“你不是主持人嗎?你在想什麽呢葉令蔚,你沒睡醒?”


    學生代表選成績好的,主持人選長得外在條件優秀的,這兩人,一人中了一個。


    “知道知道,稿子我都背下來了。”


    費瀾打了個哈欠,“不需要,臨場發揮就行了。”


    陳豐寶,“......”你們就該被掛起來倒吊著抽。


    葉令蔚是主持人,下邊方可蒙朝他招手,他站起來,“我先下去了。”


    “加油。”陳豐寶說。


    葉令蔚穿著校服,冬季的校服是黑色的長棉服,葉令蔚平時都是用來墊桌子上睡覺用的,今天身上這件連褶皺都沒有的還是方可蒙在後勤處拿的新的。


    他皮膚白,穿黑色就更加顯得通透幹淨,方可蒙在他過來的時候,心裏默默的感歎了一句:葉令蔚這樣的學生就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想吃什麽飯喂什麽飯。


    “上去別緊張,檢討隨便念念就得了,不要太直。”方可蒙囑咐道。


    葉令蔚,“......這樣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你是主持人你跟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底子抖幹淨,不好,你聽我的,隨便念念,校長不會說什麽的,”方可蒙看了看四周,湊到葉令蔚耳邊,“畢竟你大哥給我們學校又捐了一棟樓。”


    葉令蔚,“......”


    葉令蔚是主持人,他站上去的時候,葉絢就高高的昂起了頭,聽著旁邊其他學生的家長嘴裏的“這孩子長得真好,你看看你,像個窩瓜!”忍不住咧開嘴笑。


    “......下麵,請學生代表講話。”葉令蔚說完,退到一邊,自己帶頭鼓起掌來。


    費瀾上前,他現在看起來的狀態很好,估計是洗了一把冷水臉,方可蒙背挺得倍兒直,這倆都是他的學生啊!


    學生代表講話結束,費瀾台階還沒下完,就聽見葉令蔚的聲音。


    “接下來是檢討階段,請費瀾同學上台做檢討。”


    費瀾,“......”


    於是在全校師生和諸多家長的眼神下,他們剛剛才讚不絕口的帥比學生代表又走了上去。


    方可蒙旁邊的李老師,沒忍住笑出聲。


    “......”


    “親愛的老師們,同學們,我很抱歉,我犯了嚴重的錯誤......以後,我將謹記,不會再在老師眼皮底下早戀,嚴格要求自己,謹言慎行。”


    方可蒙,“......”


    費瀾的檢討結束,葉令蔚握住話筒,“下麵請葉令蔚同學做檢討。”


    葉令蔚頓了一下,垂下眼,露出羞愧的神情,“葉令蔚同學,就是我。”


    “我也很抱歉,我不應該......我下定決心,痛改前非,請各位同學監督我。”


    高臨浩聽了湊到李敬耳邊,“各位同學幫他打掩護還差不多......”


    葉絢愣住,他望向葉岑,“怎麽就做起檢討了?大哥你不是捐了綜合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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