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鑠心砰砰直跳,他把枕頭挨著越舒的放下,掀開被褥,徑直躺了進來。


    越舒感覺一股冷氣隨著葉景鑠直鑽進被窩,給他凍的一哆嗦,他忍不住往裏挪了挪,說:“你身上怎麽這麽冷啊?”


    葉景鑠不在意地說:“我常年都這樣。”


    越舒忍不住問:“腎虛嗎?”


    葉景鑠被噎了一下,他伸手捏了捏越舒的臉蛋,手感軟得不像話,低聲道:“再敢瞎說一次,就□□一次。”


    “??!”


    越舒瞪大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葉景鑠與他麵對麵躺著,在黑暗中看著他,語氣低緩,帶著點嚴肅:“李文清平時看你也是那種眼神?”


    越舒感覺葉景鑠問得認真,一時有點懵。


    李文清能對他什麽眼神,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和李文清關係雖然僵持,但絕對不可能往不正常的方向發展,就算李文清再不是個人,他也是他姐夫啊。


    “他當然跟我不那樣。”越舒沒往那方麵想,反而叮囑葉景鑠說:“但你得防著點,李文清這人不正經,雖然他沒機會做什麽,但盡量能不獨處就別獨處,跟著我就得了。”


    葉景鑠沒說話,無言地盯著他,仿佛在觀察他細微的表情,企圖想看出什麽隱情似的。


    越舒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你聽我說話了嗎?”


    葉景鑠突然說:“他會做什麽?”


    這給越舒問住了,要怎麽答,直接告訴他李文清是個同性戀?可葉景鑠也喜歡男人啊,直接說肯定不合適,不僅丟自己家的臉,他姐姐也沒麵兒啊。


    越舒移開視線,說:“你…問那麽多幹嘛,反正聽我的就對了。”


    “我不怕,不是有你在嗎。”葉景鑠明眸清潤,對他滿是信任的模樣,道:“你保護我不就得了?”


    越舒愣了愣,一時間啞口無言,心髒不可察覺地快速跳了幾下。


    明天是周六,李文清休息在家,越舒想起他還得參加那個高中聚會,這麽把葉景鑠單獨扔在家,越舒突然有點不放心。


    越舒鼻息微動,猶豫著說:“明天我有個同學聚會,你想去嗎?”


    葉景鑠眼眸微爍,心裏掀起一股暗潮洶湧的波瀾,低啞的聲音道:“你要帶我去?”


    越舒覺得這個決定一舉兩得,一方麵能讓葉景鑠避免騷擾,免得讓李文清有可乘之機,另一方麵,葉景鑠跨越千裏這麽老遠來到他家,車費都是硬擠出來的,越舒領他出去吃飯,多少能還些人情,讓自己心裏好受點。


    越舒“嗯”了一聲,“不過你都不認識,不怕尷尬就行。”


    葉景鑠輕輕呼了口氣,“沒事,能和你待在一起就好。”


    越舒不可抑製地輕咳了一聲,局促地移開目光,葉景鑠語出驚人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他仍無法坦然適應。


    越舒翻了個身,背著對他,聽見自己胸膛裏蓬勃的心跳:“不早了,你趕緊睡吧。”


    葉景鑠抿著薄唇,朝他靠近了些。


    越舒把壓住的被褥分給葉景鑠,嘟嘟囔囔地說:“就給你這些,咱倆一人一半,半夜別跟我搶被子啊…”


    葉景鑠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一隻手枕著頭,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緩緩闔上眼簾。


    翌日清晨。


    月亮漸漸隱淡,夜空的深藍透進昏暗的臥室,天還沒完全亮。


    越舒是被尿意憋醒的。


    一睜眼,發現自己的臉埋在一片□□的胸肌前。


    他下意識往後一躲,葉景鑠的睡臉侵入視線,越舒瞳孔微縮,那人睡得安詳,淩亂的頭發散亂在額前,細軟的睫毛伏於眼瞼,他臉頰白皙清潤,殷紅的嘴唇微啟,鼻息均勻地呼吸著,連睡著的模樣也好看的不像話。


    越舒視線向下,發現自己是被抱著的姿勢,對方的睡衣扣子不知何時散開,露出健碩的胸膛,肌肉勻稱有力,觸感硬韌滑嫩。


    越舒臉騰得一下紅了,迅速坐起身。


    葉景鑠覺淺,越舒一動他就醒了,他雙眼慢慢睜開,迷蒙地看著他。


    “醒了?”越舒把被子收回來,朝走廊看了一眼,毫不留情地攆人:“回自己屋去。”


    葉景鑠坐起身來,被子從身前滑落下來,露出一大片結實的胸膛。


    越舒看了一眼他白花花的胸肌,迅速收回視線,耳尖慢慢紅了,橫氣道:“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葉景鑠低頭看了看,若有所思地愣了片刻,緩緩伸手,開始係扣子。


    越舒忍不住側目看了他一眼,發現葉景鑠竟意味不明地看著他,欲言又止,眼中含著一絲羞赧。


    越舒都被他看毛了。


    他睫毛顫了顫,不自在地說:“你看什麽?”


