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愛你,隻是單純地想和你在一起而已啊,為什麽要用那麽多的陰謀詭計呢?我愛你,你也愛我,簡簡單單的相愛不好嗎?容瑾年的脊梁本來就要被壓彎了,加上這件事,她的背真的挺不直了。


    夏青伊是瑾繡年華傳媒的老板,夏青伊愛她,所以,她曾經的所有,都是夏青伊給予她的,或許根本不是她做得好才受到褒獎,隻是,因為那個人是夏青伊。容瑾年突然間覺得,她過去的所有,都被否定了,而且是夏青伊親手給毀掉的,那個她最愛的人,為什麽要這樣做?容瑾年仍是不想相信,她發信息給米藍:米藍,我問你一件事,你別騙我。


    米藍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答應了,容瑾年:米藍,瑾繡年華傳媒的老板是不是夏青伊?


    米藍愣住,容瑾年是怎麽知道的?她戳了戳一旁的仲清羽,把短信給她看,“怎麽辦?要承認嗎?”仲清羽也犯了難,從容瑾年這封短信的語氣來看,容瑾年很在意這件事。仲清羽讓米藍等一等,她先和夏青伊商量,自從夏青伊耳朵受損,她們再也沒打過電話,仲清羽信息發過去,卻始終沒人回複。


    久久等不到米藍的回複,容瑾年心裏已經猜到了,容瑾年:你早就知道了,仲清羽也早就知道了吧?


    不等米藍回複,容瑾年又寫了一條:你們太可怕了,嗬嗬,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麵前,我不需要你們的答案了。


    她周圍到底是怎樣的一群人?她真心相待,卻換來一群騙子所謂的“善待”。容瑾年嘴巴裏苦澀,想哭啊,夏青伊,我知道不該怪你,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管不了我自己的心,心底在怪你,我的過去,一下子被你推翻。


    容瑾年,你還是那個懦弱無能,隻能站在夏青伊光環下的白癡啊,你真的以為你這麽多年拿了那麽多獎,是憑借自己的真本事嗎?容瑾年的淚水嘩嘩流。


    手機突然響了,那是她為一個人特別設置的聲音,寵物蛋蛋:我好想你。


    夏青伊耳朵受損之後,很少直白地表達思念,如果她真的這樣寫了,那說明:思念滿溢,已經控製不住。容瑾年抹去眼淚,深呼吸,想回複夏青伊她馬上回去,可想起自己眼睛紅腫,就回複:嗯,我等下就回去了。


    夏青伊沒有再回複,容瑾年心裏是有情緒的,換了以往,她肯定會鬧脾氣,可對著現在的夏青伊,容瑾年發泄不出來。容瑾年徑直去了品味館,向楊宣倪要冰塊敷眼睛。


    楊宣倪第一反應,是歐若藍欺負了容瑾年,可轉而想,不對啊,容瑾年不是忘了歐若藍了嗎?忽然間,楊宣倪想起最近的風言風語,還是沒敢問,難道夏青伊耳朵真聾了?容瑾年心裏很壓抑,從夏青伊耳朵受損以來,她就很累了,現在累得呼吸都覺得吃力。


    為什麽夏青伊要騙她呢?這種事,完全可以直接告訴她的啊,她就那麽不值得被信任嗎?容瑾年有些賭氣。楊宣倪就在旁邊看著容瑾年小臉上風起雲湧的,“有什麽事我能幫忙的,你就直接告訴我哈。”楊宣倪給出她的金牌,容瑾年嗯了一聲,還是沒說話。


    唉,小寶寶心思越來越重了,楊宣倪是發覺,容瑾年嘴上那把鎖越來越嚴實了。


    容瑾年沒敢耽誤太久,開車飛奔回去,到了家,容瑾年推開門,第一眼去看窗子前,夏青伊每天都在那裏等她回來。可今天,窗子前,隻有一件夏青伊的外套,人呢?容瑾年赤著腳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厚重的地毯將她的腳步聲吸食掉,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沒有!


    容瑾年立刻慌了,第一反應是打電話,嘟了一聲,容瑾年又掛掉,死命抓著手機,雙手發抖地戳屏幕,主人萬歲:伊伊,你在哪?


    這麽晚了,人能去哪?自從夏青伊病了之後,容瑾年根本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耳朵受損,不單單是影響了聽力,身後的世界,對於夏青伊來說,那是一個黑洞。


    很快,寵物蛋蛋:我出來走走,沒事,一會就回去。


    即便是文字,容瑾年還是能感受到,夏青伊那種淡淡的語氣,似乎一切都無所謂,她就是這樣不愛惜自己,耳朵不好,為什麽不早點去看?容瑾年因為心疼而生氣,主人萬歲:我問你,你在哪!


    容瑾年的語氣明顯起來,夏青伊的回複速度明顯慢了,容瑾年數著,比上次慢了3秒,仿佛三個世紀那麽長,寵物蛋蛋:我一直在jk街,我在往回走,你不用出來了。


    主人萬歲:不可能,我從那條路上回來的,沒看見你,你到底在哪?


    這次夏青伊慢了十秒,寵物蛋蛋:我在jk街上。


    容瑾年抓起外套往外跑,邊跑邊發,主人萬歲:你在那等我!