    葉景鑠收回視線,盯著光溜溜的地板,目光遊離,麵露紅緋,說:“沒想到…你睡覺還有動手動腳的習慣。”


    “啊?”越舒蒙了,不明所以地問他:“我動你什麽了?”


    葉景鑠係好了扣子,把垂下的發絲縷到腦後,他垂眸說:“沒什麽,是我想多了……可能是睡衣太鬆。”


    越舒眼看葉景鑠抱著枕頭出了臥室,那人寬厚寞落的背影漸漸消失,像個被輕薄了的小媳婦。


    ……葉景鑠是不是誤會他了?


    越舒躺回床上再就沒睡著,盯著天花板心亂如麻,窗外蒙蒙亮的光線照映進來,越舒翻了個身,感覺心事重重,像被一記巨石壓著胸口,鬱結上不去也下不來。


    說起來他一直最討厭同性戀,對他來說這三個字已經不僅僅代表一個群體,更像是一種根深蒂固的印象。或許是李文清對他的影響太深太遠,以至於這麽多年下來,他仍對李文清為首的人群深惡痛絕。


    真正的君子有幾個?大多數的同誌最後都會奈於社會壓力和異樣目光,選擇結婚生子,昧著良心撒謊隱瞞,結婚後又死性不改。


    可葉景鑠不一樣。


    如果是葉景鑠,定然不會昧著良心,那人家庭情況還特殊,也用不著在意社會的眼光,更別說騙婚那種事。


    越舒正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踩著拖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走過來,在他臥室門前停下。


    越舒以為又是葉景鑠,連忙閉緊眼睛,假裝睡著。


    腳步聲隨著那人停住而消匿於空氣之中,頃刻間,仿佛有一股視線落在他的臉龐,有形一般在他身上遊走了一遍。


    越舒等了半天,也沒聽著離開的腳步聲,他身體僵著,也不知道該動還是不動,正在這兒糾結呢,一聲清冷的聲音從門外突兀地響起,語氣裏仿佛結著冰渣。


    “你在幹什麽?”


    是葉景鑠的聲音。


    李文清嚇得一激靈,轉頭就看見葉景鑠站在他身後,身影高大,麵色陰沉。


    葉景鑠個子比他高了一頭,身形又高挺健碩,光是站在那兒不說話,就有股強大淩人的氣勢,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李文清喉結滾動一下,心虛地說:“我能幹什麽,叫越舒起床啊。”


    李文清說完,見葉景鑠仍擋在他麵前佇立不動,陰翳的表情都沒變一下。


    李文清手心都冒汗了,大著膽子說:“杵在這兒幹什麽,讓開啊。”


    葉景鑠說:“那麽好看嗎?”


    李文清愣了:“什麽?”


    葉景鑠突然彎下身,一隻手捏上李文清的肩膀,不重不輕。


    李文清疼得一齜牙,葉景鑠那隻手就跟灌了鉛的鐵鉗似的,他想躲,卻完全掙脫不開。


    李文清急眼了,低聲罵道:“你瘋了嗎?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你他媽想幹什麽!”


    “我可比你大了幾十歲呢。”葉景鑠扯出一個鄙夷的笑容,捏著那人的力道愈重,仿佛有骨頭咯咯作響,他冷聲說:“我問你話呢,那麽好看嗎?”


    李文清眼裏浮現出震驚的神色,他倉皇地往越舒臥室裏張望了一眼,小聲說:“你他媽有病吧,問什麽亂七八糟的,我看我小舅子還得經過你同意?”


    葉景鑠鼻息微微冷哼一聲,他一使力,把人給拽了過來。


    李文清心裏這個憋氣呀,被葉景鑠捏著的地方疼得他直抽氣,自己怎麽也是個一米七八的健康男性,卻被一個屁大的學生給製得死死的,動彈不得,這小子怎麽回事,練過嗎?


    葉景鑠眼眸裏蘊著怒意,隱隱升騰,他伏在李文清耳邊,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再好看也是我的。”


    李文清麵露詫異,瞳孔驟縮,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子,嘴唇都哆嗦了:“你…你說什麽……”


    “再敢惦記一次,我就讓你、跟你那個小情人一起流浪街頭。”葉景鑠警告的聲音像凝了冰霜的刀刃,他嘴角無聲地勾了勾,低聲道:“像狗一樣活著。”


    他咬緊了最後幾個音節。


    李文清一瞬間麵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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