    夏青伊沒有再回複,也沒動。夏青伊站在清冷的街頭,身後偶爾會有車子飛馳而過,她能看見光,聽不見聲音。夏青伊始終望著一個方向,就在之前,她與容瑾年算是擦身而過,她看見了容瑾年的車子,但車子裏的人沒有看見她,不知道為什麽,她心底會那麽失落。


    其實,看不見也是正常的,車子速度那麽快呢,可是,為什麽語氣要那麽凶呢?小兔子,是我做錯了什麽嗎?我好難過的,都不敢和你說,你看不見我的人,我聽不見你的聲音,我們會不會總是在錯過彼此?老天曾經讓我們分開6年7個月13天,我一直以為那已經是我人生的極限了,為什麽那種不好的預感又來了?夏青伊討厭現在的自己,是的,她開始不自信了,一輩子作為容瑾年的累贅的話,她寧願去死。


    我活著,是為了給你幸福,如果隻有負擔,那我活著還有意義嗎?小兔子,你告訴我。


    容瑾年氣喘籲籲跑近,見到站在原地傻等的人,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容瑾年全力奔跑,就怕晚一步,那個人會消失。夏青伊數著,十步、九步、八步……終於看見你向我奔跑而來的樣子,我卻隻想哭。


    夏青伊咬緊下唇,微微仰了仰頭,讓將要滴落的淚水倒流回去。容瑾年很想吼: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她也確實這樣做了,紅著眼眶吼:“你知不知道,我快要嚇死了!”知道夏青伊聽不見,或許這樣釋放下也是可以的,夏青伊,我真的很壓抑。


    夏青伊茫然地盯著容瑾年開開合合的唇,通過她緊皺的眉頭,發紅的眼眶,還有快速開合的唇,夏青伊能猜測到,容瑾年是怎樣一種焦灼暴躁的情緒。夏青伊舔了舔唇,下垂的手,指尖動了動,想要靠近觸碰。


    容瑾年的心還狂跳:“我不是告訴你,不準亂跑了嗎?萬一身後有危險,你避不開怎麽辦!”容瑾年的情緒分明越來越激動,夏青伊終於鼓起勇氣想要抓住容瑾年的手,正好容瑾年情緒激動之處,猛地向後甩了一下手臂。


    那無意中的動作,在夏青伊看來,是拒絕自己的意思,她手心鬆了緊,緊了鬆,終於沒有再去主動觸碰。夏青伊的淚水就要滑落,她想低頭掩飾,可是低頭就看不見小兔子的表情了,所以,她看似麵無表情的臉龐下,牙齒緊咬下唇內側的嫩肉,很疼,卻能讓她清醒。


    “還有,你為什麽,要騙我呢?伊伊……”容瑾年像是突然泄氣,無力地問,知道夏青伊聽不見,她才可以這樣直白地問出來,並不是非要個答案,隻是想問問你。


    夜越來越深,容瑾年還在說什麽,夏青伊聽不見,猜不透,那種無力感讓她抓狂,她扭身想走,容瑾年突然拽住她。力氣不算小,如果夏青伊用力甩,是可以甩開的,但夏青伊隻是輕輕向後扯了幾下,唇角翕動,麵無表情地說:“放開。”她聽不見了,所以,她不知道,這兩個字,是用怎樣生硬冰冷的語氣說出來的。


    容瑾年愣了愣,手中的力量釋放,許久不曾見過冰冷的夏青伊了,有點陌生,也有點讓人害怕。夏青伊生氣了?她不是聽不見?為什麽還會生氣?夏青伊走得很快,很快就把容瑾年甩開距離。容瑾年也賭氣,不過盡量保持十步距離。在街拐角時,身後一輛打著左轉的車子,卻突然猛地向右拐,而夏青伊正好走過去,容瑾年急得大喊小心,用盡力氣,三步並兩步,到最後,幹脆躍身而起,將夏青伊撲倒在路邊。


    幸好車子猛轉方向盤,而容瑾年撲倒這一下,讓夏青伊偏離了軌道。夏青伊還發懵,但淚水已經嘩嘩流下來,她慌亂地抬手摸容瑾年的臉頰,容瑾年這時才感覺到,夏青伊的手冰涼冰涼的。容瑾年顧不得身體的疼,握緊夏青伊的雙手。夏青伊咬著唇,無聲地哭著,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如果不是容瑾年,被撞飛的人或許是她,但是,如果被撞飛的人是容瑾年,她寧願死的是自己。


    聽不見了,原來不止是累贅那麽簡單。容瑾年牽起夏青伊的手站起來,把人抱在懷裏安撫。夏青伊的身體發抖,呼吸也是顫著,容瑾年極輕地說:“沒事的,沒事的。”也是說給自己的,剛才真的差點被嚇死,夏青伊身體無力地倚靠在容瑾年身上,連擁抱的力量都沒有了。


    這一路,是容瑾年攬著夏青伊回去的,夏青伊會不時抬頭看容瑾年的表情。容瑾年都是揚起笑臉,盡管她笑得力不從心。夏青伊瞥見笑臉,都會迅速低下頭,似乎想看她,卻又想避開她的目光。到了家,夏青伊還是有些呆呆的,似乎被嚇得不輕,除了發呆,夏青伊的時間都用來看容瑾年,可隻要目光相遇,夏青伊都會避開。


    夜裏,容瑾年已經忘記自己之前賭氣夏青伊騙她的事,抱著夏青伊安撫她。黑夜,掩蓋了所有,容瑾年並不知道,夏青伊始終不曾閉上眼睛,即便黑夜覆蓋了所有,我還是想努力看清你。漸漸地,傳來容瑾年淡淡的呼吸聲,夏青伊才輕輕抬起手撫摸,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臉……都是有溫度的,夏青伊可以感受到,自己真實地觸碰到了。


    在我聽不見的日子裏,隻有這樣的觸碰,才能讓我安心,可是,我的存在,已經連累到了你,小兔子,我該怎麽辦啊?你告訴我。


    夏青伊咬緊唇,淚水無聲地落下,濕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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